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汐月沈玹的其他类型小说《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胖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算如今沈玹失势,在京中也未必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事情做得太过,小心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几个官兵原本满腔的邪念,听了宁汐月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是了,沈玹平日里私交甚广,就连宫中武功深不可测的禁军统领,传闻也是沈玹的密友。到底是怕死,官兵们慢慢放开了王府的女眷。德顺神情阴鸷,心中暗骂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怨毒地抬手。“给我抄府!沈玹既然有银子豢养私兵,那想必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两,少抄出一枚铜板,都仔细你们的脑袋!”宁汐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放任他们抄府。抄吧抄吧,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家被抄得一根毛都不剩,至于那些东西出了王府之后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关沈家的事了。沈家主母在这时走过来,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宁汐月脸上!清脆的...
《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就算如今沈玹失势,在京中也未必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事情做得太过,小心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几个官兵原本满腔的邪念,听了宁汐月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是了,沈玹平日里私交甚广,就连宫中武功深不可测的禁军统领,传闻也是沈玹的密友。
到底是怕死,官兵们慢慢放开了王府的女眷。
德顺神情阴鸷,心中暗骂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怨毒地抬手。
“给我抄府!
沈玹既然有银子豢养私兵,那想必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两,少抄出一枚铜板,都仔细你们的脑袋!”
宁汐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放任他们抄府。
抄吧抄吧,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家被抄得一根毛都不剩,至于那些东西出了王府之后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关沈家的事了。
沈家主母在这时走过来,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宁汐月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宁汐月忍住立刻还手的冲动,目光森冷。
“你敢打我?”
沈老太太对上她没有温度的眼神,吓得闪了闪,但一想到自己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还会怕一个被娘家除籍的孙媳?
于是有了底气,掐着腰骂起来。
“我打的就是你这丧门星!
王府要被人抄了,你就站在这里冷眼旁观,你是死人啊?
要不是当初你不知廉耻爬了玹儿的床,逼他娶你进府,我们沈家也不会有此大祸!”
宁家那个静远侯不过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草包,要是玹儿能有一门得力的姻亲,沈家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都怪宁汐月这个小贱人!
宁汐月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老太太,眸底闪过危险的光。
沈玹的父亲是正室所出,而沈老太太不过是正室死后才上位的侧室,并不是沈玹的亲祖母。
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便还手,但却能用些小手段。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条蝎子,袖风一甩,蝎子便到了沈老太太的衣领上。
沈老太太浑然不觉,越想越觉得是宁汐月这灾星害了沈家,抬手就要再给宁汐月来一巴掌。
谁料刚抬起手,右边脸颊就猝不及防地一痛。
“唉哟!
痛死我了!”
剧痛让她大叫起来。
毒蝎蛰了人之后快速爬走,沈老太太痛得鼻涕眼泪齐下,几个儿媳和孙辈都乱哄哄地上前查看,前院乱成了一锅粥。
德顺对于沈家的内讧也是乐得看热闹,不一会儿,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被官兵们抬了出来。
德顺看着这些东西,眼中浮起贪婪。
这些东西他奉旨查抄,至于抄多抄少,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府外围观的百姓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直接扑进来抢两件东西带走。
沈老太太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看着那些箱子——平日里府内金库一直由她保管,守财奴一般盯得死紧,现在被人搬空了,她简直痛不欲生!
就连女眷身上的首饰头面,也要全部查抄!
一时间,院内哭声震天。
直到最后一个箱子被装上马车,沈老太太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宁汐月,则趁乱悄悄离开,启动了空间。
空间折叠,她一个瞬移,就来到了装满宝箱的马车内。
打开箱子,珠宝玉器的光让宁汐月的心情大好。
一旁还有写好的财产清单,翡翠玉如意,珊瑚系珠,白玉冰盘......没想到刚穿过来,就要发一笔横财。
宁汐月嘴角压都压不住,指尖轻触了一下箱子。
她的空间能把她触碰到的物品,连同范围内的东西都一起收走。
她只收走了箱子里的所有财宝,留下一个个空箱。
随后,她又从空间里调出石头,把所有箱子填满,以免他们过早发现马车负重不对。
“这份清单给你们留着,留作纪念吧。”
宁汐月坏心地将清单原样摆放。
一个瞬移,她回到王府,刚落地站稳,就看到沈玹的奶娘赵嬷嬷跌跌撞撞从屋内跑出来,在德顺面前跪了下去!
“司印大人,求求你,让御医来给王爷看看吧!
王爷他昏迷不醒了!”
赵嬷嬷痛哭哀求。
“赵嬷嬷慎言,如今皇上已将沈玹废为庶人,宫中御医又不是随叫随到的赤脚郎中,怎么会出宫给一介平民瞧病?”
德顺冷笑道。
宁汐月闻言,沉着脸朝屋内走去。
沈玹要是死了,她就会成为寡妇,还要给他戴孝三年。
她要让他活着到达北地,他要死,也得等到在北地和离之后再死。
沈玹在轮椅上昏迷不醒,方才宁汐月给他的抑毒丸,早就被他扔在地上。
“扔了?
那你就吃脏的吧!”
宁汐月把药丸捡起来,灰也不吹,粗暴地给他塞进了嘴里。
赵嬷嬷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宁汐月掰着沈玹的嘴塞药的一幕。
“你这毒妇!”
赵嬷嬷上前狠狠推开宁汐月,双目赤红,“你给玹儿吃了什么?”
“能救他命的东西!”
赵嬷嬷悲愤又狐疑地看着宁汐月,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
很快,沈玹转醒,令他惊愕的是,他感觉到体内的毒素仿佛被什么压制住,虽然没有解毒,但也没有再发作的迹象。
沈玹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宁汐月身上。
刚才他虽然昏迷,却仍有意识。
宁汐月不理会他探究的目光。
窗外院中,抄府的那些人已经准备回宫交差了。
她唇角勾起笑意。
皇帝念及沈玹家中老弱病残居多,格外开恩让沈家休息一晚,次日一早再出发前往流放地。
当晚,宁汐月借口早早歇下,实则用空间定位到皇宫内库的位置,在空间中传送了过去。
她都被流放了,此去路途遥遥,她从皇帝那里借点东西,不过分吧?
站定之后,她几乎被闪瞎双眼!
数百箱的金锭元宝在箱子里码放得整整齐齐,壮观无比,纯金打造的宝匣里放着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人高的翡翠观音,镶金兽首玛瑙杯,七弦桐木风雷琴......历朝历代的皇室,代代积攒的财富几乎都在这里了。
沈老太太脸色也是不好,不过看到那两辆马车,她便也没工夫计较那些了。
“娘,宁汐月这是后悔分家了,想用马车来讨好您呢。”
沈家四房的赵如玉笑着道。
沈老太太故作镇定,实则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要是这一路都能舒舒服服地坐马车去北地,宁汐月再低头和她认个错的话,她也不是容不下这个孙媳。
大不了,路上先用着她,等到了北地再让她自生自灭。
几个儿媳也各怀心思,都想跟着沈老太太一起坐马车。
宁汐月不知道沈家人脑补出来的这么多戏,忙着招呼送货的人把市集上买来的其他东西搬上马车。
随后,她乌眸晶亮地来到沈玹身边,弯唇。
“夫君,我们有车了。”
虽然她空间里还囤着几辆超跑和越野,可也不能在这里把车拿出来开吧?
流放路上还是低调些,马车足矣。
这一声“夫君”,叫得沈玹浑身一僵。
以前宁汐月也喜欢唤他夫君,他每次都是厌恶无比,可这次,他似乎并不反感。
宁汐月又让人把另一辆马车给衙役送过去。
“官爷,这辆马车是我和夫君的一点心意,一路上还请多关照。”
杨平看着马车发呆。
流放路上,流犯自行购置车马赶路是常有的事,朝廷没有明令禁止,衙役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他们也能跟着一起坐马车赶路,利人利己。
不过这又是送夜明珠,又是送马车的......杨平感觉这一趟不是在押送流犯,是在护送财神爷。
他连眼角的褶子都快收不住了。
“沈夫人,今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开口便是!”
而且看宁汐月买的那一堆东西,以后应该还有的他们蹭吃蹭喝,当下对宁汐月的态度愈发和善起来。
沈家这边看到宁汐月送了一辆马车给衙役,沈老太太额角突突地跳着。
“这个遭瘟的小贱人,拿我们的沈家的银子去送人情!”
沈老太太气息不稳,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宁汐月的钱是沈玹给她的。
既是沈玹给的,那就是她们沈家的!
“娘,别急,等一会儿我陪您上马车,咱们好好教训那败家的小蹄子!”
赵如玉趁机安抚道。
何锦绣闻言,狠狠剜了赵如玉一眼。
这四房家的平时不声不响,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心眼子最多。
沈老太太也不吭声,有了马车,当然是让她的几个宝贝儿子孙子坐,至于儿媳和赔钱的孙女,让她们坐坐后面那辆驴板车就不错了。
她在心里已经把宁汐月买来的马车和驴板车都给分配好了。
越想越觉得这样分配甚是合适,沈老太太起身,在几个儿媳的簇拥下朝剩下那辆马车走去。
“咳,宁汐月,算你还懂得些孝道礼数,知道祖母我年纪大了走不得路。”
沈老太太说着,自顾自地掀开马车帘子。
原本是漫不经心地一看,结果在看到马车里面的配饰后,猛地睁大了眼!
马车的车榻上铺着好几层褥子,最上面还盖了一层光滑透气的蜀锻锦,榻上摆着软垫子用作靠背,车厢中间放置着木雕方桌,桌上碗碟里装满了糕点,和用来打发时间的零嘴。
几个儿媳也是又惊又喜,都恨不得立刻钻进马车里享福去。
“娘,这马车外面看着破旧,没想到里面竟然装饰得这么好!”
“娘,您昨晚没休息好吧?
儿媳这就扶您上去歇一歇......”四房的四爷沈康,也就是沈玹的四叔,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粗鲁地拽开妻子赵如玉。
“臭婆娘,我还没死,轮得到你陪娘坐马车?”
转头对上沈老太太,又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娘,路途遥远,儿子在车上陪您解闷。”
沈老太太故作骄矜,嗯了一声,随后就要踩着车凳上马车。
宁汐月冷眼看着沈家人,没想到她们居然厚颜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车行遣来送马车的小厮耳聪目明,察觉到主顾神色不对,立刻出声喝止。
“慢着!
谁让你们上去的!”
沈老太太还差一步就能登上香软舒适的马车,此时被小厮一喝,吓得差点从车凳上跌下去。
“老太太,我记得昨晚大房就已经从沈家分出去了,我们大房家买的马车,跟你们有关系吗?”
宁汐月冷笑,让仆人把沈玹的担架抬过来,将他移动到马车上。
沈老太太气得快要七窍生烟。
“宁汐月,你还有脸说?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昨天你也没说你手上还有那么多银子,否则我怎么会......”怎么会同意大房分出去?
沈玹被仆人们带过来,沈老太太立刻转移了目标。
“玹儿,祖母年纪大了,昨天走了一天,腰腿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看看......”沈玹漠然地扫她一眼。
“我爹沈云重并非你所出,既然不是你所出,你是我祖母这一说,又是从何说起?”
宁汐月听着,差点笑出了声。
沈玹也是个记仇的,把昨晚沈老太太的话给还了回去。
“你、你!”
沈老太太气了个半死,之后,妥协似的,“既然你六亲不认,不认我这个祖母,那便罢了!
走,我们坐后面那辆驴板车去。”
那副心寒失望的模样,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驴板车也不是给你们坐的。”
宁汐月好心提醒道。
“你!
宁汐月!!”
这下,沈老太太是真的快气了个仰倒!
沈康听说没有马车坐,脸色已经难看起来,现在一听连驴板车都坐不了,顿时大怒,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对宁汐月动手。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花着我们沈家的银子在这里装蒜,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宁汐月眼神一厉,掌心出现了一把声波刀,也动了杀心。
沈家这群吸血虫,只会“小贱人丧门星”地叫她,她倒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对她们一忍再忍!
没想到她还没出手,沈康就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膝盖,惨叫一声跪了下去!
沈玹手里还拈着一半糕点,另一半,就是刚才射向沈康的暗器。
他声音冰冷地警告。
“下次再敢对她出言不逊,这就是下场。”
宁汐月见沈玹竟然害羞了,更想看看他这张冷冰冰的脸上还会不会有别的表情,便起了调戏的心思。
“自然是看我家王爷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沈玹没料到宁汐月说话如此直白,脸瞬间涨红成猪肝色,不知是羞还是恼的。
他侧开了头,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宁汐月。
宁汐月觉得没意思,正好赵嬷嬷端着盆过来帮沈玹擦脸,她便下了马车走走。
马车的速度要快些,原本落在后头的陈明珠却追了上来。
她想靠近宁汐月,被眼尖的衙役拦下呵斥。
“做什么?”
陈明珠抿唇,怯生生的说道:“我找表嫂,麻烦官爷让我过去吧,我就跟表嫂说两句话。”
这些衙役防贼似的防着她,真是气死她了。
等她得势的那天,她定要把这些衙役都送去挖一辈子的矿。
宁汐月听到动静,朝陈明珠的方向看了一眼,对衙役使了个眼色后, 衙役放行。
“找我有事?
还是说你心里过意不去,特意给我赔钱?”
说着,宁汐月伸出修长的手:“看在同行的份上,给我一百两就行了。”
“一百两?
你怎么不去抢。”
陈明珠气得浑身咬牙切齿。
她一个月的月银都只有三两银钱,宁汐月怎么敢如此大开口。
宁汐月挑眉:“怎么,没钱?
没钱装什么大小姐。”
“宁汐月你别太过分了,你昨晚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母亲被你害得浑身是伤,你目中无长辈,你该死。”
宁汐月不耐烦的眯起了凤眸,眼底闪过寒意。
她抬手毫不客气的给了陈明珠一巴掌,十分嫌弃的甩甩手。
从丫鬟抱春手中接过手帕,仔细的擦拭方才动手打人的手掌。
陈明珠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宁汐月,当即眼泪如珠串一样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她故意哭得大声:“表嫂,我不过是想向你讨要些治疗外伤的药,你不想给我大可直说,何必如此羞辱我。”
“逃荒路上大家都是一体的,只有你一个人特立独行买了马车,一路上置购用品,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却不肯分我们一点。”
“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个个徒步病倒,不肯出手帮忙吗?”
陈明珠的一番话,将宁汐月架在道德制高点上。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沈家其他几房,以及其他流放的一些人家对宁汐月都有了意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游玩的,恐怕游玩的都准备的没有她充足。”
“她倒是会享福,可就苦了我们咯,两架马车的名额都被她霸占了,我们只有在路上徒步走死的份了。”
宁汐月环视四周,一一扫过沈家那几房身上,方才叫嚷最欢的便是沈家四房。
她上前直接给了沈康一个擒拿后空翻,将人摔在地上,脚死死地踩在对方的后背上。
四周的人吓得连忙倒退几步,生怕这位姑奶奶将火发在他们身上。
宁汐月扬声道:“我买马车是给我夫君用的,更何况我的马车是过了明路的,谁不服大可以找几个官爷。”
陈明珠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官爷,我起夜的时候发现宁汐月根本不在榻上,而且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来,她一定是逃跑了!”
衙役脸色阴沉。
要是流放的第一天就被犯人给跑了,他这差事不仅做到头了不说,还要倒大霉。
“官爷你看,宁汐月她跑......”陈明珠邀功地把衙役带进房里,声音却在看到床榻上的宁汐月时,戛然而止。
衙役先是一愣,看着房间里好端端坐在那里的宁汐月,随后怒气冲天,一个耳光就朝身边扇了过去!
“臭女人,你敢耍老子?”
陈明珠被打得发晕,却顾不得疼痛的半边脸。
“官爷,她刚刚明明不在的!
我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她回来,她分明就是逃跑了......对,她肯定是怕被你们抓到,害怕了所以才回来!”
宁汐月一脸无辜茫然地看着他们。
“官爷,我只是昨夜吃馊掉的干粮吃坏了肚子,在茅房待久了些,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衙役狐疑地看着宁汐月,叫来了值夜的小二,小二称的确看见半刻钟前宁汐月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衙役又是一耳光扇向陈明珠,“搬弄是非的贱人,再敢疯言疯语老子打死你!”
宁汐月不动声色地勾唇。
还好她把戏做足,提前去了一趟茅房,还故意让人看到她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不过今晚也算是她大意了,没想到陈明珠盯她盯得这么紧,看来以后她不能再随意进入空间了。
房间熟睡的众人被巴掌声给吵醒,知道事情原委后,也没人心疼陈明珠。
不过是个外姓人,挨两巴掌又死不了。
陈明珠含着泪跺脚,跑去柴房找沈秀兰去了。
一行人启程赶路,路过市集,流犯们可以跟着衙役采买一些吃食或物品。
沈瑞吵着要吃肉包和烧鸡,林巧娘宠惯儿子,银子毫不吝惜地花出去,为他备下了许多吃食。
两个仆人依然为沈玹抬着担架,只不过昨天抬了一天,今天又要再抬一天,他们也有些体力不支。
宁汐月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她找到衙役,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暗中递了过去。
衙役头领杨平眼睛都直了。
虽说押送流犯是个肥差不假,可也没有哪个流犯能出手就是一颗这么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有价无市,珍贵无比。
“官爷,我想去前面买些东西,半个时辰就回来。”
宁汐月道。
她从空间角落里随手扒拉出来的夜明珠,也是常人所难见的珍品。
杨平吞了吞口水,欣赏着剔透美丽的夜明珠,这大小,这成色,足以在京中最繁华的长安街上置一套五进的宅院。
“沈夫人,您请。”
杨平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连称呼都变了。
他不担心宁汐月会逃跑,毕竟只是被判流放,尚有活路。
若是有人想不开逃了,才是真正要掉脑袋的重罪。
宁汐月得了首肯,前往马车租赁行。
正值一群镖局的人大批租赁马车,行里只剩下最后两辆。
林巧娘在和掌柜讨价还价,“一百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西域的汗血宝马也不过这个数目,你看看你们的马,一个个瘦得像猴,车也是旧的,也配要价一百两两?!”
掌柜扒拉着算盘,头都懒得抬一下,“后院还剩只驴子,驴板车只要五十两。”
林巧娘脸色变幻。
她出嫁前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让她乘坐农妇才喜欢用的驴板车,在板车上毫无尊严地抛头露面,她拉不下那个脸。
正在犹豫间,一道声音传来。
“两辆马车我都要了,不租,直接买下。”
宁汐月走进去,直接将几锭金子拍在柜台上。
见她出手这么大方,掌柜一改方才懒散的态度,立刻殷勤地安排人去帮她准备马车。
看到那金子,林巧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宁汐月,你哪来的金子?”
林巧娘怀疑她在王府被抄前存了私库!
“我的嫁妆,不行吗?”
宁汐月微微一笑,“掌柜,还有你说的驴板车,我也要了。”
“不行,那是我先看上的!”
林巧娘咬牙,此次流放,她自己的体己钱打点衙役给出去一部分,买吃食又花了一部分,马车倒是也还买得起。
只是拉车的马食量巨大,若是没有上好的草料喂饲,再好的马也没办法赶那么久的路。
一路喂马养车,银子细水长流地烧下去,怕是还没等到北地银子就要花得分文不剩,到时候没了银子开路,哪还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只能拉下脸面,和宁汐月争夺起驴板车。
“先看上的有什么用?
钱我已经付了。”
宁汐月冷声。
林巧娘眼神仇恨,“宁汐月,你买了两辆马车还不够,还要和我抢驴板车,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五叔母觉得是,那就是吧!”
宁汐月随口敷衍,转身看马车去了。
林巧娘气得发抖,片刻后,又冷静下来。
既然小贱人喜欢花钱,那就让她花!
她买下马车和驴板车,她大概也能猜到她的用意,不过就是后悔昨天提出分家,想用马车来讨好沈老太太,顺势低头而已!
沈老太太最疼爱沈瑞这个小孙子,到时候让瑞儿上马车,不就是老太太点个头的事?
也省得她自己花那么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林巧娘心里又是鄙夷又是得意。
本以为宁汐月真的有魄力和沈家人割席分家,结果她还不是要低三下四地求和!
怕是担心沈玹死在路上,今后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孤立在流放队伍里,再也没有指望了吧?
宁汐月带着两辆马车和一辆驴板车回来的事情,在流放队伍里轰动起来。
沈老太太的几个儿媳在旁小意伺候着,眼睛一直往马车那边瞟。
“娘,您看看沈玹的娶的是个什么货色,明明自己就有银子,还装模作样地找我们要钱给沈玹治腿,害得沈玹和我们离了心!”
沈家三房的何锦绣见缝插针地上眼药。
脖颈间传来一阵阵钝痛,随后,一杯冰冷的茶水兜头泼下。
宁汐月骤然睁开眼,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她作为人类未来科学研究所的老大,参与研发的科研成果遭到了奸人觊觎,她带着成果一路逃亡,就在她以为逃过一劫时,却被最信任的组员出卖,最终惨遭酷刑折磨而死。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醒来?
一名手拿茶杯的妇人站在床头,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团脏臭的垃圾,鄙夷厌恶。
“王妃既然想寻死,又何必用这么差的白绫上吊,老奴可以寻一条结实的麻绳给你!”
屋内,俊美冰冷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周身的气压极低。
见她醒来,男人冰冷地开口。
“不必再寻死觅活地做戏了,你要的和离,本王允了。”
宁汐月怔忡半晌,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溯。
她穿越了。
穿进了一本她无聊时随手翻看的小说里,还好死不死地是没活过两章的炮灰女配,安王妃。
而眼前的男人,正是书里黑化的男配,安王爷,沈玹。
他因功高震主加上手握重兵,被新帝所忌惮,污蔑他豢养私兵意图谋反,杖刑打断他双腿,种下剧毒,将他举家流放北地,一路上亲人病故,心腹惨死,最后不得已黑化成大反派。
眼下,应该是安王妃刚刚得到了消息,不想跟着沈玹流放到北地苦寒之地,一哭二闹三上吊,想拿到和离书回娘家去。
书里的宁汐月成功拿到和离书回到了娘家,却被人嚼舌议论,饱受白眼,最后侯府为顾及颜面,和她断绝了关系,还把她赶出门外。
最后她落得个流落街头被恶棍凌辱致死的下场。
宁汐月坐起身,摸着脖子上那道疼痛的勒痕。
现在和离,她就要顶着薄情寡义贪生怕死的名声,过着如同过街老鼠般的生活。
不和离,王府很快便要被查抄,紧接着就要启程流放三千里。
要是有她研发出来的空间在......宁汐月眸光一闪,试着用意念连通空间,随后一喜!
她的空间也一起穿来了!
她在前世囤的那些物资,都一样不差地在空间里放着!
那是她一百个亿囤下来的物资啊!
空间在手,宁汐月很快就有了底气。
不就是北地吗?
上一世,她为了躲避追杀逃到北极,在零下五十度的低温下照样过上了吃香喝辣的躺平生活。
这一世也会如此!
“我改主意了,我不和离。”
宁汐月起身,把地上用来上吊演戏的白绫随意踢走。
沈玹眸底怒火中烧。
“当初你费尽心机嫁入王府,今日又寻死觅活想要和离,就算你不和离,我沈玹也绝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和我一起流放!”
沈扯过纸笔,写下休书二字,迫不及待地想休掉这个自从嫁入王府没有一日安分的花瓶草包!
宁汐月气定神闲,扫了一眼沈玹的腿。
皇帝可真够狠的,如果再不及时救治,他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而且他唇周乌紫,指尖青白,是中毒已深的迹象。
“你中毒了,还有你的腿,除了我,这世上没人能治好你。”
宁汐月方才在空间里看到了她囤的药材,还有前世最尖端先进的医疗器械,治好沈玹根本不在话下。
沈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郁和痛苦。
唇边却绽出冷笑,“我竟不知道,侯府的宁二小姐何时有了通天的医术。”
他的腿,连号称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都无能为力,断言已经没救了,她却敢大言不惭说能治好他?
宁汐月懒得解释,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一枚药丸。
这药丸只能短暂抑毒,不能解毒,她要用这抑毒的药在流放路上一路牵制沈玹,直到她平安到达北地。
“这是抑毒的药,吃下去,可保你不会立刻毒发暴毙。”
“王爷莫信!
谁知道这是不是穿肠的毒药!”
一旁的赵嬷嬷急道。
身为沈玹的奶娘,她才不相信宁汐月会有这样的本事,又有这样的好心。
不待沈玹抬手扔掉药丸,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哭闹的声音。
“奉旨抄家!
闲杂人等通通闪开!”
宁汐月眸光一闪,她记得沈玹自十三岁起从军打仗,十五岁封将军,二十岁封王,至今战功赫赫,先帝和新帝都赏赐过不少好东西,都存放在王府的库房密室中。
沈家家眷都在前院,拦着官兵,哭天抢地。
“司印大人,冤枉啊!
我沈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定是有奸人构陷!”
沈家主母被两个儿媳搀扶着,哭声喊冤,其他女眷也一把鼻涕一把泪。
抄家领头的是宫中的司印大太监,德顺。
他眼神阴毒,从没忘记过当初他在宫中刚得势时,沈玹是怎么劝谏皇帝切勿宠信阉人宦党,几乎险些将他苦心得来的权力地位全数倾覆!
如今对上沈家人,他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来人呐,沈家家眷拒不配合皇命,给她们点教训!”
德顺阴毒一笑,给手下官兵使了个眼色。
早就被打好招呼的官兵们露出淫邪的笑容,不怀好意地扯住沈家女眷,粗暴地往内院房间拖。
“救命啊!
不要!”
沈家女眷拼命挣扎,吓得尖叫起来。
“住手!”
宁汐月走出来,冷冷地喝止。
德顺眯起眼睛,看向宁汐月。
“宁汐月,皇上已将沈玹废为庶人,你还在这里继续摆王妃的谱?”
“就算我已经不是王妃,我也是侯府的二小姐,难道你们想与侯府为敌?”
宁汐月目光冷厉。
德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讥笑几声。
“侯府?
看来你还不知道,侯爷已经明哲保身,将你从族中除籍,连同你那侧室生母的灵位都被扔出了祖宗祠堂,一把火烧了。”
宁汐月舌尖抵着后槽牙,没想到原主的亲爹居然绝情到这个份上。
这笔账,她先替原主记下了。
德顺得意地一抬下巴,示意官兵们继续未完之事。
眼看着女眷们要被拖进屋内,宁汐月森然开口。
从早走到晚,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途经的第一个县城。
众人早就累得叫苦连天,沈瑞更是吵着要吃馆子,住酒楼。
“你以为你们是来当大爷的?”
衙役冷笑一声,衙役们住大通铺,他们这些犯人就只能住柴房。
最后还是沈老太太做主,又给衙役塞了些银子,才让衙役也给他们开了间大通铺。
衙役们在楼下要了一桌好酒好菜,互相招呼着吃喝。
沈家人则是在大通铺房里,各自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就着白开水往下咽。
陈明珠从自家的包袱里拿出一根火腿,眼神火热地走到沈玹身边,声音娇媚。
“玹哥哥,你好些了吗?
我给你拿了一根火腿......”沈老太太眯缝着眼睛,看着陈明珠这个外孙女,冷哼一声。
这赔钱的小蹄子,火腿这么金贵的肉食居然不拿来孝敬她这个外祖母,而是给外人送去了,偏生还是这外人还是连累她们一家子的罪魁祸首!
沈玹正吃着赵嬷嬷包袱里的煎饼,即使落魄到这个份上,他吃东西的动作依然斯文缓慢,完全不似沈家其他人,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陈明珠被迷得七荤八素,忍不住离他更近,都快要把饱满的胸脯贴到沈玹身上。
沈玹眼中泛起冷淡和疏离,不着痕迹地退了退身子。
“不用了,我连累各位亲人离京流放,已是家族的罪人,表妹还是自己吃吧。”
陈明珠脸上闪过失望,但一想到她还有一路的时间可以陪着沈玹共患难,嘴角不禁又有了笑意。
沈老太太见沈玹拒绝,生怕沈玹反悔,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那火腿,眼中闪过垂涎。
中午她吃的是干巴又寡淡的馕,这会儿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馋肉得紧。
宁汐月冷眼旁观,看到沈玹眼底深藏的痛苦与歉疚。
看来,他还没有认清他这些所谓家人的真面目,那她不妨助推一把,让沈玹看个清楚明白!
宁汐月上前,掀开沈玹的裤腿,将他一双血肉淋漓、渗着黄水的腿伤暴露在众人面前。
“夫君,你的伤势恶化了,需要立即看大夫!”
宁汐月悲痛道。
沈家人瞧着那双腿,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脚,原本她们还指望沈玹能够带领沈家翻身,没想到他真成了废人!
门外有衙役路过,宁汐月立刻将他带了进来。
“官爷,我夫君的伤需要请大夫,您看......”衙役瞥了一眼沈玹的腿,曾经一代战神沈玹,如今想要活命还得仰仗他的鼻息,他不禁得意起来。
“请大夫,行啊,银子呢?”
宁汐月回头,看向沈家众人,眼神诚恳。
“我目前囊中羞涩,还请各位叔婶凑些银子给夫君请大夫吧!”
沈家人目光躲闪,就连陈明珠都低头假装收拾着包袱。
她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如果她现在把银子掏出来,那功劳不就都成了宁汐月的了?
她才不想为宁汐月做嫁衣!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沈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愕然,再到坠落,下沉......直到完全失望。
还是沈老太太出声打破宁静。
“银子,哪还有银子!
沈家被抄得连根毛都不剩,哪有什么请大夫的银子!
再说了,不就是点皮肉伤,问店家要点药酒擦一擦就是了,瑞儿的脚磨得都是血泡,也没说请大夫!
属你们大房家的最矫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狭长的眸子逐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沈家人开始还躲着他的目光,后来干脆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
这就是一直以来,他尊敬重视的家人。
他封王时,沈家人说一家人就应该同住,于是王府便挤下了五房人。
他被废黜,他们一个个立刻换了嘴脸,满脸的嫌弃,不耐烦,甚至还有被牵连流放的仇恨。
赵嬷嬷坐在沈玹身边,脸上的愤怒和难过让她恨不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拼命。
沈玹得势时,她们伏低做小,沈玹一旦失势,她们就立刻懒得伪装了。
“老夫人,玹儿毕竟是您的孙子啊!”
赵嬷嬷抹泪,咬着牙说道。
沈老太太一脸漠然。
“沈玹并非我亲孙,大房的沈云重乃是顾氏所出,他爹都不是我的孩儿,沈玹又怎么会是我的孙子?”
宁汐月冷呵一声,看见了沈玹眼里的失望,痛苦,最后逐渐恢复成冷漠。
衙役看着这一出亲人反目的戏码,在流放路上也算屡见不鲜了,啧啧感叹几声,扭头下楼接着喝酒吃肉去了。
宁汐月看着一屋子的沈家人,淡声。
“既然老太太不认沈玹这个孙子,诸位也不认沈玹这个子侄,那不如我们今日正式割席分家,今后无论祸福,我们绝不攀扯,希望各位也别怪我们夫妻二人——不认你们这些长辈。”
沈玹的心,猝不及防被什么敲动了一下,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宁汐月。
这个曾经他最厌恶的女人。
可现在,众叛亲离,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
“快要死的人了,说起狠话来倒是唬人。”
林巧娘在一旁冷嘲热讽。
沈老太太也是冷哼,要是沈玹还和以前一样身强体壮,她肯定会死死扒着沈玹不放,指望着沈玹带沈家翻身,但如今沈玹这伤势,看着也活不了几天了,分家对她来说简直求之不得。
免得沈玹死了之后,宁汐月这小贱人来哭丧讨要棺材钱。
“那先说好,你们大房家的分出去,这一路你们的吃食衣被都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分家就是各过各的,可别到时候又找我们要东要西。”
沈老太太生怕宁汐月反悔。
宁汐月冷冷勾唇。
“我自然不会找你们要,同样的,今后我们大房家的东西,就算是丢掉了不要,你们也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沈老太太还没等开口,沈秀兰就尖酸地笑了一声。
“你们不要的东西?
是那双破鞋吗?
我们可没有某些人的特殊癖好,喜欢捡破鞋穿!”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沈玹。
这不长眼的东西,当初明珠爱慕于沈玹,可他拒绝了不说,若娶个贤妻也就罢了,还偏偏被这爬床的贱女人给栽上!
要不是明珠说得信誓旦旦,说今后沈玹一定会大有作为,她才不会让女儿来跟着沈家流放去北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宁汐月心中冷笑。
话已经说出去,若是日后沈家真的沦落到要跟在她屁股后面捡东西,那沈家人就是在自打嘴巴!
当下不再和她们废话,眼下最要紧的,是治好沈玹的腿。
她变魔术一般,从包裹里拿出药瓶,纱布和绷带,她又问店小二要了一块木板,用来固定住沈玹的腿。
宁汐月气定神闲地上药,包扎,每个步骤都娴熟得像是做过千百遍,仿佛对治好沈玹的腿胸有成竹。
“宁汐月,你不懂就不要瞎治!
玹哥哥的腿何等重要,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陈明珠突然愤怒地冲上来,抬手就要把宁汐月给扯开。
宁汐月却仿佛背后长眼睛了一般,敏捷地闪身,随后宽大的衣袖一遮,袖风拂过,一根针刺进陈明珠手腕上的穴道。
“啊!
你扎我!”
陈明珠尖叫起来,“娘,外祖母,这个贱人拿针扎我!”
她对着光仔细看着手腕,想找出刚才被扎的针眼,却什么都没找到。
陈明珠的母亲沈秀兰却是无条件相信女儿,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扇宁汐月的耳光。
“你个小贱人,丧门星,专爬男人床的小婊子!
欺负到我女儿头上,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沈瑞坐在榻上,正被林巧娘挑着脚上的水泡,闻言,愣住了。
他记得白天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后来那个人怎么了来着?
“嘎巴”一声,骨折断裂的沉钝闷响,顿时唤醒了他可怕的记忆!
沈秀兰“嗷”地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撕心裂肺地惨叫!
声音惊动了楼下的衙役,两名衙役冲进来,鞭子凌空抽在床铺上,棉絮应声破出。
“他妈的,不睡觉在这里鬼叫!”
这一下若是打在人身上,免不了又是皮开肉绽。
沈秀兰一把鼻涕一把泪,捧着拐了弯的手臂上前告状。
“官爷,这个贱人把我打成这样!
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衙役看向宁汐月,见她毫无惧色,神情镇定冷淡,不由冷笑一声,扬起鞭子就要抽下去!
流犯还敢这么硬气!
赵嬷嬷却快速上前,一把拽住衙役,急声。
“官爷手下留情!
我可以作证,是沈秀兰动手在先,我家王......宁汐月只是自保!”
衙役眯起眼,懒得帮她们断案谁先动手谁自保,只想各打三十大板,打到她们再也不敢惹是生非为止。
衙役的心思赵嬷嬷早有预料,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她将几张银票塞进了衙役的手里。
“官爷,请您明断!”
衙役手里攥着银票,脸色和缓了些,拿人手短,他收起鞭子,握拳咳了一声,转头看向沈秀兰。
“沈氏,此事下不为例,今后你若再敢兴风作浪,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秀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方才还向着她的衙役,转头就向着大房一家说话!
不仅没打死宁汐月这个小贱人,反而还警告起了她!
明明是她的胳膊被拧断了,衙役的眼睛是瞎了吗?
沈秀兰敢怒不敢言,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宁汐月,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
在一旁的陈明珠却看得清清楚楚,是赵嬷嬷那个死老婆子给衙役塞了银票,才让衙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而且看那厚度,怕不是老太婆把半辈子攒的棺材本都给了出去!
给吧给吧,看你们之后没了银子,怎么在流放的路上活下去!
沈玹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原本灰暗绝望的心里,不自觉地重新开始振作起来。
至少还有人愿意和他站在一起,他也会抓住所有机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一家人摆脱现在的困境。
当然,这个一家人,只是宁汐月和奶娘而已,在他心里,沈家的其他人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宁汐月本来已经从空间里拿出武器,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名黑白不分的衙役顷刻间毙命,赵嬷嬷会站出来维护她,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当然看到了那一叠银票,赵嬷嬷虽有奶娘之名,在沈家的身份却仍旧是个下人,那些银票不知是她省吃俭用了多久攒下的。
她也没有矫情,一个眼神望了过去。
这个情,她在心里记下了。
之后,她不再理会痛得大叫的沈秀兰和着急的陈明珠,为沈玹处理好伤口后,上了通铺,挨着沈玹躺了下去。
沈玹的表情先是有几分错愕,随后,耳尖像有两簇火,烈烈地烧了起来。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宁汐月的吐息吹在耳畔,那两团火便烧得更旺。
虽然他们已经成亲,沈玹却因厌恶极了宁汐月,一直没有圆房。
此时,他竭力忍耐住身体的怪异感,双眸紧闭。
察觉到他的僵硬,宁汐月不由感到有些好笑,怎么沈玹这个书里最后差点造反成功当上皇帝的反派,居然这么纯情?
沈秀兰还在鬼哭狼嚎,被人给架了出去,让她今晚睡柴房,免得吵到众人。
午夜子时。
房间里的人都已经沉沉入睡,宁汐月确认过后,闪身进入了空间别墅里。
她没有看到,在她的气息消失的那一瞬,黑暗中的沈玹蓦地睁开了眼。
......消失了?
沈玹眼底满是惊异与震撼。
宁汐月对此一无所知,她在别墅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真丝睡衣,戴上睡眠眼罩爬上柔软的席梦思大床。
赶路一天的疲惫逐渐被驱散,她舒服地喟叹,和那冷硬的大通铺相比,这里说是天堂也不为过。
“伊娃,帮我定好闹钟,五个小时后叫我。”
一夜好眠。
在众人苏醒前,宁汐月又回到了大通铺上,沈玹沉静地闭着双眼,似乎对她的消失一无所觉。
就在宁汐月翻了个身想再睡会儿的时候,陈明珠的声音在房门外出现。
“官爷,有人逃跑!”
宁汐月惊疑地看着地上的糕点碎屑,难以置信沈玹就是用这样一块平平无奇的糕点,把沈康给打得站不起来。
沈老太太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四儿子被打,看着宁汐月和沈玹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活剐了他们,胸口快速起伏着。
“快,夫君,我扶你去那边看看伤势!”
赵如玉慌了神,沈康可是四房的顶梁柱,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和孩子们可怎么办?
沈家人骂骂咧咧地狼狈离开。
而杨平,则始终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直到沈玹露出这一手,他才眼神微动。
沈玹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人,又何尝不是在警告震慑他人?
看来,沈玹只是废了一双腿,他那一身诡异莫测的本领仍然不可小觑。
衙役队伍里,还有两名衙役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沈玹出手后,二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继续整顿装备。
宁汐月上了马车,在沈玹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糕点仔细研究。
“这太不科学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汐月匪夷所思,一块面做的糕点,居然能作为暗器伤人。
沈玹不明白她说的科学是什么意思,只是垂眸。
“熟能生巧而已。”
宁汐月把半块糕点塞进嘴里,不能浪费。
没想到味道不错,入口满是清甜。
“你刚才为什么要为我出头?
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她粉腮鼓起,歪头问着沈玹。
沈玹避开她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
他当初的确对她厌恶到极点,可自从那次她上吊寻死后,他就感觉她换了一个人。
不是改过自新,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换了个人。
从前宁汐月的刻薄自私是骨子里的,她想要攀附权贵时,会不惜自毁名声爬上他的床。
之后听到王府要抄家流放的消息,她便寻死觅活地闹和离,他确信,如果是从前的宁汐月,她宁愿被休弃,也绝不可能陪他一起流放。
更别提这一路来她从未抱怨,收敛脾气,甚至还帮他抑毒,治疗腿伤。
“你是我的恩人。”
沈玹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这一句。
宁汐月点头,原来是念及她为他抑毒治伤的情分。
沈玹又想到什么,张了张口,想要问她能不能让赵嬷嬷也上马车。
宁汐月却已经起身。
“你先坐着,我去叫赵嬷嬷上来。”
直到看着赵嬷嬷上了马车后,宁汐月才让人拉着驴板车,来到流放队伍的后方。
“王妃......!”
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一群人,见到宁汐月,忙不迭地从地上起来行礼。
“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
宁汐月虚扶了一把为首的中年男人,暗叹书里的一代贤相褚文成,只因直言进谏,就被新帝安了个罪名,判处举家流放。
最后的结局,也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而褚家好不容易活着到达北地的亲眷,也熬不住苦寒和饥饿,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宁汐月不忍一代忠臣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给他们送来驴板车。
虽然不如马车能遮风挡雨,可至少走不动了,也能上去代步休息一下。
褚文成眼睛一热,就要跪下谢恩。
“爹,您糊涂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您想陷王妃于不义吗?”
褚文成的长子褚晏,在旁低声提醒道。
褚文成这才惊醒,现在是在流放的路上,他此举只会为王爷王妃招来祸端。
“......大恩大德,褚某无以为报。”
褚文成在家眷中逡巡一圈,似乎急于找到能报恩的方法。
随后,他把目光落在了羞答答低着头的小女儿身上。
他灵光一闪,把小女儿叫到了宁汐月面前。
“这是小女褚年,虽年纪小些,倒也机灵懂事,王妃若不嫌弃,今后就让她为你端茶倒水,侍奉左右。”
宁汐月打量着褚年,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相虽然稚气未脱,但眉眼标致,尤其一双大眼睛灵动无比,看着十分喜人。
她略一沉吟,也好。
这样容貌出色的女孩子跟在她身边,或许会安全一些。
宁汐月没有忽略衙役们打量女眷时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见她点头,褚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早在城门口,她就看到了宁汐月折断刁奴手臂的一幕,崇拜仰慕得紧。
没想到现在爹让她去侍奉王妃,这简直......简直太好了!!
马车上,赵嬷嬷挑起车帘,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玹儿,你有没有觉得王妃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沈玹眸光一动。
就连奶娘都这样觉得。
好在赵嬷嬷没有期待沈玹回答什么,只是自言自语。
“我只希望这一路能和她相安无事,若是她真的变好,从前她做过的种种,我也既往不咎了。”
......一刻钟后,流放队伍启程,沿着官道开始赶路。
看着沿途越来越荒僻的景色,众人叫苦连天。
沈老太太已经累得两步三喘,看着前面大房家的马车,想像着宁汐月他们是如何悠哉悠哉地在马车里看风景,吃糕点,不禁恨得牙痒痒。
“怎么不让马惊了,摔死你们!”
走在后面的陈明珠眸光一闪,仿佛得到了什么灵感。
正午时分,衙役下令原地休息,分发食物。
流放初期,大家手里都还有些银子,自然瞧不上衙役发的黑米面馍馍。
各家纷纷拿出早上在县城市集上买来的吃食,虽然在高温下已经有些变质,可赶了一上午的路,吃什么都是香的。
众人刚吃完午饭,衙役就催促着继续赶路。
沈瑞一路上都在嚷着脚疼,却不敢停下来,毕竟衙役的鞭子可不是好惹的。
林巧娘一直期盼能尽快走到下个城镇,再给沈瑞买一辆马车。
她向衙役询问还有多久到达下一个城镇,并说了要再购置马车的想法,遭到了衙役无情的嘲讽。
“别想了,你们是来流放还是来郊游的?
流放队伍最多只能有两辆马车,其他人只能靠双脚走过去!”
林巧娘如遭雷击,“凭什么!”
衙役斜她一眼,十分不耐烦。
“再多几辆马车,那还像什么流放?
再把声势搞大些,传进了京城皇上的耳朵里,你们这些人都要掉脑袋!”
林巧娘一阵阵绝望,都怪宁汐月这个贱人和她抢马车......
林巧娘狠狠地瞪向宁汐月,宁汐月一脸漠然,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林巧娘原本以为,凭着自家的财力,总能在流放途中过得稍微舒适些,可如今这仅有的两辆马车,让她的希望彻底破灭。
夜晚,众人各自歇息。
林巧娘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硬的饼子,自己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而宁汐月则默默地坐在一旁,安静地咀嚼着食物。
趁人不注意,从空间中拿出香喷喷的大肘子啃上一口。
白日走了一天,林巧娘脚底早已磨出了血泡,此时见宁汐月还有心情吃东西,而且吃的那么香,更是怒火中烧。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林巧娘冲上去,想要厮打宁汐月。
“有病吧。”
宁汐月将大肘子收起来,毫不畏惧的回应。
眼看就要发生一场冲突,此时衙役上前,怒目圆瞪:“做什么,老实点。”
林巧娘害怕得罪衙役,顿时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退下。
一行人草草吃了些干硬的饼子后,便各自休息。
明早还得天不亮起来赶路,再过两月便入秋,到时越接近北地气候越寒冷。
衙役们得趁着入冬来临前赶到北地,否则到时在路上得冻死。
裹着外衣躺在草地上的陈明珠没有半点睡意,盯着马车所在的方向恨得牙痒痒。
可恶,她何时受过这种罪,本该在马车中照顾玹哥哥的人是她。
都是宁汐月这该死的贱人,抢走了她的玹哥哥。
只要一想到宁汐月在马车上吃好的睡好的,自己在这被蚊子叮咬,心里就不平衡。
眼珠子一转,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推了下沈秀兰,沈秀兰白日走了太久的路,早就累得提不起一点力气。
“怎么了?”
陈明珠凑近沈秀兰的耳边,压低声音低语了几句,沈秀兰猛然惊醒,来了精神。
“这真的能行吗,不会被发现吧。”
陈明珠冷笑:“我给你打掩护,大晚上都在睡觉,谁会发现,母亲,难道您要看着宁汐月嚣张的站在我们头上去吗?”
“难道您就不想给她一点教训?”
沈秀兰对宁汐月心里也有怨言,买了马车也不知道给家里人用,还送去给外人。
害得她今天的脚都磨出泡了,一动就疼。
想到今后还得走很长的路,她立马答应了。
沈秀兰和陈明珠两人猫着腰靠近宁汐月所在的马车。
沈秀兰拿出毒药瓶,偷偷的朝四周打量了一圈,见没人后,将瓶塞打开,朝马喝的水桶中倒去。
陈明珠则在不远处放风。
倏地,不知从哪里冲出了两个衙役,一人从身后扣住沈秀兰,一人踢翻了木桶。
“想投毒?
找死。”
这一呵斥吓得沈秀兰一个激灵,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陈明珠躲在树后面不敢上前一步。
她分明没有发现有人上前,这两个衙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秀兰大叫冤枉:“官爷你们抓错人了啊,我只是来方便的,不是贼。”
动静将四周人惊醒,宁汐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下车。
她看着面前的跪着的沈秀兰,一副吃惊的样子。
“大姑,你这是犯什么事了,你怎么在我马车这啊,不会是趁着夜色来偷我的马车吧。”
白日马车买来的时候,她提早有了防备,特意让衙役盯着些。
“这人偷偷摸摸的往木桶中放了东西。”
其中一名衙役从沈秀兰身上搜出了一白色瓷瓶,瓷瓶上标明了‘砒霜’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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