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辰潘玉的现代都市小说《太后垂帘,寡人才九岁你怕什么?后续》,由网络作家“没心态的大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龙辇很快便在百姓的簇拥下来到了新建的行宫。行宫不大,但依山傍水,修缮极为奢华。作为宁辰指定的此次民间活动主要发起人,京兆府尹王忠良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一次风头大出的机会。他绘声绘色地向太后介绍着行宫的所有细节,以及这次活动的详细安排,无比卖力。然而,太后却皱起了眉头:“尔等孝心本宫甚是欣慰!”“但如今国库空虚,尔等却为了本宫寿辰花费如此巨大去修建行宫,组织民间活动,这实非本宫所愿!”王忠良看了看一旁一脸稚嫩的宁辰,连忙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先前便明令微臣不得动用官家银钱。”“这次行宫修缮以及组织活动所设计的银钱花费,并没有花费管家一毫一厘,全都是百姓自发募钱为娘娘贺寿。”太厚微微挑眉,回头看了眼身旁“呆萌”的宁辰:“哦?没动用官家...
《太后垂帘,寡人才九岁你怕什么?后续》精彩片段
龙辇很快便在百姓的簇拥下来到了新建的行宫。
行宫不大,但依山傍水,修缮极为奢华。
作为宁辰指定的此次民间活动主要发起人,京兆府尹王忠良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一次风头大出的机会。
他绘声绘色地向太后介绍着行宫的所有细节,以及这次活动的详细安排,无比卖力。
然而,太后却皱起了眉头:“尔等孝心本宫甚是欣慰!”
“但如今国库空虚,尔等却为了本宫寿辰花费如此巨大去修建行宫,组织民间活动,这实非本宫所愿!”
王忠良看了看一旁一脸稚嫩的宁辰,连忙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先前便明令微臣不得动用官家银钱。”
“这次行宫修缮以及组织活动所设计的银钱花费,并没有花费管家一毫一厘,全都是百姓自发募钱为娘娘贺寿。”
太厚微微挑眉,回头看了眼身旁“呆萌”的宁辰:“哦?没动用官家一毫一厘?”
宁辰恭敬解释道:“母后,您的寿辰乃是我大宁王朝最重要的事情,本就应普天同庆。”
“您爱民如子,心怀天下,百姓们对您更是无比爱戴,故而当他们得知有机会能为您的寿辰出一份力,自然争先恐后!”
太后再次挑眉,虽然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但眼里的高兴却根本压抑不住。
她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宁辰的小脑袋:“原来如此,皇儿有心了,母后甚是欣慰!”
一旁的王忠良及时补充道:“是啊,娘娘,陛下为了给您一个惊喜,可谓是尽心尽力......”
根据活动安排,上午是诗会,由文坛领袖范大有主持,汇集了天下文人才子。
就连宁辰也没想到,这次诗会竟然会来这么多人。
宁辰看向坐在评委席上一脸严肃的老腐儒范大有,脸上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又来到太后身边,躬身行礼,带着强烈的歉意:“母后,对不起,是辰儿没用,没能请来孔老夫子为您贺寿......”
太后微微一笑:“无妨,这天下没人能请动老夫子,辰儿有如此孝心,本宫已然十分开心了。”
诗会很快就开始了,自然是以为太后贺寿为题,由太后,范大有,宰相宋国忠等人为评委。
对于普通文人士子而言,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所有人也都用尽毕生所学,绞尽脑汁拿出自己最得意的诗词为太后贺寿。
各种溢美之诗、赞颂之词,如炮弹般接连不断地轰向太后,轰得她十分舒服,万分满意。
那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宁辰知道,这场诗会已然办到了太后的心里。
索性就再给让她高兴一下。
诗会快要结束之际,宁辰主动站了出来,扫视了一眼众人,这才对着太后恭敬地行了行礼。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九岁的宁辰满眼期待,一字一句地说道:“母后,儿臣也写了一首诗为母后祝寿,请母后点评!”
作诗?
一众臣工也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小皇帝在位三年,可没人见过他作诗写词,甚至连看到他看书的时间都很少。
现在竟然要亲自为太后写诗贺寿?
有意思!
这小皇帝为了讨好太后,为了让太后不废他,还真是绞尽脑汁!
且看看这小废物作诗到底能作个什么东西出来......
太后也不禁挑了挑眉,心下暗道:“小废物,这是你自己要丢人的,可别说本宫不维护你的面子......”
太后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慈爱地说道:“既然皇儿有如此孝心,本宫岂能不满足!”
一旁的小安子颇有些担忧,接触宁辰这么长时间,他也从未见过这小皇帝摸书,更不曾见他吟诗诵词。
而且,在宁辰与自己讲的计划和安排中,也没有说要亲自献诗这个环节。
但见宁辰十分自信,他也只能将担忧强压心中,祈祷小皇帝不会把事情搞砸。
宁辰迈着小步缓缓走到台上,再次扫视了一眼众人,用稚嫩的声音大声说道:“今日太后寿辰,普天同庆,方才各位才子也纷纷献上了贺寿佳作。”
“作为朕的母后,太后呕心沥血,尽心辅佐,保大宁之朝纲,护天下之百姓,朕也自当尽心尽力,孝顺太后!”
说到此,宁辰再次朝着太后恭敬地行礼。
“母后,儿臣便借这首诗,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宁辰清了清嗓子,声音虽然童稚未消,但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玉琯调元气,璇宫庆履长。”
“一人宏孝治,四海仰慈光。”
“宝帨腾华彩,霞觞祝寿康。
“安贞看式训,迓福正无疆。”
宁辰一首诗念完,原本嘈杂的现场竟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但仅是片刻,又哗的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议论声。
没人能想到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孩能现场作出这样的诗词!
在那些普通文人士子看来,一句“一人宏孝治,四海仰慈光”已然是对太后无上的赞美,整篇辞藻更是透露着皇家贵气。
天才!
当今这个年仅九岁的少年天子,竟然能随口作出如此诗作。
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而对于那些大臣,宁辰这首词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他们比普通百姓更了解眼前的这个小皇帝,这就是个昏庸的小废物,怎可能会突然变得如此有才?
就连小安子此刻也都惊得目瞪口呆。
太后更是微微张嘴、目露震惊!
一直等到议论声渐渐平息,她才入梦初醒!
他直勾勾地看着宁辰,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眉头更是紧紧锁在了一起,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见她口中喃喃道:“这、这首诗真的是他写的吗?”
一旁的麽麽轻声说道:“娘娘,依老奴看,这首诗定然不是小皇帝自己写的,三年了,他是什么样子谁不知道?”
“这首诗肯定是他找人代笔的!”
见宁辰满脸得意,一副小孩子显摆后按捺不住兴奋的样子,太后缓缓松了口气,又喃喃道:“不错,定是他前段时间出宫找人代笔!”
“不过他能有如此心思,也算他有心了......”
而没人注意到,范大有看向宁辰的目光竟有几分迷离,几分呆滞!
看着众人的反应,宁辰是真的很满意。
他之所以极尽赞美,甚至溜须拍马,为的就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太后的“孝心”!
因为他越孝顺,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他就能有越多的筹码!
不然自己费尽心思搭建一个这样的舞台,岂不白废?
他现在就等着晚上的寿宴!
诗会过后便是中午的龙舟活动,现场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百姓们更是全身心投入,为各自支持的龙舟呐喊助威,俨然有战场拼杀的尽头。
一众文武官员也都十分投入,连连赞叹这些活动办得好。
就连太后也十分尽兴。
毕竟身居后宫多年,她也好多年没有参与过如此全民热闹的氛围中。
龙舟过后又是“舞凤灯”活动,本应该是龙灯,可在宁辰的建议下,直接改成了凤灯!
他就是要告诉全天下,告诉在场所有人,特别是太后,整个大宁,太后最大!
他要将太后高高捧起,捧到天上去!
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到了。
一整天紧凑的活动安排下来,太后的嘴角都没有沉下来过。
那兴奋的笑容,开心的神情,绝不是能演出来的。
以至于晚宴前更换衣服时,她还笑着对伺候她的老麽麽说道:“这些年本宫如履寒冰,算尽一切,你可知为何?”
老麽麽愣了愣:“娘娘如此,自然是为了大宁的长治久安......”
“放屁!”
“本宫要的就是今日这种万民敬仰、一人独尊!”
太后说着,目光中充满了不甘与决心:
“谁说女子不如男?”
“本宫这么多年一步步爬过来,本宫就是要爬到顶峰,屹立不倒!”
麽麽轻声说道:“看来娘娘今日的确是很尽兴,也不枉那小皇帝如此费心......”
太后却突然打断道:“这小废物的确是费心了,今日本宫十分满意!”
“但这并不能改变本宫的决心,今晚寿宴一过,明日便是废他之时!”
皇家晚宴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就连诸位藩王也只能派家眷携贺礼参加。
那几个年幼的小王子却引起了宁辰的格外注意,他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在小安子的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之后便十分乖巧地参加晚宴,等待着他预料的一切发生。
果然!
就在晚宴快要结束,所有人都喝得十分尽兴之际。
范大有突然站了出来,跪倒在太后面前。
大声喊道:“启禀娘娘,微臣范大有有话要说......”
宁辰很清楚,枪杆子里出政权!
但现在的自己不仅没有兵权,就连支持自己的人也没多少。
甚至自己还随时处在太后的监视之下。
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步步做!
想要在太后寿辰之际绝地翻盘的第一步,就必须是将范大有彻底收服,让他全力支持自己。
而且还必须是在太后毫无察觉的情况下。
这次赈灾便是唯一的机会。
范大有虽然腐儒了些、顽固了些,但他为人正直,一心为民,更是大宁无数文人的楷模、精神领袖,早已声名在外。
天下有头有脸之人都讲个“脸面”,尤其是皇家。
所以,即便太后想要铲除范大有,却没有直接杀了范大有,而是不得不联合赵思文等人,给范大有下套。
这样做不就是为了所谓的脸面吗?
所以在宁辰看来,越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老腐儒范大有,却偏偏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正想着,小安子又轻声问道:“陛下,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宁辰笑了笑,道:“去范大有家里!”
小安子一怔:“陛下,去他家做什么,我们不是上午不才刚见过他吗?”
宁辰露出了调皮的笑容,努了努嘴道:“朕想他了,不行吗?”
看着宁辰这副调皮可爱的模样,小安子不禁有些恍惚:
自己跟随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小主人?
这段时间,他深刻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小皇帝的心思之深沉,绝不是一个九岁稚子能比的。
甚至在他看来天底下就没几个人能比!
一个九岁的少年天子,面对如此苦难的局面,不仅没有崩溃,甚至还能想出一系列如此缜密的计划。
而且如果不是小皇帝和自己讲,自己根本就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怕就算是太后,也不可能猜透小皇帝的心思。
但偏偏,这小皇帝又是个如此可爱的小孩!
不觉间,他愈发坚定地相信眼前的这个小皇帝一定能绝地翻盘!
不仅如此,他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小皇帝一定能改变整个大宁乃至整个天下!
马车到范大有那简陋的小屋家门口时,已经是接近晚饭的时候了,范大有还没回家
小安子亮明身份,正在吃饭的范大有妻儿当即恭恭敬敬地将宁辰迎接进屋。
见桌上还有一些萝卜白菜,饿了一天的宁辰也是不客气,主动要了一副碗筷,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二人盯着宁辰打量了很久,他们早就从范大有口中听闻这小皇帝这个骄奢淫逸、昏庸无道的废物。
但此时看来,哪个骄奢淫逸的小皇帝会如此不挑食,会如此不分贵贱、轻易近人?
这、这还是传闻中的那个废物小皇帝吗?
就在二人惊讶时,范大有铁青着脸回到家,一见到宁辰,他也惊地目瞪口呆。
“陛、陛下,你怎么来了?”
宁辰一边大口吃饭,一边招招手:“快进来吃饭吧,吃完饭朕还有要事交代!”
范大有愣了愣,当即将妻儿赶到后屋,道:“老臣不饿,陛下有何事吩咐讲便是!”
他的语气竟然与之前一样,充满了不屑和厌恶,甚至还带着明显的愤怒。
这让一旁的小安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果然又被陛下猜中了,这老腐儒又开始恨陛下了!
宁辰却只是笑了笑:“怎么,借钱没借到?”
范大有一怔,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但他并没有问宁辰为何会猜到,而是带着怒意质问道:“陛下,你到底是来赈灾的,还是来替太后贺寿的?”
他是真的气啊!
自己辛辛苦苦卖这张老脸到处找人捐钱赈灾,结果处处碰壁,只募捐到几万两。
但他却从他人口中得知了一个秘密:陛下去找了京兆府尹,让其找京城有钱之人出钱发起举办民间庆祝活动,为太后贺寿!
让他气愤的不是众人不愿意解囊赈灾,而是那些人一听是给太后贺寿,一听是皇帝交代的,日后还会有奖赏,便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出钱。
这种对比之下的反差,让他如何不气?
而更让他愤怒的是,这小皇帝既然能让京兆府尹向民间募钱举办贺寿活动,为何不能以皇帝的身份让民间募钱赈灾?
起初,他还以为这小皇帝能知道赈灾事宜里面的那些腌臜事,所以才在上午的时候给他下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命令。
他甚至觉得这小皇帝是个天才、是个明君!
可现在他才确定,这小皇帝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赈灾上,上午的那些举措都只是为了尽可能少把钱用在赈灾上罢了!
其真正目的只怕就是为了给太后贺寿,讨好太后!
朽木,简直就是朽木!
不料,宁辰只是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睁着两只大眼睛天真地看向范大有:“朕从未说过朕是来赈灾的!”
“朕只是来监督你赈灾罢了!”
范大瞬间呆住了,老脸气得涨红!
可不待他开口,宁辰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了起来:“朕知道你有一肚子的抱怨,但朕不是你的垃圾桶!”
“垃圾桶?”范大有愣了愣。
宁辰继续说道:“你若再让朕听到你的抱怨,再让朕看到你的这个态度,就立刻给我滚蛋,赈灾一事无需你!”
又来了,又来这一招!
范大有彻底无语了,他深吸一口气,用尽五十多年的修养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下暗道:“我不气,我不气,我若气死了,那些灾民就真没人管了!”
宁辰见状,又恢复了天真的笑容,道:“朕来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
范大有没好气地说道:“何事,只要陛下别再动不动让我滚蛋,直说便是!”
宁辰笑道:“举办诗会!”
“诗会?”范大有一怔,如今灾情如此严重,他竟然还有心思举办诗会?
宁辰缓缓道:“朕要举办一个诗词大会,选出最优秀的文人,为太后寿辰现场献诗词!”
范大有撇撇嘴:“陛下要办诗会去办便是,老臣没空,更没心思!”
宁辰笑了笑,这老头还真是头倔牛!
“那如果朕说,只要你办好了诗会,朕就答应你再为你向太后求来十万两赈灾银呢?”
范大有眼睛一亮:“真的?”
宁辰正色道:“君无戏言!”
范大有沉思了片刻,道:“好,老臣可以帮你办,但你必须......”
宁辰打断道:“你没资格向朕提条件,你如果想让朕帮你弄来十万两赈灾银,那你必须把你的恩师孔老夫子请来,让他作为诗会的主评,并参加太后的寿辰!”
“老师?这、这怎么可能,他老人家都已经闭世多年......”范大有瞬间僵在了原地。
宁辰一脸冷漠地说道:“孔老夫子,两任帝师,文人泰斗,你只要把他老人家请来,朕不仅会想办法帮你弄到十万两赈灾银,还可以向你保证,赈灾一事一定会完美解决!”
“朕知道你不相信朕,但朕不需要你的相信,朕只给你七天时间,请不来孔老夫子,你就滚蛋!”
说罢,宁辰向小安子招了招手,看也不看范大有,便大步往外走去。
只留下范大有一脸懵地僵在原地。
看着小皇帝宁辰离去的背影,他不禁喃喃道:“这、这真的只是个小孩吗?”
“竟然用数万灾民的死活来威胁我!”
“简、简直就是个小魔鬼......”
回宫的路上。
小安子再次看了看跟在车后的那几名侍卫,又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陛下,您不直接告诉他您的良苦用心,奴才能理解。”
“可您为何要让他请大名鼎鼎的文圣孔老夫子出山啊,这、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宁辰轻声道:“不为难他,朕如何蒙蔽太后?”
“更重要的是,朕之所以说范大有是朕的救命稻草,真正的原因就是只有他才有可能请文圣孔老夫子出山!”
“而孔老夫子才是朕绝地翻盘的王牌!”
果然有人站出来!
宁辰那张乖巧精致的脸看似茫然,但内心却甚是欣喜,他要好好记住这几个人的脸,将来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可用之人。
但前提是,自己今天绝不能被废!
否则自己必死无疑,更遑论其他!
他悄悄抬眼看向珠帘后的太后,虽然视线并不清晰,但他能感觉太后的身子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这足以证明,自己这招以退为进起到作用了。
她不是既要当表字又要立牌坊吗?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看她到底是准还是不准......
然而,就在众人都在不知所措地等待太后发话之际。
宰相眯着眼,捋了捋白须,上前一步,看向那几名跪地为宁辰求情的官员,冷冷道:“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这一年来我们已经给了他那么多机会,结果呢?”
此言一出,不少人当即义愤填膺地站了出来:
“不错,短短一年的时间,一千一百七十二件罪状,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们还要给他多少次机会?大宁王朝还能给他多少次机会?天下苍生又能给他多少次机会?”
“正所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事实证明,他并不是一个明君,将来也一定会是个祸国殃民的昏君、暴君!”
“尔等如此维护他,只能将我大宁带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请太后立即废帝,另立明君!”
见状,一众以宰相为首的大臣纷纷附和,局面瞬间变成了一边倒,太后紧蹙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目光中更是流露着得意之情。
这一切宁辰都尽收眼底。
好一个祸国殃民,好一个万劫不复!
你们这是一点机会不给我啊!
他回头扫视了眼众人,记住那几个竭力为自己求情的官员的同时,他也要牢牢记住了宰相为首的那一批人。
他缓缓起身,转身看向嘈杂的众人,大声喊道:“够了,别吵了!”
宁辰九岁的嗓音虽然稚嫩,但依旧传遍了整个朝堂,众人也纷纷安静了下来。
他们并不是被只有九岁的宁辰震慑到了,只是好奇,这往日在朝堂上大气不敢喘的废物小皇帝,今日竟能接二连三地做出让他们感到震惊的举动。
于是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半点疏忽!
宁辰扫视一眼众人,暗中再次掐着自己的大腿,声泪俱下:“你们就如此着急逼朕退位吗?”
“我大宁以孝治天下,朕以前纵有千错万错,但对母后总还是毕恭毕敬的!”
“朕只是想以皇帝的身份最后一次给母后献上贺礼,尽儿子的一份孝心,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你们若连这个要求都不同意,岂非是让母后背上不近人情,不念亲情的骂名?”
此言一出,朝堂上再次爆发嘈杂的议论声,众人竟又一次不知所措。
大宁以孝治天下,小皇帝这要求的确无可厚非!
然而,宰相再次上前一步,依旧面无表情,连语气都没有半点波澜:“陛下不必给臣等扣如此帽子,正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只要为了大宁好,为了苍生好,我等宁受千古骂名!”
随即不少人纷纷喊道:“不错,只要为了大宁好,为了苍生好,我等宁受千古骂名!”
“请太后废帝,另立明君!”
宁辰皱了皱眉,果然是老狐狸!
但今日,你们休想将朕从这皇位上赶下来!
宁辰看了眼旁边的柱子,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柱子,俨然是一个因为赌气而不顾后果的孩子:
“好,很好,既然你们罔顾我大宁以孝治天下的宗旨,既然你们连让朕最后一次尽孝心的机会都不给,那朕现在就撞死在这个柱子上!”
“朕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背得起朝堂之上逼死天子的骂名!”
宁辰说罢,再次回头,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太后,痛哭流涕:“母后,皇儿不孝,先走一步......”
说罢,便全力冲向柱子!
古有少帝曹髦宁战死不苟活,让司马之心路人皆知,更是将其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堪称千古阳谋!
今日,他倒要看看,这群沽名钓誉、心怀叵测的家伙,究竟如何应对如此阳谋!
果不其然!
就在宁辰即将要撞到柱子上时,禁卫军统帅潘玉得了太后命令,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年仅九岁的宁辰。
太后叹了口气,幽幽道,“本宫乏了,退朝吧,废帝一事就按辰儿说的,待本宫寿辰过后,便让他下罪己诏,主动退位!”
太后缓缓起身,神情复杂地走到宁辰面前,沉声道:“辰儿,你若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朝堂上如此胡闹,本宫定不饶你!”
宁辰吸了吸鼻子,连忙擦干眼泪,跪倒在地,乖巧地说道:“是,多谢母后成全!”
然而,当太后转身离去后,没人注意到,满脸稚嫩的宁辰,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回凤仪殿的路上。
禁卫军统帅潘玉忍不住问道:“娘娘,你为何要让小人拦他啊,让他死了不更好吗?”
太后皱了皱眉,道:“你懂什么,这小畜生今日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潘玉皱起了眉头:“变了一个人?不至于吧,总不过是小孩子脾气,哭哭闹闹......”
太后一拂衣袖,瞪了眼潘玉,怒道:“蠢货,你懂什么,他今日先是以退为进,三言两语便引得大臣替他求情,破坏了本宫精心谋划的废帝计划!”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以死相逼,如果本宫真让他死在大殿上,那本宫定会受尽千古骂名,到时天下藩王定会以此为柄,引起骚乱,甚至举兵造反都有可能!”
“所以,本宫不得不答应他,这就是个无解的阳谋!”
潘玉疑惑道:“他一个九岁的小废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难道有人暗中指点?”
“如果真是这样,那废帝另立的事......”
太后突然伸出手指挑了挑潘玉的下巴,冷笑一声道:“如今整个皇宫都在本宫的掌控中,如果真有人暗中助他,本宫岂能不知?”
“他一个九岁稚子,绞尽脑汁也无非是想多赖在龙椅上几日罢了,还能掀起多大波澜?”
太后说着,目光透出一股坚定:“放心吧,这把龙椅已经有了它真正的主人,宁辰那个小废物他不配坐上去!”
“等本宫寿辰一过,便让他彻底消失!”
......
另一边。
宁辰回到养心殿后便让人找来上好木材和雕刻工具,一直把自己关在养心殿内,直到夜色渐深。
“天总算是黑了,今晚的月是真黑啊......”
宁辰伸了伸懒腰,坐在养心殿门槛上,双手托着那小脑袋,童稚的脸上写满了疲倦。
任谁看过去,他都只是个正在发呆的小屁孩。
但没人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今日早朝虽是赢了一小局,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些时间,可如果不能彻底摆脱太后的控制,自己也必将被废,以太后的毒辣手段,自己定然活不成!
可现在的自己毕竟年仅九岁,要人没人,要权没权,这盘的确不好翻啊!
想到此,宁辰叹了口气,但很快目光又变得无比坚定!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一个人就一个人,上一世那么多危险都走过来了,这一世又有何惧?
此时,一个年轻太监抱着衣服走了过来。
宁辰回头看去,正是原主的贴身太监小安子。
因小安子是个哑巴,又不识字,只会闷头做事,所以被太后派来伺候原主。
说是伺候,但宁辰明白,此人无非就是太后众多耳目之一!
宁辰没好气地摆摆手:“不用了,退下......”
却见小安子突然跪了下来,神情凝重地看向宁辰:
“陛下,奴才已经打点好一切,您快些换上衣服,奴才掩护您逃出皇宫......”
宁辰猛地一怔,竟直接站了起来,童稚的小脸上写满了震惊,甚至连眼睛都瞪圆了!
“你、你竟然会说话......”
在一阵怒骂声中,范大有深深看了眼宁辰,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被潘玉等人押走。
没人替他求情,即便是在场的一些视范大有为领袖的文人士子心中不忍,但他们都知道范大有这次回是真的没救了。
他凭空捏造的事实已经被小皇帝亲口拆穿了,凭着自己那莫须有的猜想,就在寿辰上逼迫太后收回废帝之意,这不仅仅是对太后的不敬,更是目无纲纪!
只是在替范大有感到惋惜的同时,他们实在不解,为何这小皇帝要出卖帮他说话的人?
难道他看不出来范大有是在帮他吗?
简直愚昧至极!
而这范大有又何尝不是眼瞎,偏偏要帮这么个小废物说话!
就连小安子也不禁有些紧张,虽然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小皇帝的谋划,但范大有毕竟是目前唯一支持小皇帝的大臣。
万一!
万一他的计划出现任何一点变故,范大有可能就真的被清算了。
而小皇帝也一定会背负上不识好歹,坑害文坛领袖的骂名!
他忍不住再次看向小皇帝宁辰,却发现宁辰十分淡定。
于是强行压住心中的紧张,心下暗道:“不会有问题的,陛下料事如神,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果不其然!
就在潘玉即将押着范大有离开晚宴现场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且慢,老夫有话要说!”
众人都不禁愣在了原地。
太后更是皱了皱眉,脸上竟骤然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随着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晚宴大厅,原本安静的现场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惊诧声。
“孔老夫子?”
“竟然真的是孔老夫子!”
“他、他老人家怎么来了?”
这样的疑问与惊讶充斥在现场每个人脸上,特别是太后!
先前得知小皇帝逼着范大有去请老夫子出山,她便料定老夫子肯定不会出山,而通过这段时间对小皇帝以及范大有的监视,她更料定老夫子绝不会出山。
可万万没想到这老夫子此时竟真的现身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仍旧一脸懵的宁辰。
难道这小废物真的逼着范大有请动了老夫子来为自己贺寿......
然而,太后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小安子竟再次激动地全身颤抖了起来。
心中更是兴奋呐喊:“来了,老夫子果然来了,他就是陛下最后王牌!”
因为只有他知道,小皇帝又一次料中了!
目前的一切,几乎全都是按着小皇帝之前的预料发生的。
此刻,也只有他能深深感受到小皇帝的心思之深沉,谋划之强,简直恐怖如斯!
不由地,他看向那个依旧保持着一脸懵的九岁少帝,眼神竟不自觉地迷离了起来!
看着仙风道骨的老夫子,太后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老夫子一定来者不善!
随着老夫子一步步走到太后面前,一众文武官员纷纷起身行礼。
太后也尊敬地行了行礼:“恩师,真没想到您亲自来......”
不料,老夫子脸上并没有半点情绪,古井无波地说道:“怎么,太后娘娘不想看到老朽吗?”
太后一愣,尴尬地扫视了一眼众人!
老夫子的这句话虽然让她很生气,但这样的场合,她又如何能发作?
毕竟她可是大宁曾经的“贤后”,尊师重道必须“保持”!
在这个两任帝师,文坛泰斗,大宁真正的肱骨面前,她不得不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
“恩师误会了,能见到您,学生再高兴不过了,只是之前听闻范大有没能请到您出山,现在您突然出现,着实让学生有些惊讶!”
“恩师此次来定是舟车劳顿,本宫这就让人安排您好好休息,等您休息好了,本宫再与恩师您好好叙叙旧......”
太后说着,朝着身边麽麽递了个眼色。
这老夫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定然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是冲着范大有而来!
还是赶紧堵住老夫子的嘴,赶紧把今晚这个寿宴结束了好!
免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又被架在火炉上烤!
宁辰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心下暗自冷笑:“老夫子能出现,就证明他已经明白了朕的良苦用心,既是如此,我的好母后,你又怎么可能轻易将老夫子糊弄过去?”
果然!
太后话音未落,老夫子便直勾勾地看着太后,声音苍老但却十分有力:
“糊涂,娘娘,你是真的糊涂!”
“老夫是来救你的,你竟然还想堵住老朽的嘴!”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寿宴现场瞬间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一众大臣更是不解地看向老夫子。
就连太后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救、救本宫?恩师此言从何说起?”
孔老夫子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像极了一位老人对自己最爱的子女训话,语重心长、发人肺腑:
“芷汐,虽然你是一介女流,但你却是为师所有弟子中天分最高,也是最聪明的一个!”
“如今,你贵为太后,更是辅佐陛下、匡扶社稷,这便足以证明老夫当初没有看错人!”
“可你却要捉拿范大有,更是要坚持废帝!”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你知道吗?”
闻言,一众朝臣纷纷愣在了原地,太后更是微微张嘴,两眼茫然!
就连范大有此刻也不禁有些迷茫:之前恩师分明说太后是个不择手段、野心极大之人。
此刻又为何说出这番话?
然而,没人注意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吃瓜者”,也是这一切的背后谋划者,九岁的少帝宁辰,却暗自笑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向孔老夫子,心下暗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孔老夫子啊孔老夫子,真没想到,你比朕还会演戏......”
太后不解地问道:“自掘坟墓?”
“恩师,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孔老夫子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期许,缓缓教诲道:“芷汐,方才宴席上的对话老朽都知道了。”
“是,或许这个小皇帝孝心可嘉却能力不足,或许利用寿辰赈灾这条妙计根本就不是他想出来的,这只是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歪打正着!”
“可你想过为何愚钝如范大有,都会认为借寿辰赈灾这条妙计是咱们这位小皇帝想出来的,甚至还说他有可能是未来的明君?”
太后愣了愣,似乎已经开始思索了起来。
她并不认为这一切都是小皇帝宁辰与范大有串通好的,毕竟他们一直在自己的监视下。
可范大有这老顽固怎的就拼死帮这小废物呢?
她到现在也没想通。
孔老夫子继续缓缓解释道:“因为是小皇帝负责监督赈灾,所有的细节也都是他向范大有下达的命令,所以范大有自然而然就会认定借寿辰赈灾一事是小皇帝想出来的!”
说到此,孔老夫子再次强调道:“虽然小皇帝的确是歪打正着,但从结果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一石三鸟的妙计!”
“范大有能如此想,更何况天下的文人士子,黎民百姓?”
“只怕他们早已认定,这借寿辰,以工代赈的妙计就是小皇帝想出来的,更会如范大有那般,认定小皇帝是个未来的明君!”
“你此时抓了范大有,还要坚持废帝,你可想过天下文人士子,黎民百姓对你会作何评价?”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是要违背天下人心所向,将自己淹没在万民骂声之中吗?”
此言一出,在场一众大臣都僵在了原地,更是十分认真地思考起老夫子的这句话!
特别是太后!
毕竟老夫子的地位摆在那里,又曾是她小时候的恩师。
大概是每个学生都对老师有心理阴影,她不自觉地也被老夫子这句话唬住了,竟真的认真地衡量了起来。
而她此时考虑的还不只是百姓的骂声,更有那些各怀鬼胎的藩王!
这一刻,她似乎真的有些犹豫了。
可宁辰却在内心对这个老夫子产生了深深的佩服,心下更是暗道:“果然还是得像老夫子这般多读书,不然忽悠人都不知道怎么忽悠......”
然而,仅是片刻。
一直沉默不语的宰相宋国忠,突然半眯着眼,恭敬地朝着老夫子行了一个礼,面无表情地地说道:“老夫子,您这句话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或许天下人都像范大有那般认定小皇帝是个未来的明君,可刚刚小皇帝都已然自己亲口承认了,这一切并非他的设计。”
“这件事,只需颁布旨意向天下人说明即可,何至于让太后深陷万民骂声之中?”
闻言,一众大臣纷纷如梦初醒,太后更像是幡然醒悟,道:“没错,本宫只需颁布旨意,向天下人说明即可,恩师确实有些危言耸听了......”
一众大臣纷纷附和太后与宰相所言,局面顿时急转!
宁辰暗暗皱了皱眉,心下暗道:“不好,这宋国忠还真是条老狐狸,竟能一句话扭转局势......”
凤仪殿。
听完赵思文的描述,太后摆摆手:“本宫知道了,你办得很好,去吧,专心给本宫把寿辰办好!”
赵思文当即行礼:“是,您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看着赵思文小心翼翼地离开,原本带着笑意的太后眉头突然微微皱起,喃喃道:“没想到啊,这小废物还真有点让我意外!”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要收买人心吗?可为何不仅不帮着范大有要钱,还帮赵思文说话,训了范大有一顿?”
一旁的麽麽弓着腰,轻声道:“娘娘,依老奴想,会不会是您多心了,说不定那小皇帝根本就没想着收买人心!”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只是怕灾民影响您的寿辰,所以才想亲自出面,讨您的欢心......”
太后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自然是好!”
“原本一个九岁稚子本不必本宫如此防备,还特意试探,但本宫总觉得他怪怪的!”
“你应该知道,女人的感觉总是很准的......”
说到此,太后又正色道:“不行,虽然他不值得本宫重视,但还是不能大意,对他的监视还是要继续!”
“不然本宫不放心!”
麽麽道:“是,娘娘......”
而此时,载着宁辰的马车已经来到了京兆府门口。
作为大宁京都的府衙,其规模的确不小。
但也正是因为在京都,天子脚下,虽规模不小,但建筑却格外陈旧。
宁辰心里很清楚,这种地方就算是贪,也得装出个清廉模样出来。
亮明身份,宁辰带着小安子和几名侍卫很快便见到了京兆府尹王忠良。
“王大人,太后马上要过寿辰的事,你知道吧?”宁辰睁着一双大眼睛,天真地看向王忠良。
“回陛下,微臣知道,只是微臣身份低微,想尽些孝心又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陛下您放心,微臣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必定会为太后娘娘献上自己的一点点心意......”
都是人精,宁辰一开口,他便知道这位小皇帝的意图。
现在外面灾民众多,小皇帝又力保范大有这个老腐儒主持赈灾。
现在一个人突然跑到我这里来,肯定是这傀儡小皇帝筹集不到银子,想以贺寿的名义让自己这个父母官往外掏银子!
笑话!
只要不傻,谁看不出太后娘娘的意思!
支持陛下赈灾,不就等于得罪太后娘娘吗?
自己就算有银子也不可能献出来用在赈灾上!
不料宁辰笑了笑,道:“我知道王大人你一向清廉,自然不至于让你倾家荡产!”
王忠良心中暗自冷笑:不至于倾家荡产?看样子你是多少都得逼我往外掏啊!
不料宁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王大人,太后寿辰乃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更是我大宁普通同庆之事,朕是想让你发动一些民间活动来给太后祝寿!”
“你想啊,你就算倾家荡产给太后准备贺礼,又能拿出来多少?”
“能入得了母后的眼吗?”
“还不如另辟蹊径,多发动些民间活动给太后祝寿,这可比你自己掏银子划算得多啊!”
“只要你办得好,太后一定会记住你,日后之事,你懂的!”
发动民间活动给太后祝寿?
王忠良愣了愣!
什么情况?
这傀儡小皇帝真的不是借太后寿辰来要钱赈灾的?
王忠良谨慎地说道:“可、可发动民间活动还是要很多钱啊,微臣听说国库空虚,我京兆府内更是资金匮乏,只怕没那么多资金用来打动民间活动......”
宁辰笑了笑,道:“你没有,京都的那些富人还没有吗?”
“你放心吧,那些人都聪明得紧,让他们捐钱赈灾他们是不会出,但给太后祝寿这种事,他们肯定会出的。”
“朕此次借着赈灾名义出宫,就是想给太后准备个惊喜,让整个京都的百姓通过各种活动来为太后贺寿!”
“这种祝寿形式可是前无来者的!”
“只要你办好了,朕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到时候太后高兴了,朕自然也会在太后面前替你美言!”
王忠良再次一怔,眉头都拧在了一起,狐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故作神秘却一脸稚嫩的九岁稚子。
心下暗道:“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这小皇帝压根就不关心赈灾,说到底就是为了讨好太后!”
很快,他心底的那笔账便算清楚了。
小皇帝说得很对,自己掏再多银子都赶不上朝堂上的那些大员,还不如另辟蹊径。
只要能让太后记住,自己以后飞黄腾达岂不指日可待?
关键是像小皇帝说的,发动民间活动为太后祝寿,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掏钱,这种事民间那些有钱人哪个不会不争前恐后送钱上门啊!
说不定自己还能暗中捞一笔!
王忠良的脸上逐渐笑开了花,当即朝着小皇帝行了个大礼:“陛下圣明,微臣一定尽力!”
宁辰心中暗笑:很好,上套了!
但仍旧装出一副稚嫩稚子模样,说道:“你们可以举办个龙舟节,你可以让百姓自发组织龙舟队伍......”
宁辰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又嘱咐了一句:“朕目前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你若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随时补充。”
“朕只有三个要求,第一尽量别花官家银子,包括你自己的!”
“第二,活动一定要盛大,活动种类越多越好!”
“第三,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前,千万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朕知,绝不能让别的官员知道!”
“否则一旦别人学着用同样的方式,那这就不叫惊喜了知道吗?”
王忠良点头如捣蒜,脑海里甚至已经有了画面,兴奋地嘴都咧到了耳根处。
临走前,宁辰还扔下一句:“县衙如此破败,你也该修一修了,记住,别用官家的钱哟!”
王忠良这样的人精自然清楚宁辰这句话的意思,这不就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借着这次活动暗中捞一笔吗?
今日宁辰的到来着实让他十分意外。
以至于宁辰走后,王忠良还站在府衙门口久久驻足目送。
口中还不住地赞叹道:“这小皇帝还怪好的嘞!”
“简直越看越可爱!”
“不行,我得马上行动起来......”
马车驶离府衙,小安子再次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侍卫。
然后回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陛下,您只说让王忠良发动民间活动,可他后面会像您预想的那样去雇请灾民吗?”
宁辰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笑道:“放心吧,朕之前已经让范大有用灾民去做事,而且只给他们普通工钱的三成。”
“如此低廉的工价很快就会传开,王忠良也好,民间那些富人也罢,只要他们开始组织民间活动,自然少不了各种工程,也就不会白白错过工价便宜的灾民!”
“到时候一定会有大量的灾民被他们花钱雇去做事,如此一来,他们就等于在帮朕救济灾民了!”
“这就叫做以工代赈!”
小安子愣了愣,道:“以工代赈?”
很快,他的目光中便充满了敬佩:“难怪,难怪,陛下英明!”
说到此,他又担忧道:“只是不知道范大有能不能理解您的一片苦心......”
宁辰笑道:“他呀,现在只怕在到处借钱了,说不定又会恨朕!”
小安子又不无担忧地轻声问道:“陛下,奴才就担心范大有就算明白您的苦心,只怕他也未必会帮您啊!”
“而且就算他愿意帮您,毕竟他只是个言官,就算死谏,也只怕很难改变太后要废您的决定......”
宁辰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还是不太了解范大有这种人,放心吧,通过这次赈灾,朕会让范大有死心塌地支持朕!”
“而只要范大有真心助朕,朕有办法对付太后!”
说到此,宁辰又伸出小手拍了拍小安子的肩膀,严肃认真地看着小安子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你要相信文人的力量,就如朕相信你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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