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龛佛傅澜月李训最新章节列表

恣懿oye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幻境碎掉的那刻,傅澜月缓缓睁开眼,眼睫触碰到缚眼的黑绫,眼前再次成了一片黑暗,仿佛刚才只是黄粱一梦。她坐起身,把大腿上夏清露搭着的一只手放在一边,隔着黑绫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会离开这里吗?她从没问过他这个问题,或许是知道答案,或许是不想知道答案。而且,她记得自己不是某一天突然瞎的,而是视线越来越模糊,逐渐看不见的。安平晌给她批命的那时候,她就已经看不见了。不过说到这个……自十三岁安平晌离开以后,傅澜月一直刻意避免去回忆和他有关的事情,倒是从来没琢磨过他的话,如今想来,安平晌似乎对仙门很熟悉,尤其是玄衍……“澜月?”傅澜月闻声抬头,差点忘了离开幻境后她的一双眼睛又恢复了盲态。秦叶安捂着头轻声呻吟了一声,才彻底从幻境中脱离,爬起来走到了...

主角:傅澜月李训   更新:2025-01-09 16: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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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澜月李训的其他类型小说《龛佛傅澜月李训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恣懿oye”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幻境碎掉的那刻,傅澜月缓缓睁开眼,眼睫触碰到缚眼的黑绫,眼前再次成了一片黑暗,仿佛刚才只是黄粱一梦。她坐起身,把大腿上夏清露搭着的一只手放在一边,隔着黑绫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会离开这里吗?她从没问过他这个问题,或许是知道答案,或许是不想知道答案。而且,她记得自己不是某一天突然瞎的,而是视线越来越模糊,逐渐看不见的。安平晌给她批命的那时候,她就已经看不见了。不过说到这个……自十三岁安平晌离开以后,傅澜月一直刻意避免去回忆和他有关的事情,倒是从来没琢磨过他的话,如今想来,安平晌似乎对仙门很熟悉,尤其是玄衍……“澜月?”傅澜月闻声抬头,差点忘了离开幻境后她的一双眼睛又恢复了盲态。秦叶安捂着头轻声呻吟了一声,才彻底从幻境中脱离,爬起来走到了...

《龛佛傅澜月李训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幻境碎掉的那刻,傅澜月缓缓睁开眼,眼睫触碰到缚眼的黑绫,眼前再次成了一片黑暗,仿佛刚才只是黄粱一梦。

她坐起身,把大腿上夏清露搭着的一只手放在一边,隔着黑绫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你会离开这里吗?

她从没问过他这个问题,或许是知道答案,或许是不想知道答案。

而且,她记得自己不是某一天突然瞎的,而是视线越来越模糊,逐渐看不见的。

安平晌给她批命的那时候,她就已经看不见了。

不过说到这个……

自十三岁安平晌离开以后,傅澜月一直刻意避免去回忆和他有关的事情,倒是从来没琢磨过他的话,如今想来,安平晌似乎对仙门很熟悉,尤其是玄衍……

“澜月?”

傅澜月闻声抬头,差点忘了离开幻境后她的一双眼睛又恢复了盲态。

秦叶安捂着头轻声呻吟了一声,才彻底从幻境中脱离,爬起来走到了傅澜月身边,“澜月,你们没事吧?”

“唔。”傅澜月也站起来,从幻境脱离后,她的头痛竟也好似好了大半,“大师兄你下来了,正好,你把师姐抱到一边躺着吧。”

秦叶安把横在道中央的夏清露抱起来,挨着墙放下,又将昏迷在不远处的谢望松也拖了过来。

“刚才的幻境,可能是这些花香缔造的。”

估计那还陷在幻境里的二人还有些时间才能脱出,两人靠着石壁坐下,交流了些情况。

秦叶安先检查了傅澜月脚腕上的伤口,有些发炎了,但好在那条蛇无毒。

而后他把周遭的环境给傅澜月详细描述了一遍,傅澜月也没听说过这等灵植,“大师兄,我们遇到的幻境应该不一样?”

“应当是。”秦叶安看着傅澜月的脸。

那双眼睛分明被缚上了,却好似黑绫下眼神依旧能射向他一般,盯得他不自觉移开了目光。

他的幻境场景是在玄衍山,傅澜月和夏清露等人,悉数出镜,最后还是他察觉到不对,一剑砍了几人,才得以脱困。

傅澜月以为秦叶安和自己的遭遇大差不离,思索片刻,便道:“这个幻境应该是想要我们沉溺其中,缔造出的场景挺令人难以抽离的,破除的方法就是杀了自己。”

“杀了自己?”秦叶安一愣。

“难道你不是?”傅澜月也是一愣,脱口反问道。

秦叶安沉默一会儿,回答:“……不,我也是的。”

傅澜月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些,她刚才还听见秦叶安挪了另一个人过来,“大师兄,你还带了谁下来?”

“你三师兄。”提到这个,秦叶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隐晦地提起,“澜月,那位姓项的师弟,与你很熟悉么?”

“这孩子挺聪明的,修炼天赋很高,就是有时候脾气直了点,要是言语上有冒犯,还请师兄别和他计较。”傅澜月下意识道。

“我……没有要追罚他的意思。”秦叶安被她话语中的疏离冰得一怔。

“哦。”傅澜月也有些尴尬,“我也就是一说。”

这也不怪她风声鹤唳,大师兄从来不过问外门弟子的事,仅有的几次,还是弟子们做错事恰好被他逮了个正着,罚了好几杖,跟她哭了十来天。

项知远出身世家,挺懂礼数的,想来也不会不慎得罪到大师兄。

气氛正凝滞时,地上的夏清露忽然嘤咛了几声。

“师姐醒了?”傅澜月从来没这么感激过夏清露,连忙问。

秦叶安把悠悠转醒的夏清露扶着坐起身。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秦叶安一定会下来救人。

可她潜意识里觉得,只有依靠自己才是正解。

正如她以往每一次身逢险境。

傅澜月感觉自己越走越轻。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的水声消失了,万籁俱寂。

秦叶安和谢望松漂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漂到了底部,也正是傅澜月二人方才停下的地方。

秦叶安从暗河里捞出一条晕厥的水蛇,又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了地面上反射出的水痕。

“大师兄,这水流都到头了,怎么还不见清露?”谢望松焦躁道。

“小心,地上有脚印。”

谢望松这才注意到地面上的水痕,却只见到一个人的脚印在向前延伸。

“澜月的身量比清露要高些,这地上的是她的脚印,她应该是背着清露往前走了。”秦叶安蹲下身比划了下,发现相较之下右脚印略微浅了些,“澜月的脚被蛇咬伤了,走不远,我们赶紧追还来得及。”

谢望松嘟囔了句“算她有良心”,小跑两步跟上了秦叶安的步伐。

流水声彻底消失后,本来单向的狭窄洞穴骤然开阔了不止数十倍,眼前昏暗也突然亮了起来,仿佛走进一个溶洞,无数石钟乳、石柱、石幔……一眼看过去令人眼花缭乱,简直如同一个天然的迷宫。

洞内却无水无湖,像是漫长的年代将水汽都蒸干了似的,反而盈满了幽幽蓝光,淡淡的清香漂浮在空气里,像是有天上仙轻轻拂袖而过,似有还无,如梦似幻。

待走近之后,才发现这聚少成多的光源竟是石墙边缝隙间生出的一种小花。

那花一朵不过拇指大,皎洁如月,瓣瓣分明,凑近闻好似没有味道,花蕊处的荧光也极其细微。

然而这么多不起眼的花娇娇柔柔地聚成一簇,荧光却能点亮大半个溶洞,馨香也能充盈整片空间。

“这……这是什么地方……”谢望松几乎被眼前之景震荡了心神,不由喃喃道。

秦叶安扫了一眼缝隙间的花,花儿似是被惊扰,被掠起的风抚得颤了颤身子。

他毫无停留地继续向前搜寻。

绕过一处石柱,正前方,一粉一黑两个身影狼狈地倒在地上,生死未明。

“师妹!”秦叶安瞳孔猛地一缩,正要向那处奔去,忽然又好像是意识到什么,回头一看。

谢望松仿佛是神思恍惚,原地晃了两下,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傅澜月扶着突突跳痛的脑袋坐起身,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席梦思大床上。

她大脑一片空白,摸索半天,才拾掇回了自己七零八落的记忆。

哦……她昨晚在酒吧跟人拼酒来着。

谁把她捡回家来的?

傅澜月抻开浑身别扭的骨头,艰难地下了床,拉开衣柜找到一身居家服,把自己身上那睡得皱巴巴的外服给换了,敲门声正好响起。

“进来。”傅澜月咬着皮筋,正试图捋顺自己一头炸毛的长发盘起来。

那人推门而入,傅澜月抬眼望去,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映入眼帘。

那人笑了笑,眼角眉梢都舒展。他走到傅澜月身边,接过了她手中的梳子,摘下她口中衔的皮筋——有那么一瞬,他那莹白如玉的指尖擦过了傅澜月的唇。

“坐下来。”他声音清朗如风,傅澜月不知不觉就顺着他的话坐下了。

那人替她梳着长发,动作轻柔熟稔,没有扯断一根头发,就梳得柔顺无比,在脑后扎成了一个丸子。


“它们都不怎么欢迎我,我一过去,它们要么就躲起来,要么就对我龇牙咧嘴的。”萧婧雪郁闷地在石桌上趴了下来。

傅澜月用手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正常。山精海妖们大多怕生,等以后你去的多了,就能和它们熟悉起来了。”

“可是我见它们都对夏师姐好亲近,我听人说铭雪峰以前是夏师姐去,原来精怪们记性儿这么好,能记这么久吗?”萧婧雪郁闷完,忽然抓住了傅澜月话中的重点,一下子坐了起来,“哎,小师姐你说什么,什么叫‘以后我去的多了’?明年我还能去吗!”

“精怪们一般靠气味认人,记忆力的确远超人类。”傅澜月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顿了顿,唇边又绽开一个浅笑,只是这个笑就少了几分真情实感,“往后中元祀,都是你去。你和它们相处的机会多着呢。”

萧婧雪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欢呼了一声,而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小师姐,你呢?”

“我?我去够了。”傅澜月状似浑不在意,“我天天这么多事,忙都忙不过来,你当我乐意每年都来七天的舟车劳顿么。”

“那我就是你的‘替累包’喽?”萧婧雪调侃道。

傅澜月轻笑着摆了摆手,没说话。

今年的秋来得早,孟秋刚起个头的时候,暑气忽然又突兀地泛了起来,接连多天的晴朗天气把铭雪峰终年不化的雪都给融了些许。

而后又是一场绵绵秋雨,浇灭了数日以来的伏旱,温度又降了下来,太阳却一直高悬山头。

铭雪峰去讲经堂的路上结了冰,几个外门弟子正手握雪铲清理着。

雪梅庭那常开不败的梅花树下,傅澜月躺在石榻上小憩,一旁的萧婧雪趴在新石桌上奋笔疾书。

偶然偏头,看见傅澜月那悠闲的姿态,她忍不住在心里小声抱怨:“还说是锻炼我呢,自己倒歇得舒坦。”

哪想貌似已经睡着的傅澜月猝不及防开口道:“又在心里嘀咕我什么呢?”

萧婧雪手一抖,“钱”字最后多了一撇,只好用灵气一点点细致地将墨汁剥离下来,累得鼻尖上沁出一行汗珠。

萧婧雪狡辩道:“没呢小师姐,我专心算账呢,哪儿有工夫想别的?”

傅澜月被她给气笑了。说起来还是当朝的公主,结果这孩子好的不学,却把她那套满嘴跑火车的功夫给学了个十成十。

“我没教过你吗?在心里念叨境界比自己高的人,是会触动他灵感的。你真当我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

“哎哟,我错了。”萧婧雪忙道,“我就随便想想。”

傅澜月道:“好好算,好好学,你天赋摆在这儿,多用点儿功,成为天之骄子是早晚的事。”

在心里吐槽几句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儿,傅澜月懒得和她计较,给她灌了几句鼓励式鸡汤,甩手又扔下三个账本,叫她算完了一道送到掌门峰上去,自己则晃悠着回房了。

自萧婧雪从中元祀回来,傅澜月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让她接触一些铭雪峰上的事务。

这本来峰内、乃至门派内的事务,是不该让一个外门弟子了解太多的。

但傅澜月近来虽然面上仍和往常一般,却始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心里清楚,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玄衍的,无论是以主动的方式,还是被动的方式。

她走了,铭雪峰不能没人管事。不食人间烟火的净无仙尊就不必提了,夏清露作为世界的主角,没道理为了这些不占主线半点笔墨的背景板费心思,至于几个师兄那就更靠不住了——秦叶安就是个无比生动的例子。

唯有萧婧雪是个不错的人选。

萧婧雪离她近,教起来方便,有时候也会帮她做点事,手脚麻利办事又牢靠,在铭雪峰人缘不错,和外门弟子的关系都很好,而且她天赋也很超人,在修仙这条路上定是能走得长远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在剧情之中。

傅澜月对她的名字没印象,这表明她没在《步步登仙》这本小说里出现过。

不是其中的配角、炮灰,也就意味着她不会被剧情影响太多,这才能客观高效地管理好铭雪峰,不至于让那些外门的孩子们乱成一团。

“只是往后她会很累。”傅澜月想,“得想个办法让她成为亲传弟子,否则名不正言不顺的。”

下午的时候,傅澜月被守义楼的人请了过去。

茶室,除了李训正在等着她,还有另一个人。

傅澜月踏进门,脚步一顿,接着像是辨认出了那是谁的气息,语气染上了几分激动:“是奕络师姐,你回来了?”

那人“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分明是个女子,竟然比个子高挑的傅澜月还要高上大半个头,长手长脚,恐怕能跟秦叶安齐高,一件红罩衫,不拘小节地束了个高马尾,发冠周遭支棱着炸出来的发丝,整个人明快又张扬。

她几步上前就给了傅澜月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是好久不见,瞧你这精神萎靡的,平时光顾着忙去了吧?早让你多休息!”奕络不停拍着傅澜月的肩膀,力道一点也没收敛,直要把傅澜月给拍到地上去,“不错嘛,终于筑基了,我就说你这孩子是后发制人,前途无量!”

“咳、咳……奕络师姐,你轻点儿。”傅澜月撑了一把李训的轮椅,这才好歹没被摁在地上。

这要是萧婧雪在这儿,准能想明白傅澜月教育孩子的那一套都是跟谁学来的了。

奕络是守义楼的大师姐,李训的亲传大弟子,和傅澜月交情甚笃。

早十年前奕络感悟良多,隐隐有了要“道成”的预兆,便向门派申请了下山游历,如今归来,身上的气息便已然蜕变。

三人叙了一会儿旧,气氛显得很是平和愉快。

李训难得地没有出言嘲讽,多数时候只静静地听着二人聊天,偶尔才岔一两句话。

奕络谈到自己这十年在四洲内游历途中发生的趣事,忽然像是想起点什么,“年初玄衍在东平境内发现一个新秘境,澜月知道吗?”

“略有耳闻,听说在冯南县,规模还不小。”傅澜月道。

奕络点点头,“对。这秘境名‘开吟’,四大洲勘察了大半年,如今准备开启了。”


所谓“鲲鹏”,是一件大型的出行仙器。

外形模样仿照的是传说中扶摇而上的上古神兽鲲鹏,背广翼长。

虽没有记载中的“不知其几千里”,却也堪称庞然大物,两翼一扇便是一阵狂风而起,怒啸着冲上了天。

此等仙器是“天品”,使用一次消耗的灵力极多,从玄衍单程飞去冯南县,能烧干小半间屋子的紫霜——半个巴掌大的紫霜大概要百两黄金,约莫千两纹银。

在金阳稍远的郊区换三四套不错的宅子还有多余的。

“鲲鹏”无大事不出,这些年又基本没怎么开过大型秘境,因此傅澜月在玄衍待了三十年其实也就见过一次。

当年峡渊动荡随门派去边界神仙打架,她作为当事人在现场,去时不必用,就回来时用上了。

“下回什么时候启用还真不好说。这可得给婧雪那小妮子气死了。”傅澜月在心里莞尔。

“鲲鹏”能日行千里,玄衍山到东平边境的冯南县足有四千多里,不眠不休也得走上三天。

所幸玄衍出发早,倒也不是很赶时间,第二日的下午在一个叫“乌郃”的小城镇停下了,放憋了两天的弟子们下船休息。

这天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傅澜月的脑袋也疼向一个大高潮,就差没撞墙了。

她名字里带个“月”字,却不知怎么就跟月亮犯冲。

每年八月十五,一年之中月亮最圆最亮的一天前后十来天,她的头总是痛不欲生,在她失明之后就有的毛病。

就在傅澜月在思考自己捏晕自己的可行性时,厢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师妹,你在吗?”

是夏清露。

傅澜月犹疑着不知该不该应声,但其实对于神识已凝的修士来说,房内有没有人,拿神识一扫就知道,想装不在压根就是搞笑。

她强忍着头痛起身打开门,探出去的神识扫见不止夏清露一人。

这几人都是女修,来自不同峰上,傅澜月都认识,只是不熟。

她们围着夏清露,与其姿态亲密,想来倒是和她关系不错。

其中一个女修笑了一声,“敲了这么久不开门,我差点儿当傅师妹是故意不理我们呢。”

她语带调侃,傅澜月却怎么听都觉得带刺,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呢?我要是真不想理几位师姐,这会儿这门就应该焊在门框上了,何至于等到梁师姐来质问。”

梁梦河被她一噎,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我就是随口说说,师妹怎么还较真呢……”

“哦,我也是和师姐一样随口说说,如有冒犯,真是对不住了。”傅澜月连微笑的弧度都没变,语气和善谦虚,转向了夏清露,“四师姐,是有什么事吗?”

“啊……哦,乌郃城到了,我就是想来问问师妹出不出去玩。毕竟之后应该就不会再停下了,而且今天是中秋……”夏清露漂亮的小鹿眼眨巴着,却见傅澜月始终没反应,嘴角颤都没颤,活像一尊雕像,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那个……师妹你要是……不想跟我们去,也没关系……”

“好心当作驴肝肺。她不去就算了,好像跟我们求着她一样!”梁梦河一见就恼火了,两条眉毛一竖。

其他几个女修也皱起了眉。

傅澜月简直快对夏清露的阅读理解绝望了,“好师姐们,我到底哪句话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夏清露问:“那,师妹你是同意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了?”

拒绝的话卡在嘴边,傅澜月发现自己一句话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该死,怎么不知不觉就被带着跑歪了。

傅澜月道:“……行。”

乌郃城靠近东平西部边线,气候变化多端,昼夜温差大,白天比金阳还热,到晚上就比玄衍山还冷了。

因为在内陆,季风吹不到乌郃城,风中水汽不足,沙粒倒是缠缠绵绵。

刚过了正午,正值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刻。

与东平整体较为含蓄的民风不太一致,或许是因为历史上此地曾作为和西煌商业往来的重要关口,当地居民的穿衣风格融入了不少西煌特色,没有那么保守。

男女老少都穿着轻薄,露着两条胳膊,走动间能看见裙间的腿,腰间却堆得层层叠叠,到晚间天气转凉时便能作外套穿上。

相比之下,傅澜月几人严严实实的打扮就格外显眼,回头率高达八成。

傅澜月为图省事,把头发束了起来,穿着束袖口的玄色长袍,缚眼的白绫换成了黑色,她下半张脸线条分明,看起来倒像是个长相精致的少年郎。

几位师姐在前面打打闹闹,傅澜月抱着剑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乌郃城这地方的特产是漫天风沙,城外一眼望去只剩黄沙遍地,城中也逃不过,黄风吹过能把你头发丝间都塞点沙子,迎风一张嘴就是一口的沙。

当地人都有头巾包裹,他们这些外来的就只好在风沙里穿行了。

傅澜月从白天走到傍晚,一路来不知道施了多少遍清洁咒,头还在突突地疼,被风刮得更严重了,耐心也跟着一点点告罄。

忽然由远及近一阵喧闹,她就被人抓住了手。

傅澜月吓了一跳,刚要甩开,就听见是夏清露带着兴奋的清甜声音:“师妹,那边好热闹,好像有酒楼在办中秋庆典呢,我们去看看吧?”

说罢,拉着傅澜月就往前走了。

傅澜月:“……”

就不能给我点选择的机会吗。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几位师姐找上了门,跟伙计要了雅座。

伙计弯腰迎道:“这……几位请进。”

不知是不是错觉,傅澜月总觉得这位伙计话音里有点犹豫似的,她那群师姐们已经左拥右簇地把她给挤进了门。

一进酒楼,那喧哗声更是嘈杂。

这酒楼里富丽堂皇,摩肩接踵,打眼望去全是晃眼的雕梁画栋,以及民风开放的乌郃男女们毛茸茸的脑袋,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笑作一团。

酒楼中央是个镀金的升降台,水雾朦胧的,看起来像是万金难求的凡品仙器。

仙器分四级,天地玄黄。

其实往下走还能分出一级,称为“凡品仙器”,但民间更喜欢叫“灵器”。

“凡品仙器”才面世不过几百年,威力和功能都和前四级没法比,这类仙器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们的适用对象是凡人,无需灵力催动,只要灵石就能维系。

这玩意儿对于凡人来说确确实实是个神奇,可对于修士来说就像是给孩子的玩具,远称不上“仙器”,只能叫“灵器”。

造一件灵器忒贵忒麻烦,不入世俗的修士们没几个喜欢耗财耗力地给凡人造玩具玩,因此在人间流通的灵器不多。

傅澜月神识扫到升降台,略微惊讶地抬抬眉毛。

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东平边城还有这等阔绰。


而那夫诸看似鲜活,实则早已没了气息,正作阵法中的阵眼。

可惜她千算万算,也算漏了这是八方剑主的秘境。

洞穴之外她曾出言嘲讽夏清露,说这不可能是幻境,能做成这种规模的幻境,必然是上古时期的先圣老前辈。

结果转眼就被兜头扇了一巴掌。

容纳千人规模的幻境不光就近在眼前,其造物者还正是先圣之一。

灵力恢复之后,灵感与五感的敏锐一道随之归位,众人也都已经明白了刚才所处宫殿,包括他们在其中所看到拿到的宝物也全是幻境,眼下恐怕才是幻境的实貌。

可没想到这霸下竟然是真的,幻境崩塌,便跟着一起出来了。

方才那一战中被打出火气的不止如今怂了的霸下,还有傅澜月几人。

铭雪峰十五人,都是完完整整进来的,待到现在却是多人重伤,内门的二师兄甚至昏迷了过去。

如今命悬一线,全拜此龟所赐,如何能不气愤?

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那霸下在幻境里被杀阵重伤,出了幻境又被插在土里动弹不得。

见傅澜月面色不改,恍若未闻,仍要一剑劈了它,心内一急,大喊道:“你们那个弟子,就快死了,只有我能救他!”

傅澜月动作一滞,却又立刻坚定起来,“少妖言!”

“仙子饶命!”霸下哀嚎,“他受了我全力一击——即使是世上防御性最佳的浑天石都不堪我一击——此刻内脏必然已是尽数破碎,如今不过是一个行将溃散的泥人,随时都会死!”

“还不是拜你所赐!”夏清露红着眼,余光看见正被秦叶安用灵力吊着微弱生命体征的贺允衙。

可它也确实说得不错,能背动如泰山重的霸下,力气非同小可。

贺允衙正面承受了它的攻击,哪怕“道成”之体更为强韧,内里也当场就碎了大半,经脉尽断,就算“禁仙”已解除,他的经脉根本无法承载灵气。

就别说再生骨肉了,他现在从外表看还是个人,而不是一滩血肉都算他身体抗造。

那霸下倒是能屈能伸,当即滑跪,“仙子息怒,都是我的错!”

“可我有一物,只需片刻便能救回那位重伤的仙君。”它语速飞快地解释,生怕暂时停下的傅澜月再提剑砍它,“诸位可听说过‘碧落宝玉’?”

相传曾有一悟道多年的仙人,有天忽然开化,对随身携带的一块蓝玉生了情,于是便将蓝玉塑成了人身,又渡给其一口仙气,那蓝玉便生出骨血,长成了个活生生的人,与那仙人作了神仙眷侣。

而这能塑人身的蓝玉,便是碧落宝玉。

倘若拿到碧落宝玉,让贺允衙的神识附着于上,再重塑新身,确能立刻保他性命无虞。

可是……碧落宝玉不就是个传说吗?

对此质疑,霸下轻嗤一笑,老神在在道:“人所不见,就是不存在吗?这世上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多的是,可勿要少见多怪。”

说罢,它又很有求生欲地补了一句:“我私藏有不少宝贝,那些都给你们都行,只要你们肯放过我……”

霸下列举了几样法宝天材,俱是稀世罕见之物,而它竟拥有数十种之多。

有人互相对视,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心动。

夏清露也犹豫起来,内心闪过挣扎:不光是因为贺允衙性命危在旦夕,还因为她在那一长串的名单中听见了“清心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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