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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绢素很担心,银行卡里的数字,并不是一个很少的数目。而且,她不知道一个和她一样才十八九岁的少年,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在第一次给她打钱的时候,就往那个银行卡里存了两万块。
那足够她交一年的学费,可是,她知道章君璧的养父母不会有那么多钱给他,而且,高考完那天见面之后,他就离开小镇去打工了。
打了什么样的工,才能在两个月内就挣到两万块?
何绢素都不敢深想,怕想深了,会更寝食难安。
日子在深深的绝望和浅淡的希望中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转眼何绢素在一个小诊所做满了一年,老板很喜欢她,给她加了薪水,按她的要求增加了新设备,希望她能留下来多做几年,最好永远留下来,一起把小诊所发展壮大。何绢素表面应付着,私下却仍然悄悄地去另寻去处。不是她不想留,是她不能留。她的父兄一直没有放弃找她,这些年下来,她不知道那些怨恨与愤怒已经积攒到了什么程度,她不敢为此冒险。
章君璧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何绢素不知道算不算苍天有眼,如果不算,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才能形容,在她已经说了辞职,第二天就决定不再来上班的那一天半夜里,就在她将要关掉诊所的最后一盏灯离开的时候,章君璧忽然闯了进来,他站在她的面前,他那双看起来像以前一样却似乎又再不相同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看到了那眼眸里闪过的一丝惊讶,然后那惊讶慢慢地扩大,他伸出沾了血迹的手,似乎是想来触摸她的脸,她像很久以前一样吓得瑟缩了一下,但并没有退避。
她想象过千万次她与他重逢的情形,其中,就有眼前这一种:他受了重伤,满身血污,倒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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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璧下腹部有刀伤,肩膀处中了枪,伤口都很深,失血不少。居然能撑着自己找诊所,是因为他自己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五个小时之后,天已经快亮了。何绢素坐在简单的手术台边,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