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后他会来我的小店喝一杯。我坐在吧台里面看他,酒精的味道散在空气里,我便可以当这五年都不存在。
他跟我说中国股市指数,说金价起起跌跌,我听不懂,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我已经足够开心。有时候熟悉的客人过来点酒,我笑着应声调酒,他们眼里闪过讶异,大概是觉得那个冷面老板娘竟然有笑容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有个追求我的男人送花到店里来,大朵大朵的玫瑰,满屋生香。我也懒得找花瓶,随手把花扔在吧台下面。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高兴?”陈易南一边喝酒一边问我,“女孩都喜欢花。”
“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反问。
“我每天来这儿,都没见过你出去约会,你没想过要谈恋爱吗?”
我仍不回答他:“你每天来喝酒,好像也没有约会吧?你又为什么不恋爱?”
陈易南抬起头看着我背后,我转过头,墙上挂着一幅小小的油画,是我从地摊上淘来的便宜货。黑灰色的底画着一颗蓝色的心,本来很普通,但是那枚心在左上方却是有裂痕的,细细的裂痕中补着深深浅浅的红色,像是心碎了,又复原了,但永远留下难忘的瘀痕。
他看着油画,淡淡地说:“因为我有一颗破碎的心。”
我一震,随即改了个话题:“我爸妈想试试买基金投资,你有什么推荐吗?”
他笑了,不像有一颗破了的心的模样。我看看表,说:“都快七点了,反正要吃饭的,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馆不错。”
他知道我在留他晚餐,又笑了。我打发了客人早早关门,和他一同去吃晚饭。客人们颇有微词,他们肯定觉得哪有我这样的老板,有钱也不去赚。我还是笑嘻嘻的,钱买不到我此刻的好时光,和陈易南在一起的好时光。
吃完饭,陈易南送我回家,他租了房子住在附近,他始终不愿意回家住,十八岁那年出国的事让他和父母之间就此生分。我回到家里,走到阳台上去,看到陈易南站在楼下独自抽烟。我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