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言汐墨锦川的其他类型小说《捐功勋!败家产!掀翻假死夫君棺材板宋言汐墨锦川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君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言汐换好衣服离开王府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马车摇摇晃晃,她斜靠在车厢内铺了层层软褥的小榻上,闭目假寐。看似在补眠,实则是在忧心墨锦川的腿疾。药浴后本就受不得风,他还因为赶来救她导致银针移位,哪怕她及时做了补救措施,他这几日也少不了受罪。耳边传来又一声轻叹时,宋言汐睁开了眼睛。“姑娘,是不是我吵到你了?”竹枝满脸愧疚。宋言汐摇摇头,目光被车窗处的一抹金色吸引。竹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感叹道:“锦王殿下真是大手笔,这般价值连城的东西居然拿来做窗纱。”这天下再没人能富的过姑娘的外祖,即便如此,他这些年遍寻天下,也只寻到一小片料子做了件内甲赠与她家姑娘做笈礼。贴身穿戴,可抵御刀剑,说是刀枪不入都不夸张。锦王殿下对姑娘倒是大方,若她家...
《捐功勋!败家产!掀翻假死夫君棺材板宋言汐墨锦川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宋言汐换好衣服离开王府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马车摇摇晃晃,她斜靠在车厢内铺了层层软褥的小榻上,闭目假寐。
看似在补眠,实则是在忧心墨锦川的腿疾。
药浴后本就受不得风,他还因为赶来救她导致银针移位,哪怕她及时做了补救措施,他这几日也少不了受罪。
耳边传来又一声轻叹时,宋言汐睁开了眼睛。
“姑娘,是不是我吵到你了?”竹枝满脸愧疚。
宋言汐摇摇头,目光被车窗处的一抹金色吸引。
竹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感叹道:“锦王殿下真是大手笔,这般价值连城的东西居然拿来做窗纱。”
这天下再没人能富的过姑娘的外祖,即便如此,他这些年遍寻天下,也只寻到一小片料子做了件内甲赠与她家姑娘做笈礼。
贴身穿戴,可抵御刀剑,说是刀枪不入都不夸张。
锦王殿下对姑娘倒是大方,若她家姑娘最初嫁的是锦王......
想法一闪而过,竹枝赶忙摇摇头,在心中连连呸了几声。
锦王殿下虽是个品行俱佳的好人,却身有残疾,心中还有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属实不是良配。
她家姑娘那么好的人,便是归家再嫁,也合该寻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郎君。
像是这种既得不到夫君宠爱,又要照看继子继女的人家,便是王府也是不成的。
“吁——”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下。
车夫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者何人,胆敢拦我家主人的马车。”
为首的人抬抬手,“一个不留。”
竹枝透过车帘缝隙数了一下,拦路的足有十余人,皆黑衣蒙面手握兵器。
全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她白着一张脸,害怕的声音都带了颤意,却强装镇定道:“姑娘快将身上的披风给我,等会儿我将人引走之后,姑娘再下车,赶紧往回跑千万别回头。”
“来不及了。”宋言汐冷着脸,快速拉住竹枝的手,拽着她直接跳下马车。
“砰!”
两人落地的瞬间,身后的马车四分五裂。
刚刚但凡慢那么一步,被撕碎的就会是她们主仆二人。
车夫武功不弱,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被数十人围在中间,身上很快就挂了彩。
再这么下去,大家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宋言汐顾不上危险,转身冲回一片废墟的马车旁,快速翻找着自己的药箱。
药箱里有她之前配置的毒药。
周围拼杀声太大,忙着找东西的宋言汐压根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竹枝刚冒险从一个重伤的刺客手里抢过一把刀,回头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的持刀冲了过来。
只是才她刚刚靠近,就被宋言汐身后的刺客发现,转身狠狠一脚踹飞了出去。
“找死。”刺客一脸不屑。
可下一瞬,他却猛然变了脸色。
宋言汐狠狠拔出插在他后心的银簪,声音冰冷,“该死的人是你。”
刺客暴怒转身,高高举起手中的剑就要结果了她。
“噗嗤!”
长剑贯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倒下的人却不是宋言汐。
刺客软软低下脑袋,胸口的剑尖泛着寒光。
浑身是血的黑衣女子抽出软剑,递了把匕首给宋言汐,态度恭敬道:“让夫人受惊了。”
她说完,飞身过去加入战斗。
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满手是血的女子。
两人明显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斗。
宋言汐握紧了手中匕首,冷冷一笑,“我这位婆母,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有了两人的加入,战况很快被扭转。
最后一个人被抹脖子之前,求饶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饶......”
“解释的话,留着跟阎王爷说吧。”
以往连杀鸡都不敢看的竹枝,硬是瞪大了眼睛看完了全过程,确认危机解除的那一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宋言汐朝她伸出手,只见小姑娘摇摇头,委屈道:“姑娘,腿软。”
别说是她,宋言汐这一刻也有些恍惚。
从前在神医谷学医时,她没少跟着师父到各处治病救人。
血见得多了,杀人却是头一遭。
刚刚她在银簪上抹了剧毒,见血封喉。
刺客在被一剑穿胸时,已经死了。
两个暗卫走上前,齐齐跪下,“我们来晚了,还请夫人恕罪。”
“不是你们的错,这些人身手不弱,可有受伤?”宋言汐伸手扶起一人。
竹枝见状照做,咬着牙忍痛将另一人也扶了起来。
个高的女子恭敬道:“回夫人,不曾。”
另一人递上一个竹哨:“夫人,日后由我们姐妹二人保护您,寻我们时吹一下口哨即可。”
见宋言汐没拒绝,竹枝双手接过,轻笑道:“二位姐姐跟我一道称呼姑娘即可。”
夫人什么的,听着实在是晦气。
两人异口同声:“姑娘。”
宋言汐浅浅勾唇,转身从药箱里找到三瓶金疮药递给她们,“劳烦帮我送一瓶给今日送我们离开的车夫,另外两瓶你们留着,有备无患。”
*
“姑娘,我......”回去的马车上,竹枝欲言又止。
宋言汐从玉瓶里倒出一颗药丸,“张嘴。”
竹枝一眼认出这是对内伤调理有特效的药,张嘴拒绝,“姑娘,我没......”
剩下的话还没出口,药丸已经到了嘴里,遇到温度瞬间化成一股水,顺着喉咙就滑了进去。
她伸手揉揉肚子,疼痛感果然减轻了不少。
竹枝往宋言汐身边凑了凑,心有余悸道:“姑娘,今日真是凶险,幸好锦王殿下另有安排。”
宋言汐垂眸,看着静静躺在药箱最底下内侧小格子里的白色玉佩,轻声道:“是应该好好谢谢锦王殿下。”
今日若不是他,她们主仆即便能脱险,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想到今日的刺客,竹枝咬了咬牙,“老太太也太歹毒了,毁姑娘名声不成,竟还要置姑娘于死地!
不行,我非得去顺天府告她去。”
“告什么?”宋言汐掀了掀眼皮,“苦主又不是我们。”
竹枝细细一想,险些笑出声。
昨夜老夫人设计她家姑娘不成,反倒折进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今日又损失了这么多高手,不气死都算好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竹枝怕自己姑娘又想从前那般好说话,眉头都皱起来了。
宋言汐反手合上药箱,小脸上覆了层冰霜,“算了?婆母为了我如此费心,出钱又出人的,我若是算了,岂不是辜负了婆母的一番好意?”
进屋后,宋言汐便撩起了墨锦川盖在腿上的衣袍。
她曲起手指在墨锦川腿上敲了敲,抬眸问道:“有感觉吗?”
墨锦川漆黑的眼底闪过黯然,微微摇了摇头。
宋言汐面色不变,纤细的手指又在墨锦川腿上一寸寸捏过,“王爷,若是捏到何处有感觉了,请王爷告知一声。”
只是她将墨锦川两条腿捏了一个遍,墨锦川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看来墨锦川这腿当真是半点知觉都没了。
她没有再问,直接便打开了药箱。
药箱是小叶紫檀的,总共四层,分别放着银针、各种珍稀药材,止血用的纱布,以及世间仅此一套的薄若蝉翼的刀具。
从药箱中取出银针,扎进墨锦川腿部筋脉后,她精致的眉心渐渐拢了起来,“当初给王爷接骨之人,如今何在?”
白日里未来得及细查,没想到,锦王殿下的腿伤竟另有古怪。
墨锦川眸光微动,“死了,上月秋猎误入虎穴,死无全尸。”
宋言汐淡淡道:“嗯,他是该死。”
墨锦川没再开口,屋里静谧一片。
宋言汐心下了然,看来墨锦川是已经知道那人在给他治腿时动了手脚了。
宋言汐安静的检查墨锦川双腿后,斟酌开口道:“王爷的腿伤有些时日了,小妇人并无十足把握。”
墨锦川勾了勾唇,淡淡道:“本王的腿已废了许久,能治好固然好,若治不好也无需介怀。”
“主子......”暗一欲言又止,满眼的心疼。
他跟了墨锦川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轻松的语气下,藏着怎样的心酸。
宋言汐是医者,在神医谷时见过各种各样的病患,所以也能感同身受。
她斟酌片刻,开口道:“后续的治疗会很苦,甚至有可能需要断骨重接,王爷若是做好准备,我必会用尽毕生所学救治。”
墨锦川抬头,眼眸微亮,“本王相信夫人。”
墨锦川话音落下,暗一还是忍不住问道:“请问夫人能有几成把握治好王爷的腿?”
宋言汐面带歉意,“王爷,我只有三成把握。”
“无妨,夫人尽管放手去治。”他本就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能得宋言汐给他治疗,无论好与不好,他都知足。
有了墨锦川这话,宋言汐仅有的顾虑也没了,直接道:“神医谷门规,治病之时不能有他人在场。”
暗一刚要说话,只听墨锦川吩咐道:“你先退下,帮本王照顾好夫人的人。”
*
宋言汐调配好药剂,又试了水温,转过身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墨锦川时,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件事。
她该留个人伺候锦王殿下更衣的......
注意到宋言汐落在自己衣领处的目光,墨锦川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本王自己来便好。”
宋言汐视线往下看向他的腿,欲言又止。
想说她是大夫,让他在他面前不必逞强,又怕话说的太直白伤人自尊。
烛光下,墨锦川的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声音失了以往的淡然,“麻烦夫人转过身去。”
“哦,好。”宋言汐赶紧转身,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
她真是糊涂了,曾驰骋疆场让人闻风丧胆的锦王殿下,即便双腿不良于行,也不至于孱弱到脱个衣服都要人相助的地步。
身后传来衣物摩擦声。
宋言汐刚想提醒一句桶沿有水,当心滑倒,就听“砰”地一声闷响。
重物落入水中,溅起一地的水花。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片刻后,男人沉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夫人,可以了。”
宋言汐转过身,男人清朗俊逸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那双深邃清冷的眸子,如同翱翔长空,睥睨天下的雄鹰......
宋言汐的视线下意识的顺着锁骨往下,湿哒哒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隐隐约约露出健康肤色胸肌,跟不穿也没什么区别了。
“可以开始了吗?”男人沉冷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宋言汐陡然回神,赶紧收回了视线,取了银针快速为墨锦川施针。
找准了穴位,银针快准备的扎入肌理,墨锦川脸上却是一丝表情也无,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
第三针入针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惊慌的小奶音,“坏女人,你放开我爹爹!”
宋言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银针上,被这动静吓到,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直直朝前栽去。
眼看银针要狠扎进穴位中,她顾不得自己,赶紧抬手,拔出银针,任由自己面朝前往浴桶里摔去。
宋言汐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闭紧嘴巴,意料之中的落水感却没有传来。
反而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掐着她腰肢,稳稳的托举着她。
她缓缓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其中仿佛隔了一潭深水,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两人鼻尖的距离不足三指,近到仿佛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
扶着她腰肢的手,更是热度灼人。
“坏女人,臭女人,我要让哥哥打哭你!”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双手叉腰,奶凶奶凶的吼道。
“娇娇,别胡闹。”墨锦川轻声呵斥。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言汐瞬间回过神来,赶紧双手撑着木桶边缘站直了身体,连连后退几步。
听到爹爹严肃的声音,小奶娃小小的身子一颤,葡萄般水灵灵的大眼睛红了眼眶,小脸儿上满是委屈。
话还没出口,小金豆先掉了出来。
“呜呜......爹爹居然为了坏女人凶娇娇......”
小奶娃跺了跺脚,抹了把眼泪扭头就往外跑,“我不活了我!”
将军府的大门一关上,林老夫人何氏立即疾言厉色的命令道。
竹雨扶着宋言汐的手都震了一下,老夫人刚刚对姑娘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怎么转眼就变了脸色。
宋言汐冷厉的目光直视何氏,“敢问婆母,为何要令我跪下?”
何氏面色一僵,眼底多了几分阴狠。
或许是宋言汐入府这两年太过乖巧,现在听到宋言汐敢这么质问她,她心头的火瞬间就蹿了起来。
“好你个宋言汐,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我儿刚出殡,你就跟外男勾勾搭搭,甚至同乘一辆马车!你如此不守妇道,若是我儿还活着,我定让他休了你!”
宋言汐掀了掀眸子,看向何氏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凌厉,“婆母,纵然夫君不在了,我朝律令,婆母和公公也可写下断亲书。婆母若是肯给,以后我跟将军府便再无瓜葛!”
“你......”何氏指着宋言汐,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还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要是以往,宋言汐早就上前去给她拍背认错了。
但今天,宋言汐站着没动。
大嫂周氏赶紧上前扶住了何氏。
陪在一旁的林庭萱站了出来,一脸愤怒地瞪着宋言汐,“宋言汐,你好大的胆子,我二哥才刚死,你就敢这么对母亲!你这样不守妇道、不知廉耻,还不孝的女人就该被拖去浸猪笼!”
“好啊!”宋言汐冷笑道:“浸猪笼要开祠堂,请林氏族老和我宋氏族老一同评判,你们倒是去把人请来啊!”
“我也正好跟大家说说,你们将军府如何寡廉鲜耻,侵占媳妇儿嫁妆。又是如何阳奉阴违,藐视皇家,猜疑锦王!”
宋言汐掷地有声,林庭萱脸色白了白,“我们是在说你不守妇道,应当浸猪笼,什么时候藐视皇家,猜疑锦王了?”
宋言汐冷笑,“我只今天回来时跟锦王同乘,你们说我不守妇道,不就是怀疑我跟锦王有染吗?这不是藐视皇家,猜疑锦王是什么?”
林庭萱被宋言汐说得涨红了脸,张嘴结舌。
宋言汐懒得跟他们多说什么,只道:“婆母,若想我走,什么时候断亲书写好了,给我送来便是。若想将我浸猪笼,什么时候祠堂开了,双方族老到了,便来喊我一声。
竹雨,我们回灵犀阁!”
回到灵犀院,宋言汐便让竹枝关上了院门。
“姑娘,老夫人简直欺人太甚!”竹雨气得跺脚,刚才要不是姑娘拦着,她简直想上前撕了林庭萱的嘴。
她们吃着姑娘的,穿着姑娘的,居然还一张口就红口白牙的污蔑姑娘,简直可恶!
“无妨。”宋言汐淡淡的道:“他们很快就会付出代价的。”
“竹枝,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姑娘放心,全都办好了。”竹枝利落的回答道:“将军府名下的田产、庄子全都已经卖了,买了粮草捐给兵部,现在已经在兵部入册了。至于府中库房里那些,也已经清点出来,造册交给内务府,上交国库。现在内务府的车架就在外面等着呢!”
说完,她又小声道:“姑娘,夫人派来的车架也在外面等着呢!”
“好,竹枝你办得很好。”宋言汐吩咐道:“现在你就让人去把将军府深明大义,将家中财物悉数上交国库,支援边军的消息散出去。”
“是,姑娘。”
“等这消息散出去了,再号召一群百姓来将军府门口歌功颂德,那时候再让人把大库房的东西全都搬出去。动静要大,要让府中所有人都知道。”
“竹雨,你悄悄的带人,把我私库里的嫁妆先运走。”
“姑娘,奴婢明白。”
两根竹退下后,宋言汐也睡了一觉。
另一边,竹果、竹露和桃花发现宋言汐不见了,找遍了坟地周围都没找到,赶回来禀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竹枝一看见竹雨和竹果,一脸恼怒的斥责,“你们俩是怎么看着姑娘的?要不是锦王刚好去祭拜碰上,姑娘今天就没了!”
“姑娘现在呢?怎么样了?”竹雨赶忙问道。
“姑娘累了,刚刚睡下。”竹枝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别吵着姑娘。”
竹果、竹露和竹枝互相递了一个眼神,满脸自责的退了下去。
桃花退出灵犀院后,立即去了福寿堂。
“老夫人,奴婢办事不力,还请老夫人责罚。”一进福寿堂大门,桃花立即跪下请罪。
“啪!”
何氏正在气头上,听见桃花请罪,立即让身边嬷嬷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风儿留你在府中有何用?”
桃花连忙磕头,“老夫人恕罪,奴婢一定将功补过,绝不可能让宋氏活过今晚!”
林老夫人咬牙点头,“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要是宋氏还不死,你也不用活着了!”
“是,奴婢明白。”
桃花刚退下,何氏的贴身嬷嬷张嬷嬷就进来了,“老夫人,大喜啊,咱们府外来了好些百姓!”
何氏不耐烦地睨了张嬷嬷一眼,“你如今是越发毛躁了,一群泥腿子围在门外,只会弄脏了咱们的地儿,哪儿来的喜啊?”
张嬷嬷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老夫人您有所不知,那些百姓是感念我们将军府大义,特来答谢将军府,还说要写万民书,为咱们将军府请命,请求皇上嘉奖咱们将军府呢!”
何氏老脸上也有了些笑意,“这些个泥腿子倒也不是全然无用。扶我出去瞧瞧!”
“参见老夫人!”
何氏一出去,围在将军府门口的百姓立即恭恭敬敬行礼。
“老夫人深明大义,实乃吾辈楷模!”
“林将军一门忠义,一心为国,实乃我大安之福。我等正商议写下万民书,为老夫人奏请诰命!”
......
何氏在一声声夸奖声中,快要飘起来了。
尤其是听到大家要写万民书,为她请诰命的时候,她腰板儿挺得直直的,那脖子昂得比大鹅都长。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福寿堂,众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抹凉水,还请了大夫过来给何氏扎针,何氏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醒过来后,她看着围在床边的众人,想起如今是个什么局面,立即坐了起来。
扫了一眼林庭业和周氏,冷冷道:“老大,老大媳妇儿,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先出去。”
“母亲......”林庭业还想说什么。
周氏拉了拉他,“婆母,那我和夫君先退下了,您若需要我们的时候,再喊我们就是了。”
等出了福寿堂,林庭业才有些恼火的问周氏,“你刚才拉我干什么?现在二弟没了,府中这么个光景,母亲还被气晕了。我们不在母亲跟前侍疾,传出去了,人家得怎么说咱们?”
周氏好言说道:“夫君,我知道你有孝心,可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听母亲的话,不给母亲添堵,才是真正的孝顺。”
林庭业蹙了蹙眉,叹息一声,“你说得也对。哎,明明之前二弟在的时候,这家里都好好的,二弟妹也好,怎么现在二弟妹变了样,这好好的府里也不成样子了呢?”
周氏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以前这府里好,那是因为有人肯吃亏。
现在不好了,不过是一直吃亏的人,不肯再吃亏罢了。
从林庭风死讯传来之前,她就发现这府里每天都有鸽子飞进飞出,这几天更是飞得频繁。
现在宋言汐连这府里的中馈都交了。
这将军府的天,只怕是彻底的要变了。
福寿堂,何氏咬牙切齿,满眼凶光,“桃花,你今晚不必动手了!”
“老夫人......”桃花有些惊愕的看向何氏,旋即恭敬问道,“老夫人,那这事儿该怎么跟将军交代。”
何氏眼中的阴毒一闪而过,“她捐我家功勋,败我家家产,让她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桃花,你附耳过来!”
桃花恭敬的听着何氏把话说完,不由得瞳孔放大,身体都有些僵住了。
“老夫人,这......”
何氏沉了脸色,“这什么这,让你去办,你就赶紧去!”
“是。”桃花把心中的震惊压了下去,恭敬应声。
桃花一走,何氏立即对身边嬷嬷吩咐道:“张嬷嬷,把钥匙、对牌、账本送回灵犀阁去,就说我病倒了,府中中馈暂时还得请她管着。”
“是。”
张嬷嬷带着人走后,林庭萱一脸担忧的说道:“娘,宋言汐把咱们将军府都败光了,您现在让她管中馈,不摆明了让她自己贴银子,她能同意吗?”
何氏手里捻着佛珠,半闭着眼睛说道:“现在她不会同意,但明天,她不仅会同意,还会感恩戴德。”
林庭萱也不是傻的,她转了转眼珠子,好奇的问何氏,“娘,您让桃花做什么去了?”
何氏睁眼看了林庭萱一眼,“姑娘家家的,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回你自己院子里歇着去!”
林庭萱被何氏吼得委屈巴巴的缩了缩脖子,“回就回嘛!要是二哥和郡主现在能回来就好了,让他们好好治治宋言汐这恶妇!”
*
宋言汐正吃着小厨房刚炖好的燕窝,院门便被敲响了。
宋言汐给了竹枝一个眼色,自己起身进屋。
“竹枝姑娘,你们家夫人可在?”张嬷嬷满脸讨好笑容的问道。
这在以前张嬷嬷是绝不可能对她们这么好脸色的。
以前何氏跟前的人,哪个跟她们说话的时候,不是鼻孔朝天的。
竹枝脸上带着客气的笑,也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张嬷嬷,我们夫人刚服药睡下了,你若是找我们夫人有事,就晚些再来。”
张嬷嬷有些急了,“老夫人刚刚也病倒了,可这府中中馈,着实耽搁不得啊!”
“夫人,夫人......”
张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嗓门儿就朝院子里喊。
竹果从屋里出来,“竹枝,夫人身体不适,谁敢在灵犀阁喧哗,直接打出去就是!”
竹枝也冷下脸来,“张嬷嬷,您还是赶紧回去禀报老夫人吧,别叫我们为难。”
张嬷嬷刚才低声下气跟竹枝说话,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听到竹枝这话,顿时真相毕露,“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你们敢!你们要是对我动手,那就是对老夫人不孝!”
“哎哟——”
张嬷嬷的话还没说完,竹果已经从屋里出来,抄起扫把就往张嬷嬷身上抽。
张嬷嬷猝不及防被抽得连连跳脚。
一边跳,一边喊道:“夫人,您就是这么纵容下人的?夫人,您这是不孝啊......哎哟,哎哟......”
*
“姑娘,人打跑了。”竹果和竹枝进屋,眉开眼笑的跟宋言汐说道:“姑娘,您是没看到张嬷嬷刚刚那模样,可真真儿是解气。”
宋言汐也跟着笑,“现在咱们气也出了,就关好灵犀院的大门,以后不论谁来,都不见。”
“是。”竹果、竹枝应声。
竹露这时候匆匆进来,禀报道:“姑娘,这是桃花刚放出的飞鸽穿书,我给截下来了。”
宋言汐微微眯了眯眸子,看着那字条上的字,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早知道何氏佛口蛇心,却不知她竟然歹毒到此种程度。
“姑娘,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您怎么?”竹果是个急性子,见宋言汐看了信后,脸色难看,忍不住着急问道。
宋言汐把字条递给她们四人传阅。
竹果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老夫人怎么这么不是个东西!为了侵占姑娘嫁妆,竟要找马奴来污了姑娘清白!竹露,走,我们现在就拿着这信去福寿堂找她们理论!”
“竹果!别冲动!”不用宋言汐开口,竹枝已经喝住了竹果,“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咱们找上福寿堂去,那边也顶多是把桃花推出来背锅。”
竹果虽然明白了其中道理,却还是气得跺脚,“那咱们怎么办?就让她们这么算计姑娘?”
“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宋言汐淡淡开口,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中闪过一抹狠戾!
宋言汐早就已经想好了,她要另嫁!
并且还得另嫁一个有权有势的,能跟林庭风和庄诗涵背后的安国公府掰手腕儿的那种,才能保护母亲和阿弟,保护言氏一族。
言卿眼中露出一丝震惊之色,“汐儿,你跟林庭风并未圆房,你不想给他守着,娘亲带你回家便是。可你怎么现在就提起另嫁,可是......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最后几个字言卿问得有些艰难。
毕竟林庭风在大婚当天就上了战场,现在林庭风尸骨未寒,若是女儿就有了心上人,那只能说明女儿......
宋言汐心里其实已经想好了可嫁的人选。
但这事儿现在还没必要告诉母亲。
她摇摇头,“倒是没有,只是女儿新寡归家,父亲定会不满。女儿不想让娘亲难做,所以必定还是会找个人嫁了的。”
言卿变了脸色,“你别管你父亲,我的女儿想回家就回家,他管不着!”
宋言汐心头一阵感动,抱着言卿,“还是娘亲最好了。”
宋言汐在娘亲怀里撒娇一会儿,又嘱咐宋旭柏一定要好好照顾着娘亲,等她回家。
宋旭柏如今虽然才十五岁,但已经十分成熟懂事。
“阿姐,你只管放心。弟弟不光会照顾好母亲,也会成为你的依靠和后盾。”
宋言汐看着少年郎清隽的面容,想到上辈子他被林庭风一刀砍下头颅的模样,心里的悲伤和恨意几乎压抑不住。
她眼里含着泪,连连点头,“好好,咱们旭柏长大了。”
送走母亲和弟弟之后,宋言汐红肿着眼睛回到灵堂。
丧事有条不紊的进行。
到了出殡那天,宋言汐已经瘦了一大圈儿,一身孝衣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身段纤细,小脸憔悴。
那模样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一般。
宋言汐扶灵出殡,她前脚出府门,后脚刚刚还哭得肝肠寸断的林老夫人就收了声势。
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桃花,你主子的吩咐你可记住了?”
桃花平平无奇的小圆脸上多了几分狠意,“老夫人,您放心,二夫人与将军情深义重,今日将军下葬,二夫人悲痛难当,定会随将军而去!”
将军已经下了死命令,宋氏若不今日若不自戕,便让她帮她自戕。
总之,今日决不能让宋氏再回将军府的门。
“那就去办吧!”林老夫人微微点头。
桃花赶紧跟上了出殡的队伍。
看着棺椁一点点落入墓坑中,宋言汐不仅哭得眼眶红肿,甚至几次差点晕死过去。
竹枝、竹果扶着她,也忍不住默默地擦眼泪。
桃花跟在宋言汐后面,眼泪也跟着扑簌簌的往下掉,“天妒英才,老天无眼,怎么就把将军带走了啊,呜呜呜......将军出征之前还说,让夫人等他得胜归来后,他便在府中守着夫人,同夫人白首不相离,呜呜呜......”
桃花哭得悲切。
宋言汐默默垂泪,心中却是泛起一阵阵冷意。
上辈子,桃花的这番话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现在想来,却觉得着实有些奇怪。
林庭风在他们成亲当日出征,他们面都没见过几次,她对林庭风更谈不上有什么深厚感情。
上辈子怎么会被桃花的三言两语蛊惑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她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上辈子桃花每每描述她跟林庭风之间的深厚情谊之时,她便会像是真的经历过一般,对林庭风生出许多不曾有的情感。
宋言汐正想着,空气中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
她的心脏跟着一痛,眼前不自觉的出现了大婚那天林庭风穿着大红喜服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眸光微沉,看向林庭风陵前燃着的长明灯,冉冉上升的烟雾中便带着那股奇怪的幽香。
幻香!
难怪她前世会那样,原是因为在她不曾防备的时候,桃花对她用了这种东西。
前世,一直是桃花给她伺候灯火,她在她蜡烛里加入这种东西,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辈子,她以人手不够为由,把桃花调去灵堂帮忙了,才没给桃花得手的机会。
墓门关上,又是一片凄凄惨惨的哭声。
等一切尘埃落定,宋言汐却仍旧垂着泪,跪在墓前。
周氏有些看不下去,擦了擦眼角上前,“弟妹,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我们该回去了。”
宋言汐看着周氏粲然一笑,“大嫂,你们先走吧,我想在这里再陪庭风一会儿。”
周氏又抹了眼角,亲手给宋言汐披上了披风,“这里风大,小心别着凉了。”
“竹枝、竹果,好好照顾你们夫人。”周氏吩咐一声,这才跟着众人走了。
桃花目光闪了闪,“呜呜呜”的哭得更伤心了,她正想跪上前去,再跟宋言汐说些什么。
宋言汐先开口道:“竹枝、竹果、桃花,你们也先退下吧,我想跟将军单独待一会儿。”
“姑娘......”竹枝、竹果同时有些担忧的开口。
“下去,你们连姑娘的话都不听了吗?”宋言汐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然带了几分恼怒。
“是。”桃花目光微闪,掩去眼底的喜色。
这段时间,宋言汐把她调去灵堂帮忙,她没机会对宋言汐用幻香,直到今日......
她本以为药量不够,应当不足以让宋言汐对主子情根深种,为主子自戕。
没想到,宋言汐本身就是个多情的。
竹枝、竹果一步三回头的跟桃花一起退下去了。
静谧的陵墓前,只剩下宋言汐一人。
宋言汐眼底不见半分悲伤,只余下一片冷意,她直接动手灭了墓前的长明灯。
“阁下,该出来了。”
“连自己夫君的长明灯都灭,夫人够狠的。”
伴随着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男子慵懒清隽的声音传入耳中。
宋言汐转头,便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一身金线暗纹刺绣的玄黑锦袍。
哪怕坐在轮椅上,双腿搭着毯子,也挡不住他周身的贵气。
宋言汐心头微微一震。
她早就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本以为是林庭风的对家,却没想到会是他。
她礼数周全的福身行了一礼,“小妇人参见锦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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