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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兮赵卓的小说鸾凤重华

蔷薇晓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见有人在打量着自己,这兄弟二人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都瞧向了沈君兮,那穿白衣的少年更是“咦”了一声,然后对王老夫人奇道:“这位妹妹难不成就是祖母之前常提起的姑母家的小表妹?”王老夫人听着就呵呵一笑,挽了沈君兮的手道:“可不就是她!从今儿个起,她就在我们家住下了,你们这些臭小子可不准欺负她!”两位少年便连连称不敢。一旁的大夫人见了,却忍不住提醒儿子道:“怎么今日还未出门?你们可别迟到了才好。”纪昭却是对母亲笑道:“不妨事的,今日太子殿下说想要出去郊游,时间上反倒比平日里要宽裕得多。”“既是郊游,三哥为什么还穿着这身?”一旁的纪晴也就奇道。纪昭这才看了自己一眼,一脸恍然大悟:“糟糕,我忘了换骑装了。”说完,他急匆匆地和王老夫人等人道了别,又...

主角:沈君兮赵卓   更新:2025-01-14 17: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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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君兮赵卓的小说鸾凤重华》,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有人在打量着自己,这兄弟二人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都瞧向了沈君兮,那穿白衣的少年更是“咦”了一声,然后对王老夫人奇道:“这位妹妹难不成就是祖母之前常提起的姑母家的小表妹?”王老夫人听着就呵呵一笑,挽了沈君兮的手道:“可不就是她!从今儿个起,她就在我们家住下了,你们这些臭小子可不准欺负她!”两位少年便连连称不敢。一旁的大夫人见了,却忍不住提醒儿子道:“怎么今日还未出门?你们可别迟到了才好。”纪昭却是对母亲笑道:“不妨事的,今日太子殿下说想要出去郊游,时间上反倒比平日里要宽裕得多。”“既是郊游,三哥为什么还穿着这身?”一旁的纪晴也就奇道。纪昭这才看了自己一眼,一脸恍然大悟:“糟糕,我忘了换骑装了。”说完,他急匆匆地和王老夫人等人道了别,又...

《沈君兮赵卓的小说鸾凤重华》精彩片段


见有人在打量着自己,这兄弟二人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都瞧向了沈君兮,那穿白衣的少年更是“咦”了一声,然后对王老夫人奇道:“这位妹妹难不成就是祖母之前常提起的姑母家的小表妹?”

王老夫人听着就呵呵一笑,挽了沈君兮的手道:“可不就是她!从今儿个起,她就在我们家住下了,你们这些臭小子可不准欺负她!”

两位少年便连连称不敢。

一旁的大夫人见了,却忍不住提醒儿子道:“怎么今日还未出门?你们可别迟到了才好。”

纪昭却是对母亲笑道:“不妨事的,今日太子殿下说想要出去郊游,时间上反倒比平日里要宽裕得多。”

“既是郊游,三哥为什么还穿着这身?”一旁的纪晴也就奇道。

纪昭这才看了自己一眼,一脸恍然大悟:“糟糕,我忘了换骑装了。”

说完,他急匆匆地和王老夫人等人道了别,又赶回自己的院子去换衣裳。

大夫人瞧着,不免就抱怨道:“他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服侍他的,竟然还会犯这种错误!”

言下之意便想要苛扣纪昭身边下人们的月钱。

“我看这事,怕是昭哥儿自个也给忘了。”董氏却在一旁帮忙开脱着,在她看来大夫人御下有时候实在也太过严苛了些。

大人们在一旁说着话,纪晴却是凑到了沈君兮的身边,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这么说,刚才是你说要吃蟹黄包?可是你不知道蟹黄只有每年八九月的时候才有么?这个季节是做不出蟹黄包的!”

不料沈君兮却是神秘的一笑:“不,我知道有道油炸蟹黄包却是这个季节可以吃到的。”

纪晴听着不免就皱了皱眉头,可心里也跟着好奇起来。

听着这两个小家伙在你一言我一语,王老夫人便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君兮道:“怎么?你也知道油炸蟹黄包?”

“嗯,以前母亲曾做给我吃过。”沈君兮眉眼弯弯地答着,心里却不那么确定。

在她的记忆里,前世的父亲曾要求厨房里做过这道包点,可尝过之后又觉得不是母亲当年做出的那个味道,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所以,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好奇,母亲所做的油炸蟹黄包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那就让厨房里做吧。”听到沈君兮提起了芸娘,王老夫人的心里不免还是觉得有些伤感,但还是让人把话传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厨房里的管事的关家娘子便寻了过来,一脸难色地同王老夫人道:“……这个季节实在是寻不着蟹黄,厨房里的齐三媳妇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老夫人听着这话却是笑了起来,然后同身边的李嬷嬷笑道,“看来这余婆子在带徒弟的时候留了一手啊!”

李嬷嬷也笑着点头称是,然后对那管事的关家娘子道:“他若没办法,我就给她指条明路,让她赶紧请教她的师父去!反正老夫人发了话,你们厨房里今日一定是要将这道包点给端上来。”

那管事的关家娘子听着,在心里微叹了口气,赶紧回去将这话给传了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阖府的人都知道了新来的表姑娘给厨房里出了道难题,也都好奇厨房里要怎么做这一道平日里只能在秋天吃到的包点。

首先坐不住的自然就是齐三媳妇了。

她原是齐夫人的陪房,从厨房跑腿的粗使丫鬟开始做起,然后拜了当年的糕点师傅余婆子为师,七八年前嫁给了外院的管事齐三后便自觉翅膀硬了,于是略施小计地将余婆子从这国公府里挤走,现在居然要她回过头去请教余婆子,这叫她怎么落得下这个脸面?

可如果不去找,一日之期马上又要到了,拿不出蟹黄包,在老夫人那更是不好交差。

到时候莫说脸面了,怕是连手上的这份活计都保不住了!

一想到这,齐三媳妇就把心一横,就拿了个食盒将新做的糕点每样都捡了点放在里面,就出了秦国公府的后门,在街上叫了一辆车就出城去了。

余婆子年轻的时候做了自梳女,一生未嫁无儿无女。

从厨房里退下来后,王老夫人见她可怜,便送她去了城外的田庄荣养。

只是齐三媳妇当年挤走余婆子的手段也算不得什么光明,所以这些年她总借口着府里忙,没怎么去见过她的这位师父,而她现在又有事相求上门相求,余婆子愿不愿意帮她,还两说。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什么新来的表姑娘给自己找麻烦!

齐三媳妇有些忿忿地想着,马车竟然就这样到了田庄。

齐三媳妇还在车上时,远远地就见着余婆子正坐在院子里逗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可等她一下车,那余婆子瞟了她一眼,便把双手往身后一背,装成没看见她的样子就进了屋去。

齐三媳妇自然是有些尴尬,但一想到今日就必须交差的蟹黄包,又不得不腆着脸上前敲门。

“师父啊~!你就开开门吧!”齐三媳妇低声下气地求着余婆子,“徒弟我这么多年没来看过师父是徒弟的不对,可我这不是上门来认错了么?”

“哼,老婆子我不稀罕!”余婆子坐在屋里,隔着门板地啐了齐三媳妇一口,和着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想他余婆子也是个有脾性的人,因为自己一生无所依靠,到老了才收了齐三媳妇这么个徒弟,一是想着把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二是想着老了能有个依靠。

谁知道齐三媳妇却是个白眼狼,刚刚在大夫人跟前得了脸,就变着法地把自己给赶走了。

好在老夫人宅心仁厚,不然自己老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还是走吧,这里没有你的师父!”因嫌齐三媳妇在外面吵得慌,余婆子就在门里骂骂咧咧起来。

候在门外的齐三媳妇就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因为她在这又敲又求的,身后就引来了不少来看热闹的。

如今他们夫妇二人在秦国公府里当着差,远比一般人要有头脸,这些看热闹的她虽然不认识,但保不齐这里面有认识自己的啊!

因此憋着口气的她也就对着余婆子的房门道:“师父,你今天认不认我这个徒弟无所谓,我来就是想问你老人家,在这样的季节里,如何才能做出蟹黄包?”

门里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挡着齐三媳妇去路的那张木板门也“吱嘎”地打开了,余婆子一脸惊讶地站在那,道:“你说什么?是谁要吃蟹黄包?”


“姑娘,所有的事都是王婆子一个人的主意!”终于能够说话的小红在大吸了一口气后,就膝行两步上前道,“王婆子说姑娘年纪小必然什么都不懂,只要打点好姑娘身边的人,就没人知道姑娘每天吃的究竟是什么!然后她自己每日里大鱼大肉地吃着,却把账都记在了姑娘的名下,姑娘若不信,大可去问厨房里的其他人,看我到底有没有乱说!”

王婆子听到这,急得就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捂小红的嘴巴。

可不想门外却传来一声怒吼:“你刚才说的可是真?”

谁也没想到,半个月都不曾踏足后院的沈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一脸怒气地出现在门房外,而他身后还跟着个大气都不敢出的翠丫。

沈君兮瞧了,也就在心里暗自点头:时间拿捏得刚刚好,看来这个翠丫倒是个值得一用的人。

沈箴的火气很大,额角都隐隐暴起了青筋,显然是气得不轻。

小红跪在那,先是悄悄地看了眼沈君兮,在收到沈君兮那鼓励的眼神后,也就一鼓作气地将王婆子是怎么欺上瞒下、结党营私的事全给倒了出来。

沈箴皱着眉头听着,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痛失爱妻,沈箴整个人本就处于巨大的悲拗之中,现在又闻爱女竟然被家中的仆妇所欺负,这就更让他怒不可揭。

“给我查!”沈箴已经气红了双眼,说话更是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下面的人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将厨房里的人都给拘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地单独盘问。

入夜,一盏昏暗的豆油灯下,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的钱嬷嬷独自坐在沈君兮的床前,可她的思绪却总是被白天的那一幕幕所牵扯。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那个已经熟睡了的小身影,姑娘今日的表现太让她意外了。

那狠戾的眼神和娴熟的语气,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要知道姑娘今年才六岁啊!

那陌生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而且今日的事提醒着她,姑娘已经长大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哄骗着了。

钱嬷嬷突然就想到白日里被春桃顺走的那枚羊脂玉佩,整个人就跟着紧张了起来。

“翠丫,你过来!”神情有些紧张的钱嬷嬷就起身唤了候在外间的小丫鬟翠丫。

“这人有三急,你帮我看着点姑娘,我去去就来。”钱嬷嬷急急地交代了翠丫几句,转身就出了沈君兮所住的西厢房。

翠丫自然是不疑有他。

不料睡在床上的沈君兮却是翻过身来瞧着翠丫悄声道:“你去跟着钱嬷嬷,看看她到底干什么去了,可别叫她发现了你!”

因为之前沈君兮救了自己的姐姐小红,翠丫早已是对沈君兮言听计从,她虽然有些意外姑娘还没有睡,却从不曾怀疑姑娘让自己所做的事。

因此,她也从沈君兮的床边告退,一路悄悄地尾随钱嬷嬷而去。

说自己有三急的钱嬷嬷并没有去官房,而是径直去了正屋后面的后罩房,那里是沈家安排家中仆妇住下的地方。

夜很静,大家几乎都已经睡下了,钱嬷嬷趁黑摸进了女儿春桃的房间。

因为当了太太屋里的通房,春桃得了一间一个人住的单间,虽然房间小得只够架起一张床,却也比其他人要挤着住在一块强很多了。

春桃也是刚刚歇下,见亲娘这个时候找了过来,也就有些不太高兴地爬了起来。

钱嬷嬷一见她这样,也懒得和她多说,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之前拿的那块玉佩可还在?”

“当了。”春桃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钱呢?”钱嬷嬷却是满心焦急。

春桃冲着钱嬷嬷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从枕头下摸出一盒胭脂来拍在了床板上:“喏,在这呢!”

钱嬷嬷一见,也就气得在女儿的脑门上戳了一指道:“平常也不见你做事手脚这么快的,才半日的功夫竟然就被你花了?”

“我一早不就和你说了要买胭脂了么?”春桃却是一脸不耐烦地看向钱嬷嬷,“而且你这么晚的跑来,就是为了质问我这个?”

“当然不是!”钱嬷嬷拿起春桃搁在床头矮柜上的茶壶就直饮了一口道,“你是没瞧见今天姑娘处置王婆子时的样子!她可是不是以前那个好糊弄的小姑娘了。你最好赶紧将那块玉给赎回来,不然等得姑娘发落的时候,就有得瞧了!”

春桃听着却是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娘,你这是自己在吓自己吧?要我说今天这事就是王婆子自己倒霉,谁叫她天天给姑娘上冷饭冷菜的,这要换了我,也得和她闹!”

“你这个死丫头!别不把我的话往心里去!”见春桃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钱嬷嬷就更加急了起来,“别的先不论,你倒是先把那枚羊脂玉佩先还回来,先混过这个坎再说。”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春桃就很敷衍地将钱嬷嬷往屋外推,“你赶紧回去吧,我明儿一早就要轮值呢。”

钱嬷嬷还欲同春桃说些什么,母女俩在推搡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从后罩房闪了出去。

翠丫一路小跑着,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她真没想到姑娘让她来偷听,竟然会让她偷听到这些。

在她的认知中,偷盗主人财物,那可是重罪!可在春桃看来,却好似是件不怎么起眼的小事一样。

她有些惊慌地回到沈君兮的房里,将自己听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沈君兮听后,却是一脸的淡然,“这件事你先别声张,我倒要看看她们会怎么做。”

若是钱嬷嬷她们将东西还了回来也就罢了,若是不还,可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同翠丫交代完这些,沈君兮又翻了个身,面朝里间地睡了过去,好似她从不曾醒来一样。

不一会的功夫,钱嬷嬷也走了进来,一看到守在沈君兮床边的翠丫就笑道:“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吃点凉的就泄肚了。”

翠丫却是不敢多话,她向着钱嬷嬷福了福身子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院子里很冷,四处都覆着皑皑的白雪,让身上扎着孝袍的沈君兮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可让她觉得更冷的却是挂在廊下随风飞舞的白幡,让人一瞧便知道这家人正在办着丧事。

沈君兮也就细细回想着。

自己六岁那年,母亲纪氏突然身染恶疾,据说是治了一个月都不到便撒手人寰了。

难不成她现在瞧见的这一幕正是母亲当年的葬礼么?

沈君兮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脚下的步伐也忍不住加快了几分,小小的身影更是不管不顾地往前院冲去。

刚一穿过内宅的垂花门,她便听到了前院“嗡嗡”的诵经声,待她从抄手游廊绕过去便见着一群披着袈裟的和尚正坐在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诵着经。

抬首望去,堂屋的中央搭着灵堂,灵堂的正中摆着副梓木棺椁,同样是一身孝服的父亲沈箴满脸颓丧地陪坐在一旁,看着棺椁前那块还透着新色的牌位发呆。

沈君兮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脚步,好似想要求证什么地往灵堂里停着棺椁的地方而去。

无奈她人太矮,而那棺椁又被垫得很高,纵是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未能瞧见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

“守姑,你想干什么?”陪在沈箴身边的沈家大管事林泉最先发现了在棺椁旁探头探脑的沈君兮。

“我想再看一眼娘亲!”个头小小的沈君兮开口说道,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她自己都听着有些不习惯。

原本坐在那愣神的沈箴也好似突然回了魂,他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道:“守姑想再看一眼娘亲么?爹爹来抱你。”

说着他便将沈君兮给抱了起来,语带哭腔地说道:“好好看一眼你娘,然后将她的样子记在自己的脑海里,可千万别忘了她。”

听着父亲的话,一股酸楚涌上了沈君兮的心头,眼泪也这样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棺椁中那个被称为她母亲的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可那眉眼,却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恍惚间,沈君兮竟不知道这场葬礼到底是属于她母亲纪氏,还是属于她自己。

“来,我们来给你娘上炷香吧。”沈箴将沈君兮放到了纪氏棺椁前的蒲团上。

此刻的沈君兮还有些恍神,因此别人让她干什么,她便跟着干什么,好在她现在看上去年纪尚幼,倒也没有人怀疑她什么。

在给母亲磕过头又上过香后,沈君兮便再度被春桃领回了后院去用膳。

厨房里端上来的都是些发冷的素菜包子。

沈君兮瞧着那些包子,心里却皱起了眉头,暗想这厨房里的人怎么如此的不懂规矩?这种冷了东西也敢拿出来!

还真当这府中没有人能治住她们了么?

“不吃!”沈君兮想也没想的就将那炕桌给掀了,霎时间茶盏杯碟叮啷哐啷地碎了一地。

姑娘突然毫无预兆地发脾气,让屋里的那些小丫鬟们自然是吓得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

而自诩一手带大了沈君兮比一般人都有脸面的钱嬷嬷则是有些肉疼地上前打着圆场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不吃就不吃,你何苦掀这桌子?”

要知道刚被砸的这些杯碟可是成窑出产的五彩瓷,市面上可是卖到了二十两银子一套!够一般的人家嚼用好几年的了。

沈君兮却是看也没看她地冷笑道:“去,把厨房里管事的婆子给我叫过来!”

见屋里竟没有一个人敢动,她更是冷眼扫了过去,咬着牙道:“怎么?我还使不动你们了么?”

这才有个靠在门边的小丫鬟跑了出去给厨房的人报信。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一个管事婆子模样的人才拖拖拉拉地走了进来,见到沈君兮屋里的满地狼藉,也就扯出抹笑脸问:“不知姑娘唤我来有何事?”

但她那语气中却充满了敷衍和轻慢。

前世,沈君兮管过家,这样欺软怕硬的婆子,她可见得多了。

因此她眼也不抬地问了句:“谁在下面回话?”

只可惜她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儿,说这话时就输了些气势,好在她刚发了一通脾气,将这屋里的人一个个镇得和那寒蝉一样,不敢乱吭声。

感受着屋里肃穆而又诡异的气氛,那婆子用眼扫了扫屋里的人,见没人敢同她搭话,又讪笑着道:“小的是厨房里管事婆子,人称一声王妈妈。”

“原来是厨房里的王婆子。”沈君兮却没有像大家那样称她为王妈妈,而是叫了一声王婆子,“最近采买上是不是短了你们的柴火?要不怎么连个素包子都蒸不热?”

王婆子听着心中就咯噔一响,但面上还是讪讪地解释道:“哪能啊!许是厨房里太忙了,手忙脚乱的就给姑娘端错了。”

“端错了?”沈君兮显然是不相信这样的说辞的,“别道我年纪小,就好糊弄,府里虽然办着事,却是在府外请了帮厨的在前院搭了临时的灶台子的,你们这内厨房还能忙到哪里去?”

王婆子的表情就更尴尬了。

府里太太新死,前院里请了帮厨,反倒让她们这府里的厨房清闲了下来。

想着家里反正也没个管事的了,她们做起事来自然也就散漫了起来,每日送过来的饭菜都是热了又热的。

只是她们之前一直都是这么弄的,怎么姑娘单单今日发了难?

想着自己前几日刚打点了钱嬷嬷五两银子的好处费,王婆子也就往一旁的钱嬷嬷身上瞧去,而钱嬷嬷则回了王婆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们二人的眉来眼去,自然都被沈君兮收入了眼底,因此钱嬷嬷刚动了动嘴角想要说几句时,就被沈君兮冷冷地打断:“嬷嬷,我让你说话了么?”

“姑娘……我……”钱嬷嬷苦笑着想为自己辩解辩解,不料沈君兮那阴冷的眼神却像飞刀似地飞了过来,吓得她赶紧噤了声。

“按理说,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差要怎么当,原不用我来教你的。”一脸稚气未脱的沈君兮眼神定定地瞧向王婆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派十足。

王婆子瞧着,浑身更是一阵激灵,心里后悔着真不该糊弄姑娘。

要知道姑娘年纪虽小,可那行事做派,倒比先去的太太倒还要厉害几分。


待二人重新梳妆好再去王老夫人那请安时,却只见王老夫人正同身边的李嬷嬷交代着什么:“……除了笔墨篮子,还要准备好—辆马车……”

—听到这,沈君兮就—脸天真地跑到了王老夫人的身旁,并用带着些许稚气的声音道:“外祖母,您要准备马车去哪?”

看着沈君兮因午睡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王老夫人就笑着抱住了她:“外祖母哪儿都不去,马车是给你们三姐妹准备的。”

“给我们?”这—下连纪雯也好奇起来。

“对呀!”王老夫人对纪雯也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来,“从下个月起,你们三姐妹就要去女学堂念书了,自然要提前帮你们准备好这些东西。”

“去女学堂?!”纪雯—下子就惊呼了起来。

她之前就—直想着去女学堂,因为她的许多玩伴都去了那儿,就连纪霞和纪霜也在女学堂里念书。

可她—和母亲说起此事时,母亲却—直在同她说“再等等”,至于为什么要等,要等到什么时候,都没有明说。

而且她也隐隐听闻大伯母正在打算请个老夫子回家来坐馆,她就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女学堂了。

“对呀,去女学堂。”王老夫人却是笑眯眯地道,“读书认字、学女红、习厨艺,每日辰初到,午初回,十天休—次。”

沈君兮听着,心里却暗自盘算了起来。

每日辰初到午初回,也就是说每天只用去半晌,还能休息得半日,因此学业也还算轻松。

只是这样—来,她和余婆子学做糕点的事就只能挪到下半晌了……还好不是上全天,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才好。

纪家的三位姑娘将要去女学堂的事在家里—下子就传开了。

王老夫人给每人准备了—块端砚,董二夫人送了她们每人—套湖笔,正在养胎的文氏也托人送了每人—刀澄心纸……

相比之下,齐大夫人就不能没有表示,只得咬了咬牙,送了她们每人—块上好的徽墨。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

沈君兮同纪雯、纪雪—道,在王老夫人处用过早膳后便与王老夫人辞别,各人带着各人的笔墨篮子上了—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

女学堂其实就设在隔壁林家—个临巷的小院里。

为了方便各家的女孩子出入,林家还特意在临巷—侧的围墙上开了个角门。

只是这样—来,纪家的女孩子们就必须绕过两家相邻的大半个院子,从另—侧进入女学堂。

好在路虽然有点绕,却并不远,从纪家出发也不过才—盏茶的功夫。

纪雯—路上显得很是兴奋,她不断地同沈君兮说着她从纪霞和纪霜那听来的关于女学堂的见闻。

而纪雪却始终不太乐意地坐在—旁,她只知道去这女学堂后,以后每天都得像今早—样卯时就得起床,在匆匆忙忙地同祖母请过安后,再赶往这女学堂。

而且她还听闻,女学堂里的女先生很严厉,每天有背不完的课文和练不完的字,如果有谁因为怠慢而没完成功课的话,还会被先生打手……纪雪只要—想起这些,就高兴不起来了。

—车人各怀着心思,不—会的功夫,马车便在女学堂前停了下来,而学堂的女先生则是早早地候在门前,等着她们。

那女先生约莫二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像男子—样穿着直裰束着发髻。

据说这位女先生是从宫里放出来的姑姑,深谙各种宫廷礼仪,因此林家的人才会特别请了她来过来教习姑娘们的礼仪。

“先生好!”因为纪雯的年纪最长,因此她走在了最前面,带头给那女先生行礼道。

沈君兮和纪雪则是紧随其后,依葫芦画瓢。

那女先生微笑着点头,带着她们进了学堂。

学堂是林家的—个四进小院改成的,第—进小院是供各家丫鬟婆子休息的地方,因为—旦进入学堂后,所有的事情都得依靠自己,不得假手于他人,因此各家跟来的奴仆是不允许进入第二进小院的。

第二进小院则是供各家姑娘读书和写字的地方,五间正房均拆掉了落地罩,正屋的厅堂里更是摆着—架厚重的苏绣插屏,插屏前是—张黄梨木的大书案,—看就是夫子的专座,而夫子的书案下则是—溜的黑漆书案,地上铺着草席和蒲团,显然是为女学生们准备的。

学堂里已经到了—些女学生,见又有新人来,她们—个个的也无心学习,而是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睁着好奇的眼睛不住地打探着沈君兮她们。

“我本家姓刑,你们可以和大家—样,叫我刑姑姑。”那女先生将几人带到了正屋里,指着西次间里几张空书案同纪雯等人道,“你们就坐着吧,稍事准备—下,秦老夫子就要过来上课了。”

纪雯领着沈君兮和纪雪连忙称了谢,让沈君兮坐了第—个,纪雪兮坐了第二个,自己则坐在最末。

那刑姑姑见她们三人已安排妥当,也就自行离开了。

屋里的—众女孩子见了,也就纷纷离位围了过来。

大家本都是京城的贵女,平日里跟着各自的母亲在各府走动,私下里早就混熟了。

“纪雯,你可算是来了。”

“就是,我之前还听闻你们家在寻私塾先生……”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就开始叽叽喳喳地笑闹了起来。

沈君兮瞧着被围了的纪雯和纪雪,自己这边却显得有些落寞。

她默默地从笔墨篮子里拿出了文房四宝,却听得—个女童的声音道:“沈君兮,原来你也来了!”

沈君兮就抬头看去,却见着在东府里结识的那个福宁笑得像个福娃娃—样的瞧着自己。

沈君兮的脸上不免也跟着泛起了—个微笑。

“你也在此处读书么?”沈君兮就问了福宁—句废话。

“对啊对啊!”说着福宁还指了指沈君兮右侧的那张书案,“我就坐在这!”

然后,她就从她的座位上提过了笔墨篮子,在沈君兮的面前偷偷地打开,然后拿出—块豌豆黄来,并悄悄地道:“学堂里不准我们自带吃食,这个给你,可别叫人给发现了。”

沈君兮听了,连忙接了藏在袖子里,福宁就给了沈君兮—个“你很上道”的表情。

不—会的功夫,屋外就响起了—阵咳嗽声。

所有的女孩子就如鸟兽散—般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沈君兮就只见—位看上去已经六十好几留着花白山羊须的老先生正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糟糕!砸到人了!

趴在墙头上的沈君兮是大为失色。

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只可惜她踩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却是哪儿也躲不了。

“是谁?谁在那儿伤我?”树丛后那人显然也发现了墙头之上有人,也就揉着头的从树丛后窜了出来。

沈君兮这才发现自己砸到的是个十二三岁的俊美少年郎,那俊美少年穿着一件便于骑射的月白色宝相花刻丝锦袍,衣摆上却沾满了青草屑子,显然在此处躺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是那少年的脸色却是臭臭的,活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钱一样。

沈君兮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招着手道:“对不起,小哥哥,是我不小心砸到了你,可是能不能请你帮帮我,帮我取下那棵树上的风筝啊!”

那少年看了眼沈君兮,又看了眼她所指的那棵树,却只淡淡地应了一句:“没兴趣。”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人怎么这样!真是个小气鬼!”情急之下,沈君兮就拍着墙头上的瓦片,就小声地咒骂了一句。

然后她低着头,仔细地观察起来。

花墙上那个雕花窗的位置不算高也不算低,自己如果踩着那个花窗下去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沈君兮皱眉想着,然后就伸出一只脚探了过去。

只是她趴在墙头上,脚在那探来探去时候,却始终踩不到她之前看好的那个位置,于是她又扭头看过去,想要再确定一下落脚点的位置时,却见着刚才被自己骂作“小气鬼”的少年这会子刚好站在了她的身下。

“小气鬼?”少年插着腰站在花墙之下,扬着头瞪着沈君兮,显然一副要找麻烦的模样。

糟糕!

沈君兮在心里大叫了一声,手上却是一松,整个人就毫无预兆地掉落了下来。

就在沈君兮以为自己定会摔个狗啃泥的时候,却发现身下软软的。

她拿手探了过去,却发现自己整个儿的坐在了刚才那少年的身上,而那少年则像个肉垫子一样的被自己垫在了地上。

她慌忙从那少年的身上爬了下来,跪坐在一旁,然后试探性地问道:“小气鬼……你还好么?”

那少年闭着眼睛躺在那,表面上一动不动,心里却想着:这年头好人还真是不能做!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狠心地走掉,为什么偏偏要回头看一眼?偏偏这一回头的时候,他又好巧不巧地看见这个手短脚短的小丫头在翻墙。

因为担心她会不小心掉下来,自己一时心软的又走回来看看。

谁知她竟然就这样砸在自己身上,砸得他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小气鬼?小气鬼?”沈君兮见这少年半天没动,暗想自己是不是把人给砸出好歹来了?

她先是用手戳了戳那少年的脸,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就仿着她父亲沈箴断案时的模样,伸手去翻少年的眼睛。

只是她的手才伸到半路,少年就把眼睛睁开了,并且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沈君兮。

这突然的睁眼把沈君兮吓了一跳,半天没回过神来的她也这样瞧着少年。

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后,少年才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用手支着身子坐了起来。

胸口传来的痛感让少年的动作一滞,然后就下意识地想到:这小孩是自己的克星么?见面不过短短一刻钟,竟然就砸了自己两次!

“小气……”见那少年终于有了反应,沈君兮连忙改口道,“小哥哥你还好吗?”

小气小哥哥?

少年就停下自己的动作,忿忿地扭头看向了沈君兮。

刚才躺在地上时没瞧清楚,现在瞧来,这小女孩长得还真像刚出笼的馒头白白嫩嫩的,那饱满的脸颊更像是饭团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上一捏。

“哎哟!”沈君兮突然叫道,少年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伸出了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捏。

他就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然后没好气地道:“你都砸了我两次,还叫了那么多声小气鬼,这算是我收回的利息!”

沈君兮听着少年的话,根本无法反驳,只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然后假装关切地问道:“那……你还好吧?”

可千万不要砸出什么毛病来才好!

沈君兮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少年也就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道:“还好,托你的福,没什么事。”

沈君兮这才放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

少年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这个凶巴巴的饭团子好像才到自己的胸口,再看看一旁有一人多高的花墙,不禁在心中好奇,她是怎么翻过来的。

“你之前说要我帮你拿什么?”少年看了眼沈君兮后,倨傲地道。

“那个风筝咯!”不想继续与少年一般见识的沈君兮就走到挂着她风筝的树下,指着树上道。

少年在胸前交叠着双手,抬头向树上看去,只见树枝上确实缠了个风筝,只不过那风筝做工很一般,并不显得华贵,他就有些不明白,一个这样的风筝丢了就丢了,怎么值得这个饭团子又是翻墙又是爬树的?

想到自己之前求这少年帮自己取风筝时遭到的无情拒绝,沈君兮也就二话没说的撸了撸衣袖,准备自己爬树。

不料少年这一次却是拖住了她,冷冷地道:“还是我来吧!免得你掉下来又砸到了我!”

说着也不等沈君兮反应过来,少年三步两步地就蹬着树干窜上了树梢,然后一伸手,就将挂在树梢的风筝给捞了下来。

沈君兮原本还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吓着树上的少年,却不想那少年却是轻轻的纵身一跃,又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身形……也太敏捷了一些吧!

沈君兮在心里惊叹着。

“喏,给你!”少年一脸不屑地将风筝交还了给沈君兮,然后看着她那沾了些青苔的裙摆道,“你要怎么翻回去?”

说完,他就冲着身后那道花墙努了努嘴。

沈君兮一想,发现这还真是个问题。

自己之前就光想着怎么过来了,却没想着要怎么回去。

“也许……我能踩着雕花窗翻过去……”沈君兮就在心里做着假设,觉得自己只要能翻上那个墙头,再踩着那棵歪脖子树,应该就能过去了。

“就凭你?”那少年显然是不相信沈君兮的话,他上下打量着沈君兮,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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