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师鸢香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小说》,由网络作家“火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虹这番说辞,震得师衡面色是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叶虹这是在指桑骂槐呢:表面上说着是侯府进了一群土匪,实际上在暗骂土匪就是他们呢!“亲家说的是哪里话,何必闹到官府,您大驾光临,让小厮通报一声即可。”师衡面露难色,倒像是被人刻意刁难了似的。“是谁的小厮?你们家的小厮还是侯府原本的小厮!侯府的小厮又去哪儿了!”叶虹能言善辩是当地出了名的,那嘴巴跟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剜着人心。“想必是二叔二婶换了侯府的奴婢闹的误会,我与阿姐也是出示了阿爹的凭证才进来侯府的。”师砚宁乖乖站在师鸢旁边,表现得一脸无辜。叶虹看向他,容貌金相玉映顶顶上乘,若有似无透露出一般威仪。少年的穿着打扮倒是金贵,可身上的脏污仍看得出来侯府的路上也是十分坎坷。“这位是?”叶虹不曾...
《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小说》精彩片段
叶虹这番说辞,震得师衡面色是一阵红一阵白。
他知道叶虹这是在指桑骂槐呢:表面上说着是侯府进了一群土匪,实际上在暗骂土匪就是他们呢!
“亲家说的是哪里话,何必闹到官府,您大驾光临,让小厮通报一声即可。”师衡面露难色,倒像是被人刻意刁难了似的。
“是谁的小厮?你们家的小厮还是侯府原本的小厮!侯府的小厮又去哪儿了!”
叶虹能言善辩是当地出了名的,那嘴巴跟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剜着人心。
“想必是二叔二婶换了侯府的奴婢闹的误会,我与阿姐也是出示了阿爹的凭证才进来侯府的。”
师砚宁乖乖站在师鸢旁边,表现得一脸无辜。
叶虹看向他,容貌金相玉映顶顶上乘,若有似无透露出一般威仪。少年的穿着打扮倒是金贵,可身上的脏污仍看得出来侯府的路上也是十分坎坷。
“这位是?”叶虹不曾听闻侯府留有子嗣,既有猜想,却不敢妄言。
“这位是父亲流落在外的儿子,我的胞弟,师砚宁。”师鸢将他牵到面前,介绍道。
叶虹上下打量这位少年与自己侄女儿的长相,师家的儿女除了都容貌昳丽以外,找不到其他任何相似点。
她从未听过自己的妹妹与自己说起与妹夫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这少年要么是外室之子,要么就是师鸢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孤儿,说是同胞弟弟,大概也是为了震慑师衡一家。
不过看着孩子周身的气度,大抵是前者无疑。
“砚宁见过何大人,见过姨母。”师砚宁乖乖行礼。
“哎,孩子真苦了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虹将师砚宁扶起来,又摸摸他的头,一脸慈爱。
师衡一家看着叶虹与实验宁亲热的模样愣住了。
他们倒是知道侯府本来就有个流落在外的外室子,可师鸢非说师砚宁与她是一母同胞,就连叶虹也与之如此亲热。
难道此人真是侯府主母所出?可这件事情师岳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呀。
想到这里,师衡的思绪突然被一声力呵给打断了。
“大胆师衡!侯府子女尚且都在世,你竟然随意打发侯府人财,这与入室抢劫有何异!”何德牙关咬紧,身后的侍从更是随时剑拔弩张。
师衡这架势吓到,想要推辞,却被林景月抢了话去。
这后宅之中的言语斗争,她林景月一届妇人是要比混迹官场的师衡更加好说话一些。
“大人容秉。大哥与大嫂故去后,侯府就剩下个十三四岁的小娃娃,我与她二叔,自然是怕鸢儿受了那些刁仆的委屈。这才故意将侯府的人换成了自己信得过的下人,好吩咐,也方便照顾鸢儿。这些新入府的还不曾见过你们,这才闹了这样的笑话。”
林景月说着还不停地看着师鸢拭泪,不知道的外人看了这幅场景,还以为她有多心疼师鸢这个侄女。
“劳二婶费心了,侯府的奴婢下人阿姐自是用得顺手的,还请二婶把这些奴婢下人请回来吧。”师砚宁面不改色。
“侯爷对我有恩,我本不好掺和侯府的家事。不过既然侯府有能继承宗祠的子嗣,就请夫人按照世子的要求将打发了的下人都请回来吧。”何德的声音平和了下来,语气却不容拒绝。
师砚宁看向一旁的师鸢,对她抛了个媚眼,想要得到她的夸奖。
似乎在说:“阿姐,你看我做的不错吧?”
没想到师鸢是个不解风情的,还巧妙地翻了个白眼直接避开了眼神交流。
“大人,您不知情,之前被我抓住侯府的下人偷盗侯府东西外出典当换钱,所以才将下人换了。这不,这里还剩一个侯府老人,让她去给侯爷采买棺木,居然买了个柳木的棺木回来,倒让我们夫妻与鸢儿砚儿生了嫌隙。”
何德顺着林景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婢女狼狈地跪在棺木面前。
师鸢早就知道林景月会来这一招将计就计,不过林景月不知,这位何大人正是因为性子较真,当初才被师鸢的父亲赏识的。
与他耍这些手段相当于自取灭亡!
“柳木棺材?柳木无子,这不是要咒侯爷断子绝孙吗!”何德听了义愤填膺,大手一挥,身边的带到侍从就要冲过去将杏儿拿下。
“不可!不可!”
就在侍卫要碰到杏儿的那一瞬间,师鸢冲过去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杏儿,就连杏儿也懵了。
她不明白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师鸢为什么会选择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地来救她。
这个奴婢有郡主护着,侍卫也不好在实施抓捕,只是何德有些不解地问了句:“郡主这是为何?”
“杏儿是除了我的贴身婢女香兰之外,我最信得过的丫鬟。她的秉性我是知道的,她一向老实本分,是万不可能干出这等伤害侯府主人的事情的!”
师鸢声泪俱下,看着让人心都碎了。
除了被护在身下不可置信的杏儿,同样震惊的还有师衡和林景月。
这个丫鬟的穿着明明是最下等的洒扫丫鬟,说是没地可去林景月才许她死皮赖脸赖在侯府,就一个下等丫鬟平时可能见一面主子都是奢望,又怎么可能像师鸢口中所说的那样与她有什么主仆情分。
师鸢分明就是在说谎,她这样演戏,就是明着摆了她与师衡一道。看来她还真是小瞧她了!
“这丫鬟犯了事儿自然是要逐出府取,鸢儿可不要感情用事啊!你们几个,把杏儿给我抓起来!”
林景月吩咐一旁的几个小厮对杏儿下手,小厮慢慢逼近,想将杏儿从师鸢怀里拉走。
“不许!我不许你们带走她!”师鸢大叫。
堂堂一个郡主为了保护一个下等丫鬟,竟将自己弄得一点体统都不要了。
师砚宁皱眉,就近抽出何德一个侍从的佩剑,挡在师鸢面前,锋利地剑锋指向面前那几个认不清谁才是主人的小厮。
一小厮脸上出现一道血痕,鲜血缓缓从脸上流下。周围两人看了才慌了阵脚,这位新进门的世子是玩真的!
他冷声道:“我阿姐说不许动,你们是听不见吗!”
景昭十七年,冬月,肃杀的大雪一连下了三个日夜。
车行内,伙计缩着脖子,顶着呼啸的风雪给马厩里的马儿添了些草料。
“哎哟,可冻死我了。十几年了从未见过这么邪门的天气,这才十月初冬跟腊月严冬似的不要命下雪。”
扔完草料,伙计快速跑回烧了碳的铺子内,跺脚往手上呵了几口热气。
“都说这天降异象必有冤,勇毅侯知道吧,随着陛下开疆扩土建立越国的那个肱股之臣。”
账房先生放下算盘,又往碳盆子里夹了块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前两天勇毅侯与其夫人被奸人刺杀,偌大的侯府就剩一个不谙世事的小郡主,一夜之间又冒出来许多亲戚......”
“这不是明摆着吃绝户吗?缺德!当今陛下与侯爷不是结为异性兄弟了吗,能看着侯爷蒙冤而死,遗孤被欺辱?”
“陛下卧病昏迷已久!自身难保,哪里还管的到侯府。勇毅侯一代贤臣,落得如此下场,可不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吗?”账房表情凝重。
“可莫要妄议,被听见是要被杀头的。”
伙计听着胆寒,往四周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老板,给我一辆车!”
来者是一个穿着素白色白梅夹袄的豆蔻少女,娇弱温婉,纤瘦的身子甚至撑不起那宽大的夹袄,双颊冻出的红晕与漫烂的眼波让人不自觉地生出怜爱之情。
身后跟着一个与她一般大小乖顺的丹凤眼少年,那少年不曾说话,只是一副为她是从的模样。
尽管两人的衣鞋都沾染了些脏污,但仍掩盖不了这两人通身的气派。
“好嘞,您要去哪儿?”伙计热情地接过了师鸢手中的银两。
“侯府。”师鸢道。
铺子内,伙计捧着钱与账房相互对视一眼,知是遇见了贵人,不敢多问即刻便派车送这两人出发。
“师傅,麻烦快些。”师鸢也不多说,直接将租车剩下的银子全部塞进了车夫兜里。
车夫收了银子,赶马的鞭子都挥得卖力些。
师鸢放下帘子,在师砚宁旁边坐好。
这是她昨日才寻回的庶弟,虽一夕之间已经经历过同生共死,却还是难消师鸢心头对他以及他母亲那个外室的恨意。
若不是因为这母子两人,她的爹娘还能恩爱如初,也不会被奸人所害,死在郊外。
“长姐来接我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吧?”
师砚宁也不扭捏,盯着师鸢的眼睛像看不透的深渊。
“是,我接你回来的本意并不是想让你回来侯府享福。”
师鸢直对上他的眼睛,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父亲母亲被暗杀,侯府缺一个子嗣来稳定大局。”
“所以,如果侯府唯一的儿子如果死在了外面,你也会找其他孩子来冒充?”
师砚宁脸上带着看不懂的笑意。
“你母亲的死你不难过?”
师鸢蹙眉,她极其厌恶他这样的笑,算是默认他的问题。
“我与那女人并无感情。长姐可以放心让我做你的刀。”师砚宁这就表了忠心。
这马车里闷得厉害,加上颠簸,师鸢昨日就染了风寒,现在难受地有些反胃,歪在窗边半眯着眼不再接师砚宁的话。
不久,马车便停下来了。
马夫掀开帘子朝里面提醒道:“两位贵人,侯府已经到了。”
师鸢和师砚宁从马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缟素的侯府门庭,凄凉萧条,除了穿堂的风,再无其他人吊唁。
师鸢呼吸很重,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不再是躲在爹娘臂弯中的娇小姐了,爹娘死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侯府了。
“走吧,来打这场不见血的仗吧。”师鸢鼓足勇气。
师鸢走在前面,师砚宁紧跟在她身后,前脚刚踏进侯府的门,后脚就被不长眼的家丁给轰到门外。
“走走走,我们侯府可不是什么人就能进的。”
守门家丁拿着长棍,一脸不耐烦。
师鸢并未动怒,而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
这个家丁她不曾见过,她前脚刚走,他们就迫不及待将守门的家丁都换了。
看来是真不想要她回去啊,师鸢被气得轻笑出声。
“昨日上任的?”师鸢站相优雅得体,着看他,倒是不自觉给人一种威压感。
守门家丁见被说中了,眼神开始慌乱:能得知侯府这些事的人就算不是侯府的人也是死去侯爷主母走得近的达官贵人。
上任时听闻侯府没有子嗣,这姑娘看着约莫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应该是某家贵人的官家小姐。
“这位小姐,少爷,刚才实在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但是侯府正办丧事呢,要吊唁的话需要收到侯府二老爷的讣告才行。”
守门家丁拱手赔了不是。
“二老爷是何人?从未听过侯府有个什么二老爷!”师鸢继续引导。
“咱侯爷当年是靠军功跟随圣上封的外姓王。如今人去楼空没有子嗣,只能由侯爷的二弟来继承家业了,所以咱侯府的人都叫他二老爷。”
守门家丁说得细致,师鸢想起这个二叔之前还俨然一副好长辈的模样,今日倒是直接入主中堂,装都不装了。
她还以为她回来时能看到一出怎样的胞弟对长兄兄弟情深的戏呢,没想到是鸠占鹊巢,直接明抢。
这冬日,外头的风本就大,师鸢在逃命时弄丢了大氅,穿得单薄,逐渐因为这些离谱的话没了耐心。
“回自己家也需要讣告吗?”师砚宁挡到师鸢面前,质问道。
家丁一瞬间还真被唬住了,随即还赔笑道:“哎哟,小祖宗们。您俩就请回吧,可别和小的开玩笑了。”
“谁和你开玩笑!”
师砚宁拿出自己的那半块玉佩,向师鸢摊开手,得到另外一半玉佩后,将两块玉佩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合成一块螭纹玉佩。
“螭......螭纹玉佩!”
一瞬间,家丁几乎是五体投地,浑身颤抖着给师砚宁和师鸢磕头道歉:“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郡主,世子恕罪。”
不认识他们的人多,可是天下没人不认识螭纹玉佩。当年她父亲还是个前锋时,就在当今陛下麾下与他出生入死,几次救过陛下性命。
后来江山安定,不仅封他做了侯爷,甚至还与他兄弟相称拜了把子。两个玉佩,一个龙纹属于当今圣上,一个螭纹属于师鸢父亲。
如今圣上圣体已是强弩之末,正是朝代更迭的关键时刻,更无法能伸手到师家。
她要自己给自己做主!
“滚远些!碍眼!”师砚宁一脚踹倒家丁,为师鸢开路。
师鸢脸色不见波澜,与师砚宁一起踩着家丁滚过去的地方进入侯府。
师衡不作回应,直接瘫在媳妇怀里装出一副被气狠了的模样。
林锦月心疼他,也不知是真委屈还是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眼下开始泛出星星点点的泪光。
她将急火攻心的师衡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两夫妻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可能是有些误会的,大哥大嫂的死我们也很伤心。这棺木我是让一个新来的婢女采办的,我这就唤她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锦月拿出帕子假惺惺地擦拭眼泪。
师鸢被师砚宁护在身后,身体上的难受让她无法开口与他们辩驳。
她靠在棺材边,似乎身后给她撑腰的是她的爹娘。
“翠红,把杏儿给我叫过来。”林锦月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师鸢听着这些名字,只觉得既陌生又可笑,侯府的这些丫鬟恐怕都被他们换了个遍了。
所有人围在厅堂内不久,那个叫翠红的丫鬟就带着另一个穿着较自己略逊一筹的丫鬟来了。
师鸢认得这丫鬟的打扮,穿着粗布麻衣的都是府里的粗使丫头,看神色,恐怕她还不知道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羊。
杏儿走进大厅,有些茫然,她一个粗使丫头是不能出现在聚会上的。但她茫然的目光突然扫到师鸢时,眼神都亮了。
“郡主!”
杏儿激动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
师鸢看向她,回到侯府后,新入的这些婢女小厮几乎都是不认识她的,就连她进自己家的大门都是用了证明身份的玉佩。
眼前这个名叫杏儿的奴婢,只可能是以前侯府的老人。可是侯府的奴仆众多,师鸢也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婢女没什么印象。
侯府有些年份的老人都被打发去了,唯独留下了这个名叫杏儿的婢女。
没有些渊源在里头,师鸢是不信的,且看林锦月这一家人要唱什么戏。
“杏儿,你过来。”林锦月对杏儿招了招手。
“二......二夫人。”
杏儿垂下头,不再敢看师鸢,语气间对林锦月这个所谓的二夫人是有些畏惧的。
“侯爷和夫人的棺材可是你去采买的?”林锦月语气温柔,循循引诱。
杏儿用余光偷看了一眼林锦月的表情,见并无怒气,也松了口气。
“是奴婢去采买的。”杏儿回答。
“大胆杏儿,看在你为侯府忠心耿耿的份上,特意让你去采办侯爷与夫人的棺材,没想到你竟是狼子野心,买了柳木所做的棺材来诅咒郡主!诅咒侯府断子绝孙!”
一直坐在一旁的师衡猛然拍案而起,吓得杏儿当场就跪倒在地。
“我......没有,奴婢没有。”
杏儿的解释很苍白,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摇头叫冤,还时不时向师鸢投来求救的目光。
事实上,是谁对棺材做了手脚都无足轻重,只要那对夫妻能够将自己摘干净,找到个替死鬼。就能站在受害者和好人的角度掌控侯府。
师衡那句话,师鸢与师砚宁都听得清明。
说杏儿“买了柳木所做的棺材来诅咒郡主!诅咒侯府断子绝孙!”实际上是并不承认师砚宁是侯府的血脉的。
他们认为,侯府就师鸢一个刚豆蔻之年的小姑娘,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算他们将侯府吞并。只要能赏师鸢一口饭吃,都算是积德了。
上一世也正是如此,师鸢错信了这些亲眷,认为亲戚肯定比外人强,比起寻回那个间接害死她父母的外室之子,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二叔。
况且自己母亲家的亲眷竟没一个人前来吊唁,相较之下,二叔和二婶算是秉性纯良。
未曾想这秉性纯良都是强装的。
她双亲才下葬,家里的这些仆从全部被林锦月这个二婶换了个干净,当时她身边仅剩一个从小就贴身跟着的丫鬟香兰。
郡主抱恙在身一直静养的消息从侯爷与主母下葬就已经被传出去了,外人都以为师鸢因父母离世伤心欲绝,身体亏虚,怕是命不久矣。
后来,师衡和林锦月借着照顾孤女的名头,举家搬来了侯府,过继了继子,用师鸢身体需要静养为由将她赶到侯府中几乎已经荒废的小院中。
香兰也曾因为此事找过林锦月。可当时偌大的侯府,全是林锦月的人,无人敢给她们通融,甚至师衡和林锦月的儿女都能随时过来踩上她这个郡主一脚。
后来师鸢不堪压迫,想到父亲还有个外室子,找他回来就能名正言顺继承侯府的产业与爵位,将这些亲戚赶出去。
可托人一打听,那外室和她的儿子早就在她父母过世后被暗杀了,那些人丧心病狂到甚至连宅中伺候的奴婢都未放过。
这事儿传到了师衡和林锦月耳朵里后,他们将师鸢与香兰禁足在这小院中,每日只送来一些馊了的饭食。
在之后被一些走狗贱婢的言语侮辱中,师鸢才得知了某些事情的真相。
并非是母族的亲眷未曾来吊唁,看她,而是侯府的人全部被换下,闭门不让他们进来。
而与师鸢定了娃娃亲的小将军白熠也被师衡和林锦月挑唆与师鸢退了亲,后来林锦月还将恬不知耻地将自己的侄女说给了将军府。
师鸢本身体孱弱,内心又受到过重的打击。日复一日的断水断粮,在病痛与饥饿同时摧残下,她还是死在了自家小院儿里。
重生睁眼后,竟回到了双亲死后的第二天。
这一次,她不再相信什么狗屁亲戚,她写了信给远在簌阳的姨母,告知了情况。
又马不停蹄地去到父亲外室的宅子,救下了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师砚宁。
而这个背了黑锅的丫鬟,是师衡与林锦月给师鸢的第一个下马威,也是师鸢摧毁他们阴谋的第一步。
“我说呢,作为胞弟怎么可能对胞兄下如此狠手。原来是刁仆作乱。”
“侯爷生前品性昭然,侯府居然出了这等奴婢。”
“这种奴婢就该乱棍打死,以告慰侯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
......
场面从师衡这个胞弟诅咒胞兄一下子转变成了侯府原来的刁奴为了克扣银两,给对她有恩的主人用柳木制作的棺材。
师衡倒成了主持正义的一方。
“我就说侯府的一些老人都用不得,见主子还小还不知事就会产生二心。还好我早换了一批新人。看来这个漏网之鱼也该处理了才是。”
林锦月拍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样子。
杏儿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却又百口莫辩。
棺材是她买的,可是买回来的明明是正经棺材,何时变成柳木的她根本不知道啊!
师鸢看着这场闹剧,心里默着时间:此时,姨母应该也快到了。
马车上,少年与师鸢面对面坐着。
师鸢瞥见他脸上那抹因为她而肿胀起来的巴掌印咬了咬牙,懊恼当时为什么没有扇狠一些。
都怪这对母子,不然侯府也不会遭此劫难!
对眼前这个所谓的弟弟,师鸢根本提不起什么恻隐之心,有的只是对他母亲压抑在内心的滔天恨意。
少年察觉到师鸢的眼神,转头笑眯眯地盯着她。
“怎么了,嫡姐?”
没脸没皮!师鸢内心骂道。
“你叫什么名字?”师鸢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叫砚宁。”他答。
“你不必叫我嫡姐,今后你叫我长姐便可,回到侯府,主母就是你的母亲”
“知道了,长姐“”师砚宁露出一个贱贱的笑。
果然,这外室生的孩子和他娘一样是个没心肝的东西,亲娘尸骨未寒被要求认别人做娘,还笑得如此开心。
不过,这样倒是说明,这小崽子是个好控制的,带回去好好调教也不会给她惹什么麻烦。
师鸢瞥向师砚宁,瘦削的身子骨上只挂了一层薄薄的单衣,手上有几处红肿,应该是在宅院内被风雪冻伤的,嘴唇也不见红润的血色,几乎是一片青紫。
“给,披上!”师鸢皱着眉,将腿上盖着的那层绒毯扔给了他。
她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特别他们侯府的儿女,最是不能如此。
“多......多谢”
师砚宁拿了毯子,突然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还搞不清楚为何看起来娇弱温软的师鸢性情会如此暴躁,而给了他一耳光之后立马又给了颗甜枣。
他将毯子裹在身上,脸上露出一种猫咪似的慵懒感。
后来,他们就遭遇了刺杀。
突然,一阵失重的力将两人往前摔,师鸢差点跌倒在马车里,还好师砚宁拉住了她的胳膊。
“发生何事!”师鸢向外问道。
马车的速度只增不减,带着车夫甩嗖嗖甩鞭子的声音,车夫的声音连带着都又些颤声。
“禀告郡主,我们被人盯上了。”
声音戛然止住,一只穿云箭就刺破了马车的内壁,就在离师砚宁头部不到半米的位置。
“抱头!趴下!”师砚宁说着将师鸢拉住,五体投地式趴在了马车内。
马车的颠簸感膈得师鸢生疼,她不想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但抵不住马车越驾越快!
“郡主!人甩掉了可是马儿受惊了不听使唤!”春兰带着哭腔禀告。
帘外传来车夫御马勒紧缰绳驯马和车轮颠簸滚动的嘈杂声。
虽然马儿受惊也是一件大事,但至少没有死在杀手的剑下那么快。
恍惚间,她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顺着帘外飘进马车内。
“香兰?”师鸢试探性地向着外面叫了一声。
重物倒在车前板的声音给了她答案,从外面渗入一大滩带着热气儿的血来,随即便是有人落地翻滚的声音。
车里猛烈地颠簸伴随着人骨血碎裂的声音猛然响起。
这一刻,香兰再也不会回答她了,或许车夫也......
师鸢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呼出的气儿却止不住颤抖起来,眼泪就要憋不住了。
马儿受惊,疾驰中马车颠簸翻滚进了旁边小路的不算太深的谷地,将她与师砚宁生生甩了出去。
好在下面是连片的灌木丛,师鸢只是受了点擦伤。
“喂,快走。”师鸢爬起来,将旁边的师砚宁拽了起来,立刻动身离开
马车从上面翻滚下来,必然会有痕迹,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得快点儿走。
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火光慢慢逼近他们了,是火把,来的人不在少数。
“报!这里只有两具尸体!”
“追!一定不能让那个小崽子活着回去侯府!”
师鸢拉着师砚宁,往前跑了几步,就扯不动他了。
“我们负了伤,跑不过他们的。”师砚宁语气平静。
“不跑就必死无疑了!”
彼时的师鸢浑身疼痛,狼狈又焦急,就连眼眶都还是红的。
她再次尝试拉动师砚宁,却还是拉不动。
“我的意思是你会爬树吗?”
看师砚宁的表情,应该是有比漫无目的地逃更好的主意。
“会!”师鸢说。
“我知道前方有处崖,崖的旁边全是参天古树。雪下的急,我们爬上古树也许能逃过一劫!”
雪下的急,他们也年少,脚步轻,如此大的风雪很快就能将脚印覆盖。是个不错的法子。
师砚宁说着握紧了师鸢的手,带着她就往山崖处跑去。
大约逃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逆着风雪,他们已经身处那片古林之中,而不远处,就是那断崖。
师砚宁拉着师鸢在一颗极其雄伟的古树面前站定,示意她快上去。
虽是冬日,树叶已经完全凋零,但凭借这粗壮的枝干,他们趴在树上也不会有人发现。
只是要给人一种落崖的假象,便不能此时就上树。
远处的火光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师鸢拍了拍师砚宁的肩膀,让他放心,然后抽开他的手。
“你先上去!”师鸢嘱咐。
她边跑边解开自己的狐皮大氅,她要将戏做得更完美一些,那样他们活下来的概率也就更大一些。
突然,一双手从她怀里夺去了那件大氅—是师砚宁。
他朝着师鸢笑了笑,沉声道:“我明白阿姐要做什么,阿姐先上,交给我吧。”
不知为何,师鸢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很安心,也就听了他的话乖乖回到古树旁。
打算爬树时,师鸢才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在逃跑的路上请用了个七七八八了。现在腿上实在没力气攀爬。
响动在耳边越来越清晰了,师鸢慌得出了一层暴汗。
“阿姐,踩我肩上!”
还好师砚宁没花多少时间就回来了,他蹲在树下,方便师鸢踩着他的肩膀上树。
他身形比同龄的少年都还要单薄,若不是形式所逼,师鸢还真的忍不下心。
“阿姐?”师砚宁再次催促。
师鸢反应过来,将脚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脚上用力他的腰上也开始发力,恍惚间她还是听见师砚宁一声痛苦的闷哼。
不过她管不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借着力快速爬上树之后,又伸下去一只手将爬树到一半的师砚宁拉了上来。
两人在树上趴好没多久,那队黑衣人就已经追杀到了这儿。
“人呢?消失了!”那个领头的像是自言自语。
这些人开始在周围搜索起来,一个黑衣人拿着火把走到树下的时候,两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侯府的堂前用竹竿挑起白色的旌旗,大厅内传来一潮一潮悲恸的哭声,一群穿着身披白色麻衣的亲戚,正在为师鸢父母哭殡。
师砚宁看着眼前的景象,转头又好奇去看师鸢的模样:她表情麻木,表面上看起来坚如磐石,眼角却还是泛起微微的红色,纤弱的身子像是背负了千斤重的石头。
师鸢深呼吸,带着师砚宁从院子中走到大厅门口,两人的影子遮住了晨光。
大厅被蒙入阴影,所有人都向师鸢这边侧目看来。
“鸢......鸢儿,你怎么回来了......”
那穿为首中年男子面上露出震惊之色,旁边与他并立的美妇见了师鸢差点没站稳往后倒去,得亏被身边前来吊唁的人扶住。
“鸢儿回来,二叔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师鸢绕着灵堂走了一圈,将在场的之人都看了个遍。
这些人她实在是一个也不认得,一群不认得的人在她家中披着麻布为他父母哭灵,这又是唱得哪儿一出啊?
当师鸢的眼睛定在与她一般大小,披麻戴孝的男孩身上时,那美妇伸手一把将他揽入怀里。
披麻戴孝,是晚辈于长辈做的最后礼节。这两夫妻是想将这小崽子过继到侯府,通过这小崽子吃侯府的绝户呢。
“这个弟弟我并未见过,可是二叔与二婶的孩子?”
“鸢儿啊,你二叔不是这个意思,听闻昨日你的车马遭遇了山匪,二婶和你二叔还以为你折在外面了。”
林锦月只顾解释,却并未正面回应师鸢的问题。
不提也就罢了,提及此事,师鸢就悲痛不已。之前死里逃生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就连她贴身的丫鬟也折在了里面。
那青楼头牌与师鸢父亲荒唐一夜后有了身孕,借此胁迫师岳赎他做了外室。
那外室与外室子的存在被师岳瞒了十几年,也是半月前师鸢与她母亲叶芸才得知此时。
也是因为这外室与外室子,师鸢父母爆发了十几年以来最大的争吵。
师岳不忍血脉流落,想将他与其母接回侯府,叶芸因师岳负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而心灰意冷离家出走。
就在师岳追出去找叶芸的第二天,师鸢收到了来自双亲的噩耗。
她还来不及悲痛,所谓的亲戚就不请自来,口口声声说侯府无子嗣要帮她管家。
师鸢被逼无奈,只带了个信得过的丫鬟,与一把匕首就离开了侯府。她恨间接害死她双亲的外室与她的孩子,但她又不得不去寻他回来。
马车在雪地里走了一天,才停在了那间宅院的门前。
“郡主,我们到了。”
贴身丫鬟香兰从马车里溜下来,麻利地将脚凳放在下车的位置。
山野深林处,大风夹杂着漫天飞雪不停吹阖着这座宅院的大门。
宅院大门门口的灯笼高高挂着,恰有一只被吹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灯笼里的蜡烛滚落出来,烛芯在地面熄灭,燎成一个黑色的烟圈。
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鬼气森森。
“这便是父亲那外室所居之所?”
师鸢望着半敞的大门皱眉。
“郡主,我看这宅子的模样诡异得紧,要不我们还是回去......”香兰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没有师鸢的命令,她也不敢擅自往后退一步。
“父亲离世,这些人虎视眈眈恨不得将整个侯府吞吃入腹。今日若不将这侯府血脉带回去,你我都将再无立足之地。”
师鸢眉眼间十分平静,从怀中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匕首出鞘,寒光印着月色照在她灵动的脸上。
“进去吧。”
那院子静得可怕,师鸢才踏进门,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儿便扑面而来。
这味道她在父亲勇毅侯将死之时嗅到过,是被屠戮的味道。
每往里面多走一步,师鸢的心也开始惴惴不安不安了起来。
“啊啊啊!”
走在前面的香兰往后连连退了几步,绊倒在地上,手指指着前面颤抖着:“血!死人了!里面死人了!”
师鸢握住匕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冒出薄汗来,还是壮着胆子往香兰指的地方看去。
一具穿着家丁衣服的无头男尸赫然出现在师鸢面前,那头颅已然滚到台阶下,正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师鸢站在原地,稳住紊乱的气息,然后朝着那具男尸蹲下身去。
她用手沾了些地上的残血。
黑色,已经快要干涸了。
这宅子看来是被血洗有些时候了,凶手应该是走远了。
“郡主,我们还去吗?”
香兰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将差点熄灭的灯重新拾了起来。
“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师鸢说着,继续往里面进。香兰也连忙跟上掌灯。
如果人死了,能找到侯府后嗣的玉佩也行。这样不管从哪里弄一个人来做继承人,只要能保证不被这些所谓亲戚吞吃了家业都行。
即使是大雪天,腐烂的尸臭与血腥味也重得让人受不了。
师鸢抑制着喉头翻涌的冲动,疾步走进深院。
深院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院儿,院中的积雪深厚,已将这猩红的罪孽掩埋了大半。
主卧房的大门已经被卸了大半,狂风卷着破败的窗户纸,就像祭奠的纸蝶振翅裹挟着亡者的怨念而逃,内里还有微弱的火光。
师鸢将身上的大氅掩得紧了些,直觉告诉她,里面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于是抬腿向里面走去。
烛火是从床帷旁边的烛台发出的,烛火摇曳生辉,烛台底下却倒了一个衣衫破败满身是血的女人,那女人死相惨烈,即使是青丝覆面,仍掩不住女子绝美的容颜。
想必这就是父亲那个念念不忘的外室,生得还真是狐媚。
“咻!”
一柄利刃划破了风,朝师鸢刺去。
师鸢应声向一旁躲闪,那匕首才堪堪将她最爱的那件狐狸大氅划破一条口子。师鸢表情阴郁,转身便抓住了那偷袭的小贼。
那小贼满身血污,看身量是个与她大小相近的少年,被抓后,香兰抢了他手中的玉佩,又张嘴想要咬师鸢。
缠斗中师鸢看见他肮脏又单薄的外袍腰间,挂着一块象征侯府血脉身份的玉佩。师鸢困紧了他,然后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带你回侯府。”
少年错愕地看着师鸢,漂亮的眼睛噙满泪水,那张脸继承了母亲的狐媚,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上一个这样说话的人,屠光了这里所有人。”
师鸢长叹一口气,然后松开他,少年站定后对她的防备少了些。
师鸢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到少年眼前。
“这是父亲给我的,侯府的儿女都有,我是你嫡姐。”
少年惊愕地取下腰间的玉佩反复摩挲,又看了看师鸢手中的玉佩,恍惚中带着泪水露出一抹笑来。
“我来接你回去。”师鸢说着对他伸出一只手,他也很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师鸢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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