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檀宋庭琛的其他类型小说《苏小姐和离独美,将军携崽火葬场 全集》,由网络作家“故年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脑斧,素小脑斧!”昭阳郡主睁着圆溜溜的葡萄眼,张开小短手,半截身子都朝着苏檀探过去,“抱~”苏檀怔了一瞬,见昭阳实在玉雪可爱,是这大寒天气里的一抹亮色,连带着终日阴霾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小姑娘的笑容而亮堂了几分。她收起剑,小心翼翼地从陆知珩怀里接过小郡主。小粉团子软软的一只,苏檀把玉坠子给她,忽然想到昭阳郡主正是属虎,这玉坠子倒是正好与之相配。“喜不喜欢这只小老虎呀?”“喜欢喜欢~脑斧漂酿,仙女姐姐漂酿~”小郡主手里抓着小玉坠,吧唧一口亲在了苏檀脸上。“喜欢小脑斧,也喜欢仙女姐姐~”猝不及防被小小粉团子亲了一口,苏檀还有些懵,有些无所适从。很久没有小孩子这么亲近她了。“郡主真可爱。”苏檀这么说了一句。陆知珩无奈地看着贴在苏檀怀里的...
《苏小姐和离独美,将军携崽火葬场 全集》精彩片段
“小脑斧,素小脑斧!”
昭阳郡主睁着圆溜溜的葡萄眼,张开小短手,半截身子都朝着苏檀探过去,“抱~”
苏檀怔了一瞬,见昭阳实在玉雪可爱,是这大寒天气里的一抹亮色,连带着终日阴霾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小姑娘的笑容而亮堂了几分。
她收起剑,小心翼翼地从陆知珩怀里接过小郡主。
小粉团子软软的一只,苏檀把玉坠子给她,忽然想到昭阳郡主正是属虎,这玉坠子倒是正好与之相配。
“喜不喜欢这只小老虎呀?”
“喜欢喜欢~脑斧漂酿,仙女姐姐漂酿~”
小郡主手里抓着小玉坠,吧唧一口亲在了苏檀脸上。
“喜欢小脑斧,也喜欢仙女姐姐~”
猝不及防被小小粉团子亲了一口,苏檀还有些懵,有些无所适从。
很久没有小孩子这么亲近她了。
“郡主真可爱。”
苏檀这么说了一句。
陆知珩无奈地看着贴在苏檀怀里的昭阳郡主,“岁岁就是这样,喜欢谁,便贴在谁怀里抱着不肯撒手,偏生她胆子也大,半点都不认生。”
苏檀心说,胆子是挺大的。
寻常小孩见了夜啼鬼,早就被对方那骇人的模样,吓得不轻。
岁岁倒好,直接将这小儿鬼当成了玩伴,总与它玩在一处,半点也不见害怕,丝毫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不舒服,都是因为和这鬼哥哥呆在一起。
不过小孩子的世界,本就稀奇古怪。
岁岁拍着手,“阿爹,发发,给仙女姐姐,岁岁要发发~”
陆知珩抬手扶额,对着面露疑惑的苏檀道:“岁岁的意思是,王府的梅花开得正好,想要折一枝送给你。”
苏檀弯起唇,被这小姑娘逗得心都化了,“病才好就要折花花呀,现在冷,等天气暖和一点再摘好不好?”
岁岁皱着小脸,“不好~”
她声音软软糯糯,歪着脑袋看她,“暖和了就看不到仙女姐姐了,岁岁病了,仙女姐姐才来哒~”
陆岁岁年纪小,但是想事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逻辑。
天气冷,她生病了,苏檀才来的。
那等天气热了,她病好了,肯定就见不到苏檀了。
花花现在不送,以后见不到仙女姐姐,就送不了了。
苏檀听着陆岁岁软软糯糯说起这些,忍不住弯了弯眼,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宋潇。
宋潇自小爱吃甜食,尤其喜欢那些甜的发齁的糖糕。
他身子差,吃这些便容易积食,第二天准保肚子疼。
他吵着要吃糖糕的时候,她也是哄他,等长大了再吃好不好?
那时候宋潇也像岁岁这般不好骗,偏过头就傲娇地哼了一声,说等自己长大了,就不喜欢吃糖糕了。
那时她想,现在的小孩,还真是不好骗啊。
陆岁岁伸出小手,抱着苏檀的脖子,“仙女姐姐,发发~”
苏檀正要劝,便听到陆知珩说:“抱着她去摘吧,你若不让她去,保准入夜了,她会自己绕过那些守门的丫鬟,自己跑去摘梅花,到时候,不见得能找到她。”
陆岁岁仰着小脑袋,眼睛里就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好,我们去看花花。”
陆知珩让丫鬟给陆岁岁戴着厚厚的手套和虎头帽,又裹上了厚实的斗篷,正巧外面的雪停了,太阳从云层里探了出来。
虽然不暖和,但总归没先前那般寒冷。
陆岁岁也不让陆知珩抱,就要黏着苏檀。
苏檀许久没抱过孩子。
昔年她被自己亲生的孩子伤透了心,对旁的小孩,也亲近不起来。
偏偏陆岁岁实在是玉雪可爱,加之自小没了生母,总格外让人心疼些。
她抱着陆岁岁,随宸王出去了。
不曾想,宋庭琛和柳清音竟然还没走。
她怀里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陆知珩提醒着她注意脚下,一抬眸时,就这么猝不及防和宋庭琛四目相对。
宋庭琛眸色陡然幽深,沉沉地盯着陆岁岁脖子上的那根玉坠子。
这玉坠,他认得。
上面的血玉,是她在自己的嫁妆里挑的,她亲手一点一点雕刻的。
红绳混了金丝银线,那是宋潇要求,仔细去看,上面的纹理,也是从前照着宋潇的喜好编织的。
只是那小老虎还有一只脚没有雕完,苏家人就出了事。
那段时间,苏檀以泪洗面,从此变得沉默寡言许多。
宋庭琛后来,就没见过苏檀去雕那只玉坠了。
然而现在,这只玉坠已经雕完,完整精致,栩栩如生。
只是,不是挂在宋潇的脖子上。
定国公夫人给她的血玉,她亲手雕刻,准备送给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的玉坠,就这么,被她轻描淡写地送给了别人。
宋庭琛很难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眸色幽深,面色幽冷如寒潭。
一方面,他觉得,苏檀狠心薄情,半点也不在乎宋潇的感受。
另一方面,他看见昭阳郡主陆岁岁对这玉坠爱不释手珍而重之,一口一个仙女姐姐叫着苏檀的模样,又不禁想到,如果这玉坠给了宋潇,几乎不用说,他也能想到,宋潇或许只是新鲜一两日。
过后,便会抛之脑后。
宋庭琛心头涌出一股难言的窒闷感,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划了一刀。
细细密密,不疼,但总是叫人十分难受。
“岁岁要去折花,宋将军和柳小姐可还有事?”
陆知珩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柳清音见昭阳郡主十分依赖地抱着苏檀的脖子,心中便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戾气,原本这机会,该是属于自己。
谁知道这宸王府竟是真的闹了鬼,以至于她花大价钱买来的回魂丹,竟也起不了半分作用。
指甲几乎要狠狠嵌进肉里,柳清音几乎要将牙咬碎,却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臣女的丹药未起作用,心中实在是有愧,不敢收殿下如此贵重的贺礼,想要当面还给殿下。”
说着,她拿出那个匣子,露出一个低眉顺眼,诚惶诚恐的表情。
陆知珩未曾看她,仍是好脾气般挂着微笑,毫不在意。
“柳姑娘收下吧,毕竟忘忧神医的丹药难得,既然昭阳吃了,那就没有让你再将它退回来的道理。”
柳清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太医说,小......小郡主的情形凶险异常,若是毫无办法退热,恐怕......恐怕......”
后面的话她不敢再往下说,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却狠狠砸进每个人心底。
苏檀脸色霎时间紧绷。
陆知珩未发一言,脚步却显得凌乱,方才他和苏檀还是并肩站着,此刻却已经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苏檀加快脚步,雪地里留下一双急促的脚印。
宋庭琛甚至还未来得及让她别逞能,他视线里,便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青色斗篷。
宋庭琛面如寒霜,下一瞬,他的身影便被与柳清音有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柳清音指甲掐着斗篷,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狰狞。
她咬咬牙,“宋大哥,等等我!”
宋庭琛脚步未停,他没听到柳清音柔婉脆弱的呼喊,视线只是紧紧地凝在苏檀身上。
他方才,没有错过苏檀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担忧。
宋庭琛眉尖沾染上一片雪,风将它吹化,似乎他的心情,也跟着沾上几分寒。
原来,苏檀不是自苏家人战死沙场后,便格外偏激薄情,狠心冷漠。
她听到小孩生病,是会担忧,会着急的。
那她为什么可以毫不在意地抛下自小身子弱的潇潇转身离开?
宋庭琛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等他来到昭阳郡主的院子里的时候,郡主的屋子已经房门紧闭。
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下人丫鬟均已被撤走。
只有一群侍卫,刀上闪着寒光,死守着房门,连半只苍蝇都不愿放出去。
空气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恶臭,甚至有血腥味从屋子里透出来。
宋庭琛面色陡然一寒,黑眸微眯,眼底寒芒乍现。
作为久经沙场的将军,他对危险的感知力,远超于旁人,对于鲜血这个气味的敏感度,也同旁人不一样。
不——准确来说,那不是鲜血的味道。
而是血风干后的铁锈味。
然而守门的侍卫,依旧面冷如玄铁,似乎并未闻见这股难闻的味道。
宋庭琛眸光一沉。
宸王府的侍卫自然不会是些酒囊饭袋,可如此浓烈而清晰的血味,他们为何——“哇呜——”
尖锐的哭泣声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守门的侍卫脸色陡然一变。
这不是小郡主的哭声!
“宋大哥,你......你怎么不等我?”
柳清音气喘吁吁,虚弱地靠着墙,额上渗着薄汗。
宋庭琛紧紧的拧着眉头,无心答话,视线凝在紧闭的房门上。
柳清音眸色一沉,视线循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
苏檀那个女人,在里面。
柳清音下意识掐紧了掌心。
......
“苏檀,小心!”
陆知珩手里抱着女儿,昭阳郡主方才昏睡过去,此刻额头还滚烫。
屋内门窗紧闭,蜡烛闻风不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恶臭,一团浑身通红,形似婴孩的东西,此刻张着嘴巴,露出森白的尖牙,突出来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苏檀。
“坏女人,走开!”
“不许打扰我和妹妹玩!”
“不许抢走妹妹!妹妹是我的!”
苏檀提着长剑,烛光下,剑尖闪着凛冽的寒光。
她缓缓抬起长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夜啼鬼。
“人鬼殊途,你们不会是玩伴。”
夜啼鬼长长的脐带绕过脖子和四肢,身上那股恶臭,直钻人鼻尖,它磨着尖利的牙齿,转头朝着陆知珩怀里的昭阳郡主扑过去。
妹妹是它的!
它就要跟妹妹玩!
陆知珩眸色一凛,侧身护着女儿,腰上玉佩迸发出金光,夜啼鬼被弹开,手上划出一到口子,伤口不断往外渗着青汁。
“我要杀了你们!”
“你们都是坏人!”
“都是和我抢妹妹的王八蛋!”
夜啼鬼尖利刺耳的声音,似要划破人的耳膜。
它朝着苏檀扑过去,苏檀眸光微寒,左手提着剑,右手指尖氤氲出极浅的金光,虚空画符,“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定!”
“哇呜——”
夜啼鬼动弹不得,凸起的眼珠闪着红光,想要将身上的束缚咬开,可是四肢压根不听使唤,只能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尖锐哭声。
原本昏睡过去的昭阳郡主,被这一声嚎哭吵醒,她睁着葡萄般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子里的一切。
苏檀拿着剑,剑尖直指夜啼鬼,眉头紧拧,“为何要缠着郡主不放?”
换做旁的鬼,她恐怕便直接提剑斩杀了,但这夜啼鬼并未犯下大错,应当说,是还未来得及铸下大错。
“妹妹!”
“她是妹妹!”
夜啼鬼张着嘴,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它本就是夭折的小孩所化,并无多少灵智,见着昭阳郡主生的好看,便打心底认定那是它的妹妹。
是它的玩伴。
“你是坏女人!”
“我要咬死你!”
“坏女人,欺负阿娘,欺负妹妹,坏!”
苏檀凝眸,一瞬间,啼笑皆非,合着她自己就跟坏女人这三个字过不去了。
自己亲生的儿子说她是坏女人。
眼下遇着的这个夜啼鬼也说她是坏女人。
“我可没有欺负过你阿娘和你妹妹,小孩子也不能胡说八道。”
她看了一眼夜啼鬼,倒是将剑收起来,转而从香囊中拿出一枚安神符,递给陆知珩,示意对方塞进昭阳郡主的小衣兜里。
昭阳郡主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杂乱无章的拍起来,咿咿呀呀地笑了。
“素仙女姐姐——”
小郡主嘟了嘟嘴,看向那只夜啼鬼,小脸瞬间板起来,“姐姐不素坏女人,素仙女!”
“窝不跟泥丸惹!”
陆知珩额角狂跳,立刻腾出一只手,捂住小姑娘的眼睛。
“不许乱看,那是小儿鬼,晚上看了会做噩梦的。”
夜啼鬼一听到小郡主不理它,呜哇一声,哭得十分凄厉。
苏檀一个眼神看过去,它倒是不敢哭了,只是小声的抽泣着。
眼见她又要开口说坏女人,陆知珩怀里抱着郡主,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这只小鬼。
“你刚才说,漂亮的女人是坏女人,欺负你阿娘,欺负你妹妹?”
夜啼鬼灵体发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身上佩戴着的玉佩,低下头。
“这个玉玉,我也有。”
“毕竟你虽未曾救本王的命,却救了岁岁的命。”
苏檀抱着怀里软糯可爱的小姑娘,眼睛微热,岁岁一张小脸圆圆的,粉雕玉琢软糯可爱,真真是叫人喜欢。
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儿,叫长乐。
若小长乐能健康长大,到今日也是这般年岁。
也不知会不会和岁岁一样,喜欢粘人,喜欢抱着她,要在冬天看花花。
苏檀眼神微黯,很快又逼着自己调整好,不去想这些。
“仙女姐姐,亲亲~”
似乎是感受到苏檀的心绪有些游移,岁岁又一口亲在了苏檀脸上。
她奶声奶气,声音甜甜糯糯,让人听着,只觉得像是冬日里忽而喝了一口甜糯糯的红豆圆子甜羹,“坏叔叔让仙女姐姐不开心。”
岁岁不知道苏檀是想起了心中不能为外人道的伤痛,只以为苏檀还在为宋庭琛的话难过。
“那仙女姐姐就不要和他玩了,仙女姐姐和能让你开心的叔叔姐姐玩儿,这样就不会不开心了~”
苏檀神思恍惚一瞬,而后瞧着岁岁,抿唇一笑。
怀里抱着这么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连带着这个冬日都没有这般难熬。
“岁岁真好。”
苏檀抱着岁岁,小姑娘折下一枝梅花,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发发,送给仙女姐姐!”
苏檀拿着花,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谢谢岁岁,花花很好看。”
她也很喜欢。
......
苏檀要离开的时候,岁岁依依不舍,抱着她的腿不撒手,仰着小脑袋看她,“仙女姐姐下次还会来吗?”
陆知珩哭笑不得,一把将小团子薅起来,“过两日便能见到了,乖~”
岁岁嘴巴扁着,显然有些不信,眼巴巴的看着苏檀。
苏檀摸了摸岁岁的圆乎乎的小脑袋,“真的,不骗你。”
宸王用用师父的玉牌,找到她和师姐,除开岁岁生病一直不好之外,还关乎东宫。
太子妃不日后便要生产,以防有人趁机生事引得邪祟作乱,她得去东宫一趟。
陆知珩也不放心将岁岁独自留在宸王府,定然是要一并带上的。
太子孱弱,如今不能见风,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太子妃能否平安生下孩子,关系到整个东宫的命运。
陆知珩看向苏檀,郑重其事地道:“女子生产便是一道鬼难关,届时我与皇兄都不便进入产房,劳烦你和你师姐替我们看顾一下皇嫂。”
苏檀颔首,思忖片刻后,同宸王道:“到了那天,东宫定然守卫森严,许多东西,恐怕带不进去。还请殿下让太子殿下修书一封,以免太子妃临盆那日节外生枝。”
陆知珩抱着岁岁,点头答应了。
他送苏檀出府,岁岁挥着小手,“仙女姐姐,再见~”
苏檀扶了扶头鬓边的梅花,那是岁岁替她簪上的,“嗯,岁岁再见。”
苏檀上了马车,倒是未曾想,会在回定国公府的路上,被宋庭琛拦下。
......
茶楼雅间。
茶水氤氲出来的热气,阻隔了宋庭琛的视线,他看不太真切她的脸,却能清晰瞧见她鬓边簪着的红梅。
茶水有些烫,只是在这般寒凉的天气里,隔了一会儿也就凉了。
苏檀手里捏着茶杯,“宋将军拦住我的去路,究竟所为何事?”
宋庭琛脸颊瘦削,下颌线紧紧地绷着,沉冷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他目光在苏檀鬓边簪着的红梅上掠过,眉头微拧,“苏檀,宸王府这趟浑水,不是你能趟的。”
“你可以救昭阳郡主,但你和宸王府府的交集也该到此为止。”
苏檀将茶杯放下,眸光清寒,“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油盐不进的模样,让宋庭琛眉头忽地拧得更紧,似乎她总是这样,对于别人的好意从来不领情,“苏檀,你刚回京,朝中局势已经不是三年前你看到的模样。”
“你自己要卷进夺嫡这趟浑水里,主动找死,我管不着,可你别忘了,你还占着潇潇母亲的身份,别连累他。”
苏檀啼笑皆非,目光淡淡扫过宋庭琛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那你就当宋潇的亲娘,已经死了吧。”
倘若不和离,她到今天,也已然成了一抔黄土。
此话一出,宋庭琛的脸色顿时紧绷起来,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他短促冷笑一声,眸光讥诮,“苏檀,是我小瞧了你,也低估了你对潇潇的狠心。”
苏檀只觉得好笑。
“宋庭琛,宋潇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她亲娘,你却想着让我将他如珠如宝的疼着。”
“你当我还如三年前一般,愿意不断为着一个不值得的孩子委屈求全么?我还没犯贱到这份上。”
人同人之间的缘分,是有定数的。
她与宋潇就是母子情分淡薄。
宋庭琛眸光倏地一沉,这三年来,外头的人皆道潇潇是白眼狼,嘲笑他是没娘的野孩子,他本以为苏檀知道了会心疼,却不曾想,她居然说,潇潇不值得。
“我知道你当年因为我要娶清音而和我置气,可这亲终究是没结成不是吗!”
“你有再大的怨气,三年的时间也该消减了,我如今也不会娶她,你大可不必将对她的怨气转到潇潇身上!”
苏檀静静看着他,一瞬间啼笑,“宋庭琛,你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竟然到现在还觉着,她放弃他和宋潇,是因为柳清音。
她眸光冷冽,如附在枝头上的白雪,“你宋家不过是个狼窝,我既然已逃了出来,就不会再傻傻地钻回去。”
她和宋庭琛之间隔着长乐的一条命。
那是此生都愈发愈合的伤疤。
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去,只会扎在心底,如同得了痹症般,碰到阴雨潮湿的天,细密的疼痛就会如潮水般涌来。
“至于宋潇——”
苏檀眸色一顿,眼中泛起一丝涟漪,终是面无表情的道:“那个将他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的苏檀,早在之前便已经死了。”
宋庭琛面沉如水,一双眸子睨着她,忽而冷笑,“如珠如宝地对潇潇?”
这大约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苏檀,从前母亲说,你一味饿着潇潇,不叫他吃饱,饿得他身子愈发孱弱。”
“潇潇只是孩子,不是傻子,倘若你真如你所说,对他尽心尽力,他如何会喜欢清音而不喜欢你?”
宋庭琛站起身,眸光冷冷地睨着她,“归根结底,你本就不配做他娘!”
话音坠地,一碗凉透了的茶,便尽数泼在他脸上。
护国寺。
佛像前供着长明灯,苏跪在蒲团上,檀诵了近五个时辰的经,起身时,才发觉腿脚都已麻木。
极寒的天气,她穿得单薄,孤身立于佛像前时,像极了只身面对风雪的青竹。
“苏檀?”
宋庭琛清寒的声音响起,苏檀回过头去看,就瞧见他身边站着弱柳扶风的柳清音。
她的儿子宋潇亲昵地拉着柳清音的手。
他们站在一处,看着还真像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夫妻五年,和离已有三载,如今猝不及防重逢,竟是这样的场景。
宋庭琛站在柳清音身边,望向苏檀的眼神冷沉又复杂,又似乎还夹杂着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不辞而别三年,如今终于舍得回来了?”
宋潇见到亲娘,本来有些惊喜的,可是一想到对方三年前就不要自己了,他嘴巴一扁,顿时哼了一声。
“坏女人!”
苏檀神情漠然地看着这对父子,如今再见到宋庭琛冷冽的眼神,听到宋潇那句坏女人,她竟没像从前那般痛彻心扉,只觉荒谬可笑,“你们来干什么?”
还带着柳清音。
宋庭琛是觉得,他三年前羞辱她还不够,现在还要羞辱她爹娘?
柳清音身体瑟缩了一下,眼中蓄满泪水,“苏檀,你误会了,不是庭琛哥哥一定要带我过来的,是潇潇年纪小,现在还离不开我。”
苏檀静静瞧着她做戏,“所以你是在向我炫耀,我的前夫我的儿子,现在都很喜欢你吗?”
宋庭琛眉头一拧,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苏檀,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她总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你不辞而别这三年,是清音一直在帮你照顾潇潇,你就算不感激她,也不必说话这么夹枪带棒!”
苏檀看着满脸冷漠的宋庭琛,心中不知是该觉得讽刺。
还是该觉得悲凉。
她不过说了柳清音一句。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护着。
她和他成婚五年,他从未这么当着旁人的面维护过她。
从前她被困局中,总以为他是性格使然。
如今从困局里跳出来,方发觉,哪有什么性格使然,不过是在宋庭琛眼里,她苏檀不值得他护着。
柳清音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嘴角。
她面上显出柔弱之色,眼底却溢着嘲弄。
“苏檀,你真的误会我了。”
柳清音泫然欲泣,提着裙角上前,眼里露出几分焦急,想要解释些什么。
“啊!”
柳清音迈出几步,脚下忽地一软,身子往前栽倒,打翻了苏檀为家人供着的长明灯。
她脸色倏地一白,“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柳清音蹲下身,想要将碎了的长明灯重新拼凑起来,却不慎割破了掌心。
宋庭琛眉头紧蹙,忙将她扶起来,“别捡了,你自己受伤了,看不见吗?”
柳清音轻轻推了他一下,神色愈发愧疚,咬着唇朝苏檀走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对......对不起苏檀,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真的对不住......”
她带着哭腔,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
苏檀眸色深沉,冷冷地盯着她。
下一瞬,她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往柳清音脸上扇了三巴掌。
“啊!”
柳清音她惊愕地抬起头,一张俏脸红肿无比,全然没想到苏檀竟会动手打人。
苏檀用帕子将手擦干净,“戏演够了吗?滚吧。”
“苏檀!”
宋庭琛浑身冒着霜雪未化的寒气,扶着即便被她打了也只敢默默哭泣的柳清音,既觉得疲惫,又恼怒苏檀的不通情理。
“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
“清音不慎打翻了长明灯是她的错,可她已经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悔过他自己都受伤了,你怎么还能动手打人?”
出身世家大族的千金贵女,身上纵有些骄矜之气,也不该如此跋扈得理不饶人。
柳清音娇弱地抹着眼泪,笑容牵强,“宋大哥,你别怪苏檀,是我不有错在先,她要打要骂都是我该受着的。”
宋潇立刻像小牛犊子一样护在她跟前,怒气冲冲地瞪着苏檀,“清姨!你才没错!”
“都是坏女人的错!”
“你是坏女人,你一回来你就欺负清姨,我讨厌你!”
宋潇红着眼,一头冲过去将苏檀撞开。
他现在身量胖,年岁不大劲却不小,苏檀被撞得身体踉跄了一下。
胳膊肘不慎磕到柱子,钻心的刺痛密密麻麻地在那一块聚集。
苏檀有一瞬间觉得胳膊失去了知觉。
可她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宋潇!”宋庭琛拧眉,看着苏檀面无表情按动手肘的样子,心中突地涌出一股窒闷感,“向你阿娘道歉!”
宋潇委屈地眼睛都红了,“她不是我阿娘!”
“我讨厌她!”
宋潇跑过去,想要抓起那盏没被波及的长明灯扔在地上。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苏檀因为柳清音无意打碎了长明灯而动手打人,他就要把剩下的那些都打碎,为柳清音出气。
但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它们,便被苏檀寒着脸推开。
宋潇猝不及防,圆球一样的身体摔在地上,呆愣愣地看着她。
“潇潇!”
柳清音掉着眼泪,伸手想要把宋潇从地上抱起来,可是刚碰到他的胳膊,她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檀姐姐,你要打要骂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欺负潇潇?”
宋庭琛心中那股窒闷感愈发浓郁,他面如寒铁,将宋潇从地上抱起来,不忘向柳清音投去担忧的神色。
视线落在苏檀身上时,却多了几分责怪,“苏檀,你就算心里再有气,你也不能动手推孩子。”
苏檀其实在看见宋潇摔在地上时,心尖就像被用针刺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把他抱起来。
可是一想到,他是为了柳清音,要砸了苏家的长明灯,她的心就冷了下去。
苏檀看着宋庭琛父子,“没有人可以冒犯我爹娘,柳清音不可以,你们也不可以。”
“苏檀!他只是个孩子!”宋庭琛心中像是积了一块大石头。
他明白宋潇有错,可她三年未归,一回来态度就如此冷漠,甚至还动手将宋潇推倒。
她可曾想过孩子会如何想?
苏檀掀了掀唇,“是啊,还是个孩子。”
“三年前就为了柳清音不要亲娘,如今为了柳清音想要砸了他外祖的长明灯,多好的孩子,只是可惜了不是从柳清音肚子里爬出来的。”
“苏檀!”
宋庭琛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三年的时间,他以为她该有些长进,“清音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说话做事能不能注意一些分寸,不要污了她的清誉!”
柳清音白着脸落泪,“苏檀姐姐,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宋大哥之间自始至终都是清白的。”
“三年前的事是误会,宋大哥从头到尾,也只是想给我一条活路罢了。”
苏檀未免觉得好笑。
她眼底带出几分讥诮,望向这一双璧人,“宋庭琛,你那时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娶柳清音,我好心和离为你们腾地方,怎么如今这亲竟是没结成吗?”
宋庭琛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苏檀,我跟你说不清楚!”
自始至终,她总是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也是如此。
他冷冷地道:“向清音道歉,否则这事过不去。”
苏檀平静地看着他,十指却一点一点发紧,“你说什么?”
宋庭琛仍是面容冷肃,视线冷沉,“潇潇冒犯你在先,你推他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但清音已经和你道过歉,你却还动手打人。苏檀,倘若你不愿苏家因你而蒙羞,就该知道你该为今日的跋扈行径道歉。”
苏檀气笑了。
“为苏家蒙羞?”
她扬起手腕,浑身散发着寒气,一并给了他五巴掌,三巴掌是为爹娘打的,另外两巴掌是为自己。
看见宋庭琛嘴角被打的渗出血珠,她亦无动于衷。
“世人要是知道我苏檀,要向打碎家人的长明灯的罪魁祸首道歉,那才是对苏家最大的羞辱。”
她抽出腰间的软剑,银白色的剑尖直指宋庭琛的眼睛。
“带着你儿子和柳清音滚出我的视线,否则,别怪我杀了你。”
瞧她身上带着肃杀之气,似乎他若往前一步,她真会杀了他。
宋庭琛突兀地一笑,抱着孩子,眉头上像覆了霜雪。
“苏檀,你果然还同三年前一样。”
“你欺负仙女姐姐!”
“走开!”
“坏银!”
岁岁小手连抓了好几捧雪朝着宋庭琛砸去,她年纪小,力气也不大,唯有一捧砸在了他脸上,其余的都簌簌落在了他脚边。
那一捧雪带着冰天雪地里独有的寒意,顺着脸颊渗进了心底。
带起一阵阵清寒。
宋庭琛立于风雪中,看见苏檀抱着岁岁,心口竟莫名发紧。
苏檀动作温柔地给岁岁戴上手套,“岁岁,去看花花好不好?”
岁岁吧唧一口,亲在苏檀脸上,仙女姐姐不伤心了,嘿嘿,她真厉害,替仙女姐姐打跑了坏人,“嗯,看发发!”
“仙女姐姐漂酿,发发漂酿!”
苏檀抱着孩子离开,宋庭琛听见她不冷不淡的声音飘进风里,“岁岁不该拿雪砸宋将军,我替她赔个不是,宋将军素来宽宏大量,想必不会跟个孩子计较。”
宋庭琛面无表情。
他当然不会和一个孩子生气。
他不比苏檀。
苏檀对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孩子,似乎都有着十足的耐心。
她对昭阳郡主温声细语。
甚至方才宋庭琛隔着那一扇紧闭的房门,在外面听见,苏檀跟一只小儿鬼说话时,都算和颜悦色。
宋庭琛的面色,一点一点紧绷起来。
苏檀只是唯独不愿意将这种温柔多分一两分给宋潇。
她对谁都好,唯独对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极尽凉薄。
宋庭琛沉沉地盯着苏檀的背影。
寒风刮过耳畔,宋庭琛要离开之际,宸王陆知珩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本王就不送宋将军了,不过那匣子里的东西,宋将军记得带走,本王不愿欠人人情。”
宋庭琛眼中溢出寒芒,柳清音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颗丹药,被她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呈给宸王殿下,但从始至终,这些人都毫不在意,只当那是可以随意拿银钱买来的物件。
宸王如此,苏檀亦如此。
宋庭琛忽而笑了一声,那笑声里仿佛沁入了冰雪。
“宸王殿下如此,清音恐怕受之有愧。”
柳清音和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无功不受禄,他就算将这些带回去,清音恐怕也只会感受到难堪和羞辱。
陆知珩折扇轻摇,视线徐徐落在宋庭琛身上,忽而勾唇,“这么说,宋将军是硬要本王欠你们一个人情了?”
他漫不经心的表情中,依稀可以看出昔年任性刁钻,什么人的面子都不愿给的影子。
“听说这是柳姑娘她父亲留给她的东西,那真真是贵重异常,是否本王这辈子都还不清?”
若是这东西,真能对岁岁的病起作用,陆知珩倒是不介意,一辈子都将柳清音当恩人看待。
可这东西既没起作用不是吗?
“本王眼下还多了一个赖不掉的人情债了。”
“这该如何是好?”
宋庭琛面色紧绷。
陆知珩仍是玩世不恭地笑着,从他的神情去看,仿佛他只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宋庭琛眸色深沉,淡淡地道:“殿下多虑了,清音一向单纯,她没有这样的心思。”
知道宸王今日,是要将一切做个了断,免得来日剪不断理还乱,可这匣子里的东西,他要是替柳清音收下了,来日满京城都会传柳清音厚颜无耻,拿一颗无用的药,从宸王那讹了一大笔钱财。
宋庭琛眸色愈发冷沉。
须臾,他道:“殿下若觉得受之有愧,那边按江湖上的价格将这回魂丹买下来,钱货两讫,旁人也无从指摘。”
陆知珩眉毛一扬,“可以。”
苏檀抱着岁岁,视线未曾往宋庭琛那边多看一眼,只是淡声道:“我曾与忘忧神医有过一面之缘,问他买过回魂丹。”
“六百两银子一枚。”
“殿下和宋将军可以差人去查,看实际价钱与我说的是否有出入。”
“不必查了,本王信得过苏大师。”陆知珩一锤定音,“宋将军家中也是有铺子经营的,自该知道货物过了几手,价钱也会随之攀升。”
“既如此,本王愿出三倍价钱,将这丹药买下来,宋将军以为如何?”
宋庭琛并无异议,这丹药,是柳清音他父亲从忘忧神医手中得来的,而后又交给了柳清音。
宸王出一千八百两买下它,倒也无可厚非。
宋庭琛收了银票,临走时,深深看了苏檀一眼。
陆知珩折扇轻摇,视线轻飘飘的落在苏檀身上,评价道:“你当时的眼光,还真是挺差的。”
宋庭琛此人皮相不错,也会领兵打仗,对待下属兄弟都不错。
从表面上看过去,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夫婿了,嫁给他也算一个好归宿。
“不过为人丈夫的,若是不知道护着妻子,任由其他女人在妻子面前蹬鼻子上脸,甚至还反过来指责妻子不懂事,那这男人还真是失败愚蠢至极。”
苏檀沉默良久。
过了一会儿,她十分平静的道:“或许也不是我眼光不好,我瞧宋庭琛也是会护着人的。”
瞧他对柳清音,不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希望宋庭琛对自己的态度吗。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时候自己求而不得的,旁人反而轻易便能拥有。
陆知珩睨她一眼,忍不住啧了一声,略带怀疑地问:“宋庭琛救过你的命?”
苏檀:“......那倒是没有。”
“我看不像。”陆知珩缓缓摇着扇子,“毕竟他都这般蹬鼻子上脸了,你还能心平气和替他找补不是他不好,是你不配。”
“回头我便向父皇进言,求他赐下一块牌坊给你,就上书‘至情至善贤前妻’七字,往后你也不必伏妖驱鬼,就守着这块牌坊过。”
苏檀:“......”
都说宸王殿下嘴毒,从前二人无甚接触,她感受不深,眼下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
她垂眸,“多谢殿下提点,日后宋庭琛再蹬鼻子上脸,我定然一巴掌扇回去。”
陆知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这般嘲讽你,你还谢我?难怪是个人都能在你眼前蹦跶。”
他漫不经心地道:“你也别扇回去了,不如求着宋庭琛同你复为鸳侣,低眉顺眼替他纳妾,同他开枝散叶,保不齐,他就突然弃了柳清音,想起你的好了。”
苏檀深吸一口气,眼皮子狂跳,嘴角抽搐二分,“这里是宸王府,我还能因为殿下说了两句不爱听的,便一巴掌扇到殿下脸上不成?”
陆知珩思忖片刻,忽而道:“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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