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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骂我废物,现在饭要到我家了程玺赵芬全文

一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病房的窗台上摆着一束鲜花。康乃馨加百合,配上一些满天星和其他花枝,满满当当的一大捧。程玺走过去,取出花枝上的卡片。“叔,祝安康。”她眉间一沉,显然认出了笔迹。这时一名护士跟进来解释,“一位先生刚送来的,我见挺新鲜就放在这里了。”“知道了。”她把花递给护士,“送楼下庄婶吧。”小护士看出她眼里有火,忙接下花束,局促地回了一声“好”。程玺目送小护士离开,门口的沈青瑜轻问一声:“要换人吗?”程玺:“换。”她交代过,所有来见爸爸的人都需要经她本人同意,送东西这种间接接触,同样需要她知情。不为别的,只想为他过滤掉不必要的烦恼,杜绝他受流言蜚语的侵扰。沈青瑜关上房门,病房里瞬间安静。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清瘦的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浓眉下眼窝深陷。他...

主角:程玺赵芬   更新:2025-01-23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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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玺赵芬的其他类型小说《当初骂我废物,现在饭要到我家了程玺赵芬全文》,由网络作家“一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病房的窗台上摆着一束鲜花。康乃馨加百合,配上一些满天星和其他花枝,满满当当的一大捧。程玺走过去,取出花枝上的卡片。“叔,祝安康。”她眉间一沉,显然认出了笔迹。这时一名护士跟进来解释,“一位先生刚送来的,我见挺新鲜就放在这里了。”“知道了。”她把花递给护士,“送楼下庄婶吧。”小护士看出她眼里有火,忙接下花束,局促地回了一声“好”。程玺目送小护士离开,门口的沈青瑜轻问一声:“要换人吗?”程玺:“换。”她交代过,所有来见爸爸的人都需要经她本人同意,送东西这种间接接触,同样需要她知情。不为别的,只想为他过滤掉不必要的烦恼,杜绝他受流言蜚语的侵扰。沈青瑜关上房门,病房里瞬间安静。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清瘦的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浓眉下眼窝深陷。他...

《当初骂我废物,现在饭要到我家了程玺赵芬全文》精彩片段

病房的窗台上摆着一束鲜花。
康乃馨加百合,配上一些满天星和其他花枝,满满当当的一大捧。
程玺走过去,取出花枝上的卡片。
“叔,祝安康。”
她眉间一沉,显然认出了笔迹。
这时一名护士跟进来解释,“一位先生刚送来的,我见挺新鲜就放在这里了。”
“知道了。”她把花递给护士,“送楼下庄婶吧。”
小护士看出她眼里有火,忙接下花束,局促地回了一声“好”。
程玺目送小护士离开,门口的沈青瑜轻问一声:“要换人吗?”
程玺:“换。”
她交代过,所有来见爸爸的人都需要经她本人同意,送东西这种间接接触,同样需要她知情。
不为别的,只想为他过滤掉不必要的烦恼,杜绝他受流言蜚语的侵扰。
沈青瑜关上房门,病房里瞬间安静。
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
清瘦的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浓眉下眼窝深陷。
他打着点滴,露在被子外的手泛着病态的白,骨骼分明。
程玺打来温水帮他洗脸洗手,边洗边聊。
“你看我对你多好,你喜欢这里,我让你住这里,你喜欢听新闻,我让护工天天给你放,你对我这个女儿还算满意对吧?”
“就是说,如果我做了一点点让你不顺心的事,你也会原谅我的,对吧?”
“我的意思是,比如我有时候来少了,没把你侍候到位那类。”
程玺聊天聊地,公司的情况,未来的打算,生活日常,他的病情等。
当然,她和孙霖的婚变除外。
她知道,她的婚姻是爸爸最大的心事。
程玺随母姓,爸爸叫许成章。
从她二十岁起许成章就在操心她的婚事,物色多人却没有一个称心。
直到孙霖走进他的视线。
他对孙霖,似曾相识。
调查后才发现,孙霖是他死去好友的儿子,且是唯一的孩子。
他跟好友曾一起出生入死,是患难与共的交情,他一度以为好友孑然一身,也一度为好友死后没留一儿半女难过。
发现孙霖,他如获至宝。
查到孙霖身份时孙霖刚大学毕业,正处于工作和创业间的挣扎时期。
程玺说,可以把他接进程家找专人培养,送他锦绣前程。
许成章摆摆手拒绝。
“年轻人嘛,要给他点时间去磨练闯荡,让他去吧,受点挫折不要紧。”
那之后一年,许成章一直默默关注孙霖。
程玺知道他放不下。
也知道他已经物色好了未来女婿。
所以许成章出车祸后,为了激发他的求生意志,程玺毫不犹豫去找孙霖领证,了却他的心事,让他有勇气面对手术。
唐钰说她愚孝,沈青瑜为她不值。
她承认这三年来对孙家的好,很大部分源自父亲对好友离世的遗憾。
可情分,总有用完的时候。
“爸,以后我加倍孝敬你,被爱包围的病人才能好得更快,才能尽快看到你宝贝女儿,对不对?”
病房里静默无声,三秒后,许成章紧闭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爸,”程玺把他的手放在脸上,忽然泪如雨下,“你一定不舍得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青瑜依在门后,心疼得直摇头。
程玺是个内心强大的女人,也只有老爷子能轻易让她哭让她笑。
老爷子对她父女情深,她对老爷子更是百依百顺。
她曾有个朋友——真实存在的朋友,说老爷子这种有感知的植物人活着痛苦,弱弱地建议程玺拔管。
三年了,鬼都不知道那朋友被送哪历劫去了。
万一老爷子知道他心疼二十多年的宝贝被孙霖背叛,知道他庇护的孙家母子很快要变成臭要饭的,心里该有多纠结。
......
从病房出来,程玺的眼眶还红着。
沈青瑜无奈,只能劝:“全世界都在攻克植物人难题,谁敢说奇迹不会降临在老爷子头上呢,看开点。”
“嗯。”
沈青瑜跟上她的脚步:“你有想过,万一你跟孙霖的事传到老爷子那里怎么办?”
保镖打开车门,程玺坐进去,抬眼看向沈青瑜。
“他宝贝女儿甩了渣男,他能不为我高兴?”
沈青瑜讷讷:“也是......”
程玺系上安全带,“我只是从孙霖身上拿走自己的东西,他想爬起来,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沈青瑜被反向安慰到,眼睛立马笑成月牙。
“为了庆祝你离开渣男,明晚我跟唐钰给你组个局,嗨皮一下!”
程玺嘴角一弯:“行啊。”
*
组局的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本来只是朋友间小范围聚聚,晚上七点时,却来了十多位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客人们多来自商界政界,因为唐钰的关系,素有法学界泰斗之称的林教授也来了。
一时间别墅里各界精英聚焦,俨然一场小型的上流盛会。
夜城商界,有双骄鼎立,一男一女。
那一女就是程玺。
相比于走到哪儿骚到哪儿的骚包男,程玺只在圈子里露面,从不对外曝光。
所以圈外的人,根本无法对应她的真实身份。
藏锋三年,小荷尖角才露,仍然光芒万丈。
程玺担心组局的事传出去被人浑水摸鱼,招呼几位长辈入座后,朝门口巡视的沈青瑜吩咐一声:“注意安全。”
沈青瑜:“明白。”
她早安排保镖就位,别墅内外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外部监控几无死角,热成像自动追踪时刻待命。
不仅要确保客人安全,更要防某个碍眼的人。
连在外出差的沈易也打来电话提醒。
声音一如既往的老气横秋。
“你们聚会的事突然传出去,可见有人在盯你们,今晚务必格外小心,我还在回来的路上,这边正在同步别墅监控,有情况随时联系。”
沈青瑜心里把他蛐蛐一万遍,嘴上老实:“知道了哥!”
来的人不多,却正好有个程玺不待见的人。
卫家少爷,卫长意。
卫家做珠宝生意的,在国内同行业中数一数二,卫家当家人雷历风行手腕不低,无奈家里出了纨绔。
本来两家各走各道,偏偏卫长意头铁,喜欢在她面前犯贱。
卫长意一身酒红色西装,一手插裤袋一手捏着酒杯,冲程玺挑眉。
“很久没见你露面了,憋大招呢?”
程玺:“嗯,想着再见到你的时候,把你扔哪儿合适。”
卫长意被她扔惯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哎,我怎么听说你跟人结婚了,还找了个一穷二白的小子?”
她结婚三年,就算有意压着消息也难免透出风声。
卫长意故意放大声音,来客们闻言纷纷看了过来。
“程总,真有这事?”
“以程总的条件,对方不可能一穷二白啊。”
“卫少爷,这话可不兴说!”
虽然程玺早做好丢人现眼的准备,但在这种场合被人公开提起,总归心里不悦。
手里的酒杯快被她捏碎。
她不但嫁了一穷二白的小子。
还是一个会背叛她、侮辱她的渣男死小子。
这不是光着屁股上吊,死前出尽洋相,死后转圈丢人吗?

程玺脸上不动声色,声音里透着凛冽。
“卫少爷来我家,就是为了打听我私生活的?”
卫长意抽抽嘴角,“呵,大家不是在关心你嘛!”
程玺无视卫长意,笑容可掬地面向各位,“这事等下了聚会,各位可以私聊我。”
程玺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心里有数。
不承认也不否认,明面上不想提,背后当然也不想。
在座的无一不是人精,谁会不识相到找她私问?
空气莫名有些凝固。
唐钰怕自己人微言轻,第一时间怂恿老师去圆场。
林教授是个通透人,一眼看出唐钰的意思,见缝插针开口:“程总大气,但私事嘛,大家不打听为好。唉李总,听说您公司那边出了点麻烦,说来我分析分析。”
他在法学界深耕四十多年,在业内颇有权威。
“对对林教授,”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赶忙应声,能得到教授帮助他求之不得,边说边迎了过去,“确实有这回事,您听我说......”
识相的人都知道借梯下台,继李总后,又有两名贵宾主动走向林教授。
宾客们七嘴八舌,程玺嫁人的事也就揭了过去,避免正面尴尬。
可话风刚转。
“砰!”
一声响动从门外传来,光亮闪过。
炫目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贵宾们争相去看。
程玺第一个走出大厅。
瞬间,满天烟火映入她的眼睛。
只见一道道亮线从别墅东侧拔地而起,随着一声接一声的爆裂,五光十色的巨大花团接连在空中绽开,一化百,百化千,千化无数。
宾客们忍不住观望。
唐钰笑着在程玺耳边嘀咕:“没想到聚个会居然碰上人家烟花秀了,锦上添花啊。”
沈青瑜却若有所思。
他们做保镖的,不仅要关注自家,同样需要关注周遭变化,这么大型的烟花秀,为什么之前她没收到任何消息?
新婚、祝寿,活动或者私人聚会?
好像都没有。
各式各样的焰火在空中一一炸开,铺满半边天幕,有如幽谷惊雷裂空去,又如万马奔腾飒沓来。
精彩程度让程玺有些挪不开眼睛。
直到。
又一束亮线腾空而起,方向......
竟然直奔程家别墅!
“小心!”沈青瑜下意识站到程玺前面。
唐钰忍不住吐槽:“这是烟花,不是暗花。”
工作状态中的沈青瑜十足的冷酷。
“别说烟花,校花我照样挡。”
在众人的瞩目中,那道独特的亮线升至别墅上空,在顶点时“砰”一声炸开。
程玺的眼睛在随之变色。
绿。
铺天盖地的绿。
炸开的烟花往周围延伸,雨点般降落。
那一瞬,怒放的焰火笼罩着整座别墅,看得人惊心动魄,绿得人无处可逃。
程玺的脸也都绿了。
贵宾们却看得乐呵,捏着高脚杯的卫长意笑得最大声:“程总你隔壁都住着谁啊,审美这么奇葩?我女朋友多别吓我啊!”
有位老干部疑惑,“也是奇怪,放了这么多发,单这一发打偏了。”
“偏偏是绿色的。”
“......”
唐钰当然看得出有人扰局,哼了一声道:“这叫环保色,对我们的眼睛友好。”
卫长意哼一声,“对头顶不好。”
唐钰:“那是你的头顶。”
其实在烟花笼罩别墅的时候,她很想跟程玺说一句话。
“你看,它像不像一顶巨大的绿帽子?”
如果不怕挨打的话。
程玺暗咬牙根。
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把那人撕成八半了,脸上却还是心平气和。
“反正是免费的烟花秀,看看得了,管它什么色,大家不用想太多,一个颜色就能引申到自家头顶,这是对头顶多不自信?”
她转头回大厅,瞬间变了脸色。
小声吩咐跟在身边的沈青瑜,“查查谁在放烟花。”
“马上去。”
“找人黑掉隔壁。”
沈青瑜:“......”
程玺说的隔壁必然不是隔壁邻居,而是ST总部的隔壁,天盛科技总部!
人家可是干互联网起家,程姐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程玺:“有难度?”
沈青瑜笑容僵硬:“没有。原因呢?”
“谁叫他没事挂绿色?”
沈青瑜一僵再僵:“你之前不说那是人家的自由?”
程玺深吸一口气,“但是现在,我对绿色过敏。”
“好......”
回大厅后程玺陪贵客们简单聊了几句,安排进餐,席间每个人都很识趣,没再问个人私生活的事,气氛其乐融融。
除了不知道为什么忿忿不平的卫长意。
不过十分钟,程玺发现门口的保镖多了六个,沈青瑜带着四名保镖上楼,神色匆忙。
看来,真有人浑水摸鱼。
卫长意表面上坐得人五人六,实际早就不耐烦了,那双恹恹的眼睛左顾右盼,像要削尖了脑袋找不快。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沈青瑜一行人身上。
沈青瑜是程玺的贴身助理,一直承担着保镖角色。
看来程家的保安出问题了。
今晚来程家的客人非富即贵,程玺却出这么大的纰漏,看她的脸往哪放。
“程总,你......”
卫长意刚开口,程玺忽然起身。
“是我失礼了,”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程玺若无其事地举起酒杯,“承蒙前辈们抬爱,来这里一聚是我的荣幸,我先干为敬。”
一杯酒下肚,烧疼了喉咙,也堵住了卫长意的嘴。
程玺笑道:“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原谅,以后多多往来,一起发财。”
林教授笑着回敬:“程总说的哪里话,能来程家坐坐,该荣幸的是我们才对。”
“没错,你太客气了......”
“......”
沈青瑜直奔三楼。
她刚收到沈易的消息,说在远程软件上发现这边有信号异常,怀疑监控设备受到干扰,三楼摄像头有被人控制的痕迹。
可她的搜查毫无结果。
但为了安全起见,用了晚餐后,程玺借口身体不舒服提前结束聚会。
九点整。
程玺喝了五杯白酒,心里烧得慌,边喝水边往楼上走,沈青瑜跟在身边送她。
“我让手下查了,监控里没有一点动静,屋里也没发现有人进来的痕迹,但我哥给我打电话,非说可能有人摸进来了,我搜了好几遍,没发现异常。”
程玺走到卧室门前,“他总是过分小心,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说着她拧开门把,推开房门。
门一开,她神色微顿。
一秒钟后,她咬着牙关上。
沈青瑜撸了一下短发,见程玺站着不动,看向那门问:“怎么了?”
程玺:“没事,你先休息会吧,不用陪着。”
“那你去哪?”
程玺随便扯个理由,“去书房找点书看。”
沈青瑜感觉程玺有事瞒着,但她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行,你早点睡。”
等沈青瑜离开,程玺脸色一沉,没有半点迟疑地折回卧室。
她开门,关门,反锁,再抄起花几上的白瓷瓶,直奔床头。

孙霖一怔。
赵芬急问:“小霖,你弟说校长让人把他扔出来的,他不会真有事吧?”
孙霖脑子里嗡的一声。
扔出校门......
班主任没吓他,弟弟真被开除了!
以他跟校长的关系,为什么学校会草率开除他的弟弟? 他想不明白。
“小霖,你怎么不说话?”
孙霖不想吓着她,忙编个借口搪塞,“妈你别怕,校长最多让他在家避避风头,这事我会处理。”
孙霖按耐紧张,挂断后第一时间给校长去电。
“校长你好,我是孙霖......”
校长轻蔑地笑了一声,“周子肖大哥啊,他现在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你们自己放在家里慢慢教吧。”
孙霖的额头一层汗,再也维持不了风度翩翩的商场新贵形象。
“校长你跟我生父过命的交情,我弟......”
“你弟不仅骚扰女同学,殴打男同学,败坏学校名声,还屡次挑衅老师,我们教不了,这样的学生,当初我们就不该要的,你别再骚扰我了,不然我把他这些年干的混账事全部曝光!”
“校长......”
不等孙霖话说完,校长啪一声挂线。
电话终断那一刻,孙霖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无力,颓然瘫坐。
为什么会这样,好像一切都变了。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间隔不到一分钟,手机再次响铃。
孙霖强打精神,准备接电话。
“我不许,”顾雪抢走他的手机,直接关机。
见孙霖想发火,她撒娇地靠在他肩上,“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休息了,之后再处理不迟。以后我们好好做公司,我会帮你找更多的合作方。”
孙霖冰凉的心终于涌起一丝暖意,侧脸压住她的头,“顾雪,幸好有你在。”
开车的郑阳也跟着附和:“还有我,我们三人行,永远不分开。”
孙霖:“你还是趁早找个伴,我们四人行。”
“已经有了。”
“真的?”孙霖强打精神出,“改天见见?”
郑阳摸了摸脖子,“不急的。”
*
看着满屋狼藉,赵芬抱紧圆圆的自己,心如刀绞。
天杀的女土匪头子用电锯劈了她家柜子。
墙皮被划得到处破痕。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一样没给她留。
大清早又让人把家电拆走,听说明天还要过来,连电线也要抽走......
赵芬这心里,是一抽一抽的疼啊。
现在屋里,只剩她跟老伴还有两个儿子的私人物品,她一点点收拾着,越收拾心越疼。
可恨。
能力出众的儿子偏偏被猪油蒙了心,娶了程玺那败家女人,不然哪有眼前这糟心的事!
一转眼,又见小儿子窝在只剩半截的地台上打手游,头发没洗胡子没剃,一副邋遢样,赵芬气不打一处来。
“你哥够累的了,还得为你上学的事操心,你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周子肖全没放在心上。
“我教训自家的狗,不走运被拍下来了而已。”
说着,他看向缩在墙角的白色哈士奇,“壮壮,我打你有错吗?”
小奶狗摇着缠满纱布的狗头,一边“呜呜”一边往后退,把自己缩在墙角。
“妈你看,我没错啊!”
周子肖都快委屈死了,梗着脖子辩解。
“要是校长把校花安排给我当同桌,我也不会让壮壮去送情书,壮壮不会被发现,我也不会打壮壮嘛!哥不是说过学校让我避风头,等风头过去我再回去不就得了?”
赵芬也忍不住骂:“校长真是老糊涂,他跟我以前的老伴那么深的交情,怎么就不能给你安排校花呢,害我宝贝儿子为了追女孩子绞尽脑汁,要不是被拍了视频,你哪用得着回家里避风头啊。”
周子肖眯起细长的眼睛,像在看一个土包子。
“在家呆着怎么了?妈你知道什么叫贵族高中吗,吃喝玩乐等出国就好了啊!”
赵芬笑:“对对,那就趁这时间你多休息休息。”
赵芬弯腰拿扫把,忽觉眼前发花,胸口发堵。
异样感倒是提醒了她。
因为自我感觉良好,她四五天没吃过药了。
医生嘱咐过,必须每天服药,而且要吃满一个疗程,不然很难治好她的沉疴旧病。
记得上回吃药后,她顺手放进了上衣口袋。
然后,洗了?
她急忙翻出那件上衣,却只从口袋里找出空药瓶,哪里还有药!
“哎哟我的妈呀!”
赵芬懊恼地猛拍大腿,人莫名其妙开始虚起来,手抖得控制不住。
她颤巍巍翻出程玺给她的一个号码,急不可待地催道:“喂我赵芬,我的药被洗掉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送药啊?”
另一头是个年轻女声:“不好意思啊赵女士,老先生隐退了,没有药。”
赵芬神色一慌,抓狂地喊道:“我才吃半个疗程,你们怎么治病救人的!”
“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帮不了你。”
赵芬急得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白眼狼,我前任丈夫救过你家大夫的命,他居然不给我弄药,我要......”
“嘟—嘟—”
可能心理原因作祟,赵芬眼前一黑。
人快虚脱了似的,要死要活地给孙霖打电话。
孙霖那头关机,她又急匆匆给顾雪去电。
“小雪跟是不是跟小霖在一起,让他接一下电话。”
电话另一头,五星酒店客房。
顾雪看着醉在自己怀里的孙霖,忍着厌烦问:“赵姨什么事?”
“我药没有了,让小霖给我弄点药。”
顾雪最烦女人矫情,随口打发:“他在忙合作的事,忙完了我再说。”
“行,”赵芬听完有些落寞,“那你们先忙吧。”
“好。”
顾雪迫不及待挂断,隔空翻了个白眼。
老死太婆,闹事的时候比谁都凶,这会儿装弱不禁风,唬谁呢。
想让我伺候你,做梦!
乐康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集养老与医疗为一体,服务媲美五星级酒店,医疗水平堪比三甲医院,是夜城属一属二的养老圣地。
除了费用高,哪都好。
程玺站在大门口犹豫很久,墨镜掩住神色。
沈青瑜看着她唉声叹气,“要是老爷子知道你跟孙霖离婚,肯定心疼死你了。”
程玺:“不准孙霖再来看我爸。”
他只是不能动,感知还在。
她不想孙霖过来胡说八道。
沈青瑜:“明白。”
程玺抬脚迈进。
她十五岁时第一次来疗养院,之后每个月都随爸爸来看望他一位故人。
一看就是五年。
四年前他的故人因病去世。
三年前,他也住了进去。
车祸那天的一切程玺历历在目,回想时,眼睛仍会胀痛。
程玺摘下墨镜走进病房。
“爸,我来看你了。”
话没落地,她蓦地停下脚步。

李总冷声:“听不懂话?我要撤资,并且永不与你孙氏合作,我助理已经在着手准备,我们按当初的协议来处理吧。”
“李总我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孙霖捏紧手机,像要把李总从里面抠出来,当面问问!
这些年李总只当个甩手掌柜,年底勤等着拿分红,他没把李总踢出局就够好的了,李总居然主动撤资?
一个李总罢了,不是不能撤。
但这关头撤资,极可能会影响明天的签约!
孙霖耐着性子,“我们明天签约,赚钱的日子还在后头......”
李总冷笑:“有钱你自己赚吧,祝你发财啊!”
“你什么意思......”
不等他把话说完,对面果断挂线。
孙霖暗骂一声。
他想不明白。
公司前景一片大好,这时候撤资是不是脑子有病?
可还没等他理出个头绪,又一通电话进线。
钱总?
他喉咙一滚,手指滑至接听项。
“钱总,这么晚了您......”
“小孙,我这边资金出了点问题,你那头投的钱得收回来了,见谅啊!”
“钱总,这到底......”
“嘟—嘟—”
电话挂断,他连问清原委的机会都没有,像一个被扔进垃圾桶的弃子。
孙霖震惊莫名。
李总的撤资意向只是让他不解和气愤,钱总的决定却让他恐惧。
没时间给他消化,接着第三通,第四通......
截止钱总来电他还能保持理智,可当陈总、周总的通知一起砸来,他头疼欲裂,一双眼睛充血的红。
签约前,说好去旅游的程玺突然回来。
四位老总不惜放弃双赢的局面,也要选择双输......
他接连出事,很难说没有背后黑手。
可他,到底得罪了谁?
......
程玺停在路边的法拉利前。
从这里能看到警察局院子里的孙霖,他正不紧不慢地打着电话,要不是程玺知道他的焦躁,在这晦涩不明的光线里,还真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愧是一演三年的老戏骨,焦头烂额,但可以声色不动。
程玺垂眸看了一眼手表。
凌晨一点十九分。
才过了两个多小时,还早。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转头对驾座上的沈青瑜道:“唐钰没再联系你?”
“说在冤大头家里,等着签合同。”
程玺:“......”
得回去问问唐珏,她的头到底有多大,房子还想不想要了。
沈青瑜依着方向盘,没有光的眼里有深深的疑惑。
“怎么?”
沈青瑜:“看起来那么普通的床垫,真值两百万?”
“你说呢?”程玺懒得理。
沈青瑜强迫自己淡定,怀着一丝希望问:“一张床垫都两百万了,你家摆件,锅碗瓢盆是不是更值钱?”
程玺残忍地告诉她真相,“摆件多是玻璃和陶艺,锅碗瓢盆除了铁的就是瓷的,难道你分辨不出来?”
“......”
“你怎么天天跟个穷鬼似的,钱都去哪了?”
“呃......”为了缓解心痛沈青瑜快速转移话题,“呃对了,我们对门连夜加班,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平时他们家大楼是屎黄色的装饰灯带吧,今晚变成了亮绿色,那栋楼,从上到下直冒绿光。”
“绿光?”
程玺确定她没听错。
沈青瑜:“我刚听保安队长说的,要不是怕被打,他早派人摸进去探情况了。”
对门是指位于S&T总部隔壁的那栋大楼,全国最大的互联网公司——天盛科技总部。
S&T在东,天盛在西。
因为两楼栋气势磅礴,设计师出自同一名家,且两家公司都是高科技属性,因此又被称为夜城双子星。
程玺若有所思,示意沈青瑜开车。
法拉利平稳驶离,身后跟着五辆保镖们的黑色轿车。
沈青瑜边开车边吐槽:“我早说过,天盛的大老板又贱又骚,公司总部开在我们旁边就算了,我们叫ST,他们就改名TS。”
“那破大楼,主楼连接副楼,造型像两根拧在一起的麻花,短的那根像被小孩啃了一口,自认有设计感,可我觉得,它更像答辩。”
程玺全程皱眉听,没吭声。
沈青瑜没完没了。
“我听队长说,对门特别贱性,他们家楼有五个面,偏偏冲着我们的这一面冒绿光。”
程玺无所谓,“那是人家的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累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居然有些期待了。
不知道等她一觉醒来,孙霖会熬成什么样子。

孙霖被扇得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整个人都懵了。
程玺对他,从来都是平静宁和的,看着他时,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她怎么会动手,打她最爱的男人呢?
“小霖!”
赵芬气得声音都在发抖,“程玺你怎么能打你丈夫,他养了你三年,你这是想造反啊!”
儿媳妇从来乖巧,对儿子体贴入微,对她这个婆婆言听计从。
为什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
孙霖眼底发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攥着拳朝程玺冲了过去。
“我妈说的没错,是我太惯着你了。”
今天,他要给这女人一个教训!
程玺笑了一声,淡定地后退一步。
与此同时沈青瑜伸手拦住孙霖,不出一秒时间,两名黑西装也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押住孙霖。
随后赵芬也被保镖们拦下,撕扯哀号,如丧考妣。
孙霖剧烈挣扎,“程玺你疯了,限制我们自由是犯法的!”
程玺捏着抽人抽得发麻的手指,“你报警吧。”
她把目光从丑态百出的孙霖身上移开,看向主卧。
沈青瑜秒懂。
她朝程玺点头,笑着和孙霖道:“我们搬家公司受房主委托,要对这房子做一点事情,可能会有点粗鲁,你忍一下。”
程玺长腿一迈,离开客厅。
“小沈,剩下的交给你了。”
沈青瑜压抑着兴奋点头:“好!”
“程玺你给我站住!”
“程玺你不能走,我们要报警,把你抓进去!”
任他们母子叫得鬼哭狼嚎,程玺头也不回。
外面下雨了。
下了电梯,程玺摘着手套走出门厅,一名保镖上前为她撑伞。
她在保镖们的簇拥下走进夜中。
雨点敲在伞布上,她拨通今晚的第三个电话。
“放进孙氏公司的钱可以撤回来了。”
“您跟孙总他......”对面没明白她的意思。
程玺不多说:“通知其他几人,但凡孙霖今晚合眼一分钟,都是你们的责任。”
“是......”
第四通电话。
“我公公没到退体年龄也没有工作,查查他每月按时打来的钱从哪来的。”她沉声吩咐:“查到后不用告诉我,该去哪反映去哪反映。”
然后,第五通、第六通。
每通电话她只说上一两句,不是商量,只有通知。
每一句话,对孙家来说都是执行死刑的一粒子弹。
所有通话结束,她正好走到一辆红色法拉利前,一名保镖为她打开车门。
她收起手机,侧身坐了进去。
车门归位,孙家的喧嚣已经离她很远。
当晚十一点半。
回别墅后程玺泡了一个澡。
浴室里热气氤氲。
她靠在浴枕上看着天花板,乌发自然垂落,升腾的水雾从她的面庞缭绕而上,把她的脸修饰得格外精致立体。
身体放松着,脑子里一刻没闲。
三年前爸爸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伤及脑部,当时她找了最好的专家,会诊后却只得到一个让她两难的结果。
动手术,百分之七十死,百分之二十五瘫,百分之五活。
不动手术,十个小时内百分之一百死。
时间不允许她犹豫太久。
她决定冒险一试,赌那百分之五的活。
可爸爸好像清楚自己身体不行了,用眼神哀求她不要同意手术,哪怕只有几个小时生命,他也要看这世界,陪着她。
她知道爸爸不放心什么。
为了让他安心手术,她果断找到还在为创业发愁的孙霖,主动提出五百万彩礼,以及大房子拎包入住,只要跟她领证。
那天是孙霖第一次见她。
但她却已经关注孙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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