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柔谢知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二嫁摄政王,夫家给我送嫁妆沈玉柔谢知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玖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沈玉柔拿着印章出现在典当铺子的时候,掌柜的头发丝儿都绷紧了起来。他捧着印章,佯装仔细鉴定。视线却越过柜台,往沈玉柔的脸上看去。沈玉柔哪里会想到这其中的深意,只当他好奇自己是如何得了这宝物。她清了清嗓子,搬出了早就想好的那套说辞。“这印章可是我家传的宝物,若不是急需用钱,我也不会拿出来。掌柜的可瞧仔细了!”谁成想,就是这一句话,彻底露了她的底。刚刚还不敢下定论的掌柜,此时心中已经是万分笃定。这极品的羊脂白玉,乃是皇家御用。岂能是她这个平头百姓能够拥有的?掌柜眼珠提溜一转,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娘子这物件的确是好东西,依我看,可值黄金万两,只是如今,我这铺面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银。”他低下头作沉思状,“这样,娘子三日后再来,容我凑凑,如...
《主母二嫁摄政王,夫家给我送嫁妆沈玉柔谢知安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当沈玉柔拿着印章出现在典当铺子的时候,掌柜的头发丝儿都绷紧了起来。
他捧着印章,佯装仔细鉴定。
视线却越过柜台,往沈玉柔的脸上看去。
沈玉柔哪里会想到这其中的深意,只当他好奇自己是如何得了这宝物。
她清了清嗓子,搬出了早就想好的那套说辞。
“这印章可是我家传的宝物,若不是急需用钱,我也不会拿出来。掌柜的可瞧仔细了!”
谁成想,就是这一句话,彻底露了她的底。
刚刚还不敢下定论的掌柜,此时心中已经是万分笃定。
这极品的羊脂白玉,乃是皇家御用。岂能是她这个平头百姓能够拥有的?
掌柜眼珠提溜一转,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
“娘子这物件的确是好东西,依我看,可值黄金万两,只是如今,我这铺面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现银。”他低下头作沉思状,“这样,娘子三日后再来,容我凑凑,如何?”
三日的时间,从消息传出到收到回复,该是足够了。
掌柜捋着胡子,眼泛精光。
沈玉柔刚听到这玉能值黄金万两,着实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个小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可,那人却话锋一转,说要三日后才能交易。
这样就来不及了啊!
“既如此,那我去别家再看看吧。”
只要东西是好东西,去别家也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快些拿到钱,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一听她这么说,那掌柜立即慌了神。
他抓着放置印章的盒子,躲闪开沈玉柔伸过来的手,语气都缓和了三分,
“娘子莫急,我们再商量商量。黄金万两,确实也不是小数目,或者您......”
话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掌柜沉吟起来,思索着该如何说才能把人留住。
沈玉柔见他这样,反而生出了底气。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讲个好价格。
演戏嘛,她也会啊。
信步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捏好姿态,沈玉柔再次开口,
“既然您识货,我就不瞒你了,旁边那家店,给我这个数。”
她竖起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然后盯着掌柜,等着他的回应。
掌柜额间的冷汗渗出。他连忙抬了柜帘从里面走了出来,点头哈腰地给沈玉柔倒了一杯茶。
“您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价钱咱都好商量,要不这样。我也给您两万的价格,您要是急用钱,我先给您付一千两的定金,三日后,您拿着东西来,我把剩余的钱付给您。”
沈玉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谈妥了。
这时,掌柜又说:“可是您拿了我的定金,得给我一个您的地址呀,万一三日后您不来了,那我可就亏大了。”
他的话合情合理,沈玉柔哪有不应的道理?留了自己店铺的地址,便高高兴兴地拿着黄金一千两走了。
这下赔偿的钱有了,扩张铺子的钱有了,就算父母要重置宅院也是,也是够用了。
办完了这件大事,沈玉柔的心终于轻松下来。
这天夜里,谢知安的家书如期而至。
沈玉柔坐在烛光下,将信展开。
俊逸的字体映入眼帘:“深夜辗转,相思成疾......”
沈玉柔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她将信纸捂在胸口,强压着胸腔内扑通扑通的躁动。
三年来,他们数次通信,唯有这次,夫君的言辞如此露骨。
“相思成疾”,她又何尝不是呢?
秋月看到沈玉柔精彩的表情变幻,在一旁打趣,
“小姐这是害羞呢?姑爷到底写了什么呀?”
沈玉柔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秋月窃笑着看向信纸。
“就在小姐思春的时候呀。”
沈玉柔此地无银地将信背到了身后。心,狂跳不止。
秋月嘿嘿地笑着,
“放心小姐,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秋月离开了。
房间里又剩了沈玉柔一个人。
她将信纸重新展开。慢慢品味着上面所写的每一个字。身心都像浸在了蜜罐里。
这一晚,沈玉柔是捧着信入睡的。
这一晚,沈玉柔梦到了她与夫君谢知安。
喜帐晃动,红烛摇曳。
忽地,惊雷乍起,烛光骤灭。
“夫、夫君......”
“谁是你夫君?”
阴沉的嗓音,与谢知安的温柔迥然不同。
沈玉柔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挣扎着就要起身。
“你是谁,快放开我!”
那人轻而易举地将她重新压了下去。
“别动!”
霸道蛮横,不容拒绝。
粗粝的掌滑向胡乱扭弄的腰间。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沈玉柔认出来了。竟是那强夺了她身子的狂妄贼人!
羞愤与怒火一齐翻涌。
沈玉柔挥舞起手脚,拼了全身的力气捶打向身上的人。
然而,身上的巨山未挪分毫,反而越来越重。
沈玉柔被压得喘不过气,终是哭出声来。
“快放开我,放开我!”
“求你!”
“放了我吧!”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醒醒。”
秋月一进门就听到了沈玉柔的哭喊声。她轻拍着沈玉柔,希望能把她从梦魇中叫醒。
沈玉柔在梦中听到了秋月的轻唤。那轻唤像是一道光,指引着他,把她从那噩梦里拽了出来。
沁着泪的眼睫缓缓睁开。沈玉柔盯着床顶的帐幔,久久未能回神。
面上,冰凉一片。沈玉柔抬手摸了一把,全都是泪。
“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沈玉柔这才看到坐在床边的秋月。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秋月吐了口气,为沈玉柔递上了一方温热的帕子。
“怎样的梦?竟哭成这样,快擦一擦吧,一会儿眼睛该肿了。”
沈玉柔接过帕子。盖在眼上。缓了好一阵儿。
刚刚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的身体到现在仍在微微发抖。
但好在它只是一个梦,一切都过去了。
沈玉柔一句嘴也插不进去,只能尴尬地杵在那。
过了好一会儿,老板娘终于夸累了,这才停下,想起她来。
“姑娘大晚上来,可是家里人病了?”
“麻烦给我一副,嗯......事后药。”
老板娘的满面春光僵住,下一刻就换了面孔。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沈玉柔,眼里尽是嫌弃。
沈玉柔硬着头皮,提高了音量。
“给我一副避子药,谢谢!”
老板娘剜了剜眼,“听到了,喊什么喊!”
木质的药匣子被拉得咚咚作响,伴随着的,还有老板娘嘀咕的咒骂。
“好好的日子,来了个狐媚子,真是晦气,怎么不去别家,偏就来找我。”
怎么直接就把错归在了她的头上?沈玉柔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她把银子重重地往柜台上一拍,
“我给你钱,你认认真真给我抓药,我是怎样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当自己是圣母呢?”
老板娘被呛得满脸通红,再没说一句话。
拿了药,沈玉柔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她竟真的遇到了镇西军的队伍。
百姓们的热情高涨,欢呼声震天响。
她隔着层层叠叠的人望过去。
可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又站了一会儿,忽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玉柔本能地去寻。
蓦地,便与那凌厉的目光撞到了一处。她浑身一凛。
其实,两人的距离很远。远到沈玉柔只能隐约看到那人挺拔的轮廓。
可她依然察觉到了压迫。
沈玉柔低下头,拢了拢帷帽,抬脚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夹道的百姓过于热情,贺冽霆坐在茶肆二楼的包厢里,内心复杂。
忽然,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明知不可能是她,可他还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她。
那个会咬人的小猫。
不知道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他承认,昨晚,他有些失控了。
也是那女子倒霉,让她遇到了中了合欢香的他。
思及此,他的眼中流出狠厉。
郦贵妃为了促成她侄女与自己的婚事,竟然不惜用上了合欢香。
如此下作的手段,是他未曾预料的,自然也没有防备。
待他发觉,已经吸了少量入体。
他连忙起身告辞。
在这方面,他并不随便。
哪知回军营的途中却遇上了她。
强制压下去的火苗再次烧了起来。
烈火遇到了柴,一发便不可收拾。
想到昨晚的一幕幕,他的心又痒了起来。
他的手在空中一挥,时安立即在黑暗中现身。
“在西陲镇建将军府的事怎么样了?”
“禀将军,属下已有几处备选之处,待回去后,属下再去细细勘探,再由您最终定夺。”
“不用,你定就好,动作快些。”
定好了府邸,便差人来接她。
既然用着舒服,那便纳了。一个女人而已。
如果日后她会成为霸业道路上的累赘,再舍了便是。
没有镇西大将军的队列,依然没有阻挡住百姓的热情洋溢。
他们的热情也助了沈玉柔。
原本,贺冽霆是想晚点过去云升驿馆的。
可待这场热闹散场后,已是午夜。
于是,原计划取消。他随大部队一起,直接回了军营。
贺冽霆也是没想到,他都将自己私章留给她了,她竟还会跑了!
翌日,当他再至云升驿馆,面对着那间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他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下属们个个低垂着头。
托盘中的细软首饰被一一扫拂在地。
“给我查!”
画师很快画好了画像,通缉令就这样在东郊散播开来。
“此女盗取军事机密,通敌卖国,罪大恶极。知情者可供线索,赴军营领白金。”
告示一出,军营门庭若市。
然而,整整两日过去。
整个东郊都翻了好几遍了,搜捕工作依旧没有半分进展。
私下里,兵将们也会偷偷议论。
这女子究竟是盗了什么军事机密。竟让大将军如此大张旗鼓地搜捕。甚至不惜将回程的日子一延再延。
谢知安也在其中。
刚见到画像,他也心生过疑惑。
毕竟那画像上的女子与柔娘的面容过于相似。
细看罪名,他又放下心来。
“盗取军事机密。”柔娘来寻他的时候,可是连军营的门都没有进去。
况且,画像中的女子眼含秋水、媚态横生。一看就知道是个狐媚妖女。
断不可能是他的柔娘。
虽知画上的女子不是沈玉柔,谢知安还是抱着画像呆呆地看了许久。
他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上巳那日,他坚持的话,柔娘即使不舒服,也会顺着他的吧。
那她,也会露出如画中人这般妩媚的姿态吗?
思念不受控制,如野草疯长。
谢知安提起笔来,对着信纸,诉起了满腔的热忱。
沈玉柔并不知道自己被通缉等这些后事。
上巳夜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回了城西。
因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沈玉柔特意雇了辆马车。
马车的速度比走路快了很多。
通缉令尚未下达,她就已到了家。
谢母拉着她问东问西,然后抹着泪说:
“哎,我儿子,受苦了。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柔娘,你可得懂得感恩。”
小姑谢芳盈倒是没有那么多感伤。
她蹲坐在沈玉柔的身侧,笑嘻嘻地问:
“嫂子,你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啊,嘿嘿。”
到底是才刚及笄的小姑娘,孩子心性总是大些。
沈玉柔嫁过来三年多,也算是看着她长大。自然,也乐意宠着她。
“当然有啦,给你。”
这是沈玉柔去租马车的时候,顺手在隔壁铺子里买的,一只彩色的玛瑙簪子。
小玩意儿虽不贵重,但精致得很。
“谢谢嫂子!”
小姑娘兴奋地接过,给了沈玉柔一个大大的熊抱,蹦蹦跳跳地进屋去了。
领口被小姑娘的动作扯得微微松开。沈玉柔宠溺地笑笑,把衣领往上拢了拢。
身后的谢母一声暴喝:“等下。”
沈玉柔一边拢着衣领,一边回过头来。
“什么事,婆母?”
谢母见她动作未停,有些急了。竟直接上手拉开了沈玉柔的衣服。
哗啦——
少女的背部一下子全都暴露了出来。
肤如凝脂,莹白胜雪。
只是那一身的斑驳,过分晃眼。
沈玉柔想到谢知安早上出门前所说的话。
但她还是有点惊讶,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不过也好,该说的话总是要当面说清楚的。
抓起一旁挂着的衣服,沈玉柔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粘黏在身上的花瓣,随着水一起纷纷坠落,露出莹白曼妙的胴体。
饶是秋月一个女孩子,见了这幅场景,也不禁羞红了脸。
她偷偷觑了眼,那没来及遮住的肌肤,如玉般透润。
内心的疑惑更甚,为什么美丽如沈玉柔这样的女子,也会遭夫家的嫌弃。
等沈玉柔打理好一切,出现在外间的时候,夜已经深沉了下去。
沈玉柔是故意的。
这么多年,一直是她在等他。如今要分开了,她也想让谢知安尝尝,等待一个人,是怎样的滋味,内心是何等的煎熬。
事实上,谢知安也的确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可当沈玉柔穿着月白的长裙出现的时候,他的那份不耐硬生生被压制了下去。
柔和的烛光下,初出浴的沈玉柔,发还是湿漉漉的。
颊边,泛起的绯色尚未退却。如出水芙蓉,惹人生怜。
谢知安向她走近两步,隐隐的幽香传来。
他立即心猿意马,想靠得更近。
偏偏沈玉柔调转了目光,冷着脸在他对面的椅凳上坐了下来。
谢知安不大自在地干咳两声,再次靠近。
“柔娘,夫君是来接你回家的。莫再耍性子了,嗯?”
沈玉柔的眼皮都没抬。自顾自整理着本就十分平整的袖口。
秋月上前,为沈玉柔倒了一碗热茶。
之后,又退至沈玉柔的身旁站定。完全没有分毫要给谢知安倒一杯的意思。
谢知安没想到,自己会在沈玉柔处遇到冷落。
甚至一个小丫鬟,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当下,怒气翻涌。他大手一挥,没好气儿地说,
“我与夫人有事情要谈,你就别碍事儿了,赶快出去。”
秋月犹豫地看向沈玉柔。
沈玉柔想了下即将要与谢知安讨论的话题,的确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
于是他回以秋月一个安心的眼神。
秋月只好听从安排出了房门。
谢知安的心中畅快了不少。指着立在门口两侧的碧环和碧瑶,说:
“还有你们,也都出去吧。”
碧环和碧瑶像没听见一样,一动未动。
沈玉柔当然知道,她们是怕谢知安对自己不利。
然而,心已经被他伤到千疮百孔。又有什么利刃,能将她刺伤呢。
她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吩咐:
“你们也出去吧,有事我再喊你们。”
碧瑶和碧环相互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开门走了出去。却并未敢走远,只是一左一右守在了房门口处。
房门刚一关上,谢知安就张着双臂,一脸急色地向沈玉柔扑来。
沈玉柔一个转身,灵巧躲过。
“不是有事情要谈吗?你这是干什么?”
谢知安扑了个空,双手尴尬地举在半空,无处安放。
他只好假装挠了挠头。又转向沈玉柔,说:
“柔娘也不必生气。母亲让你关了铺子,也是为你好。如今你已是中郎将主母了,把府上的诸多事宜打理好就好,何必出去遭那份罪呢?”
谢知安自以为,自己的姿态已经摆得足够低了。
毕竟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把柔娘哄到床上,享鱼水之乐。自然肯屈就。
哪知,沈玉柔并不领情。反而质问道,
“所以你觉得,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铺子的事?”
这话给谢知安问懵了。除了铺子的事,难道还有别的事?
哦,那定是那件。
“那是因为夫君没有给你寄信,告知升迁的消息?”
原来他是知道她会生气的。只是不在乎罢了。
沈玉柔觉得,谢知安的脸在自己的面前都扭曲起来。
她扭过身子,盯着桌布上吊着的坠子,缓缓吐息。
可这看在谢知安的眼里,更像是小女子的撒娇赌气。
他的手攀上沈玉柔的肩,掰过她的身体,轻晃着,
“这件事,算我错了,我给柔娘道歉,好吗?”
凑得近了,丝丝缕缕的幽香变得更加浓郁。谢知安浑身的血也翻滚躁动起来。
他闭着眼,寻着那幽香的方向,越靠越近。
沈玉柔惊觉,推了他一把,呵斥,
“你在干什么?”
谢知安再次嬉皮笑脸地贴了上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当然要干一些夫妻间的正事儿啊。”
沈玉柔摇着头不断后退,
“只有这些?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有这些?”
谢知安沉着嗓音,
“我懂,我懂,我的柔娘是吃味儿了。这不,夫君来了,恰好明天我休沐,我们一鼓作气,让你一夜得子,也免得你成日胡思乱想了,可好?”
沈玉柔见他情趣高涨的模样,还哪有半分当初的仪态端方?
明眸眼中的失望,如同寒冬的雪,一层层覆盖。
“你还记得当初成亲时,对我许下的承诺吗?”
“承诺?”
谢知安嘴唇微抿,想了好半天,头脑中依旧空空。
“要不夫人提醒提醒我呢?”
经年的记忆再次浮现。
俊朗的少年郎,一袭红衣,跪地郑重起誓:
“此生唯卿,定不相负。”
多么讽刺。
誓言犹在耳边。可是,对她说这话的人,却已全然忘记。
雪花一片一片积累,终成雪崩。她垂了眼睫,不再看他。
“谢知安,我们就这样吧。休书,我明天就递到衙门上去。”
谢知安听她如此说,一下子急了。
“休书,你要休我?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沈玉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沈玉柔抬头与他对视,仰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要休了你。我沈玉柔的夫君,必是从一而终的人,而不是四处伸手的八爪兽。”
谢知安反应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沈玉柔是在暗讽他,纳了七房妾室。
他恼羞成怒,指着沈玉柔的鼻尖,
“你、你竟如此善妒,如何......”
沈玉柔还哪里会跟他废话?直接喊了碧环和碧瑶。
站在门口的两人听到声音,立即推门进来。一左一右架着谢知安,将他请了出去。
沈玉柔今天没去铺子上。
吃过饭,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把那一百两的赔偿金给人送了过去。
阳光正好,她也不急着回去。索性顺着这街面,悠闲地逛了起来。
这里,是整个邺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
铺面的价格更是贵得吓人。把铺子开在这里,之前,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谁能想到,如今,这个遥不可及的梦就这样从天而降,落到了手里。
想到明天就要到账的银子,沈玉柔不禁畅想起未来。
盘了铺子,一定要好好地装修一番,还要多招些伙计。
这一套流程下来。少说也得月余的时间。她得加快速度,抓紧起来。将来日进斗金,必不是梦。
她未曾想到,正是这一天,她的命运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贺冽霆的手里攥着连夜从邺京城送来的密信,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时而温柔缱绻,时而凶狠冷戾,时而又如疯子般放声大笑。
时安立在一旁,始终没敢插话。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贺冽霆才从这种不正常的状态中抽出神来。
薄薄的信纸被置于火上燃成了灰,消失殆尽。与之一起烧掉的,还有他眼中最后的一抹温柔。
时安上前一步,俯首听命。“将军,既然那姑娘已是他人妇,是不是就......?”
“就怎样?”贺冽霆的眸光一凛,“本将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就算了。他人妇又如何,你且看着吧,不出几日,她照样乖乖爬上我的床。”
他的手指一顿一顿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身形在光影交错的晨曦里显得格外威严。
一张大网就这样伸展开来,冲着沈玉柔。扑面而去。
沈玉柔一拿到了当印章的钱,就忙碌了起来。
之前的老铺子生意照旧,新铺子的装潢也不能忽视。至于新铺子招收伙计的工作,更是重中之重。
沈玉柔每天忙到脚打后脑勺。当所有的事情都初具模型,步入正轨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溜走了半个多月。
夫君谢志安的信又来了。
沈玉柔迫不及待地打开。除了意料之中的甜言蜜语。信件中还说了一件重要的事。
要让她去西陲镇随军常住。
沈玉柔难以置信。把信纸翻过来,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没错,是让她去西陲镇。信纸上的篇幅有限,夫君并没有说具体原因。
只简单提了句:当前战事平缓,将军恩泽,参将以上品级,其妇可随军居于西陲镇上,以解将士们的相思之苦。
沈玉柔心下疑惑,镇西大将军,出了名的清冷无情,竟然会突然体恤起来下属。
谢母见沈玉柔拿着信怔怔地发呆。一把将信抢了过去。
她一目十行,迅速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然后,喜笑颜开地裂开了嘴,
“好事儿、好事儿,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呀。”谢母拉过沈玉柔的手。“什么时候上路?婆母给你准备行李去。”
沈玉柔不太适应她的热情,下意识就把手往回抽了抽。
“怎么,你不想去?”谢母的眼登时竖了起来。“你来我谢家三年多了,尚无所出,我谢家的白饭,你还想再吃几年呀?”
沈玉柔哭笑不得,心道:我要是有所出,那还了得。
再说吃白饭的问题。到底是我吃谢家的白饭,还是谢家吃我的?
可她到底是谢知安的娘亲。沈玉柔不好当面顶撞。
思索再三,只抛出了实际的问题。
“可是婆母,我这次去西垂镇是常住,那定要带上秋月的。那家里......”
“嗐,这事儿啊,”谢母松了口气,只要她去,那就什么事都不成问题。
“柔娘尽管放心,一切交给婆母。你呀,只管想着怎么给我们谢家开枝散叶就好。”
沈玉柔乖顺地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收拾,尽快把家里开销的一应账目全都给您。”
“哎,柔娘,你那两间铺子?”
谢家的花销,谢母是清楚的,没了铺子上的贴补,日子怕是不好过下去。
沈玉柔哪会不明白婆母的心思,可她故意装傻。
“哦,铺子的事就不劳烦婆母费心了,刚好这几天招到了合适的伙计,关于流水账目这些,他们会定期跟我汇报的,至于盈利,先让他们存着便是。”
“路途如此的远,这多麻烦呀。不如......”
“没关系的,”沈玉柔打断,“这种下等事,也不好交于婆母,毕竟,婆母可是参将的生母呢。”
谢母的话卡在喉咙里,脸涨了个通红。
沈玉柔心底暗爽。她倒要看看,没了铺子上的贴补,婆母能把这个家维持多久。
她盈盈一拜,“那柔娘这便收拾去了。”
谢母伸手拦了下,沈玉柔站定,“婆母可还有事要交代?”
谢母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吭吭哧哧地挤出几个字来:“照顾好安郎!”
说完,转身便走。
沈玉柔对着她的背影,拖着长长的尾音,
“哎——柔娘知道啦——”
临行前,沈玉柔回了趟沈家,探望娘亲温芷。
娘亲的小院还是那样冷清,正如娘亲这个人。
也只有在面对沈玉柔和沈秉跃姐弟的时候,娘亲的脸上才会有些温度。
温芷拉着沈玉柔的手,满脸担忧:
“西陲镇,那可是大邺的最西边了,听说,那里到处都是山,气候恶劣得很。即使到了盛夏时节,早晚的风依旧是刺骨的寒。”
沈玉柔扑进温芷的怀里,像小孩子一样撒着娇。
“柔娘的夫君在那里呢,娘亲放心吧。”
温芷叹息,“这么远的路,你让娘如何放心。”
沈玉柔给弟弟使了个眼色,沈秉跃立即心领神会。
“我给阿姐找一个会拳脚的车夫。这样,娘亲可放心?”
温芷终于妥协。
谢知安在信里催得急,沈玉柔亦是思君心切。
她只给了自己一天的时间,交代好铺子里的一切事宜。
又购置了棉衣十件、棉帽十件、棉被褥十件。
怀揣着满腔的小女子的心思,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早上,起程西上了。
前五日,三人走得异常顺利。
第六日,他们进入了山区。
当马车行至一处山间峡谷的时候,意外,突然而至。
数十个盆大的石球从山顶滚落而下,隆隆的响声在山谷间回荡开来。
马受了惊吓,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
马车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残月如钩,密林中昏暗一片。
忽地,一声短促的惊叫划破了寂静的夜。
一具滚烫的身体猝不及防地自背后抱住了沈玉柔。
她强迫自己冷静。压低的声音隐隐颤抖。
“哪来的贼人,快放开我!否则,我要喊人了!”
不远处便是镇西大将军军队的临时驻扎所在。她在赌,赌贼人不敢如此胆大。
那贼人听了这话,胸膛起伏震动了几下。
竟是在笑。
杂乱的气息贴得更近了,扫过沈玉柔的后颈,贴近了她的耳廓。
“那便叫得大声些。”
沈玉柔的脸色一片惨白。却没了话。
她承认,她只是在虚张声势。
她不敢叫。
这是在古代。男女不公。
就算被别人发现,没有好下场的人也只会是自己。
更何况,她的夫君还在军营当值呢。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忠贞甚至大于性命。如果被发现,就算能侥幸活下来,她与他的婚姻也算走到了头。
她无比后悔,刚刚夫君说要送她回客栈,她不该推辞的。
谁成想,短短的一段路,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沈玉柔被钳制住双手,抵在了草丛里。
浓密的树叶遮住了繁星点点。
一片黑暗中,沈玉柔看不清那贼人的容貌。
她卸了力,放弃了挣扎。只盼那人能让她早些结束这场屈辱。
那贼人见她不再抗拒,松开了钳制。布满薄茧的手滑向她的腰身。
“乖乖,不挣扎了?”
沈玉柔又羞又愤,嘴上却不服软:“你就不怕我去报官?”
“官?哪个官?我倒想看看哪个官能管得了我?呵!”
他的手滑向沈玉柔的脸颊,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沈玉柔乘机抓起他的手,恨恨地咬了上去。
尖利的牙刺破皮肤,深深地扎了下去,血的腥气瞬间蔓延。
那贼人吃痛,用力一甩。
沈玉柔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头晕目眩。
“如此不识趣,那可别怪爷不懂怜香惜玉了!”
如鼎的身躯再次压了上来。
像猛兽一般,撕咬、掠夺。
初春的夜风,意想不到的凉,沈玉柔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贼人的气息忽地一顿,叹息道:“还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沈玉柔暗自庆幸,以为得了解脱。
刚想起身,那贼人却又把她压了下去。
接着,是更加猛烈的疾风骤雨。
她捂着脸,面向军营的方向,绝望地等待。
漫漫长夜,凉意彻骨。沈玉柔终是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沈玉柔眨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呆怔了好一会。
是噩梦吗?
显然不是,身上像被车马碾过一样痛,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挣扎着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屋子的布置很是气派。甚至燃着怡人的沉香。
她认得这个味道。之前在娘家,妹妹沈玉宛的房里常用。
而在她这儿,这沉香是只有贵客造访,才舍得拿出来的。
她猛地坐地。
脚刚着地,人却瘫软了下去。
一个年龄不大的小丫头恰在这时端着吃食和一身衣裙进来了。
小丫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沈玉柔。
“姐姐,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我就好。”
沈玉柔心下一凛,“这是哪里?”
难道那贼人还敢囚禁了她不成?
“云升驿馆啊!”
沈玉柔心下一松。
“送你来的那位爷付了好多银子,您放心地住,他说他明天就来接您。”
接她?
沈玉柔不屑地哼了一声。
随手持起了凳子,哐当一声砸向了角落那几只落地大花瓶。
“统统记在那人账上。”
沈玉柔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丫头看得目瞪口呆,更是没敢拦。
回到自己租住的客栈,沈玉柔已是筋疲力尽。
初尝人事,还如此激烈。她这副柔弱的身子骨到底是有些承受不住。
可身上的粘腻和陌生的气息,实在叫人无法忍受。
跟伙计要了热水。罗裳轻解。
啪嗒——
什么东西从衣服里面掉落出来。
竟是一方玉质的印章。
小巧的印章晶莹剔透。底部,刻着一个“霆”。笔力遒劲,透露着坚毅与洒脱。
这是那贼人特意留下来的?
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她愤恨地扬起手来,想将手里的小东西砸个粉碎。
但手心温润的触感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犹豫了。
惩戒不了恶人,又何必糟践了东西呢。
这方印章的料子看着就价值不菲。把它卖了,应该能换不少银两。
夫君的俸禄并不算多,加上她自己铺面上的收入,也只维持一家的日常开销。
可夫君如今有官职在身,一些门面,总要撑起来的。
而且,小姑谢芳盈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总该给她备下些嫁妆。
这些,都需要钱。
她的父亲虽是邺京首富,可并不会接济她半分。
母亲的处境也很艰难,不好总回去打秋风的。
高高举起的手被收了回来,她紧紧地攥着那方印章,逼迫自己慢慢平复了呼吸。
不敢再多想,沈玉柔脱尽衣衫,拧了帕子,跨进了浴桶里。
莹白的胴体上,青紫的斑痕遍布。
还好自己昨天护住了脸,不然,没法见人了。
沈玉柔忍着痛,拿着帕子一点点擦拭。
她安慰自己。
“没事,就当处了个只想睡觉的渣男,没什么想不开的。
之前又不是没有过男人。
至少那人身材不错,技术不错,不亏的。”
可心底的委屈,还是如雨后的笋,滋生出枝芽,然后疯长。
泪珠簌簌滚落。
自穿越到此地,日子过得虽时有磕绊,但是大抵还是舒心的。
尤其是嫁给谢知安之后,日子更是有了盼头。
谢知安是个有担当,有抱负的好男人。
只是成婚当日,礼尚未成,赐封的旨意就到达了。
他一个武举人,破格被提了参将。随即便随军去了西陲边境,抗击西戎贼人。
她也由商家庶女,摇身一变,成了参将夫人。
谢知安一走就是三年多。
国大于家,这个道理她懂。
她没有怨言。
她尽心尽力地侍奉婆母,照顾小姑。
即使偶时常受到苛责,依旧开心。
每月,他的家书和俸禄会准时送达。
寥寥几句,总能让她的心生出甜腻。
时间久了,思念成疾。
这次镇西大将军回京公干。带了一支百余人的精锐部队,谢知安也在其中。
恰逢上巳佳节。
她便寻了这么个契机,跨越了整个邺京城,从城西来了东郊寻他。
哪知刚千辛万苦地寻对了地方,竟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该死的臭男人,不得好死!”
沈玉柔恨恨地咬牙。
她本想着,趁夫君在京郊的日子,把婚礼上未完成的礼数补全。
为此,她还精挑细选,挑了这间极具情调的客栈。
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这满身的斑痕,也不知何时才能消散下去。
沈玉柔重重地叹息。将脸没入盆中,任泪在水中四处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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