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夕抬眸,看着两丈之外的男子。
裴玄之一袭黑衣,眼神如鹰隼,脸上沉得可怕,右手还握着弓。
收回视线,四目相对,季怀夕低头避开。
“你的剑对准的是谁?”
裴玄之声音冰冷,地上的张辉浑身瑟缩,忍着痛起身跪在裴玄之的面前,再没心思理会大腿上的银针。
“王爷,小的错了,请王爷饶过小的这一次。”
“上阵杀敌就是为了在自己人面前硬气的?”
“王爷,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五十军棍,充入火头军。”
张辉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被吓的。
“他就是例子,下次再犯,一律赶出军营。”
裴玄之看向苍北。
“他是谁的兵,让千夫长过来领二十军棍。”
“是。”
身旁的将士闻言,点头如捣蒜,纷纷散开操练。
裴玄之看向季怀夕,眼底情绪复杂。
季怀夕昂首挺胸。
“王爷不用这样看着小人,小人没错。”
“坊间都说王爷治军严明,手底下的兵最是知分寸,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话落,季怀夕扭头离开。
裴玄之看着季怀夕的背影,胆子倒是不小。
只是,他几时说过怪他?
“王爷,他不是普通的大夫。”
裴玄之眼眸微沉,视线落在地上的银针上。
“本王看出来了。”
下手狠辣,落手没有分毫差错,甚至都不需要多看两眼,怕是宋军医都没有这一手绝活。
“辛夷公子那日亲自将他交到宋军医手上的?”
“是,属下问过门口的侍卫,辛夷公子还仔细交代了宋军医几句。”
“如此。”
“王爷,他不是普通的村民。”
裴玄之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药王谷谷主的几位弟子,除了
“辛夷公子有没有收过徒弟?”
“属下这就传信回去让苍南查查。”
“嗯,不要走漏风声。”
“另外问苍南要一张玉面毒煞的画像。”
“王爷怀疑他是玉面毒煞?”
“年纪不像,但是总要看看。”
裴玄之没见过药王谷谷主的二弟子杜仲,只知他喜爱红衣,医术虽然比不过同门,可一手毒术却是无人能及,故而江湖人称玉面毒刹。
若季怀就是玉面毒刹,张辉该说不了三句话便一命呜呼了。
裴玄之眸子蒙了一层雾色,愈发有趣了。
季怀夕刚回到营帐门口,跟小五迎面撞上。
小五紧张的打量了一眼,左看看右瞧瞧,见季怀夕没受伤,肉眼可见放下心来。
“季怀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
“我跟小六刚清点完药材便听说了操练场上的事情,好在你没事。”
话落,小五深深叹气,神秘兮兮的走到季怀夕的身旁。
“早上忘记跟你知会一声了,他们都是些大老粗,说话确实难听,而且有几个着实嚣张,都怪我这个猪脑,不然你也不会受委屈。”
季怀夕认真的看着小五,那点子火气早就消散了。
“我没受委屈,张辉讨不了好。”
“张辉去年才进军营的,他这个人确实狂妄。”
季怀夕了然,难怪这么不长眼,许多将士几年都出不了头,他几个月的时间就做了百夫长,可不目中无人了。
活该!
“不必理会。”
“以后到操练场坐诊,我都陪着你。”
季怀夕看着小五一脸真诚,心底最后一丝不愉都抛之脑后。
“好。”
“对了,药材还够用吗?”
小五摇头又点头。
“有些够,有些不够,已经将单子交给师傅了。”
季怀夕想起大师兄的话,看着小五。
“若是方便,我可以看一眼单子吗?”
小五没有多想,只以为季怀担心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