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可以离开了,连空气都清甜了不少。
“二小姐,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杜鹃手揪着衣袖,神情纠结,她也想跟着二小姐一起走,但是她赎身的银子还不够,夫人是不会放人的。
“嗯,就这一两天的事。”
“二小姐人那么好,以后一定都是好日子。”
季怀夕眉眼柔和,轻笑出声。
“借你吉言。”
“对了,让梁嬷嬷进来一趟,我有话跟你们说。”
不多时,杜鹃和梁嬷嬷站在跟前。
“二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两人话出口的瞬间,才方觉失言,二小姐好似也没吩咐她们做过什么事,除了饭点去厨房拿膳食。
季怀夕从袖中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是给你们的。”
杜鹃和梁嬷嬷对视一眼,立即往后退了半步。
“二小姐要离开相府了,用钱的地方多得是,奴婢们不能要。”
“拿着吧,我离开后,徐婉柔和姜氏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拿着银票赎身离开相府,剩下的钱攒着慢慢花,或是做个小本买卖,想来日子也不会太难。”
杜鹃和梁嬷嬷眼眶通红,她们卖身钱不过十两银子,按照一等丫鬟的赎身钱,至多三十两,至少还有七十两余钱,加上二小姐之前赏赐的碎银,足够下半辈子生活了。
二小姐连她们日后的日子都想好了,眼眶发酸,杜鹃和梁嬷嬷双膝一软。
“二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们一辈子都不会忘。”
“好了,以后你们都是自由身了,大喜的时候,不许哭了。”
杜鹃摸了摸眼尾的泪。
“二小姐给奴婢留个地,等奴婢出去后,一定去找二小姐。”
“老奴也是。”
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季怀夕暂时不打算回药王谷,她怎好带着两人四处游荡。
“我还有事情未完成,不能将你们带在身边。”
两人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奴婢们会在京城等二小姐。”
“下去休息吧。”
等两人走后,季怀夕将屋中的烛火吹灭,借着月色移开美人榻,随即用匕首将那块砖撬开。
季怀夕将东西取出,依次将砖块和美人榻放回原来的位置。
姜氏不一定会搜她的包裹,但是醒过来的徐婉柔就不一定了,那可是有仇必报,没仇也要计较的主,所以还要想个法子。
翌日下晌,徐崧离开荣寿堂后,便让身边的小厮将季怀夕请到书房。
这还是季怀夕第一次踏足徐崧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幅青松雪景图和一幅字,书桌的一边整齐摆放着折子,另一边则是笔墨纸砚。
“相爷。”
“坐吧。”
徐崧认真打量季怀夕,女子眉宇间无半点惧意,神情自若。
“你都想清楚了?”
季怀夕淡然点头。
“是,怀夕都想好了。”
“我不是很明白,不少贵女都想做相府嫡女,怎到了你这里,却是万般嫌弃?”
“怀夕行为粗鄙,言行无状,不是大家闺秀的命,故而不想为难自己。”
“你没有说真话。”
徐崧做官多年,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如何能骗得过他。
“是真是假又如何,反正我不会留下,相爷追究这些无半点意义。”
“我还有一个疑惑,你既然打定主意想走,为何非要执着于断亲书。”
季怀夕眼眸一抬,那自然是怕相府讹她,而且她不喜欢拖泥带水,一刀两断更符合她的性子。
“自是为了让你们放心。”
徐崧无奈。
“断亲书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还要留下一封亲笔书信,信中指明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心生贪念,这才冒充相府千金,不过难以熬过良心的谴责,故而主动离开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