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断了比戴着更疼。
来福被锁在“蓝莓屋”那根浸血的麻绳下。
潘宏的改造持续了三天。第一天,来福的嚎叫震落了屋顶的冰凌;第二天,它的独眼被辣椒水灼成浑浊的灰白色;第三天日出时,它的尾巴突然笔直竖起——这是雪橇犬臣服的标志。
我去看它时,它正机械地啃着肉丸。闻到我的气味,它本能地缩进墙角,瘸腿的伤口还在渗脓。我放下半块偷来的牛骨,爪子在水泥地划出三道痕——那是肥波死前留下的暗号,意为“活下去”。
现在的夜晚,我睡在潘宏办公室的旧地毯上。
他的驯犬棍挂在墙头,和女主人的钻石项链并排陈列。每当他深夜对账,我就趴在他脚边啃冻硬的牛骨。有次他醉倒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我头顶的伤疤:“你知道极光为什么是绿色的吗?”
我没抬头,继续啃骨缝里的肉渣。
“因为那是冻死的狼魂在呼吸。”他忽然将半杯伏特加倒进我的水盆,“喝吧,这次没毒。”
我舔了一口,酒精灼烧着未愈的胃溃疡。窗外的雪原上,焚化炉的黑烟与极光纠缠升腾,像无数条挣脱锁链的亡魂。来福的嚎叫从远方传来,不再是暴戾的嘶吼,而是幼犬般的呜咽。
潘宏的机械表滴答作响,盖过了雪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