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张清华录取书，指尖几乎要掐进纸里。客厅里，我妈正尖着嗓子给亲戚打电话：“我家婷婷可是清华苗子！复读？不可能！”——下一秒，我当着她煞白的脸，把通知书撕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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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雪花似的落在地板上时，我妈的尖叫几乎掀翻天花板。她扑过来掐我的胳膊，指甲隔着校服袖口陷进肉里：“周念婷你疯了！这是你弟的救命钱！”
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咧嘴笑了。
多熟悉的场景啊。
上辈子我就是被她这声“救命钱”唬住，乖乖当了十二年提款机。从清华计算机系毕业那年，我爸肺癌晚期需要换肺，我妈哭着让我签了高利贷。后来我在996加班中猝死时，账户里只剩二十三块——而此刻，我重生的第一个动作是撕了这张卖身契。
“姐你干嘛呀！”周子轩从卧室冲出来，染成银灰的头发还翘着一撮。他捡起碎片试图拼接，急得眼眶发红：“我游戏战队下个月要去上海集训，学费就指望着你奖学金呢！”
我弯腰捡起最大的一片纸屑，上面“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的专业名称裂成两截。上辈子我熬到秃头给公司写代码，周子轩却用我的钱买了全套电竞设备。
“子轩，”我把碎纸拍在他胸口，“听说过蓝翔技校吗？”
厨房传来瓷碗碎裂声。我爸举着降压药冲出来，嘴唇哆嗦得像风中落叶：“婷婷，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爸这就给张老师打电话……”
“我申请了复读。”我打断他，掏出兜里皱巴巴的《退学申请书》。这是今早重生后蹲在打印店写的，墨迹还没干透：“明年我要考电影学院导演系。”
三双眼睛瞪得几乎脱眶。我妈突然抓起扫帚往我背上抽：“导演系？那是正经人学的吗！你当你是什么千金小姐——”
我侧身躲过，扫帚柄砸在玻璃茶几上。裂纹蛛网般炸开的瞬间，记忆突然闪回上辈子最后一次见我妈。她坐在我买的真皮沙发上，对着肝癌晚期的我说：“你弟还没娶媳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