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梅下意识的握紧了手,脸色也是一白。
她眼珠子转了两圈,瞬间就沁出眼泪来,委屈的看向萧澶渊。
“姐姐说的对,若是梅儿用心,定是可以学会如何操持宴会,只是明日夫君便要宴请同僚,时间太短,梅儿不如姐姐聪慧,这一时半刻的,也学不会。”
说着,她作势要给苏暖玉跪下,“只求姐姐莫要因为梅儿,让夫君在同僚面前丢脸,才是要紧事呀!”
萧澶渊神色一凛,一把抓住就要跪下的阮青梅,冷眼看向坐在那里纹风不动的苏暖玉。
“苏暖玉,我没想到,你竟如此刻薄善妒!当初,是我看错了你!”
说罢,他拉着阮青梅扭头就走。
听到这话,苏暖玉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泼了两滴出来,沾湿了她身上的素色对襟衫。
“夫人......”浅月面带担忧的看向她。
苏暖玉这才扯了扯嘴角,“无事。”
虽说心里已经放下了萧澶渊这个人,可当初的喜欢,当初的爱慕都是真的。
萧澶渊曾经也是会笑着看她,会夸赞她美丽端庄,贤惠大方的。
可仅仅这么几年,他竟然已经后悔,说出当初看错人的话来。
苏暖玉嗤笑一声,看错人?
那也是她苏暖玉看错了人!
曾经海誓山盟,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转眼便揽着旁的女人,只会指责她善妒。
“你和素月去清点一下嫁妆,核对这些年的花销,务必一笔一笔都记录清楚。”
苏暖玉吩咐着。
原本还想给萧澶渊留几分面子,至少曾经两人也是相爱过的。
可如今看来......
呵,大可不必!
浅月领命退下,苏暖气起身走到那面一人高的铜镜前。
看着身上沾染了茶渍的衣裳,轻笑一声褪了下来,直接丢在一旁的地上。
曾经萧澶渊说过,穿亮色衣衫太过招摇,她还是穿素色好看。
于是苏暖玉就收起了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些衣裳,这几年只穿素色。
现如今......
去他的素色好看!
谁爱穿谁穿!
隔天一早,侯府上上下下就忙碌了起来。
萧澶渊这个临安侯,先前也是靠着苏暖玉的父亲,才求得的,一直被人诟病是吃软饭的。
如今一朝得胜凯旋,萧澶渊就迫不及待的宴请同僚,就是为了向众人证明,他萧澶渊是有本事的!
这个临安侯,是他应得的!
苏暖玉被外面 的动静吵醒,也不生气,等着浅月过来伺候她起身。
待到穿衣的时候,她才开口道,“去把箱子底那件紫色的留仙裙拿出来。”
听到这话,浅月抬眸看她,“夫人,您不是说,那些裙子太过招摇,不够庄重沉稳......”
“是么?”
苏暖玉打断浅月的话,眉毛挑了挑,“我倒是觉得,那些裙子做工精致,花样特别,好看的很!”
见她这么说,浅月也不反驳,反而是笑盈盈的转身去拿衣裳了。
待到换好了衣裳,素月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您要去前厅看看吗?”
听到这话,苏暖玉就知道,定是阮青梅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说不定,连萧澶渊也再一起胡闹。
想到这里,她眉头一皱,“不去!”
素月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浅月拉住。
“夫人今日可还要出门去逛?”浅月开口问道。
苏暖玉拿起桌上的店铺册子,“今日,咱们去巡铺子!”
说罢,她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萧澶渊带着阮青梅和母亲李氏在前厅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苏暖玉的身影。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萧澶渊眉头一皱,拉住路过的管家。
“苏暖玉呢?”
管家愣了愣,“夫人?夫人一早就出门了。”
“不是昨日才出去逛街,怎么今日又出去了?”李氏站在一旁不满的开口。
阮青梅也跟着开口,“姐姐也是,便是跟我置气,也不该忽略夫君的宴席啊!”
她说着,又委屈了起来,时刻不忘在萧澶渊面前诋毁苏暖玉。
原本是百试百灵的招数,这会儿却让萧澶渊烦躁了起来。
“别哭了!”他呵斥一声,阮青梅顿时就没了声音,怯生生的看了萧澶渊一眼。
只可惜,萧澶渊没空看她。
他满心想的,都是宴席怎么办?
原本想着,只要苏暖玉出面,看到席面置办的不妥,肯定会帮着补救的。
府中的厨子做菜肯定是来不及的,直接定了醉仙楼的席面送来,比自家准备更体面。
萧澶渊算计的好,可谁知道,苏暖玉直接连面都不露。
现在再让厨房准备,也定然是来不及了,去外面定席面,又没有银子......
萧澶渊急的头上都在冒汗,那一身青色锦袍也被他来回不停的踱步,惹出凌乱的褶皱来。
“夫君,您别着急,妾身这就差人去寻姐姐回来。”
阮青梅吸了吸鼻子,善解人意的柔声说道。
可还不等她差人出门,萧澶渊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又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一时半刻上哪儿去寻?”
“她不是送你了一副红玉宝石的头面吗?把头面拿去当了,也能在醉仙楼定两桌席面了!”
听到这话,阮青梅脸色一白,抬眸看向萧澶渊,“那头面......”
眼看着萧澶渊脸色沉了下来,阮青梅不得不改口。
她几乎是咬着牙,“那头面本就是姐姐送与我的,拿来给夫君用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没想到,那头面竟然值这么多银子。”
若是昨日就这么说了,那她早就命厨房准备起来了,还能省一些银子,何至于现在要全部花到醉仙楼去?
“还是青梅识大体,哪像苏暖玉那个废物,手上有银子都不知道帮着你置办席面,这可是咱们侯府的大事!”
李氏不满的说着,还主动伸手扶起阮青梅来。
对上李氏那张老脸,阮青梅僵硬的扯开嘴角,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来。
解决了席面的事,萧澶渊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他掸了掸锦袍上的褶皱,正想着说要不要去换一件的时候,外面却是响起了动静。
“侯爷,来宾客了!”
下人一路小跑着进来,脸上的笑容压抑不住。
“就连甚少接受宴请的首辅大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