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婶子要给我说亲那个人。
竟然是张衍!
芦山书院里最年轻的先生。
原是山长最得意的弟子,十八岁的两榜进士不去做官却跑到这山里做个教书先生。
第一次见,我还以为又是哪个富贵人家子弟前来求学,还白送他一碗豆腐脑儿。
“为何不收钱?”
“长得好看的,第一碗免费!”
次日上山才知道竟是山长在外游学时收的学生,只比林子淮大三岁就已经是两榜进士了。
再次见面我唤他先生,他却背着手冷冷道。
“我从未教授过你什么,不必称呼我先生。”
山长说有才之人性子大多古怪,我心下嘀咕却也脆生生应道:“山长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那我唤您张先生可好?”
张衍当时脸色古怪,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给先生们送豆腐儿偶尔碰到,他也只是客气点头从来不曾多看我一眼抑或多说一句话。
“婶子你确定是我吗?
叫芙蓉的可不止我一个……你这孩子!”
婶子嗔怪地打了我一下。
“叫芙蓉的不止你一个,那姓秦的有几个?
卖豆腐的秦芙蓉又有几个?”
“真的不是山长随口说要给张先生说亲,你们把我推出去的?”
这事儿总感觉有点儿不真实。
“哪能呐,就张先生那条件公主都尚得,哪轮得到我们!”
“说媒的五婶跟我透了底,是山长亲自找的她。
他说他看着你长大,你的品性他都了解。
他也问过张先生了,张先生没意见,只是想先见一面。”?
昨天不是刚见过。
昨天去他书房送豆腐脑儿,他正在教训一个学生。
看到我时冷冷瞥过来一眼,那意思好像说快滚……9张衍在一个飘雪的下午敲响了院门。
客厅狭小,婶子安排他坐下后就躲到厨房去了。
平时伶牙俐齿的我此刻却说不出一句缓解尴尬的话,张衍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我想问他是不是山长逼他来的。
“你……”没想到一开口是两个声音。
“你先说。”
这回是张衍先开的口。
“是山长逼您来的吗?”
我开口问出疑惑,却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是,是我请老师说的媒。”
据张衍说,他到了该娶妻的年纪。
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再出去做官,找个愿意跟他待着这种小地方,又不会逼他去上进做官的妻子,当地普通人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