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成亲以来头一次大吵,徐初眠就连睡着时都皱着眉头流泪。
他原以为初眠是娇气,如今想来,赵域心里仿佛都在剜血。
在寺里那几日,初眠该有多难熬。
他嗓音颤动,艰难道:“娘,你为何那般对她啊?”
赵域声音飘忽,章氏并没有听清,她拧眉:“鹤安,你究竟怎么了?”
章氏又让人去叫大夫。
赵域摇头,迈着步子往前走。
背影孤寂,悲怆。
除此以外,还有多少被赵域忽略的细节?
章氏看着儿子背影,一种不安席卷心头。
赵域回到嵩迟院里,院子里檐下挂着灯笼,没有人会等他归家。
观言出声提醒:“爷,现在用饭吗?”
“不用了,下去吧。”
屋内黑漆漆的,赵域上床后,他侧身,左手悬在半空。
仿佛徐初眠还在时的样子。
一股难言的悲痛传至四肢百骸,赵域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得知妻子死讯时的状态。
初眠带着孩子一同离开了他……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们。
赵域头痛欲裂,生生呕出一口血。
惨白的脸上,嘴角血迹殷红刺目。
观言敲门,“爷,有沈菱音与秦王的消息了。”
赵域擦拭血迹,“进。”
观言进来,点灯,屋里大亮,见赵域模样,吓了一大跳,“爷,我现在去请大夫——”
赵域厉声:“回来,不许张扬。”
观言急得都快哭了。
赵域敛眉,“说清楚。”
观言心里急,说话结结巴巴:“太子殿下宠、宠爱沈菱音,沈菱音就连东宫的书房都能随便进,前些日子太子被刺杀,就是沈菱音泄露的踪迹。”
“那几名刺客,我们已经抓到了,只等爷发落。”
秦王是当今陛下最小的皇弟,比太子只大了三岁,被封秦王。
秦王表面上潇洒风流,私下里,其党羽一直与太子为敌,朝堂上明争暗斗,沈菱音这个准太子妃早在数月前便与秦王无媒苟合。
前世陛下与太子早亡,便是出自秦王之手。
赵域嗯声:“先把人抓进温居地牢。”
温居是赵域在大理寺附近的一套宅子,偶尔办案晚了,便会宿在温居里。
观言:“是!”
赵域从盥室出来后,屋内已被洒扫干净,床铺也换了新的。
赵域同样侧身躺着。
到天蒙蒙亮时,才闭了会眼。
这日,赵域要上朝。
等到出皇宫时,观言在门口急得满脸通红。
“爷,徐姑娘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说是卖的香料有毒。”
赵域顿时黑了脸,往京兆尹而去。
一路过去,赵域在马上都能听到沿街讨论。
“一个女人能快速在京中把铺子开起来,肯定是靠了男人。”
“她的香卖那么好,其中定是加了不该有的东西。”
“长得狐狸精样,就会勾引男人,我男人一个不买香的,进去都要买几盒。”
赵域眼眸骤冷。
那妇人刚一说完,观言一鞭子便抽到了一旁的地上。
那几名妇人吓得尖叫出声。
观言在赵域身边呆的久,唬人的本事一等一。
“凡事讲究证据,夫人的嘴要是不会说话,不如就割了?”
观言跟着赵域蹭过好几次徐姑娘的饭,为着那几顿饭,观言都要帮徐初眠说话。
观言朝前看去,赵域已经驾马离远。
……
不久前,京兆尹衙门里。
那几名波斯人还在精叫唤,“官老爷,小的们冤啊,这盒本来是前些日子买的,当时抹了点在手上没问题,于是就去定了一百盒。”
“结果今早上,我抹了点香粉在脖子上,就开始溃烂发痒了。”
“里面肯定有毒,大人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