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当时她扶着饮水机假装接水,隆起的腹部抵着流理台边缘,直到不锈钢台面被捂出温热的汗印。
“用力!已经看到头发了!”助产士的声音把林晓拽回现实。她咬住递到嘴边的吸氧管,在又一阵宫缩袭来时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张伟的手被她攥得发紫,却始终没松开。十六个小时后,当婴儿嘹亮的啼哭撕裂产房的寂静,林晓望着护士捧来的那团皱巴巴的小生命,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
出院那天飘着细雨。林晓抱着襁褓坐在后座,看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的水痕。女儿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她下意识掀起哺乳衣,却在看见后视镜里张伟的视线时触电般放下衣摆。乳头皲裂的伤口被粗糙的布料摩擦,疼得她眼眶发酸。
夜间哺乳成了炼狱。每隔两小时,婴儿啼哭就像精准的闹铃撕裂黑夜。某天凌晨,林晓机械地拍着哭闹不止的女儿,突然发现梳妆镜里映出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眼窝凹陷,睡衣前襟沾着奶渍和泪痕。她踉跄着冲进浴室,把花洒开到最大,在轰鸣的水声中无声地尖叫。
产后第四十二天,林晓盯着衣柜里的职业套装发呆。收腰设计的外套显然已经扣不上,她抓起一件oversize衬衫往身上套时,指尖摸到腰间软塌塌的赘肉。镜中人锁骨凹陷处还残留着妊娠斑,像溅落的咖啡渍。
“星辉广告”的玻璃门旋转时依旧带着熟悉的嗡鸣,只是前台姑娘换成了陌生面孔。林晓攥着吸奶器的手提包走进电梯,听见身后两个抱着咖啡杯的年轻职员窃笑:“这就是产假休了半年的林总监?”钢化镜面映出她后颈处没来得及遮盖的湿疹,红得刺眼。
李琳的办公室已经挂着新门牌。新任总监从文件堆里抬头时,林晓注意到她涂着哑光口红的嘴唇翕动:“公司很感谢你过去的贡献,不过市场部现在架构调整……”后面的话混着中央空调的嗡鸣变得模糊不清。林晓盯着对方无名指上的钻戒,想起自己藏在抽屉深处的优秀员工奖杯,突然发现指甲缝里还沾着婴儿的奶渍。
深夜,林晓瘫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