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我数着大理石纹路,想起十八岁的江砚白。
那时少年用校服裹住我淋湿的蝴蝶骨,说会永远做我的家。
如今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闪着冷光,而我攥着胃癌晚期诊断书,终于明白所谓十年情深,不过是豪门继承人豢养金丝雀的完美剧本。
我用十年学会爱他,却只用一瞬间学会恨他。
江砚白站在红毯尽头,眉眼如画,依旧是那副冷白皮金丝眼镜的模样。
他左手腕上的菩提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在小巷里为我挡刀的少年。
可我知道,那串菩提下藏着的,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也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身旁的新娘穿着我设计的婚纱,裙摆上的缂丝蝴蝶栩栩如生。
那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每一只蝴蝶都带着我的血泪,如今却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
江母站在我面前,手里捧着我送的青瓷对杯。那是江砚白十八岁那年送我的定情物,如今却成了她羞辱我的工具。
“苏婉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进我们江家的门?”
她冷笑一声,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四溅,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我家的窗户被砸碎的声音。
我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碎片,指尖被割破也浑然不觉。
江砚白远远望着我,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可我知道,他的左手在微微颤抖,那是他情绪失控时的习惯动作。
“他用十年教我识人,我用余生学会不恨。”
我站起身,将染血的瓷片丢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司仪的声音:“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我脚步一顿,耳边响起江砚白曾经的低语:“宁宁,等我十年,我一定给你一个家。”
可如今,他的家给了别人,而我的家,早已在十年前那场大火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