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当次月赐婚圣旨到时,泉熙筱正在描他战甲上的饕餮纹。笔尖朱砂滴在宣纸上,晕开一片血色的云。
“北狄公主……”她喃喃重复着,看庭院里红绸灯笼次第亮起。指甲掐进掌心时,青杏突然哭着扑进来:“姑娘!王爷跪在御书房前拒婚,皇上砸了九龙杯……”
泉熙筱冲进雪夜时忘了穿氅衣。宫道上的冰碴子钻进绣鞋,远远望见那道笔直的背影跪在玉阶前,玄色朝服已被大雪染白。
“你疯了!”她跌跪在他身侧,十指去捧他冻青的脸,“北疆十万铁骑……”
“那日刺客是太子派的。”历明戈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胸口,“太子怕是已经狗急跳墙坐不住了,怕我拥兵自重,急着塞个胡姬当眼线。”他嗤笑时呵出白雾,眼底却烧着幽暗的火,“不如我此刻反了,杀了太子……”
泉熙筱猛地捂住他的嘴。雪粒子在两人紧贴的指缝间融化,她望进他深渊般的眼睛,突然读懂了三年来所有克制的凝视。
“我要你活着。”她摘下他发间冰凌,笑得像要融进雪里,“明日我就去慈安寺落发,你安心做北狄驸马可好?”
历明戈瞳孔骤缩,反手扣住她手腕将人拽进怀里。朱红宫墙下,他咬着她耳垂低语,热气呵化了她睫上霜花:“筱筱,这局棋我才下一半。你要的青庐红烛,我拿江山为聘。”
“哥哥慎言!……”
……
历明戈闭了眼,腮帮子紧咬,“好,我做驸马!你别去慈安寺落发……”
雪夜只剩两人仅仅相拥……
画皮双生
北狄公主大婚夜……
忽听窗外金戈声响,刺破喜乐,本该在拜天地的历明戈,竟挑着敌军主将首级踏碎满院红绸。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在王府安静的一隅……
喜烛爆出第三朵灯花时,泉熙筱听见自己的心跳震碎了凤冠上的珍珠。铜镜里突然映出两张七分相似的脸,红烛摇曳间竟像照出了水中倒影。那女子指尖挑着半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