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的吼声穿过防毒面具显得闷沉。我攥紧钢笔，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出歪扭的曲线——示波器屏幕上的绿色波形正在疯狂跳动，像垂死挣扎的蛇。
突然，隔壁传来闷响，整面水泥墙都在震颤。小周冲进来时辫子散了一半，脸色煞白：“3号反应釜又炸了！王工的手……”她说不下去了，袖口沾着暗褐色的血渍。我摘下面具想追问，却被刺鼻的二氧化氮呛得剧烈咳嗽。
林浩就是这时候闯进来的。他军装领口大敞，额角挂着汗珠，直接抓起我桌上的防护服往身上套。“辐射区有设备泄漏，需要抢修。”他说话时喉结快速滚动，手指在防辐射铅板的接缝处反复检查，“老陈呢？”
“在给王工止血。”我瞥见他锁骨处新添的擦伤，结痂边缘还泛着红。自从上周那架美国侦察机差点撞上雷达站，警卫连已经连续值了七个夜班。
2.手摇计算机的诅咒
深夜的实验室像口沸腾的钢锅。手摇计算机的齿轮咬合声与窗外呼啸的风沙此起彼伏，老陈伏在草稿纸堆里鼾声如雷。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继续摇动那台该死的机器——今天爆炸前记录的数据必须在天亮前重新计算。
突然，摇柄卡死在某个诡异的角度。我俯身查看时，一缕头发垂进齿轮间隙，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别动！” 林浩的声音炸响在耳畔。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匕首寒光闪过，我散落的发丝纷纷扬扬飘落。带着枪茧的手指轻轻拂过我耳后：“实验室不是盘发的地方。”他说这话时呼吸喷在我颈侧，激得我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我慌乱转身，后腰撞上实验台，烧杯里的硝酸甘油剧烈摇晃。“小心！”林浩伸手去扶，指尖刚碰到玻璃壁，示波器突然爆出刺眼的火花。
3.蓝色电弧
那是后来无数次出现在我噩梦中的画面。 老式变压器的绝缘胶皮早已龟裂，裸露的电线像毒蛇的信子垂在反应釜上方。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