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微微颤抖着抵在“父亲”尸身的喉头。
就在这死寂的洞窟中,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铁链拖曳声响彻而起,那声音从洞窟深处幽幽传来,好似裹挟着无尽的怨愤与痛苦。
伴随着这声响,还有某种巨大金属物摩擦岩壁发出的刺耳动静,程拓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十二岁那年。
那年,他贪玩误入了铸剑池。
彼时的铸剑池,宛如人间炼狱。
三百死囚被当做剑模,滚烫的铁水无情地浇铸而下,他们凄厉的惨叫在池畔回荡,那声音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直直地钻进他的心底,成了他此后多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今,这相似的声音再度响起,恐惧与不安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崔让神色一凛,手中的金蚕丝突然绷紧,低声喝道:“来了。”
刹那间,黑暗被一抹诡异的青铜色火光照亮。
程拓瞪大双眼,只见十八根粗壮的青铜锁链拖拽着一座巨型熔炉破壁而出。
那熔炉庞大无比,炉身雕刻的螭吻纹在高温的炙烤下,正逐渐融化,扭曲的纹路好似有生命一般,在火光中张牙舞爪。
程拓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锁链向上移去,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每条链子的末端,都拴着一个赤身裸体的铸器师。
那些铸器师的脊椎骨竟直接嵌进了锁链,随着熔炉的转动,发出齿轮咬合般的咔哒声,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这才是真正的窑心。”
崔让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玄鸟刺青。
那刺青在炉火的映照下,泛着令人胆寒的血光,“宁王称其为天地洪炉,他的野心可不止于此,他要拿大胤山河当坯,苍生血肉做釉,妄图铸造出他的千秋霸业!”
话音刚落,熔炉的顶盖毫无预兆地掀开。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程拓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陌刀,可下一秒,他的手却僵住了,陌刀脱手坠地。
只见沸腾的铜汁里,浮沉着数百具躯体,那些躯体在铜汁中翻滚、扭曲,仿佛还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而最上层的一具尸体,正缓缓立起。
那是一具背生青铜枝桠的怪物,它溃烂的面容虽已模糊不清,但程拓还是依稀辨出,那竟是镇北军前任副将的模样。
更让程拓震惊的是,怪物胸腔里嵌着的冰裂纹瓷片,与他怀中那枚赤凰残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