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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锦春兰许长颐全文

楓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经过这半月的时间,她已经从嬷嬷口中基本了解了许长颐此人的性情,他与四姑娘虽一母同胞,可性格却截然不同,四姑娘一向恃才傲物,平日里他们这些丫鬟她都是不当人看的,即便春兰已经服侍了她许久,可对于自己的这个“主子,”她也是从心里不喜欢。而许长颐显然就更加深不可测些,他的喜怒很少显露于脸上,就连已经在府中待了十几年的嬷嬷也不能完全知晓他的性情,只将一些他惯有的习惯告诉了她,本意是想让她能好好服侍他而已。到了院子里,年宝便停下示意她独自进入,春兰点头,迈步便进了屋子。刚进了屋子,她便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香料味,抬眼望去,许长颐此刻正坐在书案前看着书,而手中捧着的书,显然就是她写的那本《孙子兵法》。仿佛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许长颐抬眸看了过来,待...

主角:春兰许长颐   更新:2024-11-12 1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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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春兰许长颐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锦春兰许长颐全文》,由网络作家“楓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过这半月的时间,她已经从嬷嬷口中基本了解了许长颐此人的性情,他与四姑娘虽一母同胞,可性格却截然不同,四姑娘一向恃才傲物,平日里他们这些丫鬟她都是不当人看的,即便春兰已经服侍了她许久,可对于自己的这个“主子,”她也是从心里不喜欢。而许长颐显然就更加深不可测些,他的喜怒很少显露于脸上,就连已经在府中待了十几年的嬷嬷也不能完全知晓他的性情,只将一些他惯有的习惯告诉了她,本意是想让她能好好服侍他而已。到了院子里,年宝便停下示意她独自进入,春兰点头,迈步便进了屋子。刚进了屋子,她便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香料味,抬眼望去,许长颐此刻正坐在书案前看着书,而手中捧着的书,显然就是她写的那本《孙子兵法》。仿佛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许长颐抬眸看了过来,待...

《芙蓉锦春兰许长颐全文》精彩片段


经过这半月的时间,她已经从嬷嬷口中基本了解了许长颐此人的性情,他与四姑娘虽一母同胞,可性格却截然不同,四姑娘一向恃才傲物,平日里他们这些丫鬟她都是不当人看的,即便春兰已经服侍了她许久,可对于自己的这个“主子,”她也是从心里不喜欢。

而许长颐显然就更加深不可测些,他的喜怒很少显露于脸上,就连已经在府中待了十几年的嬷嬷也不能完全知晓他的性情,只将一些他惯有的习惯告诉了她,本意是想让她能好好服侍他而已。

到了院子里,年宝便停下示意她独自进入,春兰点头,迈步便进了屋子。

刚进了屋子,她便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香料味,抬眼望去,许长颐此刻正坐在书案前看着书,而手中捧着的书,显然就是她写的那本《孙子兵法》。

仿佛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许长颐抬眸看了过来,待看到她之后,视线不由的在她身上停了片刻,随即淡声道:“怎么不过来?”

春兰抬步走了过去,随后脚步停在了离桌案不足两米的地方,然后弯腰行礼道:“奴婢参见大爷。”

许长颐见她低垂着眉眼,面上极是平静,于是视线不由的落在了手中拿着的书上,开口便问道:“我问你,这本书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春兰自然会料到有此一问,于是急忙跪地磕头道:“此书乃是奴婢偶然所得,如今呈于大爷,也是因为有一事相求,望大爷应允。”

此话一出,许长颐不由的仔细打量起她来,见她今日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裙,头上的发髻也是普通的婢女发髻,上面只插了一根镀了银的簪子,于是不由的放下书坐在椅子上,带着一两分了然的道:“我会让年宝把赏赐送到你屋子里,你放心,就算你不把这书呈上来,我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眼见他误会,春兰只又磕了一个头道:“大爷,奴婢不要任何赏赐。”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许长颐静静的看了她半晌,很久之后才开口问道:“哦?那你要什么?”

春兰心里一惊,忍着头顶摄人的目光,一狠心便开了口:“奴婢姿色平平,从没有起过攀高的念头,望大爷网开一面,能够让奴婢出府回家去。”

她话一说完,并没敢抬头看许长颐的脸色,即便是不看她也知道,必定是不快的,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双手竟然捏住她的脸迫使她抬起了头来。

许长颐的脸上确实带着一分恼意,可碍于平日里的修养,他还是冷声再次问道:“你不愿意?”

春兰知现在话既已经说出了口,就再也没有了退缩的余地,于是只得抬眸对上面前阴沉的眸子道:“是。”

她就是不愿意,即便面前的男子长得确实俊美,但那又与她何干,此刻他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是在看一个奴才,而不是看一个女子,他的怒意,也不过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身份卑贱的婢女拒绝而已。

春兰的脸因为他的力道隐隐作痛,可眸中却依旧坚定,她才不要一辈子做别人的奴才,这种被人轻贱的滋味她早就受够了,即便是知道会惹他生怒,她还是要说出来。

许长颐的眸子与她对视了半晌,许久之后才收回了手,他站起身冷声道:“出去。”

春兰出了门之后,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应该是成事了,一路上她慢慢的走着,越走越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待晚间柳娘回来,她便要说服柳娘,然后带着柳娘一起离开。一阵风吹过来,她捋了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向着四姑娘的院子走了回去。

当天晚上她便收拾好了包袱,连带着柳娘的那一份,柳娘如今年纪大了,自也不比从前,昨夜得知她想要离开京城的心思,便也决定跟着她一同离开,毕竟她如今只有春兰这么一个亲人了,若是春兰不在府中,她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

听闻春兰要走的消息,水秀自是惊诧,虽说平日里她看不惯春兰的做派,可如今一听闻人要走,心中也不由的一堵。

她心想:平日里春兰在四姑娘的院子里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要离开,怪不得这几日经常见她跟嬷嬷一起出去,难不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不成?但应当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家里只有一位养母,这是她们这些人都知道的事,她昨儿个可是还在府中看到她养母跟在夫人身边来着。

想到此水秀不由的道:“春兰,你莫不是哪里惹到四姑娘,在这府中待不下去了,所以这才想着离开?”

春兰看了她一眼,心想自己虽没有惹到四姑娘,但确实是在这府中待不下去了,但这种事她又怎么会说与水秀知晓,只扯唇道:“是我做事笨手笨脚,被嬷嬷训斥了两句,便觉再也无脸待下去,水秀姐姐就莫要再问了。”

水秀识趣的闭了嘴,可总觉得春兰定是刻意找借口骗她的,毕竟她们在府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春兰是什么样的人她又岂会不知道,她做事一向周到细致,很得嬷嬷喜欢,嬷嬷才不会训斥她,再说就算被训斥两句又能怎样?水秀并不相信春兰是这样小家子气的一个人,此事定是另有隐情。

既然春兰不想说,水秀明白,她定也不会再问出什么来,只得把上次四姑娘赏的镯子从怀中拿出来塞到了春兰的手里道:“姐妹一场,你如今要走,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便把这镯子送你做临别礼吧。”

春兰一怔,随即推拒道:“这是四姑娘送你的东西,你还是留着卖些银子,趁早为自己赎身,”春兰又沉默了片刻,随即道,“好姐姐,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多为以后打算吧,依你这样的样貌身段,出了相府也是能嫁与一户好人家做正妻的,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还是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此话说完,她便把镯子复又塞到水秀手中,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一直等到了中午,春兰竟也没有等来有人给她送卖身契,这让她心里不免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出来。按理说那日许长颐的样子,应当是应了她才是,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过来,春兰正欲拉开门去询问,却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开口道:“春兰,四姑娘让你过去。”

春兰拉开门,随即对着门外的嬷嬷问道:“嬷嬷,四姑娘可说是什么事?”

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道:“四姑娘只让我来唤你,待到了地方你便知道了。”

听嬷嬷那么说,春兰点了点头,随即跟在她身后向着四姑娘的院子走去,四姑娘住的院子名为清澜院,乃是整个相府中最精致的一个院子。

此刻刚迈进院门,春兰便看见了院中的亭子里坐了两个人,女子穿着一身红色衣衫,正是喜穿红色的许锦瑟,而男子,穿了一身褐色衣袍,虽背对着她们,看不清脸,但春兰还是看出来了此人是谁,正是昨日所见的许长颐。

见二人都在亭子里坐着,春兰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嬷嬷走上前行礼道:“大爷,四姑娘,人带过来了。”

春兰感觉到两道目光向着自己直射过来,让她不禁捏紧了自己手中的衣袖,只弯下腰冲着两人行礼道:“奴婢参见大爷,四姑娘。”

许锦瑟看着下首跪着的春兰并没有出声,因为她竟没有想到,这丫鬟竟然会得罪了许长颐,在她看来,即便是春兰有几分姿色,但去做许长颐的通房丫鬟还是抬举了她,却不曾想到她竟自己擅作主张在兄长面前说自己不愿。

许锦瑟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她平日里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个丫鬟竟然那么有骨气。

春兰在地上跪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他们让她起来,便知道他们这是在故意折辱她,虽膝盖已经隐隐作痛,可她还是挺直了背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垂着眸,不想抬头去看面前的两人。

许锦瑟见自己的大哥迟迟不开口,只悠然的品着茶,目光自刚才这春兰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向她身上看去,不由的心里想,大哥这样的人,自然是抹不开面子去强迫一个丫鬟,只不过若真的愿意放她走,也就不会来自己的院子里“喝茶”了。

看来还得她来做这个坏人,许锦瑟轻咳了一声,随后对着地上跪着的春兰道:“起来吧。”

春兰这才站起了身,只不过刚一站起来,便看见了自旁边的房里拖出来一个人,她见面前两人都无动于衷,于是不由的转头看过去,竟见拖出来的竟是水秀。

水秀被两名侍从拖着扔在了春兰脚下,离得近了春兰才看见,她的背后竟然有血,血已经渗透衣衫显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看来是刚刚才受了杖刑,春兰皱眉,在心里琢磨她到底会犯什么错,就在她沉思之际,水秀似终于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扑上来拉住她便道:“春兰,你快跟四姑娘说,那镯子明明是四姑娘前几日赏与奴婢的,奴婢真的没有偷窃,想来是四姑娘忘了……”

她哭的凄惨,春兰正想伸手安抚,却突然听到上首的许锦瑟怒斥道:“大胆,水秀,你做我的丫鬟时间也不短了,我自问待你不薄,可这手镯乃是宫里御赐之物,我哪里会赏给你,你这奴婢挨了板子竟然还不说实话,现在大哥也在,你只需要如实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此话一出,水秀哭着抬起了头,见到四姑娘旁边果真坐着府中的大爷许长颐,一时之间,她突然哭喊着上前:“大爷,你可要为奴婢主持公道,这镯子真的是四姑娘赏与奴婢的……”

她哭的可怜,素日本还算水灵的眼睛如今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只不过还没有靠近许长颐,便被他身边的护卫拦住了。

水秀见自己被人拦住,只停住哭声小声啜泣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春兰可以为奴婢做证。”

许锦瑟皱眉正想说话,却不曾想许长颐已经先一步出声:“既然不从实招来,那留着也没用了,便把她的皮给我扒下来做第二盏灯笼吧。”

此话一出,水秀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就在春兰犹豫着要不要为她求情的时候,突然听到水秀大喊道:“大爷,都是春兰指使奴婢这样做的,手镯是她让奴婢偷的……”

春兰刹那间好似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脑海中只循环着水秀的话,她突然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定定的看着她。

亭中似是安静了一瞬,然后许锦瑟抬手便让人把水秀给拉了出去,她看向僵立着的春兰道:“春兰,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事到如今,春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设了那么大一个局,不过就是为了给她定罪,于是她只冷声道:“奴婢无话可说。”

她还能说些什么呢?身为一个奴婢,即便她是被冤枉的也很难洗清自己的冤屈,况且还是主谋来评定对错,即便再挣扎又能如何?

见她竟然这样简单就认了罪,许锦瑟颇为意外,随后她只打量着春兰道:“既然犯了错,便要受罚,依大哥看,怎么罚她才好?”

许长颐的目光定在了那张清凌凌的小脸上,见她仍旧低垂着眸子不看他,于是不由的冷声道:“抬眼。”

春兰十分顺从的抬起了眼,只不过此刻眼中含着的,并不是他所想看见的恳求神色,而是一种带着怒意与嘲讽的目光。

对上她这样一双眸子,许长颐不由的一怔,看来她还真的和普通的丫鬟不一样,竟敢这样望着她,难道真的觉得他不会把她如何?

“奴婢既做错了事,恳请大爷与四姑娘赏奴婢一顿板子把奴婢赶出府去。”春兰砰砰的在地上磕了两个头道。


既能调理好那年宝便放了心,毕竟刚才秀林奔去找他的时候,他念及大爷刚睡下便没有去禀报,现如今大夫既然已经诊治,结果自然是要去禀报大爷的。

苏瑾的住处,一人进了房,冲着嬷嬷耳语了一番,接着便被带到了苏瑾的面前,只见苏瑾凝眸道:“那丫鬟当真是大爷强要的?”

嬷嬷脸上带着一丝异色的点了点头,她开始听见的时候还不相信,可想着传来消息的人,立即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只不过能让大爷强要的丫鬟,到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瑾忍不住皱了皱眉,面上带着一分不悦道:“颐儿如今是越发荒唐了,若是她不愿,给了身契赶出府便是,如今这般作为,还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嬷嬷点点头,在苏瑾旁边附和道:“夫人不知,那丫鬟春兰在府中也算有两分姿色,在四姑娘处伺候的时候,总是一副不声不响的样子,比四姑娘身边的水秀不知道好了多少,前些阵子大爷过去瞧见了,这才上了心,可能是她究其自己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大爷罢了,如今既然饭已成粥,想必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等到大爷娶了妻,对她失了兴趣,随意打发了便是。”

苏瑾听得嬷嬷这样说,也觉得甚是有理,毕竟这春兰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许长颐再喜欢也无济于事。

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突然苏瑾又想到了一事,于是转头问道:“颐儿有没有给她喝避子汤,正妻没进门,可万万不能有孩子。”

嬷嬷扬了扬眉,随后便缓声道:“大爷给秋竹与春兰都喝了那绝子的汤药,想必也是没打算让她们留下子嗣。”

苏瑾听到此心中也是一惊,本以为每次事后一碗避子汤便了事,却没想到颐儿竟然做事这样果决。

她顿了半晌,随即出声道:“去让人把前些儿库房里那副宝石头面送给她,算是府中对她的补偿,既然如今被颐儿收进了房中,她也就不是府中的丫鬟了,也算是府中的半个主子,只要能乖巧些,一心一意的伺候颐儿,便是她最大的造化。还有那秋竹,颐儿虽没提,但到底是幸了她,把库房中的那匹蜀锦赏给她,并告诉她,只要好好伺候颐儿,以后好处少不了她的。”

“夫人当真心善,”嬷嬷眼中带着一丝轻蔑的出声道,“她们两人本就是府中的丫鬟,生死也就是夫人您一句话的事,如今有幸被大爷看上,做了通房丫鬟,待大爷娶了妻,便是正儿八经的妾室,以她们的身份,这也算是幸事,试问平常的丫鬟,哪里会有这样的福气?不过是到了年纪出了府,随便找了个贩夫走卒嫁了,她们这可算是麻雀变凤凰,走了天大的运,先不说大爷那副仙人儿似的脸面,就是朝堂上的身份,也不是她们这等丫鬟能高攀的起的,况且还有夫人这样尊贵心善的人,等以后她们尝到了甜头,便知道大爷的好了。”

苏瑾叹了口气,随后才道:“但愿她们懂的我的苦心。”

这番苦心春兰感觉没感觉到嬷嬷不知道,但秋竹显然是感觉到了,她摸着嬷嬷送来的蜀锦爱不释手,只笑着冲嬷嬷一笑道:“嬷嬷既然过来了,便喝口茶再走,这茶是前些日子大爷赏的,听说是蜀地进贡上来的好茶,秋竹想着这般好茶,不应当一人独享,也得给嬷嬷尝尝不是。”

嬷嬷听到此,立即眉眼含笑道:“秋竹姑娘当真客气,既然是好茶,那老奴便沾沾姑娘的光,斗胆尝上一尝,说来大爷对姑娘可真是好,这样珍贵的东西也肯赏与姑娘,想必以大爷对姑娘的喜爱,姑娘以后定是前途无量。”

她接过秋竹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并没有品出什么味道,但心想既然是蜀地进贡的茶,定是价值千金,这秋竹肯赏与她喝,也是有心拉拢,于是放下茶盏之后,便慢悠悠的开口道:“大爷一向喜爱琴声,秋竹姑娘若是会弹琴的话,定要给大爷献上一曲。”

秋竹听闻心中大喜,知晓嬷嬷这是在点她,于是便行了一礼道:“多谢嬷嬷提点,秋竹以后定不会忘此大恩。”

刚巧她进府前便在乐馆过活,尤其精通琴技,这也算是歪打正着。

待嬷嬷走后,秋竹笑着的脸立即便冷了下来,看着嬷嬷喝过的茶盏,她淡淡的道:“扔了吧。”

身旁的丫鬟听命便把茶盏扔在了地上,变成了几块碎瓷片。

秋竹冷笑着向屋中走去,她怎么会把许长颐赏给她的贡茶给一个嬷嬷喝,杯中放的不过是极为普通的茶叶而已,只不过她料到像嬷嬷这样身份的人定然不懂茶,但又喜欢装模作样,所以才以次充好来达到目的。

嬷嬷离开秋竹的住处之后便一路来了春兰这里。

她刚在门外站定,便听丫鬟道如今春兰卧病在床,恐怕不能起身一见。

听到此嬷嬷不由的眉头一扬,心中极为不悦,她迈步进了屋里,抬眼看见床榻上躺着的春兰,只冷冷的笑了一声,随后道:“春兰姑娘,这是夫人看在你伺候大爷的份上赏给你的一副宝石头面。”

话音一落,半晌嬷嬷竟也没有听到春兰回话,于是不由的向着春兰那张脸上打量。

以往在府中,她从未见过春兰,只听闻其有两分姿色,如今第一次见,不由的也是愣了一愣,只见面前的人一身白衣躺在榻上,身后如瀑的青丝披散着,即便唇色略白,可模样却如同壁画上走出来的人一般干净出尘,一双眸子又是冷冷淡淡的,清凌凌的性格配上这样一副模样,当真是勾人的紧,任哪个男子看见,想必都会被迷住。

她又扫了一眼春兰的身段,目光落在她那盈盈一握的腰上的时候不由的顿了顿。

大爷那样挑剔的人,见了这春兰都不顾她意愿强要了她,想必昨日床榻上她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她的目光移到了春兰的脸上,见她如今正静静地盯着她,心中不由的一惊之后,嬷嬷这才收敛了目光恭敬的道:“夫人让老奴给姑娘带句话,让姑娘好好养着,只要以后把大爷伺候好,夫人必不会亏待姑娘。”

春兰心中讽刺一笑,她知晓嬷嬷这番话不过是夫人对她的一番警告。

可这警告她丝毫不在意,因为她如今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她一言不发的态度让嬷嬷摸不清她的心思,只旁边柳娘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来打圆场道:“姐姐一路过来想必累了吧,快坐下喝杯茶。”

嬷嬷见是柳娘出声,便默默的坐下端起了茶盏,她毕竟已经和柳娘伺候苏瑾多年,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她喝了一口茶继而把目光落在柳娘脸上道:“妹妹一向是聪明人,话我就不再多说,只不过这府中的事情夫人也全都知晓,只要大爷喜欢春兰姑娘,夫人便不会多加干涉,只希望妹妹多劝劝她,需知晓慧极必伤,强则易损的道理。”

柳娘脸上神色微变,只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姐姐提点。”

见柳娘这般,嬷嬷的脸色这才好了些,继而又把眸子落到了春兰的身上:“春兰姑娘,老奴与你母亲共事多年,你若肯听老奴的一句劝,便放下心中的执念,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伺候大爷,只要把大爷伺候的好了,以后就算是大爷娶了妻,这府中还是会有你的一席之地,若是太过于自命清高,奢望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且要看清自己的身份才是,扭捏作态对于男人来说可能一时新鲜,但等到大爷有一天真的生了厌,到时候便悔之晚矣。”

春兰依旧沉默,她压根没听进去嬷嬷在说些什么,只想快点把她打发走,免得让柳娘为难。

“多谢嬷嬷劝解,春兰已经知晓怎么做。”她淡淡的出声道,脸上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来,只十分平静,犹如琉璃美人一般没有一点儿生气。

嬷嬷这边听她开口,才舒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既然姑娘明白了,那老奴便就此告退。”

柳娘出了门去送嬷嬷,待人走远之后才迈步进来,见春兰仍是那样一副模样,只叹了一口气:“你若觉得心里憋屈便哭出来,千万不要忍着,若是气出了病来可怎么好?”

春兰冲她笑了笑:“母亲,你快去休息,昨晚上一夜没睡想必早已经乏了,不必为我担心,只一年我还是撑得住的。”

柳娘听她这样说,心里更是难受的紧,自己的女儿自己岂非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这般宽慰自己也算是难为她了,若不是大爷拿自己做把柄,依兰儿的性情怎会让他如此轻易就得逞,这些事柳娘心中都知晓。

她心想:“看来这府中是必定待不下去了,可如今这样的地步,想要离开也定是不可能的,不要说大爷,单单是夫人就不会让她们如此轻易的就离开,可她就兰儿这一个女儿,也不想她受苦,只能冒险一把,去求求那人看看有没有个办法。”

说起那人其实还要提到柳娘年轻时的一桩风流韵事,当时她还不过是个小姑娘,而那人也不过是个穷书生而已,他赶赴京城高考晕倒在路上,恰好被柳娘遇上,于是便救了他一命,待书生醒来之后,见到床边守着自己一夜的姑娘,不免生出了男女之情,可那年书生高中,一路做了状元郎,后来娶了御史小姐,曾经的心上人也被抛之脑后,柳娘知晓他有苦衷,可后来他来寻她要纳她为妾,她不愿,便自此再也没有来过,如今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不知那人还会不会看在曾经救命之恩的份上帮她一把。

春兰见柳娘满怀心事的离开,这才翻了个身对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不过两日,许长颐便又踏足进了春兰的院子,他进屋的时候并没有让秀林进去通禀,于是推开门便看见了春兰正坐在软榻上看着书。

春兰看见他并不意外,毕竟她也猜想到他迟早还会过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那么快。

她把手中的书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想要去拿茶水,只不过手还没有触到茶水,便被一人从身后搂住了腰。

他火热的目光粘了上来,惹得春兰心中一阵反胃。

她低垂着眼,尽量让自己忽视腰间的手臂,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水。

许长颐见她这般从容,心里不仅浮出一阵喜色来,想见她应当是想通了,于是便环抱住她纤弱的身子道:“几日不见,可有想爷?”

春兰手一僵,并没有开口。

许长颐见她迟迟不说话,只把她的身子转过来,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只越看越觉得顺眼,纤细的腰身,冰肌玉骨,脸上仍旧带着一丝疏离,低垂着的眸子微微上挑,似乎像有一把无形的钩子瞬间勾住了许长颐的心,他瞧了一会儿,接着不由的移到了她的脖颈上,只见前两日留下的痕迹还没消,伸手覆上了她的脸,许长颐勾唇笑道:“知你的身子弱,我已经让人送了许多补药过来,只要按时调理,定能恢复好。”

说着他便拦腰把她抱起向着床榻走去,春兰用手揽住他的脖子,低垂着的眸子不知看往何处,只待许长颐把她放躺在床榻上之后,他便一手解开腰间的腰带道:“这两日没来看你,竟感觉你又瘦了些,可是饭菜做的不合口味……”

烛火熄灭,声音也戛然而止。

半个时辰之后,许长颐才从屋中出来。他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大步向着院外走去。

见到他出来,年宝立即便迎了上来,见自己主子唇上破了个口子,年宝当即心中一惊,随即会意过来,心想这位可真够大胆,竟然能伤了大爷,若是秋竹侍奉就沉稳多了。

可是敏锐如他还是察觉到了大爷微勾的唇角,心里不可置信道:“原来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大爷,私底下竟然喜欢野的,怪不得以前夫人送来的那些他都瞧不上,若是他早知道,也保管弄两个送进来。”


这天丞相许衡下了朝,便听到了下人从府中报来的消息,说是他的夫人生了一个女公子,这位女公子乃是上面三位哥哥之后丞相夫人苏瑾生下的第一个女儿。

因为排行第四,所以府中的人总是称她为四姑娘,许衡回府见之大喜,遂取名为锦瑟。

丞相府得了个女公子,在京城中消息自然不胫而走,不过两日,京城道贺的人便已经踏破了丞相府的门槛。

因为夫人苏瑾容貌本就属上乘,所以生下的这个女儿自然也是肖像其母,甚至比其母更貌美些。

锦瑟身边买了两个丫鬟,一个叫水秀,一个叫春兰。

春兰被买入府中时也不过十岁,与自己的主子锦瑟的年纪一般大。

水秀长她一岁,性子却并没有她稳重,有时说错了什么话,还会被嬷嬷狠狠地斥责一番。

这天嬷嬷听说水秀不甚打翻了四姑娘让人给大爷送过去的甜汤,不禁罚她跪在院子里,还冷笑着折辱了一番:“莫要因为你有几分姿色,就生了什么坏心思,你这样卑贱的奴婢,大爷那样神仙一样的人能看的上?若你以后再这样惹麻烦,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水秀,迟早你会如同她们一样被主子打了板子卖进窑子里去。”

“她们”便是春兰还没进府之前服侍四姑娘的人,因为做了想要勾引大爷的糊涂事,所以被夫人苏瑾做主打了二十板子之后卖到了窑子里去。

在这丞相府里,每个进来的丫鬟似乎都要被人耳提面命一番,那就是不要去招惹府中的大爷。

论其缘故,不过是丞相府除了丞相之外的三位爷中,大爷是生的最好的一个。

因为生的好,所以这位大爷便惹来了不少桃花,京城里的名门千金们丞相府自然不能轻易得罪,但府中越了规矩的下人确是能够随意处置的。

嬷嬷骂了水秀一番之后,或许是觉得累了,这才停歇下来去瞧一旁的春兰,见春兰低垂着眉眼,不知听没听的进去,只也冷冷的看着她出声道:“我们这些人,不过都是丞相府的奴才,奴才的身份不用我告诉你们吧,一辈子就是当牛做马的命,若是存着攀高的心思,以后若是死了莫要拉上我!”

春兰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看着不远处哭哭啼啼的水秀,十分尊敬的出声道:“是,多谢嬷嬷教诲。”

嬷嬷见她这样听话,心里存着的气也消了个大半:“春兰,我知你是个明事理的,这样一番告诫,也只不过是想让你们认清自个儿的身份,若是认不清自个儿的身份,来日受了苦,你们便是再想回头也难了。”

春兰当然知道嬷嬷说这一些话是好意,所以自然听的进去,她为人通透,平日里少言寡语,再连总是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只叫人见了也生不出什么嫌隙来。

嬷嬷走了之后,春兰便自顾自的回了屋,她虽与水秀一同进府,可并不亲近,因为是大丫鬟,所以也能有自己的一间屋子,即便这屋子里连扇窗户都没有,可她还是极为庆幸的。

因为自幼体弱多病,在她还没记事的时候便被亲生父母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若不是府中的下人柳娘出府探亲在路上捡到了她,说不定如今的她已经赶去投二次胎了。

柳娘一生没嫁人,自然也没有孩子,所以在路边捡到了春兰的时候,即便她已经奄奄一息,她还是十分惊喜的抱了回去,然后四处请大夫来为她治病。

因为并不是什么大病症,大夫把了脉之后便很快的判定了病因,小春兰的病是在妇人生产时太过于缓慢,以至于她在里面憋的太久伤了根本导致的,虽体弱多病,但只要好好将养,与性命是无碍的,只不过此生应当都不能做任何重活。

柳娘对大夫道了谢之后,这便把小春兰抱回了家。待她与父母讲明缘由,便收了春兰为义女,托付在了父母身边。

就这样,小春兰养在柳娘父母身下到了十岁,二老因病亡故,她才被柳娘带进了这丞相府中来,做了四姑娘的婢女。

春兰自被柳娘那日从路边救起之后便有了一个秘密,这秘密并没有人知晓,就连她最亲近的柳娘她也从未提起过,其实她若非真正的春兰,她乃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位现代人,因为在上班途中出了车祸,再次醒来之后便穿进了这孩子的躯体里。

她刚住进这副躯体里的时候的确不适应,只不过日子久了,地久天长,也就这样生活了下来,直到如今已经到了十五岁。

平日里除了去四姑娘处伺候之外,闲暇时她便总待在屋子里,不是看书,便是拿针线给柳娘与自己做衣服,即便是水秀有时候来寻她出去逛街,她也总是避而不见。

十四五岁的年纪,并非只想闷在屋子里,只不过春兰知晓水秀虽说去逛街,不过是找个地方来窥探大爷的行踪罢了,想想她都觉得胆寒,大爷作为丞相嫡子,况且身上还挂着官职,身边意识不乏护卫,若是水秀哪日被发现了,依着大爷冷酷狠辣的手段,定会被打死,偏她还傻傻的不知晓此事的严重性,春兰提点了两次之后,见她依旧那般,便也随着她去了。

其实她当真想不明白,府中的大爷虽美貌名声在外,可于此同时他折磨人的狠辣手段也是众人皆知,难道水秀当真是不怕死吗?

据说上一个试图勾引他的人,已经被他剥了皮做成了灯笼挂在了书房外,即便是想想,春兰都已经不寒而栗。

这样的人,莫说是勾引,就算是看到她也会躲得远远的。

门被人推开,春兰见柳娘抱着已经晒干的衣服走了进来,她赶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娘。”

柳娘含笑把衣服递到了她的手里:“今日四姑娘处你不当值?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春兰把衣衫放到床上一件件的叠着,遂开口道:“今日水秀惹得嬷嬷不快,所以也牵连着我回来的早了些,不过晚间还是要过去给四姑娘守夜。”

柳娘也多少听闻了些水秀的事,只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她莫不是被迷了心窍?怎么会起这样的心思,那大爷虽俊美,可我每次在夫人的住处看见,心都突突的跳,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人拉下去剥皮做灯笼。”

春兰被她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你莫要怕这样狠,就算大爷再心狠手辣,也是能分得清孰是孰非的,你又没做错事,无需的这样怕他。”

柳娘见女儿发笑,不免也有些着恼的走过去去挠她的痒处,春兰怕痒,不断的在榻上翻滚躲避着,闹了片刻,母女俩都累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春兰看着头顶的床帐,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柳娘转头看向她,见她鬓发散乱,脸上还黏着几缕发丝,尽管这样凌乱的模样,可还是能窥见她的容色不俗。

皮肤白皙如玉,人又纤弱,说是冰肌玉骨也不为过,若不是平日里她往脸上盖了几层粉遮住自己的气色,只怕会更惹眼。

春兰定了定神,接着便从床榻上爬了下来,穿上绣鞋,整好衣服,又重新梳了头发,她这才对着榻上的柳娘道:“您累了一天了,今儿个便在我屋子里睡吧,我去给四姑娘值夜去了。”

柳娘“哎”了一声,卷着锦被便睡了过去。

或许是刚才的玩闹太过于激烈,春兰感觉到自己头上都已经覆上了一层细汗,她最是喜洁,于是便在井边打水洗了把脸。

待擦干净之后,本想着再进屋子里扑上一层粉,可想着柳娘已经睡下,若是开门必定又会惊扰到她,只能作罢,她存着侥幸的心思,想着反正是晚上,她又是在四姑娘院子里伺候,这样的时辰,想必是撞见不到什么男子的,所以也遂就放下了心。

因为是深秋,即便是白天再暖和,晚上春兰也不得不再在衣服里加上一件小衫,今日守夜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刚进府的小丫鬟,春兰见她身上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婢女衣衫,便知道定是院子里的丫鬟为了欺负她,特意如此做的。

她默了片刻,随即竟瞧见对面的小丫鬟正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她见春兰的眼睛看了过来,于是腼腆一笑道:“姐姐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我来看着就好了。”

春兰也不与她客气,只在旁边的阶梯上坐下,然后对她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听她问话眼睛一亮,随即开口道:“我叫秀林。”

春兰听到此名字不由的一笑:“木秀于林,想必你家里定有读书人吧?”

秀林有些诧异的点点头道:“姐姐竟也通文墨,我爹爹的确是读过几日书的。”

不过三言两语,春兰便已经搞清楚了这个丫头的底细,她不由的在心里思量道,这样一个心思简单的小丫头,进了这府中,以后定会吃亏的。

或许是今夜确实太冷,而面前小丫头的眼睛又太亮,她想了许久还是低声道:“你刚来这府中,想必是没有经由过人教导的,你知道这丞相府里有几位主子吗?”

秀林脸上一怔,随即低声道:“丞相府里最大的主子定是丞相大人,除了丞相之外还有夫人,然后便是府中的三位爷和屋中的四姑娘了。”

春兰见她还是知道些东西的,于是有些欣慰的点点头然后道:“丞相是一家之主,自是我们最该敬重的主子,夫人喜静,平日里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自是不会有什么差池,只不过府中的三位爷可并不是我们这些丫鬟能惹得起的,特别是大爷许长颐,你若是听我的,以后见到躲的远点就是,至于二爷许敏德,三爷许静阑,平日里若是见到,自行礼离去便是。”

秀林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多谢姐姐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什么见到大爷要躲,但另外两位爷就不用?”

春兰不欲多说,只低垂下眉眼道:“你自照我说的做就是,保你以后在府中平安无事。”

秀林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谢姐姐提点。”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俱都住了嘴。

只见守门的侍卫过来禀报道:“春兰姑娘,大爷来了。”

春兰听到此话不由的一愣,反应了片刻才晓得是谁来了,大爷,许长颐,他怎么那么晚过来了。

虽心里惊讶,可春兰的面上并没有一丝显露,只向着门口看去,只见黑乎乎的门口,有一盏灯笼静静地亮着,而灯笼后,站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她不太能看得清此人的模样,但却能看清他身上穿的衣衫,是上好的翠云锦,想必这便是那位大爷了,春兰登时从阶梯上站起来,直奔着屋里去禀报。

外面站着的许长颐不期妨对上了一双亮的惊人的眸子,他一怔,待再回过神看去只见纤瘦的影子已经迈步进了门里。

旁边的侍从年宝不由的“咦”了一声,许长颐向他看了过来,只见他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四姑娘身边伺候的这个丫鬟我认识,乃是夫人身边一位嬷嬷柳娘的女儿,上次见时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如今竟长那么大了。”

许长颐听到此并没有出声,抬头只见刚才进屋的人终于出来了,她低头慢步走到他面前距离三四步的地方停住,然后行礼出声道:“奴婢参见大爷,四姑娘让大爷进去。”

许长颐想瞧清楚她的模样,可见她的头低的很低,于是不由的嗤笑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一个婢女,就算是长得再好能好到哪里去,他如今已二十有二,自然也是见识过风月场的人,刚才见她的动作,他又岂会猜不出来她的意思,只不过嗤笑她太过于看的起她自己,堂堂一个奴婢,就算抬起头来他也不惜的多看她一眼。

进了屋之后,许长颐看见自己的四妹正捧着一本书倚在美人榻上看,不由的笑道:“四妹,你如今日日看书习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相府是要出个女状元。”


春兰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纠结,于是便道:“让人送他回去吧,我今日没出院子,也没见到任何人。”

说着她便转身向住处走去,此时彩杏与彩桃已经领完赏银回来了,见自家姑娘不在,还找了好一阵,如今看到人从外面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喜气洋洋的给面前的春兰看自己领到的赏银,手刚伸出来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收了回去,只讪讪的笑了一声道:“姑娘晚膳想吃些什么?”

春兰浅笑的看了她们一眼道:“都可。”

她在吃食上从不挑剔,只要不是太过于腥檀的东西便都可,毕竟整日待在这么一个地方,即便是全天下的美食都尝一遍又有什么意思,最终不过是味同嚼蜡,食之无味。

彩杏两人见她此时竟还能笑出来,心中不由的暗生佩服,她们只心想平日里大爷最为宠爱姑娘,如今却娶了正妻,今夜又正是洞房花烛之时,姑娘不悲反喜,不会是难过的疯了吧。

春兰若是知道她们心中是这样想的,必会笑出声来,毕竟她们平日里只看到许长颐对她甚为宠爱,却不知道她是被迫被他囚在此处,若是知道柳娘的存在,她们还会这般作想吗?

新房中,王氏端坐在床榻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接着她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此人身上的喜服与她的裙摆触碰到一起,确是十分和谐。

许长颐低头看向盖着盖头的女子半晌,才慢慢的拿过旁边的喜秤挑开了盖头。

这王氏的样貌还是极为不错的,虽不是什么大美人,但胜在清丽,此刻抬头看见面前的许长颐她不由的羞红了脸。

一夜过去。

第二日王氏醒来许长颐早已经离开,婢女推开门伺候她梳洗的时候不由的道:“大人对夫人可真好,今早出门时大人特意嘱咐了奴婢不要吵醒夫人,让夫人多休息一会。”

王氏听到此脸不由的一红,继而笑斥道:“莫要胡说,大人这般体贴的人,对待任何人自然都是极好的。”

丫鬟笑着看她的脸色,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这怎么能一样,夫人是大爷的正妻,大爷对夫人好些是应该的,若是大爷也如同有些人家那般宠妾灭妻,那才是大大的不合规矩。”

王氏听到此话,只抬眸看向面前铜镜中的自己,并没有再开口。

昨日她确是见到了他的妾室,但一直听闻的那个女子似乎不在其中,她清楚的记得,当初母亲派出的人送信说那人叫春兰。

春兰醒来时早已经日上三竿,她刚下了榻梳洗便看见推门进来的许长颐。

此刻他还穿着一身官服,显然是一进府便直奔她这处来。

见她在彩杏的服侍下坐在了梳妆台前,许长颐便走上前摆手示意彩杏退下。

彩杏当即便行礼退了出去,此刻屋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许长颐瞧着镜中一脸素色的春兰,从旁边拿起梳子开始给她梳头。

感受到身后人娴熟的动作,春兰只抬眸瞧了他一眼道:“奴婢自己来就好,不劳烦大人。”

听到此话许长颐的手只是一顿,但并未停下,依旧是不紧不慢的给她梳发,绾发,待绾好之后又挑了一支玉簪给她戴在了头上。


“既然如此,那便把派出去的人都召回来,不必再找了。”

许长颐把断簪放在了桌案上,拿过白布擦拭着手中的伤口,想她一个女子与一个妇人,当初离开京城之后要以何谋生,说不定如今早已经死了或者隐姓埋名,既然他派去的人没有查到任何消息,那便等宁北王的事了了之后,他亲自去查,到时候任她是生是死,他定都给她揪出来。

年宝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明明如今主子已经坐上了天下最高的位置,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的身上带了些悲凉孤清之感。

次日,平城的众位官员早早的便去了许长颐所在的府里等候,待许长颐来了之后,他们便纷纷行大礼道:“参见陛下,臣乃平城御史王康。”

“参见陛下,臣乃平城县令柳行舟。”

“参见陛下,臣乃平城知府宋一行。”

“参见陛下,臣乃平城守卫将领薛礼。”

……

几位大人纷纷行礼之后,听到许长颐“平身”的声音之后这才纷纷站起了身来。

许长颐的目光一一落到了他们身上,这王康、宋一行看起来应当已到了知天命之年,柳行舟与薛礼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

“各位大人们是否想好了对付宁北王的办法?”许长颐端起茶盏沉声问道,虽知晓他们这些人才干谋略应当都上不得台面,可还是要问上一句。

柳行舟行礼道:“皇上,宁北王如今已经攻破了阳关城,可只杀了阳关城中的将领,并未伤及百姓,想是有所顾忌,可能想等到陛下过来,还有转圜的余地。”

此话一出,许长颐不由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只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那依你看,应当如何?”

本以为这平城中应当都是草包,可许长颐没想到竟真的有人还是有些脑子的,他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东西,心想这柳行舟做了一个小小的县令,当真有些屈才。

“依下官看,不如陛下请宁北王过来一叙,若是宁北王肯交出手中的兵权,那便请陛下饶他一命,只让他当个没有实权的闲散藩王便是,毕竟如今若是起了战事,伤的还是两城的百姓。”

许长颐垂眸看着面前身穿官服书生一样的男子,不由的在心中冷哼一声,果真是个文臣,若是让他上战场打仗只怕不消片刻,小命就必会交代。

宁北王一向心狠手辣,不动阳关的百姓也不过是知晓自己手中有他的把柄所以有所顾忌,许长颐又想起了宁北王妃宁玉,虽自己年少之时确实倾心于她,可如今已有十年之久,他都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模样。

“此言有理,只不过宁北王如今身在阳关城中,需派一人过去与他商酌,让他过来见朕,你们几人谁愿前去?”许长颐开口问道,见另外几人都十分迅速的低下了头,只余柳行舟一人面色如常,于是便道:“柳大人,你前去一趟如何?”

众人大人听到新皇如此道,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毕竟谁不知道,即便宁北王想要与皇帝商讨也必定不情愿到平城中来,而陛下肯定是不会到阳关城中去,这般只能派人去说服宁北王,但宁北王岂是好相与之人,若是到了他的地盘,一句话说的不好便要一命呜呼,他们可是惜命的紧,自然不愿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又因此方法是柳行舟所提,当然应该他去说服宁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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