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失笑,没想到公主竟以为自己故作姿态,吊着裴越。
殊不知,自己已经彻底放弃裴越。
她抬起眸子盯着琼华公主,一字一句认真解释。
“公主,我对裴越早已死心,如今只剩兄妹感情,绝不会破坏你和阿兄之间的情谊。希望公主能够成全,放我一条生路。”
然而,公主闻言确实愤怒至极。
“兄妹之情,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一个小小的孤女也妄想跟本公主抢男人,还敢恬不知耻让我成全?”
“我告诉你,本公主这辈子从不会妥协,成全别人,你做梦!”
话音落下,琼华公主竟发疯一般将何蔓蔓的书桌掀翻。
“这就是你与裴越写字的地方,如此不堪入目,不如砸了更好。”
“这是他为你作的画?粗不可耐!”
她又抄起凳子砸向一旁的屏风,抽出一张张画卷全部撕毁,直到整个屋子的东西都被砸烂,琼华方才笑着走出去。
从始至终,何蔓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的行囊早就打包好放在小桃的房间,这些都是裴越的东西。
公主砸了便砸了,反正这都是他们夫妻两人的东西。
“小姐,这...这是怎么了?”
小桃瞧着破破烂烂的屋子,惊骇得捂住了嘴巴。
何蔓蔓摇了摇头:“无妨。”
她随手从胸前掏出了合离书,笑容明媚:“只要这个还在,什么都无所谓。”
还剩下最后一点物资没有准备好。
就在蔓蔓与小桃默默囤积物品离开之时,隔壁的状元府倒是热闹非凡。
裴越亲自到郊外抓了两只大雁,敲锣打鼓送进公主府。
裴越为公主精心准备的彩礼,绕城一圈,让整个桐城的姑娘们人人艳羡。
周丽娘帮助蔓蔓聘请好护卫,买好马车,交给马行寄养改造增加厚厚的褥子增加防水车盖。
大婚前两日,陛下的赏赐也来了。
名贵华美的赏赐如流水一般进入状元府,桐城的百姓们从头一直看到尾足足站了两个时辰才看完。
照顾两人的婆子说这些的时候,蔓蔓参照裴越书房中以往留下的路线图画出了从桐城到塞北的线路。
除了皮袄,她和小桃还做了厚棉衣、棉裤和面纱头巾,也给从未见面的爹娘和哥哥们准备了南方礼物。
除了干粮水囊之外,还屯了烧饼、馒头和炒米、晾晒了很多肉干。
听说塞北土地辽阔,她还带了好多种植的粮食种子和药材种子还有各类书籍一并带过去。
甚至连护身的道具都打了两把,随身带在身上。
随着公主与裴越大婚的日子越来越接近,整个桐城都喜气洋洋的。
没有人注意到蔓蔓时常换了衣服到处买粮食和面粉。
大婚前夕,裴越再次出现在蔓蔓面前。
此时,蔓蔓已将房间收拾好,恢复成当初尚未收养时的模样。
她的小院因为公主的婚礼,也开始挂上大红灯笼贴上喜字。
“花轿我已准备好,明日你从侧门进入状元府,莫要声张惹得公主不高兴。”
“这段日子你清减不少,多吃点。”
他站在小院里敷衍叮嘱,却连蔓蔓的房间都没有迈进去一步。
蔓蔓望着裴越笑意盈盈地点头,罕见地没有反驳没有斗嘴。
若是,他走进去便会发现,房间早就被琼华公主毁得不堪入目。
可惜,裴越急匆匆交代,又匆忙离开。
裴越离开的时候,蔓蔓喊住他。
“阿兄,再见。”
“好,明日再见。”
裴越露出欢欣笑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很快便到了大婚当日寅时,打更夫收起铜锣回家歇息。
何蔓蔓挎着包袱与小桃一同跨出了院门。
她抬头望向东边,太阳尚未升起,四周一切黑漆漆。
可她却没有一丝犹豫,拉着小桃的手,消失在夜色里,再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