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笑笑翘着二郎腿,把脏手套一脱。
毫不顾忌我们的眼光,和李海峰调笑:“呜呜呜,我好伤心啊,需要海峰哥哥的安慰才能好。”
另外两个同门师妹脸色十分难看。
特别是在田笑笑隔壁工位的张媛。
田笑笑实验台的堆积的培养皿都要往她那么倾斜了,能看见点点飘落的浮菌。
见到田笑笑翘着手指,在抠手上的痂,流出来黑绿色的脓液,就差把手伸到她实验台上了。
张媛被恶心得敢怒不敢言,连手上的实验都做不下去了。
只好放下移液枪,和另一个师妹周小燕对视一眼。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果不其然,她们纷纷举起手机打字。
在没有田笑笑的微信小群里质问我:“絮絮,你怎么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啊?
说好的逼迫田笑笑那个贱货把实验台清理一下,注意点实验室安全卫生呢?”
“就是就是,柳絮你应该强硬一点,正好她在跟李海峰视频,让那个公子哥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不紧不慢地用75%酒精擦拭自己的实验台,没回消息。
关系和我最好的张媛直接疯狂@我,大骂道:“师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笑死。
现在急了?
怎么我当出头鸟的时候,她们跟个鹌鹑似的?
上一世,她们俩也这样,只会在我面前喷田笑笑。
唆使我去让田笑笑注意实验室卫生,注意手部灰指甲感染。
等田笑笑闹得全校皆知实验室孤立她一个人的时候,又当墙头草。
最后枪打出头鸟,我成为被全校指摘的对象。
她俩反倒是站队成功,和大家一起唾弃我。
而我亲自购买消毒用品,把所有人的实验器材都浸泡消毒,还打扫卫生,天天给田笑笑的工位喷消毒水,摆放空气净化器。
结果却没人领情,反倒被凄惨地害死。
这一回,我不多管闲事了。
我慢悠悠地在群里打字回复:“你们俩个都说田笑笑有灰指甲,我怎么没看到啊。”
张媛很快就发消息:“你当然看不到了!
你的工位离田笑笑最远!”
“而且她用过的移液枪上全是绿色的脓痂,每次我都要用消毒酒精擦,简直想吐。”
“就这田笑笑还被导师说实验操作规范呢。”
坐在田笑笑另一边的的周小燕也应和道:“是啊,是啊!”
“每天我做实验都要被她的细菌污染,田笑笑那手套的味道比福尔马林还呛,恶心死了。
必须要让她把手套换掉!”
这不是挺会说的吗?
怎么上辈子不见你们跟田笑笑说呢?
拿我当枪使是吧?
我冷哼一声。
但还是装作维系同门关系的样子:“大家都是一个导师手下的学生,没必要闹得那么僵啦,忍一忍就好啦。”
“我相信笑笑也不是有意的,她肯定不知道自己得了灰指甲,咱们要多多体谅一下她。”
上辈子有我替他们出头,她们心态没崩。
好了,这次该轮到她们了。
她们手指飞快打字,在群里痛斥我背叛了她们,背叛了友情。
以后我们再也不是一伙的了。
于是我淡定回问:“所以你们有跟田笑笑说过她的问题吗?
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说了?”
这群立马就静下来了。
但我知道,按她们俩那性子,指定在背后蛐蛐我。
张媛黑着脸去倒废液,离开时瞪了我一眼。
周小燕要去洗手间,故意大声地把门一关,吓得田笑笑对手机那边嘤嘤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