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
第二章:六个配角与三场雨第一场雨落下来时,阿珍的红雨衣正在盘山公路上飘。
三轮车铃铛撞碎雨幕,“叮铃”声里混着铁锈味,车把手上刻着“白鸽号”三个字,笔画被磨得发亮。
她弯腰捡滚落的牛奶瓶,雨衣下摆掀起一角,露出内侧缝着的十八把鱼刀,刀柄缠满孕妇产检用的胎心监测带。
“台风天还送奶?”
江屿撑伞站在旅馆门口。
阿珍没抬头,雨水顺着雨帽滴成帘子:“订奶的孕妇要补钙,胎儿等不及天晴。”
第二场雨砸向诊所的玻璃窗,陈医生正把中药渣铺在窗台。
“防海鬼索命。”
他捻起一片当归,阴影爬上白大褂口袋里的巧克力,“二十年前白鸽号沉了四十九人,怨气太重。”
药渣被雨水泡涨,浮出半张婴儿脚印拓片,和阁楼铁盒里那张一模一样。
江屿退后两步,撞翻晾着银针的托盘。
第三场雨最凶,七叔的渔排像片枯叶在浪里打转。
他仰头灌下高粱酒,空瓶扔进海里时哼着哭腔:“新郎官倒酒三杯敬龙王,新娘子穿纱三丈缚鲸骨……”酒瓶撞上暗礁,浮起张泛黄的签纸,墨迹被咸水泡成游动的蝌蚪:“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
老唐就是这时候冲进旅馆的。
哑巴焊工浑身滴水,工具箱“哐当”摔在地上。
焊枪滚出来,压住1998年的孕检单,“双胎”的红章晕成两团血渍。
林穗的鲸鱼刺青突然渗出蓝光,柜台上的玻璃杯“咔嚓”裂开细纹。
小满蹲在楼梯转角擦花瓶,右耳空荡荡的耳蜗对着暴雨。
“听过蓝鲸唱歌吗?”
她忽然开口,抹布在青花瓷上画圈,“三十赫兹,和未出生婴儿的心跳一样频率。”
花瓶映出她扭曲的倒影,雨水正从天花板缝隙渗下来,在旧地毯上汇成船锚的形状。
周野的冲锋衣在雨里褪成惨白。
这个从不装胶卷的背包客,此刻正用镜头对准后山坍塌的斜坡。
泥浆裹着半截沉船桅杆,锈色与江屿的鲸骨项链如出一辙。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老唐的焊枪突然爆出火花,在墙上烙出婚纱轮廓。
林穗把薄荷烟按灭在登记簿上,“江屿”的名字烧出焦洞。
“二十年前也有人问白鸽号的事。”
她指尖抚过锁骨刺青,蓝鲸尾鳍扫过旧疤,“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