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还在待在黑暗里,不过她能看出面容里的困惑。
“有情况了?”
他拿过手边的刀具,翻身就要起来,她连忙阻拦。
“没有没有。
我就是……那个,看你休息得怎么样了。”
她说的有些磕巴,这让他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欸,换班吧,我正好醒了。”
他拍了拍身子,瞥见床单和被子都沾上了血迹,“如果我还能活下来的话,我来帮你洗床单和被套。”
“逐火之翼的游击将军还愿意屈尊干这种杂活吗?”
她揶揄地调侃。
“你知道得这么确切?”
“废话,你和其他将领的通缉令贴满了村镇的每一面墙,拿你的首级可以换一般家庭七代人的财富,我能不认识你?”
她逐渐掌握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她是夺舍了一个独居女性。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记忆错乱还是什么,这具身体的主人原名也叫潘彭彭。
这多少有些可怕与夸张。
“说实话,我没看出来你是个将军,游侠风范倒是挺足的。
你的部众呢?”
她挑了挑眉毛。
“三千人,突围出来的不到两百,后来走散了,身边就剩下十几个人。
再后来东突西转,就我一个了。”
他说得很平静,只是话完长叹息。
“这对于你们起义军也是常事了,总听到你们建制被打崩的消息,但过段时间就又活跃起来。”
她看着陆九歌。
“我不擅长统兵,一般部队的指挥都交给别人,我只是挂个名头。”
他说。
“但是你狼主的威名不假吧。
最强的单兵能力,据说一个人能从五百人的包围圈里杀出来。
不死之躯,我算是见识了。”
潘彭彭的脑海里铃声大作,不由得一愣,而他也感受到了。
“果然。”
他斜挎三把刀,“这个铃铛可以作为我们识海的媒介,你如果不怕,正好可以看看我怎么杀敌。”
说完便推门而出。
她揉了揉眉头,凝神细思。
她看见陆九歌踏入雨幕,刀上电弧骤然暴涨。
林间浮动着他幽蓝的眼眸,骑兵坐骑的蹄铁与地面接触时也被电弧所刺激,就像在砧板上跑动一样,为首的敌人马上乱了阵脚。
敌人重剑尚未出鞘,陆九歌已化作残影切入阵型。
刀锋掠过第三匹战马咽喉时,第一具尸体才缓缓倾倒。
潘彭彭注意到他的斩杀轨迹始终遵循某种韵律: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