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总要出去被社会毒打才知道人生多艰难。”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还是小儿子一家打着哈哈圆场,但还是和林光业一样劝着让她考个稳定工作,不过是话说得好听一些。
她闷头吃饭,默不作声,只偶尔给我夹点菜。
吃了一半,她突然站起来。
“我今天只有一个事情,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把曾祖父的坟包了?”
“爷爷,你不是还剩下很多钱?你跟奶奶是最亲的人,生活了大半辈子,你为什么装聋作哑?”
“爸,我知道你在外面赌钱,随随便便都是上万的输赢。”
“二叔,你在医院上班一个月两万,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了却奶奶的心愿?”
“这对你们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这无疑是平地惊雷,思意这孩子打小就安静,甚至怯懦,在学校在家里都是受气包的存在。
儿媳妇去扯她,低声呵斥,“你一个小孩管这些干什么?”
“因为除了我,根本没人在意啊。”
俩儿子的脸色已经阴沉得难看,气氛十分凝重。
“好了好了思意,你爸和你二叔都说好了,等到开春了就去。”
我见形势不对,只好去拉着她哄道。
“开春?之前说好的中秋的时候拿钱,现在都过年了,别让我说得太难听行吗?你们就是自私,一群白眼狼!”
这话太重了,儿子一把砸了碗筷,就要过来动手,嘴里一边吐着刻薄恶毒的词汇。
“来来,林思意,你个兔崽子出去几天长本事了是不是,你再给老子说一句?你看我打不打得死你?”
这时候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只有几个孩子和老二家的媳妇护着。
“够了,你要打谁?你先打死我,从我这把老骨头身上踩过去!”我吼道,我抓着林思意的手,她浑身都在抖。
我带着孙女回到房间,还听见大儿子撒泼的声音。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读这么多年书,全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些咒骂的声音太过刺耳,像是用什么铁锤击打着我。
这孩子只是为了我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而他们不允许。
林思意的眼泪砸在我手里,她跟我说对不起。
又从包里掏出来一沓厚厚的现金塞给我,哽咽道:“我只存到了一半,奶奶。”
我感觉我的声音都在抖,“你这是做什么,你操心这些干什么?”
这事跟我那冷漠的丈夫有关,也跟自私自利的儿子们有关,唯独到不了这隔代的孙女身上。
“我只是想,了却你一桩心事而已。”
她的眼泪止住,突然说出来让我措手不及的话。
“你离婚吧奶奶,我有同学是律师,虽然可能拿不了太多钱,但肯定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