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绣衣使者应声将刑具抬了上来。
这其中每一个,都是来自陈宴“严选”。
毕竟,陈辞旧可是他的亲弟弟,兄弟情深呢,一定要给最好的....
“你...你竟要对你弟弟用刑?”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孽障!”
陈通渊望着那琳琅满目的刑具,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破口大骂。
他没想到,陈宴的准备竟能如此充分...
更没想到的是,这阵仗并非是在虚张声势。
“啪!”
陈通渊话音未落。
陈宴扬手一挥,一个大耳瓜子就落在了陈辞旧的脸上,“啊!”
陈辞旧被扇了个踉跄,惨叫的同时,重重跌倒在地上。
白皙的左脸上,霎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显得格外刺眼。
“做儿子的不能打父亲,但老子可以打你儿子啊!”
陈宴不慌不忙,吹了吹右手掌,活动着手腕,漫不经心道。
顿了顿,抬眸看向陈通渊,又继续道:“魏国公大人,嘴巴放干净点!”
忍气吞声?
不好意思,他陈宴没有这个习惯!
“陈宴,反了天了!”
目睹这一切的陈通渊,勃然大怒,只觉奇耻大辱,胸中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这是在挑衅,是赤裸裸的挑衅!
下一刻,理智被愤怒冲垮,就打算如曾经一般,上前甩陈宴一个耳光,却被左右的绣衣使者牢牢架住,动弹不得分毫。
有火无处撒的陈通渊,只得无奈咽下。
那个瞬间,他看着陈宴只觉无比陌生,这还是自己那个可以随意拿捏、逆来顺受的儿子吗?
“上刑!”
陈宴可没心思去管陈通渊怎么想,只是招了招手,吐出两个字。
张文谦心领神会,拿起一把特制的银针,快步向目标而去。
好粗的针....陈辞旧盯着那加大加粗的银针,心中猛地一咯噔,冷汗直流,开始求饶:“不要!”
“大哥,我是你的亲弟弟....”
“啊!”
话还未说两句,就只见张文谦将一根特制银针,扎进了陈辞旧的指甲盖里。
随即,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陈宴如听仙乐耳暂明,缓步走到陈通渊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魏国公,区区五万两对你陈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你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遭受这种大罪?”
陈宴笑得极其灿烂。
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只是落在陈通渊的眼中,却很不是滋味,这个儿子亦是愈发的令人感到陌生。
这些事放在以往,他别说是做了,怕是就连想都不敢想吧?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啊!”
“爹,救我!”
“好疼!”
陈辞旧的惨叫声,依旧在继续。
自幼被娇生惯养的他,何曾受过这种痛楚?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血浓于水啊!”
陈通渊目眦欲裂,双眼通红,厉声质问:“逆子,你怎能下得了如此毒手?”
陈宴闻言,用手掩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惊讶模样,阴阳怪气道:“原来咱们的魏国公,也知道什么叫血浓于水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旁人,将我检举进了天牢呢?”
道德绑架?
那也得对有道德的人,才能见效啊!
但很可惜,陈宴同志有一点儿,但不多!
“你...你都知道了?”
哪怕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从陈宴口中说出来,陈通渊还是有些意外。
他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蠢货,为什么知道了还要报复,凭什么不能像曾经那样忍气吞声,打碎牙齿依旧咽下去?
“哈哈哈哈!”
陈宴开怀大笑,并未搭理神色阴晴不定的陈通渊,而是转头看向了痛苦不堪的陈辞旧,玩味道:“我的好弟弟,你这嘴还真是硬呢?”
“来,为兄带来的刑具多的是,咱们慢慢体验....”
“直到你愿意招为止!”
说罢,拿起一件带刺的夹棍,随手丢给了张文谦。
嘴硬好啊,陈宴就欣赏这么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多挺一会儿,就能多玩一件刑具!
“你这是屈打成招!”被摁住的陈通渊,疯狂挣扎,咆哮道。
就这么一个上刑法儿,就算是没罪也得扛不住认了。
该死的混账东西!
“爹!”
“快救我!”
“让我大哥停手吧!”
双手已经被扎成了红猪蹄,陈辞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撕心裂肺开始哀求。
“住手!”
陈通渊心痛不已,再也绷不住,咬牙道:“五万两是吧?”
“我给!”
说罢,就差守在门外的管家,前去账房取银票。
“早这么爽快不就行了?”
“还省得我的好弟弟,受这么多的罪....”
陈宴满意地点点头,装模作样地说道:“真是让人心疼呢!”
说着,抬起手来,轻轻挥了挥。
示意放开这对父子。
“呼~”
“呼~”
逃过一劫的陈辞旧,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没事吧?”
陈通渊上前,握住陈辞旧的手,关切道。
“爹,差点疼死我了....”陈辞旧红着眼眶,哭诉道。
“好一幕父子情深的画面!”
陈宴咂咂嘴,饶有兴致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顿了顿,伸手接过管家递来的五张一万两银票,笑道:“这五万两银票,我就笑纳了....”
嫉妒难过是没有的。
还是白花花的银子,更能让人心旷神怡啊!
陈通渊握着陈辞旧的手,怒视肆意的陈宴,质问道:“你是故意回来折磨辞旧,羞辱我陈家的?”
“对啊!”
陈宴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一语中的!”
“你做初一,就怨不得我做十五了!”
没办法,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陈宴的报复心就是强。
这要是遭了罪受了气,不报复回去,他晚上可是会睡不着觉的....
“我不知道你是使了什么手段,骗到了明镜司掌镜使的位置....”
陈通渊冷哼一声,咬牙道:“但今日之事,绝对不算完!”
“你也绝对别想回到陈家!”
今日他父子二人之耻辱,必定要千百倍的还回去。
魏国公世子之位,就更别想拿回去了....
“威胁?”
“我好怕怕哦!”
陈宴闻言,眉头轻挑,捂着胸口,阴阳怪气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惜,现在罩着我的是大冢宰!”
“有什么不服的,找大冢宰去!”
说罢,招呼上众人,转身离去。
“果然与他脱不了关系....”陈通渊一拳砸在地面上,出离愤怒。
他早已猜到,陈宴能于天牢脱困,还能执掌明镜司朱雀卫,回来耀武扬威,一定跟那个男人有关。
毕竟,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都怪那该死的贱女人!
念及此处,陈通渊的眼中,满是怨毒....
陈宴脚步未停,回眸望去,淡淡道:“咱们之间的恩怨,当然不会完啦!”
“至于陈家,母亲祖父故去后,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陈通渊又朝地面上砸了几拳,开始无能狂怒,“混账!”
“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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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府外。
陈宴中怀中取出三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了宋非,开口道:“老宋,我拿两万两,你与老张各自一万两.....”
“剩下的一万两给弟兄们分了。”
“多谢大人!”宋非伸手接过,众人齐声谢道。
但最兴奋的还是,后面的绣衣使者们。
别看他们是一群人分一万两,只是拿到小头,可上司吃肉,自己还有汤喝,以前可没这好事。
“跟着我折腾了一整夜,早些回去歇息吧!”
“后面还有的忙....”
陈宴淡然一笑,摆了摆手。
“是。”
“属下告退。”
宋非等人随即散去。
陈宴亦是领着朱异,往回而去,返程途中察觉到朱异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道:“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朱异犹豫再三,反复措辞后,问道:“少爷,这么好的机会,还有大冢宰做靠山,你为什么就如此轻易放过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