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笙微微点头,“李管事,你去安排几名小厮来,将我父亲抬上车,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我,我一个人儿就行!”李小峰说着,直接将沈荣安横抱起来,“走!”
沈时笙微讶。
李小峰说,“我,我,我未婚妻二百来斤,我嗖一下就能抱起来!”
沈时笙:…你行!
…
秦俊川扶着丁氏站起来,眼中的阴狠已经藏不住了。
丁氏捂着流血的耳朵,气得直跺小脚,“哼,告诉她傅少帅下了禁令,三日内奉城所有人禁止流动,她不听。
非要赶着去挨枪子儿!
儿啊,把你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吧!
她自己带她爹作死,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这本就是你应得的,要不当年那人死得早,这里的一切早就该是你的。”
“她去不成!”秦俊川嗓音阴森森的,他见沈时笙只拿个镶嵌珠宝的刺绣手包走,眼底更是嘲讽。
果然只是个不解人情世故的留洋名媛。
丁氏不解。
秦俊川:“她不会开车,李小峰更不会,李小峰力气再大,又能抱着一个病重的老人走多远呢?
她很快会过来求我开车送他们去!
我会答应她的,但我会让她爹死在路上,娘,毒药再给我一颗…
再帮我备些三七,一会儿出门用得上,这次,我会让她求着我娶她,我会是她的救命恩人…”
丁氏咧嘴得意的笑,“好。”
俩人正得意着,忽然就听见沈家正院儿有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
秦俊川急匆匆跑到前院儿——
初冬的沈家庭院被寒霜染上一层清冷的色调,唯有墙边那一树红梅傲然挺立。沈时笙开车经过那一树红梅,车窗映出的红梅浮过她的脸颊。她比红梅更风姿灼灼,明滟坚韧,肃穆清冷的庭院顿时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
秦俊川一阵惊惶。
“她会开车?这怎么可能?名媛会开车?如此不体面的事…她学了?”
如今民国,富室名媛开车是个粗鲁又不体面的事儿,在别人眼中,就像是驾马车的车夫,没有富室会让自家千金学车。
她在国外都学了些什么回来?
秦俊川一直追到沈家大门口,看着汽车冲向有重兵把守的主城道,他一拳重重砸在大门上。
他拿出了那张准备已久的东西,“沈时笙,你自找的…”
-
凌晨两点钟,初冬的奉城夜空萧索。
沈时笙开小汽车缓缓行驶在暗巷,前方就是主干道,她在等一个时机。
期间,她停车一会儿,下了车从空间里将装‘雪上一枝蒿’的药罐拿出来,放在副驾驶。
李小峰则一直在车后座陪着她父亲,并未发现她消失片刻。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主城道有大动静,这才猛踩油门冲上去。
几乎是瞬间,沈时笙的车就被荷枪实弹的卫兵包围了。
意料之中。
她清楚的记得,前世,大帅就是这个时辰绕城巡查经过她家附近这条主干道的。那时她父亲刚咽气,秦俊川不许她和下人发出太大动静的哭声,说是门缝里瞧见外头大帅巡查,他怕哭声惊扰了大帅,招来杀身之祸,口口声声为了保护她。
呵,前世的自己轻信了他,悲剧数年,她亲手干掉了懦弱的自己。
这一世,重新爬起来,无所畏惧…阿爸病了,她自己撑起这个家,无需依靠他人。
她死都不怕。
…
奉城的主干道星罗密布的卫兵把守着各个儿路口,他们穿藏青呢制戎装,手中枪械锃亮,表情冷漠,让人看着就无端生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