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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他的骨灰盒,放进早已买好的墓中,照片里,陆川的笑脸依旧,我却永远无法抱着他。
在场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朵白色的菊花。
在他入墓后,跟着一起来的人都把白菊放在他墓碑前,算是最后的吊唁。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我们一个个地向他献花。
真不知道他此时的感受。
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一切都结束后,我牵着陆川爸妈的手,我爸妈扶着我,正准备离开。
穿着一身正装的男人却叫住了所有准备离开的人,包括我们。
他说:“我是淮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姓陈,陆先生出差前曾来过我们律师事务所写下遗嘱,已经请司法机关公证过。”
律师看向我,把这份遗嘱小心翼翼交到我手里:“这份遗嘱上写明,陆先生的所有家产,不管是公司股份或者一些不动产都由他的妻子——林灵继承。”
陈律师话音刚落,亲朋好友们都一片哗然。
很多人都羡慕我,一夜之间成为标准的富婆。
尚在医院接受住院观察的秦时,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再次晕倒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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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晕倒前,他嘴里不停地咒骂:“好你个陆川,居然在这事上给我摆了一道。好好好,既然你做得这么绝,就别怪我做得更无情。”
说完,他就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当然这也早在我计划之内。
陆川满脸笑容飞到我面前,他的魂魄变淡了不少,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
他身后也隐约出现了那条通往投胎的路。
我故意走到他身旁,穿过他魂体,在他魂体上留下属于我道家的力量。
果不其然,他身后的那条路瞬间有崩溃的迹象。
但也并没有完全崩溃,我只是想暂时让他留在我身边而已,不会断了他投胎之路。
葬礼过后,我继承了陆川留给我的所有。
我走进公司。
公司里的股东们看到我都毕恭毕敬。
我坐在主位上,看着头被包扎严实的秦时,露出笑容:
“秦总监,都摔成这样了,不好好在医院里待着养伤,还跑到这里来关心工作上的事,还真是辛苦。”
他并不知道我另外一层玄门身份。
在座的其他股东,从别的渠道上多多少少都知道些我的身份。
在他们看来,我这样的人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我怕你不懂我这边的流程,所以亲自过来和你交接。”
他坐在自己位置上,脸黑如锅底,他没想到我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有一把烧在他这。
“这个不急,我们现在来讨论下那份癌症攻克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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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秦时,他脸色更加阴沉,看着我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而跟在我身边的陆川,已经开始焦急地乱飞。
他最后无力地飘到我面前,趴在我肩膀上,不停地劝说我。
“老婆,老婆…你别说这个项目的事,你别去碰,他会伤害你的,老婆你听到了吗,乖啊…你要听老公的话,别去碰这个项目。”
他一直在说,希望有一句能传到我耳中。
然而,我却并没听他的话,直接看向秦时:“这个项目是秦总监负责的吧,我刚看了下,药品还没研发成功,你就拿去做检测,怎么出了问题你来负责。”
我把项目报告书丢到他面前,狠狠驳回他申请检查的请求:
“我的建议和陆川一样,立刻停下这个项目所有的检测流程,研究继续开发,我最近一天会亲自去国外看看这项研究的进度,就这样…散会。”
这次开会本就是针对这个问题,我抛出了出差的诱饵。
秦时坐不住的话,肯定也会在我出差路上动手脚,可我不是陆川。
秦时看我的眼神更加阴狠起来,估计他已经开始在心里在盘算怎么弄死我了吧。
我离开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就把门给锁上,立刻拨通我二师姐的电话。
她是一名黑客同时也是一名侦探。
我邀请她来公司帮我调查秦时在公司负责的项目,以及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老公这事,道观的所有师兄弟姐们都知道,他们能帮上忙,自然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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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午就过来着手调查,可要是遇到秦时阻拦怎么办。”
二师姐还是有所顾虑的,毕竟她不是公司的人。
“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你下午先来一趟我办公室,我给你开所有部门的通行证,见你如见我。如果他们还是拦着的话,随你处置不用向我说明。”
我这次是强制手段,一定要让秦时付出应有的代价。
“对了…二师姐,你再帮我去查查那天的监控,我就不信他什么把柄都没有留下。”
我声音中隐藏不住杀意。
最终,二师姐在那边沉吟一声:“小师妹,你可别想着杀人,沾染因果不说,后半生还会在监狱里度过,别因为一个人渣毁了你的下半生。”
“我知道的,我会让他承受他要承受的因果。”
我这话很明显就是在说,我不会动手,但难保别人不会出手。
“哎,我上午利用点能力帮你查妹夫的车祸现场,下午过来帮你整理秦时的罪证,下午到明天的时间,你记得支开他。”
二师姐做事还是这般小心翼翼,总会给自己留着退路。
“放心,他没空过来,我在他身上拍了两张倒霉符,他要真过来了,算他有本事。”
刚在散会后,我又朝他后背贴了张倒霉符。
不会要命,但重伤也是可以的。
谁让他自己先跟我结下了因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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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6……”
二师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想必是忙我说的事情去了。
我和二师姐说话的全程都没有避开陆川,他飘在空中,疑惑地看着我。
“老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二师姐是怎么回事?你学了什么?”
他在我旁边说着,想要知道我身上隐藏的秘密。
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陌生的神情,是对我了解得陌生。
我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仰着头坐在办公椅上。
这边,刚散会,秦时还准备打电话,结果碰到高空坠物,一个盆栽直接摔在他头顶。
好在那盆栽摔下来的位置并不高,他再一次晕倒进入医院。
脑袋也二度撞伤再次进入手术室。
等他醒来,不知为何…他喝水会被呛到,上厕所也会无缘无故滑倒。
甚至更牛的是,他居然连说话都能咬到舌头。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秦时很熟练地拨通了一个没有存名字的电话,那边电话一接通,他就直接吩咐起来:“我要再让一个人死,死法也和陆川那蠢货一样,这次我出五百万。”
那边沉默半晌,用极其沙哑的嗓音回道:“可以,稍后你把照片发给我,我去处理,明天早上就能得到消息。”
这个人的速度是极其快速的。
就连杀人也是一样,所以不会等到第二天。
这次,他是直接打算闯进我家把我带出去就像对待陆川那样。
这天,我左眼皮一直在跳,我破天荒给自己算了一卦。
人人都说卦不算己,可我今天总是心绪不宁,所以给自己破例一次。
算出来结果却是家危…
也就是说今天回家的话就有危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秦时又找了人想杀我。
或许这个人还和杀陆川的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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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我脸上露出算计的笑容,他不是喜欢杀人吗?我满足他,让他在梦里好好杀个够。
清醒过来之后就去局子里去踩缝纫机,还有免费饭菜可食用。
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一个以杀人为生的人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差不多晚上九点,八点的时候,二师姐来找过我一次。
把我早上要的两样东西一次性给了我,她余光看到我在招待区那边卜的卦,好奇之余顺口问了我一句:“你这是帮谁卜的卦,今晚回家可是大凶啊,你有告诉那人吗?”
二师姐从来没想过我会给自己卜卦,毕竟我从来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
“今天眼皮跳得太厉害,我给自己卜了一卦,这就是结果。”
我努了努嘴,满不在意地回答,甚至现在我还想当着二师姐的面送她回去后我继续回家。
“等等,卦不算己你不知道吗?你这一卦下去沾染了多少因果,你等等我再给你卜一卦,看看今晚是否化险为夷。如果和你卦象一样,我劝你今天你还是别回去为好。”
说着说着,二师姐急性子地开始为我卜这一卦。
能化险为夷。
但二师姐还是不放心,执意要跟着和我一起回去。
她看了一眼陆川的方向,再看看我,我轻轻摇头她也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俩很快就开着车回到我家别墅,家里黑漆漆一片,但我和二师姐视力都很好。
明显看到房间的窗帘细微动了下。
我们两人都知道那人已经进了我家。
二师姐拍拍我肩膀:“想怎么收拾?”
“让他做做梦,报警。”
我先上前把门推开,却并没有进去,先被我丢进去的是一张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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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符寻着里面唯一生气之人贴了上去,这是寻梦符。
会让人陷入梦境的符纸。
“小师妹,你这符纸还有吗?能送我点儿?”
二师姐修行的是道家术法,符箓阵法之类的她并不擅长。
我则是各个方面都擅长一些。
所以师父才让我去继承天一道观。
我抓了一把符箓给她:“有,想要就来找我,我给你八折优惠。”
“你这个奸商,师姐的钱也要?”
二师姐一边走过去踢了那人两脚,一边调侃地说我是奸商。
我也走过去,抬起这人的下巴,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我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那边接着电话的是一个年轻警官。
“你好,我这里有人入室劫杀,请您立刻赶过来,我这里是天苑别墅12栋。”
那边说了句:“好,尽快赶来。”
就挂断了电话,估摸着十多分钟以后警笛声响起,在我门外敲响了门。
我打开门是上次通知我去警局领尸体的警官就站在门外。
“陆太太,你刚说你家有人入室劫杀,请问你是否受伤?劫杀之人在何处?”
他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手中还拿着笔记本和纸正准备做记录。
“在窗帘那边不知为什么晕倒了。”
我总不可能说我给他扔了一张寻梦符,他现在正做着白日梦吧。
这位警官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脸,想也不想打了120的电话。
急救车来时这人还未醒,他是被抬进急救车的。
“小师妹,他多久能醒?该不会你不把那张拿下来他就不会醒吧。”
我笑了笑:“大概会睡上12小时就会自动醒过来,他在梦里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当然,等他醒来他会失去一切,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个……小师妹,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二师姐的目光看向我身后,我身后冒着滋滋冷气。
我吞咽了下口水,依旧装作自己看不见:“二师姐,你说什么呢,我忘记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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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忘记你就只是符箓精通罢了,还没有打通阴阳的本事。”
二师姐硬生生给我搬了个理由出来。
毕竟,刚刚几分钟发生的一幕都被陆川看在眼里。
再怎么解释,符箓这关怎么都过不去。
倒不如大方承认,这和能不能看见他是两码事。
这次,她暴露了能看到陆川的事。
二师姐走的时候,陆川也跟了出去。
我知道他跟出去想要对二师姐说什么。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二师姐又回来了,拉长着一张英俊的俏脸。
“你家那位让我转告你,让你别去招惹秦时,他很危险。”
我嘴角一抽,按了按太阳穴。
“不可能,如果真要让检测成功,那些购买癌症药品出现问题的人,我可承担不起。”
我直接不同意,如果要制止这件事就必须和他对上。
而且,从他动手决定杀陆川开始,我就已经和他不死不休了。
不可能不去招惹他。
癌症对抗药只是我拒绝陆川的一个借口罢了。
“你家那位让你听话,乖一点,那人真的很危险。”
二师姐再次无奈地传话,其实我是听到了的。
也难为二师姐在中间为我遮掩了。
“告诉他,我不怕…就我这一手符箓,他到现在都还在倒霉住在医院里。”
我直接搬出我看家本领,二师姐似乎没说话,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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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问问他,我每次给他带的符箓,他都给谁了,我查过他的遗体,那天根本就没带着我送他的平安符。”
我看他遗体的时候就特意检查了下,那张我特意塞给他的平安符居然没带在身上。
我就说只要平安符一有损坏我就会察觉,可是那天他被人用车碾压,平安符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么,就是他没带在身上。
要么,他送给了别人,可这场车祸只针对他,他没有机会送给别人。
陆川眉头一皱,不带犹豫直接回答:“那天被拖拽下车的时候,平安符从兜里掉了出来。”
我顿时无语,我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
好,很好——
这口气有点咽不下去。
突然感觉对那杀手太仁慈了,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往死里整他。
于是,我把他心想事成的梦改成了他最害怕不想发生的梦。
当然,这点小动作是瞒不过我二师姐的。
“小师妹,你刚做了什么?”
她是个直肠子的人,有事就直接问。
“没什么,只是把美梦换成噩梦罢了,只要每天他一睡着就会做噩梦,而且期限是他活着的每一天。”
我说完,转身就进入卧室,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很快就到…
一直等待着消息的秦时迫不及待地点开消息,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打开热点新闻,这才看到那杀手也住进跟他同一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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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把手机砸向地面,气急败坏差点又撅了过去。
“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前一秒她在生死关头,后一秒我请的人到了医院。不会这么邪门吧,她只是幸运罢了。”
而我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国外了。
这个项目我打算搬回国内,哪有国家项目跑到国外去做的。
今早九点的飞机,在秦时注意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去往国外的飞机上。
等他再得到消息,我已经站在实验室门外,让他们收拾好所有能带上的东西,准备回国了。
我看见实验室研究人员们面露惊讶,然后露出惊喜神色:“这样才对,我们自己的成果,当然要在我们自己国家创造出来。我们向公司申请了那么久,终于有人来接我们回去了。”
我看着半空中跟着我过来的陆川。
他也很惊讶。
我眉头一皱,看向那名年老的研究者。
“你们递过申请书,申请回国研究?可总公司这边一封都没收到过。”
我再仔细一想,就想通了。
一定是秦时把这些申请全扣下了。
他在公司还真是一手遮天,还罔顾人命,我手里他的证据足可以让他被判死刑。
“怎么可能,我知道了,一定是秦时,一定是他,你没接到申请书,那这?”
老学究的脸上露出一丝警惕,甚至还让搬东西的众人停了下来。
我很理解他的做法,我开始解释起来:“秦时拿着你们半成品治疗癌症的样本报告拿去有关部门检测,本来陆川已经阻止并想亲自来国外接你们回去的。”
我顿了顿,看了眼身旁,再次开口:“没想到去机场的时候,出车祸了……所以来接你们的时间就耽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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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把话说完,对我来说这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老学究听到我说秦时拿去检测时,一脸紧张不是假的,听到陆川阻止还想带他们回去时是高兴的。
可听到陆川因为这事出了意外,他先是一脸思考,看到我时是愧疚的。
这种年纪的老狐狸什么都见过,这种事他们也是见过的。
他们低头,最终也只是说出三个字:“请节哀。”
当初我听陆川说过让他们来国外是秦时提出来的,有几种研究设备只有国外才有。
为了方便,陆川这才同意在这里开发。
却没想到秦时另有打算。
他是打算把这款产品研发出来后直接卖给国外。
“林总,我们已经收拾好,可……”
有一名研究员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是有什么设备搬不走?”
研究员点头:“就是那几款国外才有的设备,这几种设备都是目前我们需要的。”
“你带我去看看。”
那研究员一边替我领路一边介绍那些带不走的设备。
说着说着他就突然变得焦急起来:“林总,这些设备我们是必须带走的。”
“你别急,这些我肯定是会带走,但得想办法,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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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研究员看了我一眼,最后点头:“有,如果不是私人直升机的话,我们怕是回不了国。”
我眼睛一眯:“这是小事,我立刻安排。”
我拿出手机往外拨通了电话,这通电话我是屏蔽了陆川的,有些事还是别让他太早知道。
尤其是在我们这样身份特殊的圈子。
我听到那边最迟明天会安排直升飞机到来,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现在就只剩下这些要带走的设备了。
其实,对我来说想要带走这些设备并不是什么难题。
最难的是在这群人和陆川的眼皮子底下带走这些设备。
总不能在这科学的时代在他们面前光明正大地使用术法吧。
“我已经安排好,明天就有人来接你们。”
我转身就看到那群研究员们期待的目光。
“那这些设备?”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我给了他们准话。
“你们明天先走,这些设备我会想办法运回去的。”
“真的吗,林总。”
小研究员还是有些踌躇。
毕竟,他们的研究成果已经有所小成。
此时放弃的话,未免有些可惜。
“你要相信我,我既然有能力送你们回去,这些东西我自然有能力也带回去。”
他得了我的承诺安心不少,放心地去打包他要带走的东西。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将近十架私人直升飞机在实验室上空盘旋,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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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势是不是大了点?”
虽然这有楼顶,也不可能停下这么多吧,更何况这是国外呀!
就不怕引起注意吗?
第一架直升机下来的人,年轻帅气,一身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英俊挺拔。
“小师妹,就是他们吗?你们赶紧上去,我怕一会儿会被阻止回国。”
他是个不多话的主,二话不说带着人就朝直升机里走。
而我却朝着实验室里走,来人却一把抓住我。
飞在空中的陆川瞬间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你谁啊,快放开我老婆。”
陆川在触碰到我们时,穿透过去。
男人抓住我的手,突然也尴尬了起来。
“上去啊,你怎么还往回走?”
我也尴尬一笑:“里面还有些设备,我先去收一下,大师兄你先上去等我。”
“那好,你快点啊。”
大师兄点头,就走进机舱里坐着等我。
我则是进了研究所里,在确定所有人都出去的情况下。
拿出一张很特别的符纸把那些设备都收了进去。
陆川在半空中冲下来,好奇地看着符纸。
“有了这个符纸,出门还真是方便。”
他在我耳边自言自语,甚至研究这个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研究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他便转移了话题:“老婆,刚刚那个男人是你大师兄,他似乎也能看见我,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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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回答,而是极其快速地走到第一个直升飞机里坐下。
自然,陆川也跟上来的。
在我们离开不久,秦时安排在国外的人纷纷赶到。
看见空无一物的实验室,他们气急败坏地砸了一通后只能作罢。
研究癌症攻克团队回国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秦时的耳中。
他又在医院里大发雷霆,砸了不少东西。
这次,他甚至决定亲自动手,想要铲除我这个坏他好事之人。
飞机很快在机场降落,我带着一群研究员们来到他们新研究所所在的地方。
那个研究员再一次来到我面前:“听说我们在国外的研究所被国外那些政治家给砸了,那我们的设备……”
他眼睛里露出后悔的神色。
“放心吧,那些设备我已经托运回来了,估计一天后就会运过来。”
其实,这个理由很牵强,但他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一天后,我把设备交给我大师兄,让他带过去。
至于我——
此时正坐在陆氏集团的会议室中跟各大股东扯皮。
这次是秦时搞幺蛾子,把各大股东都聚集起来,商量怎么罢免我这个新任总裁。
我坐在主位上,其他股东都硬着头皮坐在下面。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各位股东,今天召集你们开会有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罢免林灵的总裁之位,她以权谋私,不顾癌症攻克的进度把整个团队都带了回来,拖慢了公司的进程。”
他冷笑地看着我,拿起手边放着的合同:“第二,我现在已经是陆氏集团最大的股东,相信各位股东都很清楚只有我坐上总裁和董事长的位置集团才会更好地把集团发展起来。”
他一脸得意,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看着真让我拳头都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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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股东一副没眼看的样子,捂住眼睛偏向一旁。
这样的反应让飞在半空的陆川充满疑惑,这不该是被逼迫的样子。
我操作电脑在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敲击了确定键。
文件确认无误地发了出去,我站起身饶有兴趣地陪他玩。
“第一,秦总监就你手上那些散股是没权利罢免我现在职位的,至于你说的癌症攻克团队,他们就是我华夏儿郎,我把他们带回来有错吗?何来以公谋私?
还有你说的拖慢进度,可他们回来也是研究怎么就拖慢进度了,据我所知……秦总监,你才是以公谋私的那位吧。”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圈,用手中的遥控器打开了我身后的幕布。
一段视频出现在幕布上,那是秦时和国外最大的制药公司见面说合作的场景。
“Toby,等我们公司研究员们把这个项目彻底研究成功,我就把这个专利直接卖给你们,你可要给我个价钱啊。”
只见秦时正点头哈腰地跟一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商量这件事。
“没问题,时…就祝你早日研究成功,我这可是很期待和你合作。”
金发碧眼的帅哥伸出左手,最后画面停在他们握手的场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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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亲爱的秦总监,这是你在以公谋私呢,还是我呢?
还有,把公司的产品私自销售,算不算盗窃公司成果呢?这是你犯的第一条盗窃罪。”
我再次抱着手臂,接过他站起身想要反驳的话:
“第二,你说你是公司最大股东,就凭你这些散股也想超过我,你怕不是在异想天开。”
我拍了两下手,门口进来了无比熟悉的两人,是陆川的爸妈,他们手里各握着百分之五的股份。
他们同时把股份递出来,秦时见了大喜,忙去接两份文件。
但看到文件内容时,他脸都僵硬了。
他把文件重重摔在会议桌上,指着陆川爸妈恶狠狠地开口:“好呀!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真让一个外人来打理公司,小心陆氏很快就并入林氏集团了。”
陆川妈妈却嗤笑出声:“说到外人,你才是我们陆氏最大的外人,我们陆氏交给灵灵我很放心,交给你…那才是引狼入室。”
陆川妈妈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他们也没离开,坐在身后那排椅子上,很显然之后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别急啊,秦总监,你说的以上两条都不成立,但是我说的第一桩罪你是坐实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第二桩罪。”
我脸色一变,再次按下遥控器,那是在公司财务室里,他拷贝了公司项目的视频。
“堂堂总监,在陆氏集团泄露公司机密,已经触犯侵犯商业秘密罪,这项罪名你也坐实了。”
秦时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站起身来回踱步,但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再次按动遥控器,这次不是视频而是海外转账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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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秦总监的海外私人账户,挪用公司资金,转移公司资产,这第三项罪就有点严重了,挪用资金罪、抽逃出资罪、职务侵占罪三项罪名并罚。
再加上你前面两条罪,这得判多少年来着,忘记了…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第四和第五项罪。”
我话音一转,冷冽的气息在身上传来。
我再次按动遥控器,画面再次转换,是秦时在医院买凶时打电话的场景。
里面他狰狞的样子,还有他得意的样子凸显得淋漓尽致,毫不伪装。
他在电话中说的话之恶毒,引发在场所有股东的轩然大波。
还有陆川父母冲上来的质问,只听他电话里说的话:
我要再让一个人死,至于死法也和陆川那蠢货一样,这次我出五百万。
画面就停在这里,这句话的信息已经透露出很多事情来了。
我忍住怒气,再次看向秦时,此时他已经坐不住了,但还是镇定地坐在原位上。
“秦总监你可真沉得住气,这第四项罪便是你蓄意杀人罪的证据,对方是我…要不要我把我家监控再调出来,看你找的杀手来找我的证据,这项罪你也坐实了吧。
这四项罪加起来够你牢底坐穿了吧,应该能判个无期徒刑了,可这都不重要…毕竟我还没出什么事,可这第五项罪你可逃不掉。”
我看向飞在半空中的陆川,眼眶中似有泪光划动。
秦时再也坐不住,准备往外跑,却被站在会议室外的保镖拦住再次被压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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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你这是做什么,你让他们放开我,不然我告你非法监禁。”
听到这话,我不怒反笑:“非法监禁,就你,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无所谓监不监禁。”
秦时又被丢回座位,这次保镖就站在他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我看着他,平静地细数他第五项罪:
“这第五项罪,是故意买凶杀人罪,我老公是你买凶让人在他身上活活用车来回碾压致死,这点你不否认吧。”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秦时,手中也没有按下遥控器,这让他有了种错觉,这项罪我没证据定他的罪。
前面四项他都可以承认,毕竟人活着就有希望。
可这最后一项要是成立,他可是会被判处死刑的。
他还不想死。
“我没有,林灵,你没证据就别胡乱造谣,大家都知道陆川是出车祸死的。”
他反驳,甚至又开始挣扎,这次他是向我扑过来,手里还藏了一把刀。
这是想鱼死网破,可惜我可没他想象中那般娇弱。
飘浮在空中的陆川也看着我,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而我的眼神则是看向陆川爸妈。
“爸妈,有点残忍你们还是先别看了。”
我手握着遥控器,但碍于两位老人的年纪,我迟迟没能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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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陆川爸妈并没有离开,他们想知道真相。
知道他们儿子死的真相。
秦时的双手已经被钳制住,他大笑:“你没有证据,你不可能有证据。”
他记得他早就把现场清理干净了。
“没有证据,可你千算万算低估了那位杀手留了后手,他有个习惯,只要是他杀的人,他都会悄无声息录下来,好以后威胁那些不结尾款的雇主。”
我按下了遥控器,我和陆川爸妈看着那杀人狂魔凶悍提着陆川的脚一路拉到路中间。
再把他丢在下,开着他的车露出残忍笑容直接碾压下去。
然后再倒退再碾压,反复这样。
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陆川爸妈哭喊出来,指着秦时骂他:“你这个畜生。”
我也捂住嘴巴,强忍住眼泪看着那鲜血淋漓被压成肉饼的陆川。
我再按下遥控器,那还是一段音频,是秦时第一次买凶杀害陆川跟那凶手说的话:
谁让他挡了我发财路,一千万,不能留下任何证据和把柄,你做事我放心。
这次他无法再抵赖,在保镖放开他的时候重重坐在他的位置上。
也是在这时,警察们鱼贯而入带走了秦时。
我笑着看向陆川,却见他笑了,魂魄开始慢慢变淡。
我正想用道法再次支撑他魂体。
大师兄却找来了,他阻止了我的动作,他说:“师妹,你可知他再不入轮回,便会魂飞魄散。”
我身体一僵,最终还是没再注入我道家术法维持住他的身形。
他飘到我身边:“你看得见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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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眼中全是苦涩。
“灵灵,我要离开了,真遗憾没能把你交到值得托付的人手中,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我捂住嘴哭了出来,看着旁边的大师兄,一把抓过他对陆川魂魄大吼:“我当然会忘了你,我两天后就会嫁给大师兄,他比你可靠多了。”
陆川消散的魂魄凝视了一点,他似乎想强撑到我嫁人那天。
两天后…
婚礼如期举行,他亲身参加我的婚礼。
他魂魄进入轮回前,我听到他说:“老婆,下辈子你等我,我来找你。”
我记得那天我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宾客都离开了,久到我晕倒过去。
最后,我是从医院里醒来的。
秦时执行死刑那天,我去看了,在他魂魄飘出来的瞬间,我拘了他的魂。
把他扔进十八层每层地狱都尝了个遍。
十八年后——
陆家和林家在我的治理下变得日渐辉煌。
我的身旁时常跟着个小男孩,英俊帅气,像极了小时候的陆川。
他是陆川的弟弟,陆家爸妈生下来的第二胎。
今天是他十八岁的成年礼,我将陆家所有的股份当作了生日礼物送给了他。
在他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我消失了。
没人知道我去了哪里,陆泽也没派人来找我。
有人说,我放下身上所有的包袱全球旅游去了。
知道我是道观的人会说,这些年我的容貌都没变过,说不定闲云野鹤般地生活去了。
总之,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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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
他们说得没错,我放下了在凡尘的所有包袱,在两方爸妈的陪同下再次回到了道观。
也是在陆泽接手公司的第二天,我也继承了道观,成为了师父的接班人。
我回来的那天,师父怜爱地摸着我的头:“辛苦了,你也是时候接手我这个位置了。”
在我接手师父的浮沉那刻,我脑海中闪现的是和陆川的以往种种。
它一点点深刻在我心中,我低语:“我等你来找我,可不要让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