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松了口气,嘱咐我早睡后便离开了。我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盖着轻如浮云的锦被,却辗转难眠,我太想娘了。
我八岁那年,险些被人贩子用一块糖拐走,娘及时发现,打走了人贩子,也顺手教训了我。那时我还不明白娘为什么为了一块糖打我,甚至希望娘是富贵又温柔的人。可现在,我宁愿不要这侯府小姐的身份,只想回到娘身边。如果娘在,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估计会揪着我的耳朵骂我傻吧。睡吧,苏瑶娘,梦里有娘和哥哥。
母亲不许我出府,担心我不懂规矩,让她在京城贵妇面前蒙羞。她让我和姐姐跟着从张贵妃宫里出来的嬷嬷学规矩,还说等我学好了,会为我择一位佳婿。可我没有按母亲的期望改变,还把嬷嬷气得不轻。宫中的张贵妃因独创之舞杨柳枝获帝心,圣宠不衰,京中贵女纷纷效仿她的纤弱体态,甚至发展成女子纤弱才能嫁得好的风气。嬷嬷自然也要求我们如此,每日只让我们喝玫瑰花露。我忍不住问嬷嬷,为何女子要折磨自己,只为嫁个好夫婿。嬷嬷气得脸红,说我对贵妃不敬,命人打我。姐姐苏令仪要拦,却摔倒在地,还为我求情,说我是在外散养惯了,口无遮拦。嬷嬷竟捂着胸口喊疼,母亲赶来得知缘由,也气得要打我。我想解释,母亲却失望地摇头,将我押回院中禁闭。
在徐州,我从未听过这样的规矩。住在槐花巷的阿曲姐姐一次能吃三大碗饭,我也能吃下娘煮的一大碗馄饨。禁闭期间,侍女们不理会我的请求,哪怕我只是想要一个馒头。院里有棵果子树,夜里饿极了,我就等大家睡了去摘果子吃。果子没熟,酸涩得很,吃了肚子总会疼一宿。直到我饿晕,被打扫的侍女发现,母亲才解除了禁闭。我常常想,倘若娘知道,她以为的富贵之地竟让我连馒头都吃不上,她还会让我离开吗?
上元节,我在书案前临摹字帖,听到窗外侍女闲聊,得知二哥要带姐姐去看灯会。上元节是我的生辰,在徐州,每年这一天,娘都会为我煮一碗热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