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乔以前在家娇气,没少被她爸训斥,她姐被骂得少点,两姐妹跟老父亲关系很不对付。
在她家,比亲生女儿还像亲生女儿的是她堂姐江琳。
江琳是她二伯的孩子,十六年前二伯身亡,二伯母改嫁,丢下个不到三岁的江琳。
江建国没跟刘芳芝提前商量一下, 就把江琳带回了家,一住就是十六年。
外人还以为江家有三朵金花。
可只有身在其中才明白,江建国对她们三个从来没有一碗水端平过。
同样的坏事江琳做了,就会轻飘飘揭过去,而江文乔两姐妹做了,就是雷霆之怒。
偏偏江琳心眼还不好,动辄在江建国面前上眼药,专门拱火,还挑拨江文乔和江书兰之间的关系。
前世自己没看清,还以为自己这个堂姐对她比亲姐姐还好,什么事都听她的。
江琳怂恿江文乔偷偷报名下乡插队,追着方松林去乡下,美其名曰追爱。
又在江卫国面前说自己坏话,为了男人不要名声不要家里人,气得她爸大动肝火,勒令刘芳芝不许给江文乔寄钱票。
江文乔写到结尾,还往信上头撒了两滴白开水,伪装成眼泪。
她相信,这一套组合拳打下去,她爸的火气能消七八分。
把信封好,她吹灭煤油灯,轻手轻脚地爬上炕。
手上却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她疼得叫出了声。
“乔乔,你怎么了?”钟佩兰迷迷糊糊地揉眼睛,询问道。
点燃了煤油灯,江文乔这才发现,大拇指上一个深深的针眼,正往外头沁着血珠。
紧握着的玉佩身上,也被染上了一抹血红。
“乔乔,你手咋流血了?”何明珠翻身起来,语气焦急道。
“有人在我枕头里放了针。”江文乔眼风扫过屋里所有的人。
晦暗的灯光下,众人神色不明,只有田静紧闭着的眼睛上,睫毛微微颤抖着。
她扫过自己的枕头铺盖,和自己早上离开时的整洁样子不同,枕巾微微被掀起,铺盖的方向也挪动了。
自己的东西被人动过。
“谁这么恶毒?这是要害死人啊?”
“是谁干的自己站出来,别逼我去找大队长!”
何明珠和钟佩兰义愤填膺,真没想到知青点还有这么阴险恶毒的人。
宋思雨抱着自己的被子发抖,大家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凶手就隐藏在她们身边。
今天能害江文乔,明天说不准就会害自己。
金馨嗤笑一声,“江文乔,不会是你自己粗心,把针放错了地方吧。”
“你说什么呢!文乔下乡以来没做过针线活,针线怎么会好端端跑到枕巾里?”
江文乔拉住气愤的何明珠,环视屋子里一圈人,“是非曲直,明天大队长自会判断。
这害人的贼,你最好祈祷你没留下马脚……”
钟佩兰把带来的药粉借给江文乔包扎。
床铺不知被谁碰过,江文乔心里恶心得很,直接换了全部的东西,手里的玉佩也紧紧地系在了脖子上。
被子下面,田静牙齿打颤,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江文乔要是真告诉大队长,大队长报了案公安来了可怎么办!
自己只是想去翻那张借条,却没想到江文乔回来得那么早。
吓得她胡乱地把东西复原,不知啥时候把针线夹进江文乔的枕巾了。
田静一晚上没睡着。
鸡叫的时候,江文乔就起身了。
她紧紧捏着玉佩,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