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静芸江心棠的其他类型小说《代姐出嫁:残疾王爷太凶猛江静芸江心棠》,由网络作家“有花有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景熙莫名地想到成婚没几日,江心棠忽然受够了,抱起枕头狂打他的画面,就……挺好的,女人该弱的时候弱,该强的时候强,不必一味的忍让,他点头道:“好,不过……”江心棠问:“不过什么?”谢景熙认真道:“要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江心棠点头:“我会的。”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次日一早,江心棠穿上香蕊准备的普通细布衣裳,但是皮肤白、长得好、身段妙,所以穿上后,依旧十分漂亮。“王妃,你还是像富贵人家的夫人。”香蕊道。“我们本来就是扮富贵人家的夫人。”江心棠提醒道:“一会儿到城外,别再喊我王妃。”“三夫人。”香蕊立马改口。“嗯。”“王妃。”冯若惜这时候也来了。江心棠看着她身上也是一件朴素衣裳,不由得好奇:“冯姑姑,你这是……”“王妃,昨天裕王妃邀请...
《代姐出嫁:残疾王爷太凶猛江静芸江心棠》精彩片段
谢景熙莫名地想到成婚没几日,江心棠忽然受够了,抱起枕头狂打他的画面,就……挺好的,女人该弱的时候弱,该强的时候强,不必一味的忍让,他点头道:“好,不过……”
江心棠问:“不过什么?”
谢景熙认真道:“要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江心棠点头:“我会的。”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
次日一早,江心棠穿上香蕊准备的普通细布衣裳,但是皮肤白、长得好、身段妙,所以穿上后,依旧十分漂亮。
“王妃,你还是像富贵人家的夫人。”香蕊道。
“我们本来就是扮富贵人家的夫人。”江心棠提醒道:“一会儿到城外,别再喊我王妃。”
“三夫人。”香蕊立马改口。
“嗯。”
“王妃。”冯若惜这时候也来了。
江心棠看着她身上也是一件朴素衣裳,不由得好奇:“冯姑姑,你这是……”
“王妃,昨天裕王妃邀请卑职前去城外施粥。”冯若惜是女官,又是皇后娘娘的人,她在王府的行为举止,不需要向江心棠和谢景熙禀告。
只是冯若惜单独见了裕王妃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江心棠作为锐王妃,居然一无所知。
看来勤行院之外的所有下人,都是冯若惜的。
她得慢慢把王府的掌事权收回来,不然她和谢景熙在府上的一言一行都在冯若惜的掌控之中,太危险了。
她现在只能微笑着道:“原来二皇嫂还邀请了你,那就一起出府吧。”
“是。”冯若惜应。
几人一起出王府。
裕王妃的马车刚好赶到,裕王妃掀起马车车帘:“三弟妹。”
“二皇嫂。”江心棠行个平辈礼。
同样穿着朴素的裕王妃从马车上下来,交待江心棠和冯若惜:“记住,我们就是普通富贵人家。”
江心棠点头道:“是二嫂。”
“那就走吧。”裕王妃积极的不得了。
江心棠、冯若惜一起上裕王妃的马车。
这辆马车是裕王妃特意准备的,外观上简单古朴,内里却是宽敞奢华,应有尽有。
江心棠打量一眼,没说什么。
裕王妃给江心棠和冯若惜倒茶水。
江心棠二人连忙感谢。
裕王妃抿一口茶水,放下茶碗,先和江心棠聊几句,话题很快就转到冯若惜身上:“冯姑姑如今十九岁了吧。”
冯若惜不喜欢裕王妃的贪婪,也一直不屑与裕王妃交好,向来都是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回:“是。”
“不小了。”裕王妃叹息一声。
冯若惜脸色不好。
江心棠低头品茶,将二人的每一句话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在母后身边侍奉多年,又照料三皇弟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得对你的终身大事上上心。”裕王妃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得赶紧把冯若惜赐给谢景熙做侧妃,她就是在恶心江心棠。
冯若惜这么多年,就想做谢景熙的侧妃,忍着对裕王妃的厌恶,暗暗打量江心棠的神色。
江心棠放下茶碗,仿佛没有听懂一样,面色平静地问:“出城了吗?”
女人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男人,裕王妃认定江心棠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是心里特别在意谢景熙再接侧妃的,她心里不由得暗喜。
冯若惜脸上浮出尴尬,恨裕王妃拿自己开涮,也恨江心棠没有让她做谢景熙侧妃的意思。
江心棠接下来都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根本不进她们的圈套。
裕王妃和冯若惜二人窝了一肚子火。
这时候马车逐渐有了喧闹声。
裕王妃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肚子的火顿时消散,喜悦道:“到了。”
“王爷!”江心棠连忙接过茶碗,轻轻给谢景熙拍背。
江心棠长得美,看上去稳重、温婉、文雅,仿佛名门贵族里精心养出来的嫡长女一般。
可是!
可是!
可是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昨晚的事情……谢景熙清楚地知道什么稳重、温婉、文雅都是表象,她内里暴躁、大胆又叛逆。
只是他想象不到她暴躁、大胆又叛逆到“会杀猪”。
哪个名门贵女会杀猪?
“王爷,怎么样?”江心棠温声问。
谢景熙咳声渐止。
江心棠重新将茶碗递给他:“喝口水,顺一顺。”
谢景熙喝一口,总算缓过来,他望向江心棠:“你会杀猪?”
江心棠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茶碗,放到小几上道:“嗯,庄子里经常往府里送猪肉,我会帮忙。”
“你……”谢景熙欲言又止。
江心棠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你怎么就说出来了?”谢景熙粗略地了解江心棠因为犯错,经常去宣平侯府的庄子里反省,并不知道她在那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不过,按照京城贵族的习惯,肯定要将这么一段过往粉饰成为一次“修行”远行求学求医”等等好一些的经历,拔高自己的身份。
江心棠却是这样直白地陈述自己会杀猪。
“不能说吗?”江心棠问。
谢景熙道:“说出来,别人就知道了。”
江心棠又问:“不说出来,就没有知道吗?”
谢景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和庄子里的人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干干净净赚银子,堂堂正正做人,为什么怕人知道?”江心棠道。
谢景熙望着江心棠,从她的眼中看到真诚、坦然和磊落,想到自己认为杀猪是一件糗事……不由得感到羞愧。
“就像……”江心棠忽然停住。
谢景熙诧异地问:“就像什么?”
江心棠到底说了出来:“就像你为大魏受伤,哪怕受伤严重,那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不需要害怕他人的非议。”
平日谢景熙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发一通脾气,可是今日听到却有一股股暖意流过。
他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的暖意,是江心棠这个替嫁的、善于伪装的、暴躁叛逆又大胆殴打过自己的女人给予的。
他有些不适应,转身躺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到身上,咕哝一句:“我要睡觉了。”
睡觉?
说睡就睡?
一点征兆都没有?
行吧。
谢景熙就是这么喜怒无常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
江心棠将茶碗放回到原位,把谢景熙床上的书放到小几上,看到封皮上面是“大魏军录”四个字。
她微微顿一下,看一眼床上的人,然后起身去沐浴,照旧睡到地上。
谢景熙却是睁着眼睛,望着微微浮动的纱幔,反复思考着江心棠的话语,直到眼皮逐渐发沉,才慢慢合上眼睛。
醒来的时候,卧房昏昏暗暗的。
他转头看向床下。
江心棠正在叠被子,柔顺的乌发垂在身侧,越发显得她单薄纤细,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抬眼看过来。
谢景熙忙闭上眼睛。
江心棠以为他只是翻个身,并没有醒来,便继续叠被子,将被子放进衣柜,关上柜门,轻声喊来汪嬷嬷,然后坐到梳妆镜前梳发、绾发,起身走出卧房去净面。
一连串的行为,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谢景熙缓缓睁开眼睛,静静望着卧房里的屏风。
很久很久。
他突然喊一声:“福全!”
江心棠正在卧房外面,听到声音,她静了一会儿。
“王妃,好像是王爷在喊人。”汪嬷嬷听不真切。
江心棠点头道:“我也听到了。”
“福全。”谢景熙又喊了一声。
江心棠嫁进来几日,就知道谢景熙不使唤下人,这几日从汪嬷嬷得知,他双腿残疾后,真的一次也没有喊过下人,都是下人主动凑上前。
现在却喊福全……她和汪嬷嬷一下都惊了。
“福全。”谢景熙再次喊一声。
江心棠反应过来,道:“去喊福全。”
谢景熙久不使唤下人,福全也不像以前那样守在正房附近,好在他没有到处跑,汪嬷嬷很快将他找到。
“王妃。”福全忙向江心棠行礼。
“进去吧。”江心棠道。
“是。”福全开心、激动又忐忑地走进去。
江心棠不知道谢景熙要做什么,就和汪嬷嬷在正房等着。
一个时辰之后,福全出来了。
汪嬷嬷急急地上前询问:“福全,王爷唤你做什么?”
“王爷命小的为他沐浴更衣梳发。”福全脸上带着喜色。
“王爷发火没?”汪嬷嬷又问。
福全摇头:“没有。”
汪嬷嬷问:“王爷说什么没?”
“没有说什么。”福全补充一句:“但是王爷似乎变好了。”
“变好了?什么意思?”
福全挠挠头,道:“有一点点以前的感觉了。”
汪嬷嬷笑着道:“那可太好了。”
福全也不太确定:“这是我猜的,不一定准的。”
“肯定准,肯定准的!”汪嬷嬷希望如此。
江心棠也是如此希望:“既然王爷慢慢变好,你就在勤行院里候着,以便王爷使唤。”
“是。”福全连忙答应。
江心棠望向汪嬷嬷:“王爷的早饭准备好了吧?”
汪嬷嬷道:“老奴现在就去取。”
“去吧。”
汪嬷嬷和福全一起离开。
江心棠想了想,起身走进卧房。
不管白日还是晚上,都是窗子紧闭的卧房,今日两扇窗子全部推开.
春日的阳光柔柔地散进来。
谢景熙不再是平时的头发披散,一身中衣的模样。
他乌发束起,身着靛青色圆领衣袍,坐在做工精细的轮椅上,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春色。
虽然脸色看上去消瘦泛白,但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见识到他的英俊,眉目精致,气质矜贵中透着俊逸。
整个人仿佛是女娲娘娘精心雕刻而成的一般,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英俊的恰到好处。
难怪……
难怪以前京城有那么那么多的贵女喜欢他。
难怪人人都私下里评价他为大魏第一美男子。
难怪江静芸和他订亲之初,像个花孔雀似的,到处炫耀。
他真的值得……江心棠不由得看呆。
“看什么?”谢景熙突然转头看过来。
前几天江心棠刚刚说一句石破天惊的“我会杀猪”,今日又来一句让人瞠目的“我喜欢吃肉”。
简直……
谢景熙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贵女,娇羞的、温婉的、清冷的、活泼的、庄重的等等,大多数人在府里严格调教下,各怀心思。
第一次见江心棠这样诚恳到直白的名门贵女,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你不喜欢吗?”江心棠很自然地反问。
“我不喜欢。”谢景熙否定。
江心棠接一句:“口是心非。”
“你说我什么?”一向被人捧着的谢景熙顿时不高兴。
看出来他要恼了,江心棠连忙道:“没说什么。”
谢景熙指责:“明明骂我,还说没什么,这就是你的诚实?”
“我的诚实向来就是这么灵活,需要的时候就诚实;不需要的时候,说点小谎,无伤大雅。”江心棠笑着补充一句:“主要是让我自己过得好。”
谢景熙直直地望着她,半晌才说出一句:“你、你……你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江心棠道:“难道不是能屈能伸的女人吗?”
谢景熙不承认:“胡说八道!”
“那……你说狡猾就狡猾吧。”江心棠不和他较真,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将发钗、耳坠等首饰取下,起身进净房。
谢景熙也没有计较江心棠狡猾不狡猾,却因为她的那句“面对了,就能够接受自己的不足,就有机会成为更好的自己”,而陷入沉思。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双手缓缓地伸过去,触碰到毫无知觉的双腿。
江心棠脚步声忽然响起。
谢景熙连忙收回手,翻身躺下。
江心棠从净室出来,打地铺,唤一声:“王爷。”
“嗯。”谢景熙应一声。
江心棠道:“熄灯了。”
谢景熙应:“嗯。”
卧房里的灯熄了,周围一片黑暗。
谢景熙再次伸手,悄悄摸上自己的双腿,心里五味杂陈,这时候听到江心棠微微的鼻息声,他也缓缓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又看到江心棠轻手轻脚地叠被子、装被子、梳发,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卧房。
他躺在床上,稍微思考片刻,喊一声:“福全。”
“王爷。”福全几乎是立刻出现。
谢景熙道:“伺候本王起床。”
“是。”福全熟练地伺候着。
谢景熙问一句:“王妃在做什么?”
别人不知道王爷和王妃的关系,福全贴身伺候着王爷,却是知道王爷不喜王妃,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王爷询问王妃的情况,不由得愣了一下。
谢景熙诧异地望一眼他。
福全连忙回答:“回王爷,小的进来的时候,王妃在同、汪嬷嬷、香蕊说话呢。”
“香蕊?”谢景熙问。
福全向谢景熙解释:“香蕊是王妃昨晚从浆洗房带回来的丫鬟,听汪嬷嬷说,以后她就是贴身伺候王妃了。”
对。
昨晚江心棠提到过香蕊的事儿。
谢景熙诧异地问:“王妃没有贴身丫鬟吗?”
福全回想一下,道:“王妃从宣平侯府带过来两个丫鬟,一个叫红药,一个叫绿竹,但王妃并不使唤她们,有事都是找府上的汪嬷嬷,今日身边才多了个香蕊的。”
不知道江心棠为什么这么做,谢景熙也没有兴趣追根究底,抬眼看一眼窗外道:“今日天气不错。”
福全附和着:“是啊,阳光明媚,春风徐徐。”
谢景熙直直望着,似有向往。
福全见状,大着胆子问:“王爷不如出去看看吧?”
谢景熙沉默。
福全以为得不到答案时,听到王爷出声道:“也行。”
也、也、也行?
王爷愿意出卧房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啊,要诚实面对自己。”谢景熙摸着自己的双腿。
福全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但他知道王爷愿意出卧房了。
他压着内心的无比激动,双手握紧轮椅把手,缓缓地将谢景熙推出卧房。
江心棠、汪嬷嬷和香蕊在正房讨论早饭之事,听到卧房门口有声音,三人齐齐侧首,看到谢景熙出来了。
这次谢景熙得知自己残疾以来,第一次出卧房,香蕊却不知情,她连忙行礼。
汪嬷嬷却是明白谢景熙踏出这一步的意义,整个都惊住。
江心棠望着轮椅上的谢景熙,浅浅一笑。
谢景熙真的太久没有出来,有些许不适应,忽然捕捉的江心棠的笑,顿时不高兴地问:“你笑什么?”
“回王爷,我是开心。”江心棠道。
谢景熙绷着俊脸:“你瞎开心什么?”
“王爷能够出来,我自然开心。”江心棠道。
谢景熙别扭地道:“那我回去。”
“出都出来了,不如用早饭吧。”江心棠看一眼汪嬷嬷。
“对对对,该用早饭了,老奴去取。”汪嬷嬷道。
“汪嬷嬷,你膝盖不舒服,让香蕊去取。”江心棠道。
江嬷嬷闻言点头,当即就安排香蕊去取早饭,她则站在勤行院的门口等待着。
江心棠望向谢景熙道:“饭菜一会儿就到,王爷不如先到院子里吹吹风。”
谢景熙未回应。
江心棠径自道:“福全,走吧。”
福全见王爷没有反对,连忙推轮椅。
出正房的那一刻,春风裹着淡淡的花草香味,徐徐拂来,谢景熙一瞬间想到自己未残疾前,何等的肆意自在、张扬意气,现在自己却是……他心里控制不住地生出一种不自在,立刻想要回卧房。
“王爷。”江心棠出声。
谢景熙抬眼,触到江心棠如水一般澄澈平静的眸子,心绪莫名地平静下来。
“冷不冷?”江心棠问。
“不冷。”说话间,谢景熙已经来到院中。
正在前院后院忙碌的下人们,余光中瞥见王爷的身影,一个个瞬间呆住。
“那个人是王爷吗?”
“王爷出门了?”
“是王爷出来了?”
“我的老天爷啊!”
“那是我们王爷吗?”
“是王爷!那就是我们王爷啊!”
“时隔半年多,王爷居然出门了!”
“王爷是和王妃一起出来的!”
“看王爷长得英俊。”江心棠道。
“你……”谢景熙张口结舌。
江心棠倏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赔不是,然后道:“王爷,你醒了。”
谢景熙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他每天都是如此,江心棠已经习惯:“可以用饭了。”
谢景熙语气不好地回:“知道了。”
看他坐在轮椅上,江心棠便问:“你在卧房用,还是——”
“卧房。”谢景熙还是不愿意出门。
江心棠转眸看一眼窗外:“今日天气不错,一会儿用了早饭,王爷可以出去晒一晒太阳。”
谢景熙直接拒绝:“不去。”
他能够从床上坐到轮椅上、打开窗子、看窗外风景,已经是非常非常大的进步,无需操之过急,江心棠没有再劝,喊汪嬷嬷送饭菜过来。
“王爷,王妃,饭菜来了。”汪嬷嬷端着饭菜进来。
江心棠将饭菜摆到小几上:“王爷慢用。”
谢景熙点点头。
江心棠带着汪嬷嬷走出卧房。
冯若惜这时候走了过来,缓缓行礼:“见过王妃。”
“冯姑姑不必客气。”江心棠道。
冯若惜起身:“卑职听闻王爷终于肯用饭了,前来看看。”
“嗯,现在正在卧房里用饭。”江心棠道。
王爷用饭了!
江心棠居然真的做到了!
冯若惜的期望落空,脸色有些不好看,问:“王妃怎么没有和王爷一起用饭?”
“我一会儿再用。”江心棠道。
一会儿再用?
呵!
是王爷不愿意一起用饭吧?
冯若惜已经从勤行院丫鬟那里得知,王爷凶江心棠、骂江心棠,甚至拿东西砸江心棠,可见王爷多么不喜欢江心棠了。
想到这里,她这几日心里的不痛快,一下就痛快了,面带笑容道:“现下时候尚早,难免没有食欲。”
江心棠没有反驳,道:“你去看一看王爷吧。”
冯若惜看一眼卧房的方向,她是想去看谢景熙,但她知道他这些日子心情格外烦躁。
她这样贸然送上去,势必会惹得他厌烦,于是道:“既然王爷在用饭,卑职就不去打扰了,下次再过来探望王爷。”
“也可以。”江心棠点点头。
冯若惜作揖,心满意足地离开。
江心棠站在原地等待一会儿。
汪嬷嬷端着托盘出来,上面的碗碟都空了。
江心棠又向汪嬷嬷交待午饭的饭菜样式。
看到谢景熙每顿都吃得很好,汪嬷嬷越发信任江心棠提供的饭菜样式,亲自跑去厨房和厨师说明。
就这么过去三日。
除去辛、冷、硬之外,其他饭菜谢景熙都可以吃了。
他的脸色渐渐变好,情绪相对稳定。
江心棠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也有了余力仔细看勤行院的册子,了解勤行院的衣食住行用外,最重要的是掌握勤行院下人的名字、年纪、籍贯等等。
她在庄子里的时候,常常做这些事情,很快就看个差不多,这时候瞥见旁边的汪嬷嬷,不时弯腰抚摸膝盖。
她诧异地转头看去:“汪嬷嬷。”
汪嬷嬷倏地站正身子:“王妃。”
江心棠看向她的膝盖:“你怎么了?”
“老奴没事儿。”汪嬷嬷连忙回。
江心棠正色:“说实话。”
汪嬷嬷只好道:“老奴膝盖有点疼。”
“怎么回事儿?”江心棠正色起来。
汪嬷嬷面色不自然道:“是,老毛病,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江心棠一听,忙道:“那你快坐下。”
汪嬷嬷也是膝盖疼的厉害,顺势坐到不远处小杌子上。
江心棠关切地问:“是不是近日太劳累了?”
汪嬷嬷连忙否认。
江心棠接触第一个锐王府的人就是汪嬷嬷,相处下来,她看得出来汪嬷嬷一心一意为谢景熙着想、为王府着想、做事认真靠谱。
于是她就将大事小事交给汪嬷嬷。
她没有考虑到她年纪大、身子不适,现下愧疚不已:“是我的错。”
哪有主子向下人认错的?
汪嬷嬷顿时惶恐:“王妃,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能够伺候王妃和王爷,是老奴的福气。”
江心棠真心道:“让你伺候两个人,着实辛苦,是我的错。”
“不辛苦不辛苦的。”也许王妃是苦水里泡大的姑娘,看似冷情,实则比一般贵女都稳重、善良、体恤下人,能够自己做的事情,绝不使唤下人。
汪嬷嬷第一次遇到这么好这么省心的主子。
王妃和王爷加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
只是她的膝盖不争气,所以……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伺候两个人,我也得选一两个贴身丫鬟才行。”江心棠道。
京中贵妇贵女都是丫鬟成群,王妃确实需要一两个贴身贴心,汪嬷嬷便问:“王妃有人选吗?”
勤行院里的丫鬟,都是冯若惜选拔上来的。
虽然她们目前没有做什么错事或者坏事,但以后冯若惜若是成为侧妃之类的,难保她们不会倒戈。
江心棠见识过后宅争斗的残酷,她如今无权无势无背景无根基,以后也不知道会如何,她不打算使用冯若惜挑选上来的丫鬟,摇头道:“没有。”
汪嬷嬷看出了她的顾虑,点头认同。
江心棠问:“汪嬷嬷,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汪嬷嬷犹豫了一下。
江心棠问:“你有,是吗?”
汪嬷嬷想了想,道:“王妃,去年府上买来一批丫鬟,本来是伺候王爷的,结果王爷不需要那么多人,冯姑姑就把她们分到不同地方做活,其中有一个叫香蕊的,很不幸地分到浆洗院。”
“被欺负了?”江心棠问。
“王妃怎么知晓?”
“你不是说,王府浆洗院里多是些中年嬷嬷吗?”
这些日子汪嬷嬷和江心棠说了很多王府的事情,可是她没想到王妃连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儿,都记得那么清楚,她不由得惊叹王妃的聪慧,连忙道:“是是是。”
“你接着说。”江心棠道。
“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嬷嬷,见她孤身一人,年纪又小,好欺负,常常把衣裳扔给她一个人,到一旁躲懒。”这些都是汪嬷嬷亲眼所见的,心疼香蕊却没有能力帮助。
江心棠蹙眉,问:“她多大了?”
汪嬷嬷回想一下:“十二三岁的样子,老奴瞧着她长得挺讨喜,人老实,干活也利落。”
“嗯,我去看看。”江心棠起身。
汪嬷嬷连忙站起来:“老奴和王妃一起去。”
“你的腿不碍事吗?”江心棠担心汪嬷嬷的疼痛加重。
“不碍事,老奴歇这么一会儿就好了。”
江心棠还是不放心,但汪嬷嬷坚持,她便道:“那你随我去一趟,回来就休息。”
“是。”
“你再坐一会儿,我先和王爷说一声。”江心棠朝卧房走。
江心棠走进卧房。
谢景熙正在窗前看书。
“王爷。”江心棠唤一声。
谢景熙头也不抬地应一声:“嗯。”
江心棠道:“我和汪嬷嬷去一趟浆洗房,一会儿就回来。”
谢景熙转头就问:“为什么和我说?”
“王爷,怎么了?”裕王妃不解地问。
裕王弯下腰:“我的脚、我的脚……好像崴了,啊,疼!”
下人连忙上前查看,从地上捡起一颗琉璃珠,道:“王爷,王妃,是一颗琉璃珠害的。”
裕王妃一把将琉璃珠抢过来,怒斥道:“王爷脚都崴到了,管什么琉璃珠,赶紧把王爷扶到马车上啊!”
下人赶紧背起裕王。
裕王妃连忙跟上。
“二皇嫂。”江心棠喊一声。
裕王妃闻言回头。
江心棠一副很关心的样子:“二皇兄没事儿吧?”
裕王妃看不惯谢景熙,想让他出丑,让他以后再不愿意出府门,再也没有办法得到父皇和母后的偏爱,便故意踢一颗琉璃珠到轮椅轮子下方,希望他狼狈翻车。
可是四周太黑了。
她没看清楚琉璃珠撞到什么上面,竟然自动弹回来,弹到裕王脚下,害得他崴了脚。
真是倒了霉了。
她心里烦躁,也不想和江心棠掰扯,道:“王爷崴了脚,要赶紧回去治一治。”
江心棠轻呼一声,又问:“怎么会崴了脚呢?”
她越问,裕王妃越是烦,道:“不知,我们失陪了。”
“二皇嫂、二皇兄慢走啊。”江心棠好心道。
裕王妃和裕王都没有怀疑到江心棠的身上。
谢景熙却看向江心棠,问:“你踢的?”
江心棠坦荡点头:“嗯。”
福全不由得睁大眼睛,然后低下头,不敢说话。
谢景熙问:“那颗琉璃珠是二皇嫂的?”
江心棠道:“对,我若是不踢回去,摔倒的就是你。”
谢景熙心头狠狠一颤。
福全也不由得看向江心棠,又看看谢景熙,惊叹不已。
江心棠继续向前走,看到了等在马车前的冯若惜。
冯若惜一直等着江心棠出糗,可是江心棠非但没有出糗,还越发惹皇后娘娘喜欢,一直到宴席开始,她看着江心棠和皇后一家人用饭。
她灰溜溜地退出,向萧嬷嬷汇报锐王府的事情,有心向萧嬷嬷说江心棠的坏话,却被萧嬷嬷教训了一顿,她只得提前回到马车前,布置好一切,等待王爷和王妃回来。
“冯姑姑,辛苦了。”江心棠道。
“应该的,王爷,王妃,上马车吧。”冯若惜道。
谢景熙和江心棠依次坐上马车。
江心棠终于显出疲态,靠着马车车壁,闭目休息,一直回到王府,她赶紧让香蕊帮着卸妆。
“王妃很累吧?”香蕊问。
“嗯,这些饰品真的太重了。”江心棠道。
“那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江心棠习惯了自己沐浴。
“是。”江心棠说什么,香蕊就听什么。
这时候谢景熙从净室出来,自己推着轮椅到了床前。
“我去沐浴了。”江心棠道。
谢景熙应一声。
江心棠沐浴出来,谢景熙已经坐在床上看书,她如往常一样,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忽听到谢景熙道:“今日挺冷的。”
她转头看向谢景熙。
谢景熙头也不抬,道:“这几日倒春寒。”
江心棠问:“你要加被子?”
谢景熙拒绝:“不加。”
江心棠疑惑地问:“那你要什么?”
谢景熙沉默一会儿,终于出声:“地上凉,你别睡地上了。”
江心棠惊诧地问:“什么?”
谢景熙又沉默一会儿,道:“你睡床上吧。”
江心棠不敢相信地唤:“王爷?”
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谢景熙终于可以坦荡望向江心棠。
“你是不是内疚了?”江心棠问。
谢景熙问:“我内疚什么?”
江心棠猜测道:“看我今日这么护着你,觉得自己对我太差,所以弥补?”
是。
也不是。
谢景熙也说不清楚,总之,他不想看江心棠继续睡在地上了,便问:“你还要睡地上?”
有好日子过,谁愿意找苦吃,江心棠关上衣柜门:“那我就睡床上吧。”
谢景熙暗暗松一口气,道:“我睡外边。”
江心棠很好说话:“可以。”
谢景熙没再多言。
江心棠走到烛火旁,道:“我吹灯了。”
“嗯。”谢景熙应。
周围一片黑暗。
江心棠熟练走到床边,从谢景熙脚边爬上床,缓缓地躺到他身边。
两个人第一次睡在一起,不过江心棠从成婚那日起,就有了心理准备,接受良好。
谢景熙心里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静默许久,忽然出声道:“今日多谢你。”
江心棠纳闷:“还是因为我今日护着你?”
许是黑暗,容易让人卸下伪装,谢景熙应:“嗯。”
江心棠道:“我们是夫妻,我护着你,也是护着我自己。”
谢景熙沉默片刻,又出声:“你、不嫌弃我吗?”
江心棠反问:“嫌弃你什么?”
“我的双腿……”谢景熙没有说下去。
“你的双腿是废了。”江心棠说话很直接。
谢景熙心冷不防地就被捅了一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你的脑子是好的,你的手是好,你的腰是好的,你的……”江心棠越说越觉得有些怪怪的,忙说出自己的真正意图:“不要总是盯着自己的缺点,人都有缺点。”
谢景熙伸手摸自己的腿:“我的缺点很明显。”
江心棠道:“我的缺点也明显。”
“你什么缺点?”
“我穷。”
谢景熙忽然沉默。
江心棠穷在银子和能力上面,她没有银子给奶娘治病,也更没有能力带奶娘一家离开,所以向宣平侯府屈服了,但这话应该没有人相信,她便道:“说笑的。”
谢景熙却认真道:“我可以改变你的穷。”
没错。
有了谢景熙,江心棠才有了替嫁的价值,宣平侯府的人才想起来宣平侯府还有一位三姑娘。
是以,不管谢景熙如何闹腾,她都没有嫌弃、厌恶他,私心里希望他好好的,便道:“之前我说过,世间很多人都很大很大的缺点,可他们还是勇敢地过日子,把‘缺点’当成老天爷的考验,收获另一种幸福。”
谢景熙记得江心棠说过有人四岁没了父母等等,但他也清楚地记得江心棠的辱骂:“你还说过,我是懦夫——”
“对不起。”上次打骂谢景熙后,江心棠迅速认罪,也得到他所谓的“罚站”,但她一直没有机会正式地和他道歉,她那天真的是太冲动了。
今日终于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
谢景熙不解:“为什么对不起?”
江心棠道:“我那日不应该打你,更不应该骂你。”
“你打骂的挺对的。”谢景熙承认。
江心棠却反思,道:“我没有经历你的痛苦,不能把想法强加在你的身上。”
“但你打醒了我,骂醒了我。”谢景熙就是从那时起,脑子逐渐清晰。
江心棠道:“那也不能说明,我的行为是对的。”
“对我来说,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江心棠心头一暖,转向谢景熙,哪怕周围一片黑暗,她还是看到了他眼眸中的流光,道:“我不知道你的兄长……”
见江心棠顿住了,谢景熙便问:“我的兄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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