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平静地讲述着这一切，可脸上，却早已爬满了泪水。
林轩冷静地质问道：“所以，你忍了这么多年，获得了他的信任，然后想到了这样一个方法？”
方姨笑得坦荡。
“没错，我忍了那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可是，我不能冲动。我还有子墨。”
“用蘑菇孢子这个方法，是我无意中想到的。蘑菇会悄无声息地释放大量孢子，然后进入到他的体内。既不会被人轻易察觉，又可以将他折磨致死，多么完美的杀人方法啊！”
“他喜欢在书房摆弄花草，我就费尽力气，找来了这几种蘑菇。他还以为是什么新品种的花，还说好看来着。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兔子告诉我，如果不是林轩相信我。
谁会想到，张教授不是被突发的肺部疾病，而是被几株不起眼的蘑菇，杀死的呢？
那书房里的鱼，想来也是被这种有毒的孢子寄生了，才会慢慢死去。
她的计划完美。
如果没有我，她大概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可是，你不仅杀了他，你还差点杀死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一个小女孩！”
听着林轩的指责，方姨眼中，这才流露出一丝愧疚。
“家里平时，只有我们两人。他的书房，平时更不会有其他人进去。我没想过，老张的外孙女，会跑进去。我没想过，伤害那个孩子……”
“因此，你害怕事情败露，才用同样的方式，想到要自杀的吗？”
“害怕？从我同意嫁给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害怕过了。我只是，我只是……”
方姨一双手，痛苦地覆上自己的脸庞。
“我只是不想我的儿子，知道这一切。他的母亲，杀死了他的亲生父亲。”
“与其这样，倒不如我死了。一了百了！”
话音刚落，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方姨起身冲到了窗户旁。
她想要自杀！
“方姨，不要啊！”
林轩不愧是警察，反应神速。
他一个箭步，死死拦住了方姨。
生了一场大病的人，能有多大力气？可方姨却像是铁了心一样。
“你放手！你不懂。我不能再毁了我儿子的将来！求求你，让我死……”
“妈！”
病房门口，是不知何时到来的，张子墨。
四目相对。
方姨终于瘫软下来。
“对不起，儿子，对不起……”
不一会儿，警察就到了。
林轩的一位同事，拍着他的肩膀，忍不住感慨：“你小子还真是个神探啊！这种隐秘的凶杀案，都能被你挖出来破了案。真行啊，你！”
“你不懂，我有外挂。”
林轩又交代了几句，便打发同事先行离开。
似乎是不放心我，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打量我的神色。
“七七，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张教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方姨，法律也会给她一个公平的审批。”
“所以，不要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林轩，你知道吗？爱意会消散，甚至转瞬即逝。就像方姨的父亲，对他母亲那样。”
“……”
“但有一种感情，却比爱意，来得更有力量，也更长久，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恨啊！”
我看着方姨和张子墨，一同离去的背景，忍不住想笑。
笑这个疯狂的世界。
笑这个追逐真相，可笑的自己。
人，太复杂了。还是做个动物好。
“我走了！”
“七七，你去哪儿？”
“回家，睡觉！”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