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过来。
那种老得走不动道,随时都能倒下去的,更好。
我妈嫌丢人:“你这个大城市过来的人,怎么比我们这小地方的人还要无赖,没皮没脸的?”
说得好像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胼手胝足地在大城市闯荡,靠的全是“温良恭俭让”五字神功一样。
我又气又笑,冷冷怼她:“你不无赖,你要脸,那你自己花钱请人。”
我妈不出声了,我爸却忽然冒出句感叹。
“还是吃亏在我们儿子生得少啊。要是像戴家一样,生上四五个儿子,那还怕谁?”
要不是急着出门,我是真想拍桌子,跟我爸大吵三百回合。
戴家出面撑事的是小戴的大哥。
他眼睛在我身上逡巡一圈,拉下脸。
“你就是陈家老大?那个号称在大城市呼风唤雨的大姐?”
“我不管你是什么高管精英,既然回来了,就得讲我们老地方的礼。”
“你说,我好端端一个妹妹,嫁去你们家里,这些年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一下子人就没了?”
这是明知故问,出价前拉高盘面了。
我运了一口气,沉下声音。
“戴家大哥,医院里出事,这谁能想得到?我们心里也难过得慌。”
“再说你看你这个小外甥,生出来都没来得及见他妈一面,多么可怜?”
“既然今天你们人来得也齐,不如我们议一下丧礼,让弟妹早点入土为安吧。”
“什么丧礼?”戴大哥看我不接招,一下子发起怒来。
“要不是你们拼死拼活,非要我妹妹生老四,我妹她能死吗?”
他圆瞪双眼,声音吓煞人:“我告诉你,我妹她死不瞑目。”
这点我倒是赞成。
我希望她死不瞑目。
我希望她死前一刻,场子都悔青了。
我希望她终能明白,她这一生,有多么虚谬荒芜。
可惜彼此立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