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胡灵李宗宝的其他类型小说《通灵诡事胡灵李宗宝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不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袁小丹被陈珊珊甩了个趔趄,退后几步呆愣愣地看着陈珊珊,仿佛在自言自语:“你知道我没偷的,现在她们都说我是贼了,我自己承认了。”“可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袁小丹剧烈的摇着头,看向大家,“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嘁,好像她还有多大委屈一样了。”李雪艳冷笑一声,撇过脸去。我望着袁小丹,猛然看到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她印堂冲起,瞬间就弥漫了满脸,连五官都看不太清楚了。“我没有,我没有......”袁小丹喃喃自语着朝后退,突然转身朝厕所门外奔去。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伸出手去拉她,急切的叫了一声:“袁小丹!”她的衣摆在我手中滑过,我抓了个空,抬脚就追了上去。袁小丹跑得极快,瞬间就跑到我们教室外的走廊上,抹了一把泪,翻...
《通灵诡事胡灵李宗宝大结局》精彩片段
袁小丹被陈珊珊甩了个趔趄,退后几步呆愣愣地看着陈珊珊,仿佛在自言自语:“你知道我没偷的,现在她们都说我是贼了,我自己承认了。”
“可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袁小丹剧烈的摇着头,看向大家,“我没偷啊,我真没偷啊......”
“嘁,好像她还有多大委屈一样了。”李雪艳冷笑一声,撇过脸去。
我望着袁小丹,猛然看到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她印堂冲起,瞬间就弥漫了满脸,连五官都看不太清楚了。
“我没有,我没有......”袁小丹喃喃自语着朝后退,突然转身朝厕所门外奔去。
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伸出手去拉她,急切的叫了一声:“袁小丹!”
她的衣摆在我手中滑过,我抓了个空,抬脚就追了上去。
袁小丹跑得极快,瞬间就跑到我们教室外的走廊上,抹了一把泪,翻身就爬上阳台,纵身跃了下去。
前后时间不超过三秒。
“袁小丹!”
我大叫着,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垃圾从高空落下一样的声音便从楼底传来。
“啊!不好了!有人跳楼了!救命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从楼下传来,我木木的站住脚步,扭头往楼下看去。
袁小丹脸朝下趴在教学楼前的水泥地上,脑袋好像变得很薄,手脚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鲜红的血水从她脑袋底下往外蔓延。
我没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能望到的气,竟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教会了我什么是煞气,而我偏偏还一直以为只是时运不好而已,最后即使意识到了,也完全无力阻止。
陈珊珊她们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动静也往走廊这头跑过来,她跑得比较快,第一个趴阳台上往下看去,瞬间脸色惨白,竟蹲下身子捂住嘴大口大口的干呕起来。
李雪艳从后面跟上来,看到陈姗姗的样子站住不动,看着我问:“胡灵,不是,不是袁小丹吧?胡灵?”
眼里全是害怕和祈求,声音也微微颤抖。
我朝她点头,“是——她!”
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可怕,我声音冰冷一字一顿的说着,仿佛恨不得将这两个字刻进她的心里。
袁小丹的确不可爱,甚至有错,但她也太过咄咄逼人了些。
“我——”李雪艳张了张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这么想不开!”
我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
“胡灵,是她自己想不开,跟我无关对不对?”李雪艳颤抖着问我。
我依旧没说话,更不想安慰她。
很快,警笛声响起,来了一辆救护车和一辆警车。
我们教室在五楼,看样子袁小丹应该也没救了。
果然,救护车上下来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翻过袁小丹的身子检查了一会儿就摇摇头回去了。
警察用一块白布将袁小丹的身体蒙住,在她四周拉起了警戒线。
场面很血腥也很恐怖,但还是有很多同学围着看热闹,学校广播里传出声音,宣布下午放假。
“小丹!小丹啊!”一个胖女人挤开人群扑到地上,瘫软着忽然就没了声音,两名警察将她拉起来扶到警车里去,我想那应该是袁小丹的妈妈。
下楼的时候路过那里我忍不住朝袁小丹坠落的地方望了一眼,她的身体被白布蒙着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警察正在找围观的同学问话。
一阵凉风刮来,我眼见着袁小丹从自己的身体上坐起来,一脸茫然的四处望着,不一会儿,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两个看不清脸孔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跟她说了几句什么,她剧烈的摇着头。
闻校长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味道呢?
我到处看了看,跟在院子里一样,依旧什么也没看到,仔细感受起来,甚至连在院子里的那种阴冷的感觉也消失了。
闻校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剩一张蜡黄的脸露在被褥外面,几乎已经瘦得脱了相,两个眼窝深深的陷下去,嘴微微凸起,半张着配合鼻子发出拉风箱一般沉重的呼吸。
燕儿姨从床尾拿起一根擀面杖,轻轻掀开闻校长的被褥,我看了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估计是为了方便,被褥下的闻校长只穿了一条大裤衩,赤裸着上半身,就像燕儿姨形容的一样,他的全身呈青绿色,带着一道道深深浅浅褐色的斑痕,每道斑痕从细到粗慢慢扩散,每一根都像是有脉络一般朝着一个方向长,猛一看甚至有点像是被人在身上插上了很多芦花鸡的鸡毛。
这肯定不正常。
“燕儿啊,你来了,快给我按按,我这身上疼啊!”随着燕儿姨轻巧的动作,闻校长努力睁开眼睛,喃喃的说。
燕儿姨应了声“好”将手里的擀面杖在闻校长身上轻轻的敲打起来,随着动作的加快,力道也越来越重。
说也奇怪。闻校长身上原本青绿色的地方在擀面杖的敲打下,慢慢变得通红,闻校长脸上的痛苦之色竟慢慢舒展开来。
就那么敲打了大半个小时,燕儿姨的手下越来越重,我也看得触目惊心,闻校长终于说了一声:“好了,你歇会儿吧,我不疼了!”
“我有些饿了,你扶我坐起来吃点粥吧!”闻校长又说,声音听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了。
“我来帮你!”我上前一步说,抬手帮燕儿姨扶着闻校长坐起身,又往他身后塞了个靠垫。
闻校长看向我,盯了半晌才道:“胡灵?你是胡灵!上次你送你奶回来我病着没去,几年没见,你长成大姑娘了,念高中了吧,这是放寒假了?”
我点点头说:“嗯,我在县一中念高一了。”
“好好念,你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自由得他说去,最后用自己的成功堵住所有人的嘴!”闻校长望着我说。
我忽然发现闻校长的瞳孔变成了灰褐色,眼白处布满了一道道纵横的血丝。
“嗯!”我重重的点头,强忍住眼底的酸涩笑着对闻校长说:“我一定会的!”
说罢我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到处转悠,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闻校长这病一看就是被东西磨的,可我居然什么也看不出来,他的房间很小,我能确定除了那股古怪的气味什么也没有。
转了将近半个小时,依旧一无所获,我突然想起秀才爷爷给我留的那套书里,第三本有符篆的画法以及用途,就算我现在没开悟,什么都不懂,依葫芦画瓢说不定能帮到闻校长呢。
进入初中以后,我就知道秀才爷爷留给我的那个盒子上画并不是鱼,而叫八卦,他留给我的那四本书叫《圣元天书》,只可惜,至今,我甚至已经能准确背出书中任何一页的内容了,却依旧不理解那些内容的意思。
跟燕儿姨打了个招呼,我一路小跑着回到家,翻出第三部《圣元天书》,找了张大纸一笔一划的描摹起那些符篆。
四舅奶奶让我二十二岁之前不要给任何人看事的话我还记得,但这次是闻校长,病重还不忘鼓励我要自强,从任何角度来说,我都不会允许我自己坐视不管的。
四舅奶奶说到这里,林厂长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姨,这要是不灭,也化不了,会怎么样?”林厂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问。
“你这媳妇,怕是过不了今晚了,即使我费大劲救回来,估计也缺魂少魄,变成一个天地人。”
天地人是我们这里的方言,傻子的意思。
“大姨,您得救救我媳妇啊,她一生爱美又好强,可不能让她变成天地人啊!我这给您跪下了!”
林厂长说着,拉住四舅奶奶的手就要往地下跪去。
“你先起来”四舅奶奶拉住林厂长道:“你心里应该清楚她到底是谁,说说吧,我也好知道这事儿到底该怎么给你处理,若是至亲,应该能化。”
林厂长点头,犹豫良久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
“我想,应该是我娘!”
他娘?这么狠?竟然想让自己的儿子家破人亡?简直比我妈还厉害。
我抽了抽鼻子,心里突然就有些平衡了。
原来,那位老太太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林厂长是她的大儿子。
老太太早年丧夫,独自一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五个孩子拉扯着长大,一个个全都有了出息,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家。
嫁出最后一个小女儿,任务完成后,本可以好好享享福了,只需要每个儿女一个月给她一两百块钱的生活费她就能成为一个潇洒的老太太,可谁知道,老太太却查出了脊柱癌,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全得在床上。
久病床前无孝子,几个儿女开始半年还都愿意去照顾老太太,渐渐的,时间久了,老太太脾气又不好,一个个都有了怨言,找各种理由推脱。
最后没办法,只能请护工照顾,可老太太一生性格强势固执,她认为,养儿就是来防老的,她拼死拼活养大的孩子,现在就得围在她身边,而不是找个陌生人来照顾她,于是,每个护工,都被她给骂走了。
没办法,林厂长五兄妹只能按月轮流照顾老太太,兄妹间还经常因为接迟了的问题吵架。
这些老太太都看在眼里,也记恨在心里,为了出气,老太太甚至刻意挑拨兄妹间的感情,见着儿女们鸡飞狗跳,她反而越高兴。
最后,癌细胞开始扩散,医生建议给老太太做手术,这样也行还能多挺上一两年,兄妹五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最后竟一致做出决定,不治了,就说病治好了,将老太太骗回家。
多拖一两年也是多磨他们兄妹一两年,还不如让老太太早点去了大家都爽利。
都说老人走在儿女家里对家运不好,最后的那两个月,老太太一个人在老屋里,也没人愿意接去自己家照顾了,谁记起来就送口饭回去给老太太吃,最后,那老太太竟是自己一个人死在老屋两天没人发现,直到隔壁闻到臭气熏天找到林厂长,兄妹五人才发现自己的母亲死了。
当时那尸体都烂成不像样子了,只能直接通知火葬场专人才将老太太草草收殓了直接拉去火化掉。
葬礼也没做什么法事,兄妹五人都不信这些东西,也没拉回祖坟,随便买个便宜公墓将骨灰埋进去就算了事,期间也没出什么岔子。
可刚过了三七,就开始出事了,先是林厂长的大妹妹经常半夜吓醒,说是梦到老太太打她,早上醒来一看,身上到处都是掐痕,上大医院检查过,医生都说是普通外伤,不是什么大毛病,还问大妹妹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不出七天,大妹妹上班途中出车祸,右手臂撞没了,说来也奇怪,这右手没,她倒是太平了,说是做梦老太太跟她说她是女儿,废了她一只手,算是清了母女的债。
接着就是二妹妹,三妹妹,都不是伤了一只胳膊就是折了一条腿。
最后到了林厂长的弟弟,也就是两个月前的事儿,天天说梦到老太太说要带他走,吓得精神恍惚,找道士上门看了,那道士让他七天别出门,他也照做了,可第七天,他居然从窗户跳下去了。
他家在十五楼,当时人就没了,可那窗户上安装着防盗网,谁也没想明白他一个大男人是怎么从防盗网那么窄的缝隙钻出去的。
现在轮到林厂长了。
从五天前他就开始梦到老太太,老太太天天在梦里骂他,最后说他还没生出儿子,留他一命给林家留个后,伤他一条腿带走他媳妇算是便宜他了。
“造孽啊!”四舅奶奶听完长叹一声,“都说养儿防老,你们这么对待自己的娘,如果老太太不来寻仇,你们将来都是要永入畜生道的啊,这恩情断了,老太太是帮你们断了今生的因果啊!”
四舅奶奶的话我听得似懂非懂,可心里的那点每个妈妈都不爱自己孩子的小平衡,忽然就没了。
“我再跟试试能不能沟通吧,既然是你亲娘,那就只能化不能灭了,否则你的罪孽更大。”四舅奶奶拿起贡香,再次往屋北角走去。
香头再次灭了。
随着香头的熄灭,屋里的灯突然发出兹拉兹啦的声音,窗外一个炸雷,血红色的闪电划过,灯闪了几下,直接灭了。
“奶,外面下雨了!”
“糟了,不好!她这是要提前发难了!”四舅奶奶突然道。
“囡囡,你把手给我!”
我把手伸向四舅奶奶,四舅奶奶拉着我几步走到沙发旁,我只觉得自己的中指猛然一痛,有凉凉的粘液从指端出来。
“啊,奶,痛!”我惊呼。
“忍着!”四舅奶奶厉声道,将我的手往前一拉,直接点在躺在沙发上的周梅额头上。
“嗯!”周梅闷哼了一声,借着窗外闪电的光,我看到她周身的黑气好像散了很多,肩膀上本来已经微弱得几乎看不到的阳火,猛的窜起来很多。
“多管闲事!”
阴恻恻的沙哑声音再次响起,奶奶突然抓出一把糯米撒了出去,口中念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生来有地死有方,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走吧,何必让自己痛苦,儿女也跟着痛苦!”
“哼!”沙哑的冷哼声忽远忽近,“这是他们欠我的,也是他们该受的!你阻止不了我!”
“囡囡,回来!”
四舅奶奶突然喊住我。
“奶,秀才爷爷来了,我去搀搀他啊!”
我扭过头,看向四舅奶奶道,我不懂她为什么突然不让我过去扶秀才爷爷,明明四舅奶奶也很尊敬秀才爷爷的啊。
随着我的声音,原本热热闹闹闲聊着等席面的人们也突然安静下来,带着惊恐和忌惮的眼神转头看向突然跳下凳子我。
“你眼花了,回来,不要瞎跑。”四舅奶奶皱眉,脸色不太好看。
四舅奶奶很疼我,平时很少对我这个态度。
我觉得有些委屈。
“我就没眼花!那明明就是——”
我梗着脖子大声嚷着,回头指向秀才爷爷,却愣在原地。
院子外头什么人也没有。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还是都没有。
“奶,我真的看到秀才爷爷了,他刚刚还在那儿呢。”我瘪着嘴回头看向四舅奶奶,“我真的没说慌。”
“这孩子不会真的看到什么了吧?”
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昨天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还听到燕儿说她爹快不行了,打电话让强子他们都回来呢。”
“不早说这丫头不祥吗,天生带克,真能看到什么也说不定的。”
“嗯哼!”
四舅奶奶咳嗽一声,小声说话的几个婶子撇了撇嘴噤了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离四舅奶奶远了些。
“囡囡,你过来!”四舅奶奶脸色有些沉,朝我伸出手。
我慢慢走回四舅奶奶身边,刚要张口,四舅奶奶拉着我的手,问道:“囡囡,奶奶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什么话?
我有些懵,又回头看了看院外,还是见到秀才爷爷。
鼻子忽然有些酸,我记起来了,四舅奶奶跟我说过,如果别人都没看到的人,我即使看到了,也不要随便告诉别人。
因为我看到的不是人。
“奶,我......”
我祈求的看向四舅奶奶,希望她告诉我,秀才爷爷没事。
四舅奶奶轻轻摇头,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奶,我想回家,我们不吃席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这......”
四舅奶奶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看周围的人,那些人都赶紧低下头装没听到,更没有人出口挽留我们。
“好,我们回家!”四舅奶奶点头,牵着我起身。
一出院门,我甩开四舅奶奶的手撒丫子朝着秀才爷爷家的方向疯跑起来,我要去看看他。
心里很难受,我边哭边跑,路上摔了几跤,也不觉得疼,爬起来继续跑。
“灵儿,你这孩子,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这是跟人打架了吗,回头你奶又得骂你。”
一头冲进秀才爷爷家的院门,他儿媳妇燕儿正在墙边晾衣服,抖了抖手上的湿衣服,搭在竹竿上,回头看着我问。
“我没打架,燕儿姨,秀才爷爷呢?”我带着哭腔问。
“你爷在炕上躺着呢,刚吃了几口面汤,应该还没睡着。”
“我看看秀才爷爷去。”我一听燕儿姨这话,着急忙慌的就往屋里冲。
“你这孩子,跑慢着点,别摔了!”
燕儿姨在我身后喊着。
一口气冲进里屋,就见床上躺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脚上还穿着双鞋,一动不动。
我只觉得大脑里突然空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死死地盯着炕上那个人。
“咳,咳咳,是灵儿丫头吗?”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轻咳,苍老低沉。
“秀才爷爷,你不要死,灵儿不要你死!”
秀才爷爷的声音让我突然觉得委屈极了,冲到炕头,望着秀才爷爷灰败的脸色放声大哭。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咳,咳咳,爷爷寿数到了,是要去下面享福的!”
秀才爷爷艰难的抬手抹去我脸上的眼泪。
“我听你奶说你上学校了,以后自己识字了,就可以自己看故事书了,你要好好学习,咳,咳咳,以后有出息了,就能好好孝顺你奶了。”
“我不要自己看故事书,我不要秀才爷爷死,等我长大了,我要孝顺奶奶,也要孝顺秀才爷爷。”
我撒泼一般的哭着,只觉得眼前的秀才爷爷五官越来越模糊。
心里害怕极了。
“灵儿丫头,秀才爷爷这里有个盒子,你看看你能不能打开,你奶那一身本事将来肯定也要传给你的,咳咳,咳,等你长大了,再悟透了里头的东西,就会是比你奶还要厉害大先生了。”
说着秀才爷爷抖擞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深红色木匣,雕刻着繁复的图腾,盒盖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像一黑一白两只蝌蚪组成,蝌蚪的大头中间,各有一个小圆,像是蝌蚪的眼睛,我猛然一看,那两只蝌蚪,竟隐隐像是在游动。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两只蝌蚪合成的一个圆,叫八卦。
“好漂亮!”
我看了一眼秀才爷爷,止住哭,伸手去触摸那个盒子。
“试试能不能打开,要是能打开,这个盒子就是你的了。”
秀才爷爷眼里带着笑意。
盒子上有个金黄色的龙形搭扣,我摸了摸搭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手指两只龙角上轻轻一扳,盒盖“啪嗒”一声轻响,开了。
小小的盒子里摞着四本书,陈旧发黄,封面上的黑字已经模糊不清。
我心里有些失望。
“哎呀,秀才大哥,使不得啊,这东西你怎么能给囡囡啊!”
四舅奶奶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见状赶紧走过来,一脸激动。
“怎么使不得,咳咳,我跟这孩子有缘,看着就跟自己的亲孙女一样,大强和我那个孙子都打不开,我也是想着让灵儿丫头试试,天意啊!”
秀才爷爷说到这里,猛的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四舅奶奶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了顺气。
“我这日子到了,也算是有了传人了,只可惜没时间亲手教她,但这丫头天生是这块料,她自己也能悟透的。”
“可我总想着,将来还是让她不走这行啊,这孩子从小就......能让她少受些苦就尽量少受些苦。”
四舅奶奶犹豫的说着。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秀才爷爷那句日子到了仿佛再次刺激到我,将盒子推到一边,拉着他的手死命的哭。
“苦是苦了些,可天命难违啊,咳咳,她既然下来了,该做的事逃不掉啊。”
“理是这个理,可我终究,唉,等到时候了再说吧!”
四舅奶奶重重叹了口气,看向我道:“囡囡,赶紧给你秀才爷爷磕头!”
我看向四舅奶奶,抽噎着道:“我给秀才爷爷磕头,秀才爷爷就可以不死了吗?”
“你这傻孩子,秀才爷爷给你留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专门等着你,你不得给他磕头?”
“我不磕,我就不给秀才爷爷磕头!”
我忽然就倔强起来。头是给死人磕的,秀才爷爷没死,如果我磕了,秀才爷爷死了怎么办?
不是说他们住得很远吗?
我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期待的是我终于也要见到我的爸妈了,害怕的是我爸妈真的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因为我是个不祥的人,我爸妈不要我。
四舅奶奶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找人问完路,就拉着我匆匆往一个方向走着,我惴惴的跟在她身后,也没多问。
七拐八扭的跟着四舅奶奶走过几条街,四舅奶奶带着我在一个大院子前停下,高高的院墙,镂空雕花大铁门,铁门两边的各挂着长长的白底黑子的木牌子,牌子上写着“云山县第一国棉纺织厂”的字样。
四舅奶奶跟门卫处沟通后,领着我进了大铁门。
地方很大,进门后是一条两车宽的水泥路,路两旁种着水桶粗细的法国梧桐,风一吹,树上的叶子簌簌作响,倒是觉得凉快了很多。
我撒开四舅奶奶的手,跳起来去够低处的巴掌形树叶,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树,山上常见的是枞树和狗骨刺。
有灯光从身后打来,摇摇晃晃的,带着尖锐的叮铃声。
“喂!喂!让开,前面的让开啊!喂——”
我还来不及回头,只觉得腿肚子猛的一疼,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上,一个趔趄摔倒在水泥地上。
膝盖和手肘传来燎燎的刺痛。
身后“哐当”一声,伴随着一记男声的“哎哟”尖叫刺入耳膜。
“囡囡,摔到哪儿了,给奶看看!”四舅奶奶一脸心疼的在我身旁蹲下。
“喂,你们是哪儿来的乡巴佬,怎么走路都不会啊,好狗不挡道不懂吗?”
我回过头,说话的是一个有些胖的男生,圆脸,白皮肤,看着跟比我大些,头发梳得溜光水滑的,身上的花衬衫特别抢眼,给人一种流里流气的感觉。
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习惯性漠视,转过脸搂起裤腿看自己的膝盖。
“哎,你这土狗还挺狂是不,我跟你说话呢,你瞪谁呢你?”
那个男生突然将扶到一半的自行车往地上一摔,转身冲我和四舅奶奶气势汹汹地走来。
我懒得抬头看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是他从背后撞到我,不道歉不说,倒像他占了多大的理似的。
如果声音大就占理,我们村的驴早就统治了全世界。
膝盖破了好大一块皮,沾着沙粒往外渗血。
我轻嘶了一声,抬头看向四舅奶奶,“奶,疼!”
那男生冲到我们面前,见我和四舅奶奶都不理他,竟抬脚踢到我腿上,大声道:“乡巴佬,聋了是不?不就破个皮儿吗,我告诉你,我那自行车可好几百......”
四舅奶奶见他踢我,瞬间怒了,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这后生娃还讲不讲理了?撞到人还得劲了?”
“老东西,要不是她我能摔吗?还跟我说理,一把年纪了,脸呢?不赔我的车,我连你一起打!”
说着反手推了四舅奶奶一把。
四舅奶奶趔趄着往后退,我顾不得自己的膝盖,赶紧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扶住她。
冷冷的看向那个男生,握着手电筒的掌心硌得生疼,我咬牙看向那个男生:“你给我奶道歉!”
也许是我的表情过于狰狞,也许是我的声音过冷,他竟僵硬着朝后退了一步。
“你他妈的害得我车摔了,这个老东西还敢指着我的鼻子,你们以为......”
“你道不道歉?”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还让我道歉......”那个男生往后退了一步,依旧梗着脖子道。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那么大的怒火,不等他说完,松开四舅奶奶两步扑上去,抡起手里的手电筒就朝他头上砸去。
“啊——啊——救命啊,杀人了——妈——妈——”
那个男生竟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抱着头就跑,我刚追了两步就被四舅奶奶喝住。
“囡囡,回来,别给你爸妈惹事!”
我悻悻的走回四舅奶奶身边,突然有些想回家了。
“奶,县里的人都这么欺负人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四舅奶奶叹了口气道:“囡囡,你爸妈住这里,以后你跟着他们,就也是城里的姑娘了。”
“奶,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傻孩子,奶老了,以后,你还是要跟你爸妈一起的,走吧。”
我牵着四舅奶奶的手往前走,一开始的那些许期待劲儿,突然全没了。
刚走几步,对面路上远远走来三个人,女人尖而脆的咋呼声传来,像是菜刀敲击着破锅般刺耳。
“哪儿呢?哪儿来的乡巴佬欺负我家大宝,看我不去撕了她!”
我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四舅奶奶。
“咦,这是......”四舅奶奶安慰的拍了拍我的手背,自言自语道。
“妈,就是她们,就是这个老不死的和这个......”
三个人走到近前,最前面的正是刚刚被我一手电筒砸到脑袋的男生,身后跟着一对中年男女,应该是他爸妈。
男的身材瘦长,长脸,眼睛很大,却没有多少神采,穿着白衬衣。女的黑胖,学生头,怒着一张脸,越发显得脸上肉鼓鼓的,穿着一身半旧的工装,灯光下看不出颜色,也许是灰色,也许是浅蓝色。
“大宝,住嘴!”中年男人突然出声喝止,紧走上前两步,带着几分尴尬的对四舅奶奶道;“四舅母,您怎么来了?”
接着又看了我一眼,犹豫着道:“这是......灵儿?您老带她来这儿干嘛啊?”
回头又看向那个中年女人道:“翠芬,别嚷嚷了,是四舅母呢!”
“四舅母?”
中年女人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看向我和四舅奶奶满是怒容的脸上添了更多的惊诧警觉。
“你带她来县里干嘛?去年建国不是给您汇了一千块钱吗?”
女人说着还回头瞪了一眼中年男人。
“囡囡这不是要上中学了嘛,得来县里上学啊,就带她来了。囡囡,快,这就是你爸妈,快叫爸妈!”
四舅奶奶拉了拉我的手,将我往我爸妈面前拽。
“爸,妈,这乡巴佬谁啊,我疼啊,我这脑门都破皮了!”
我正尴尬着怎么开口,一旁叫大宝的男生突然哀嚎着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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