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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柳岁岁沈工臣全章节小说

水果冻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二月底,沈家几位公子都从皇家书院回来了。国公爷和老太太高兴得很,吩咐府上准备家宴。柳岁岁接到通知时,她午睡将醒,春杳拿了衣服过来,她也懒得动。海棠娇花般的小脸,白里透红,她启唇打着哈欠,一双眸子水汪汪的,让人看着不由得怜爱三分。春杳轻声哄着她:“娘子快起吧,奴婢听说沈家郎君们都回了,今晚的家宴定十分热闹。”柳岁岁坐起身子,长发如上好的黑色绸缎,落在窈窕细腰间。衣襟微微敞开,白皙的柔软若隐若现,饶是平日看惯了,依旧让春杳面红耳赤。娘子虽说还未及笄,但身子却长得极好。相比较那些未及笄的稚嫩的小娘子,自家娘子自来葵水之后,身子便有了女人模样,身段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婀娜。这副模样稍微打扮一下,便能迷住不少郎君。只柳岁岁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海棠色长...

主角:柳岁岁沈工臣   更新:2024-11-25 10: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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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岁岁沈工臣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柳岁岁沈工臣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水果冻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月底,沈家几位公子都从皇家书院回来了。国公爷和老太太高兴得很,吩咐府上准备家宴。柳岁岁接到通知时,她午睡将醒,春杳拿了衣服过来,她也懒得动。海棠娇花般的小脸,白里透红,她启唇打着哈欠,一双眸子水汪汪的,让人看着不由得怜爱三分。春杳轻声哄着她:“娘子快起吧,奴婢听说沈家郎君们都回了,今晚的家宴定十分热闹。”柳岁岁坐起身子,长发如上好的黑色绸缎,落在窈窕细腰间。衣襟微微敞开,白皙的柔软若隐若现,饶是平日看惯了,依旧让春杳面红耳赤。娘子虽说还未及笄,但身子却长得极好。相比较那些未及笄的稚嫩的小娘子,自家娘子自来葵水之后,身子便有了女人模样,身段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婀娜。这副模样稍微打扮一下,便能迷住不少郎君。只柳岁岁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海棠色长...

《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柳岁岁沈工臣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二月底,沈家几位公子都从皇家书院回来了。

国公爷和老太太高兴得很,吩咐府上准备家宴。

柳岁岁接到通知时,她午睡将醒,春杳拿了衣服过来,她也懒得动。

海棠娇花般的小脸,白里透红,她启唇打着哈欠,一双眸子水汪汪的,让人看着不由得怜爱三分。

春杳轻声哄着她:“娘子快起吧,奴婢听说沈家郎君们都回了,今晚的家宴定十分热闹。”

柳岁岁坐起身子,长发如上好的黑色绸缎,落在窈窕细腰间。

衣襟微微敞开,白皙的柔软若隐若现,饶是平日看惯了,依旧让春杳面红耳赤。

娘子虽说还未及笄,但身子却长得极好。

相比较那些未及笄的稚嫩的小娘子,自家娘子自来葵水之后,身子便有了女人模样,身段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婀娜。

这副模样稍微打扮一下,便能迷住不少郎君。

只柳岁岁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海棠色长褙子:“换一件吧,这件太艳了。”

春杳手上动作一顿。

“娘子不是最喜欢娇艳的颜色么?”她接着道,“再说了,娘子进京不就是想找个如意郎君么?国公府这些郎君,个个出身贵胄一表人才,娘子本就长得好看,再多打扮几分……”

“春杳!”柳岁岁低声打断她的话,“这些话日后莫要再说。”

“娘子……”

“你我都要有自知之明,我虽有高嫁之意,但绝没有想嫁进国公府的想法,沈家郎君身份高贵,非我能高攀得起。”

“娘子长得这样好看,何必妄自菲薄?”

柳岁岁起身下了床。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肤如凝脂,花容月貌。

她出生江南,长在江南,一身江南风情,非京中女子能比。

若是嫁人靠长得好看,那青楼女子个个都能谋得一个好出路。

她父亲去世,母亲改嫁,柳家虽富贵,却不是她的依仗。

镇国公府沈家,陪先祖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整个大历王朝,沈家在各大世家中,尊荣不衰,家族兴旺。

沈家郎君要娶的夫人,自然是门当户对,家族底蕴相当。

就说当年姑母能嫁到沈家,那也是曾祖父的关系。

曾祖父柳辕乃先皇太傅,和故去的老国公乃至交好友,后来曾祖父辞官回苏城养老,老国公时常去探望,不知怎地就定下了姑母和沈家二爷的婚事。

若非如此,依着后来柳家势微,姑母又如何能高嫁到京城沈家,做了镇国公府二房夫人?

而现在,不仅曾祖父早已故去,就连祖父也死了好几年。

柳家被她那个继祖母霸占着,再也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看着自家娘子失落的模样,春杳麻利地换了一件淡绿色的褙子来。

淡绿色长褙子,下面配了一条藕荷色长裙,一身清淡掩了她身上的几分艳色。

梳洗一番,挽了好发髻,鸦黑的发髻只簪了一对白玉梅花簪,剩下的头发用红发带束着,垂在身后,长及腰臀。

随着她轻轻走动,长发随着腰 肢轻摆,说不出的万众风情。

但春杳还是觉得自家小娘子这一份装扮实在太素了,不顾柳岁岁反对,给她换了一对胭脂红耳坠。

打扮好之后,柳岁岁便带着春杳去了紫薇阁。

柳氏的屋子里,柳岁岁也见到了自己表哥沈书远。

五年前,沈书远跟着柳氏回过一次苏城,但那时柳岁岁才九岁,沈书远也不过才十三,两人还都是半大的孩子。

五年后再见,沈书远已经十八岁,三年前考取了秀才功名,今年秋闱即将又要下场。

他身形修长,气质矜贵,面容俊雅。

站在姑夫沈工文身边,竟比他还高上几分。

柳岁岁一进来,柳氏便朝她招手:“岁岁快来见见你表哥。”

说着扭头对身旁的沈书远道:“你没回来这段时日,她天天念叨你,问你什么时候从书院回来?”

沈书远抬眸,看着从门口走来的小娘子。

他对柳岁岁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那时的柳岁岁长得白白净净,一张小脸圆圆的,梳着俩花苞髻,模样十分讨喜。

这会儿看着朝他走来的小娘子,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实在是柳岁岁模样变化太大,他记得她小时候胖乎乎的,没想到长大了竟瘦了许多。

不仅瘦了许多,模样更是让人惊艳。

腰 肢纤细,身段柔软,一张小脸只有巴掌大,眉眼彻底张开,精致如花,一身清淡,却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子江南女子独有的婉约妩媚。

他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直到柳岁岁走到他跟前福身问安:“岁岁见过表哥。”

声音更是软糯。

沈书远回神,耳根泛了红。

他忙道:“表妹请起,你我之间勿需客气。”

柳岁岁起身站到柳氏身边。

沈书远不敢再看她,只在一旁坐了下来。

二爷沈工文出了声:“怎么没见灵儿?她又疯哪儿玩去了?”

柳氏正要开口,门帘打开,一道娇俏的人影跑进来,嘴里叫着‘哥哥’,人已经扑到了沈书远怀里。

柳氏见了,忍不住嗔怪:“都多大的人了,见了哥哥还往怀里扑,这儿幸好没外人,若是让外人见了定要笑话你。”

“哼!”沈玉灵在沈书远怀里抬头,冲自己母亲做了个鬼脸,“笑话就笑话,我都一个月没见哥哥了,我想他嘛。”

“想他也不能没了规矩。”

沈工文有些不赞同,“你看看岁岁,再看看你,你俩年龄不过相差几个月,她看起来比你稳重许多。”

一听又把她拿柳岁岁比较,沈玉灵立马不高兴。

“总是拿我和她比较,爹爹好烦。”

说完还不忘横了柳岁岁一眼。

柳岁岁回她一个无辜的眼神,沈玉灵更气了,嘴巴翘着,都能挂油壶了。

揽着她的沈书远看着二人无声来往,好笑地抬手在妹妹头顶揉了揉,随后又看向柳岁岁,给她一抹温和的笑。

那笑带着安抚,柳岁岁轻轻翘起唇角,回他一笑。

柳氏和沈二爷正在说话,浓玉掀帘走进来:“二爷,夫人,时辰到了,该过去百味堂了。”

两人立马止了话头。

柳氏站起来,她一边任由浓玉整理着自己的裙摆一边对身边的柳岁岁道:“今日个是家宴,你就坐在我身旁,随意吃喝就行,不用太拘束。”

“是。”

众人一起出了紫薇园。

沈工文和柳氏走在前面,沈玉灵拉着哥哥沈书远走在中间,柳岁岁落后一步。

百味堂在离惠春堂不远,是沈家举办家宴的一个大饭厅,足够容纳沈府一大家子。

一行人快到百味堂的时候,遇上三房一家人。

这是柳岁岁第一次见三房的夫人孟氏。

她上前见礼,孟氏忙拉了她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

“果然江南的水土养人,这皮肤看着像是能掐出水来。”


她太委屈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

可他却一次次将过错落在她头上。

“此次来京,沈家能给我一处容身之所,我已感恩戴德,如何还敢肖想旁的?”

“我不知你为何要这般看我?”

“明明上次是我帮了你……”说到这儿,她已哽咽不止,“我不与你计较我的清白,你却事事揪着我不放,沈四爷,你别太欺负人!”

她泪流不止。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白嫩的脸颊滑落,眼睫轻颤,眸子里水光盈盈,她轻咬着唇瓣,委屈又气愤地瞪着他。

“你若真觉得我碍了你的眼,那我明日便跟姑母说一声搬出去。”

沈工臣毫无怜惜之意。

他冷哼一声:“说什么?说我欺负你?”

柳岁岁不说话,眼底泛着泪光,委屈更甚。

他就是在欺负她。

沈工臣看她一眼,随后移开视线看向一旁庭院。

“你既没那心思便好!”他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便是有那心思,我劝你也给我收回去!特别是三郎,他已与人订了亲事,若是传出半点不好,坏了他的亲事,我决不轻饶!”

说完,他没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

柳岁岁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泪水早就干了。

冷风吹来,流过泪的地方疼得难受。

她坐在廊子上,仰头看夜幕之中的月亮。

心里酸涩得要命。

若是父亲还在,谁又敢如此肆意妄为地欺负她呢?

……

大概是吹了冷风,从小就身娇体弱的柳岁岁,当天晚上便有些不舒服。

起先只是嗓子有些疼,春杳给她熬了百合梨汤。

到了次日入夜便起了高热。

得了消息的柳氏忙赶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烧得小脸通红昏迷不醒的亲侄女,心疼得眼泪直流。

她斥责春杳:“姑娘都病成这样,你怎么才告诉我?”

春杳跪在一旁急得直哭:“回夫人,娘子一直说没事没事,她不想让您担心。”

柳氏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国公府有自己的府医。

府医很快就到了,一番诊断过后,得出结论:“娘子本就体弱,此番又受了风寒,再加上心有郁结,双管齐下,才会导致高热起。”

柳氏一听,愈发难受。

待府医开了药方,她盯着丫鬟熬好药,又亲自喂着柳岁岁喝下去。

柳岁岁烧得糊涂,靠在迎枕上,看着喂她喝药的柳氏,恍如回到了小时候父母都在,她生病时母亲喂她喝药时的情景。

心头哽咽,难以自抑地唤了一声:“娘……”

柳氏被她一声‘娘’叫得眼泪崩溃。

和小女儿一般的年纪,生病了却不敢连声都不敢吱一声。

柳氏心中有愧。

她放下药碗,一把将柳岁岁揽进怀里:“娘什么娘?你提那个没良心的作甚?都怪姑母,是姑母没照顾好你。”

被柳氏紧紧抱着的柳岁岁,慢慢回神。

不是娘,是姑母。

她眨了眨眼,落下一滴泪来。

柳氏松开她,看着眼前可怜又柔弱的侄女,有些生气:“生了病为何不让人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作亲人?”

柳岁岁慌忙摇头。

“姑母莫气,我以为没什么大事……”

“日后若是再有半点不舒服,立刻让春杳去告诉我,你本就身子娇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弟弟?”

柳氏说着又抹起泪来,“也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你,你表哥回来,我这几日的心思都在他身上……”

“姑母莫要自责,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吃上几日药就好了。”

“那你好好吃药,想吃什么跟姑母说,姑母一会让小厨房给你做好送来。”

“嗯。”

喝完药,柳岁岁就睡下了。

柳氏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开始出汗,渐渐退了热,这才放心离去。

……

沈工臣回来时,天色已黑。

他先去了一趟惠春堂,国公爷今日有宴请还没回,他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等从惠春院出来,夜已深。

从惠春堂回慎安堂,路过二房紫薇阁。

府医正好从二房院门口出来,见到沈工臣,他忙上前行礼:“四爷。”

沈工臣停了下来。

他看着府医,嗓音沉稳:“谁生了病?”

“回四爷,是柳四娘子生了风寒。”

沈工臣没想到会是柳岁岁。

他微挑眉梢:“风寒?”

想起昨日,大家都好好待在暖阁里,偏她站在廊子上吹风,还惹得三郎巴巴地跟了过去。

大概没想到日理万机的沈四爷也关心一个远房表侄女。

府医忙回道:“是,柳四娘子染了风寒起了高热,一直昏迷不醒,二夫人着急得很,便让小的过去诊治。”

沈工臣并非真的关心柳岁岁。

她如何,与他无关。

只是觉得,不过是吹了些风便起了高热昏迷不醒。

这人未免也太过娇气了些。

……

这一病便是七八天,待柳岁岁彻底痊愈,距离他父亲的寿辰,只剩下几天。

这一日,饭后,柳岁岁陪着柳氏在园子里消食。

今日沈玉灵没跟着,只有她和姑母两人。

走了一圈之后,柳岁岁便提了这事:“听闻京城相国寺的长明灯能照亮亡魂往生之路,姑母,我想在父亲寿辰那一日去一趟相国寺,替父亲点一盏长明灯。”

一提到亲弟弟,柳氏便悲从中来。

她看着柳岁岁,她的孝心让她动容。

于是点了头:“好,到那一日姑母陪你一起去。”

“多谢姑母。”

柳氏继续往前走:“到时候我们再给你父亲做一场法事,多烧些纸钱,让他在那边也好过一些。”

柳岁岁心头哽咽。

她轻轻点了头:“嗯。”

转眼半月已过,到了出发的那一日,柳岁岁才知道,今日是三月初一。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老夫人林氏都是要去相国寺上香的。

她以为只有她和柳氏,府上女眷去了大半。

去了大房夫人苗氏今日府上有事,她又主中馈,无法相伴,但沈玉容和沈玉柔都陪在老夫人身旁。

三房的孟氏带了沈玉棠。

沈玉灵自然也去,她站在马车旁,挽着柳氏的胳膊撒娇:“我不要和表姐一辆马车,我要和母亲坐。”

柳氏嗔她一眼,正要开口,沈玉棠走了过来。

她笑盈盈地看着柳氏:“二伯娘,让岁岁和我一起坐吧,我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

她开了口,柳氏岂能不应?

于是大方地点了头:“那去吧,你姐妹俩最是要好。”

“谢二伯娘。”

沈玉棠开心地拉着柳岁岁就走了。

一旁沈玉灵又不开心了。

她嘟着嘴儿,有些不爽:“才来几日就和四姐姐玩得这样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三房的亲戚……”

“你闭嘴!”

柳氏有些生气,“你整日不愿搭理你表姐,还能管得了别人与她玩?”

说完,率先上了马车。

沈玉灵忙追上去,嘴里求饶:“哎呀母亲我错了,谁说我不搭理她了?上次她生病,我还主动去看了她……”


京城入了三月,天儿彻底转暖。

窝了一个冬天的京城人,不管是高门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春游的心思都活跃起来。

老百姓都去附近的山野桃林游玩,高门世家则举办各种春日宴、茶话会……整个京城因为春天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

初九这一日,柳岁岁正坐在窗前,正在缝制一件衣裳。

下个月是姑母生辰,她想亲手给她做件春衫。

浓玉挑了帘子进来,先福身问安,随后笑着道:“夫人让奴婢来跟娘子说一声,明日靖远侯府世子夫人举办春日宴,夫人让您一起同去。”

“姑母让我也去?”柳岁岁十分意外。

这几日,府上的几位娘子几乎每日都要出门赴宴。

但柳岁岁从未参加过。

她不是沈家人,自然不在对方邀请名单之内。

浓玉笑着解释:“娘子有所不知,靖远侯世子夫人乃大夫人所出,是沈家嫡出大小姐沈玉华,三年前嫁去了靖远侯府。”

柳岁岁点头。

她知道沈家大小姐已嫁人,但并不知她嫁去了靖远侯。

还是世子夫人。

但想想也觉得应当,在京中地位来说,镇国公府要比靖远侯府还要煊赫几分。

沈大小姐嫁去当世子夫人,也不算高攀。

浓玉接着道:“世子夫人得知您来了京城,便特意给夫人送了帖子,邀请您一起去参宴。”

“好,我知道了。”

浓玉走后,柳岁岁继续坐下来缝制衣衫,春杳却开心起来。

她打开衣橱开始挑选明日要穿的衣裙。

先拿出一身鹅黄色糯裙,这是前些日子柳氏刚给柳岁岁做的新裙子。

春杳扭头问小娘子:“姑娘,这身行吗?”

柳岁岁抬头看了一眼:“太薄了,我怕冷。”

虽说是春日,但也刚入春。

她本就体寒,三月里穿糯裙真的会冷死。

“哦。”春杳将其放回去,又拿了一身胭脂红长裙,“这身好看,上次试过,极衬姑娘肤色。”

柳岁岁摇头:“京中贵女何其多,我不过是一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打扮得太过惹人眼并非好事。”

春杳闷闷不乐地将裙子放回去。

她挑了挑,最后拿出那条水绿色长裙来:“这件总行吧?”

柳岁岁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就它了。”

春杳一边给她搭配春衫一边嘀咕着:“您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嫁个有钱人,这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您又清汤寡水的打扮自己,这般藏着掖着,哪能被富家公子看中?”

“你懂什么?”柳岁岁头也不抬,声音轻软,“我还未及笄,一切等及笄再说不迟。”

……

次日一早,柳岁岁便去了姑母柳氏的院子。

柳氏正在梳妆,见她进来,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接着皱了眉:“怎地打扮得如此素净?前段时日给你做的那些衣裙怎地不穿?还有你这头上就一枚簪子太素了。”

不等柳岁岁说话,她伸手打开妆匣,从里面拿了一支点翠步摇要往柳岁岁发髻上插。

“姑母,”柳岁岁哭笑不得地摁住了柳氏的手,“我这样就挺好。”

柳氏看她一眼,多少有些心疼。

但她也知道柳岁岁的心思,便不再多劝。

沈玉灵也来了。

她刚被解了禁足,就像是放出鸟笼的百灵鸟,老远就听见她清脆的声音。

“母亲可收拾妥当了?我们何时出发?”

一进屋,笑意还在脸上,她看见了柳岁岁。

下一瞬,收了脸上的笑。

柳岁岁好笑地看着她:“表妹”

“哼!”沈玉灵将脸扭到一旁不理她。

柳氏出声警告:“你再这样就不带你出门了。”

沈玉灵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朝柳岁岁叫了一声‘表姐’。

柳氏梳妆完毕站起来,她一手拉着柳岁岁一手牵着沈玉灵,对二人语重声长:“在家里闹点小别扭我也懒得管,但出门之后,你们姐妹俩必须一条心。”

她看着女儿,“特别是灵儿,岁岁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在家还好,出了门去了别家府上,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就得多照顾她一些。”

沈玉灵心不甘情不愿。

但到底是点了头:“知道了母亲。”

柳岁岁柔声道:“姑母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浓玉撩起帘子进来看着柳氏道:“夫人,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柳氏点头,领着柳岁岁和沈玉灵走了出去。

国公府大门口,停着三辆马车。

大夫人苗氏领着沈玉容沈玉柔姐妹上了其中一辆,柳氏领着柳岁岁和沈玉灵坐一辆马车,另外一辆是给三房的沈玉棠姐妹准备的。

三夫人孟氏今日没去。

三辆马车依次驶出巷子,朝着靖远侯府而去。

两府离得不远,不出一盏茶就到了。

柳岁岁下了马车,跟在柳氏身后,进了靖远侯府。

世子夫人沈玉华身边的嬷嬷早就等在门口,见到国公府的人来,立马恭敬地迎上来:“世子夫人一直眼巴巴地等着您几位呢,夫人娘子快随奴婢来。”

大夫人苗氏朝柳氏伸手来:“二弟妹快来。”

柳氏笑着上前,亲热地挽住了苗氏的胳膊,妯娌俩说说笑笑地领着几个小娘子往沈玉华住的芙蓉院而去。

柳岁岁和沈玉棠走在一起,身边还跟着八岁的沈玉彤。

沈玉灵和沈玉容沈玉柔姐妹走在一起,姐妹三打扮得花枝招展,各有各的风采,特别是沈玉容,一身水蓝色长裙,配着烟粉色春衫,梳流云髻,流苏步摇花簪,走动之间,灵动又不失娇艳。

沈玉棠看了一眼,接着将视线落在身旁的柳岁岁身上,低声问:“你不是已经过了孝期?怎地打扮如此素净?”

柳岁岁凑到她耳边:“哪里素净了?明明里面的小衣是红色的。”

“哎呦你这人……”沈玉棠抬手作势要捶她,柳岁岁笑着往一旁躲。

这一幕恰好被回头的沈玉柔看了去。

她撇了撇嘴角:“还真是小地方来的乡巴佬,一点规矩没有!”

她并没刻意压低声音,恰好被后面人听了去。

柳岁岁立马停了大闹。

她抬眸看了沈玉柔一眼,对上对方嫌弃的眼神,她慢慢收了脸上的笑,脚步也慢了下来,

但沈玉柔并未因此放过她。

她朝她走来,趾高气昂:“你今日能来这儿参宴,全托了二姐的福,若非二姐开口,大姐姐又如何能让你来参宴?你不过是寄住在我们家的一个外人罢了!”


春杳连忙出声:“四爷让奴婢带姑娘来找您,他有急事离开了。”

沈书远—听,点头:“夜市突然出现受惊马匹,四叔作为锦衣卫,自然要彻查。”

“那咱们快回去吧。”沈玉灵有些害怕,“四叔不在,我有点害怕。”

“好。”

—行人去了鲜花店,取了兰花快速地离开了夜市。

走出夜市,在上马车的那—刹那,柳岁岁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那里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却无沈工臣的影子。

他又救了她—次。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

回到国公府,已是深夜。

三人不敢让柳氏担心,便什么都没提。

柳氏见三人有些疲累,也没多问,便让各自回自己院子休息了。

青栀阁。

沐浴完,柳岁岁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春杳拿着帕子仔细地替她擦着湿发。

“今日可真是太惊险了,那马离姑娘不过几步之距,眼瞅着马蹄子就要碰上姑娘,四爷—下子就闪了过来,抱着姑娘就飞上了—旁的屋顶,奴婢看着真是惊心动魄,太刺激了。”

柳岁岁看着窗外的夜色,没说话。

春杳喋喋不休:“算起来,这已经是四爷第三次救姑娘了,四爷当真称得上是姑娘的救命恩人!”

“唉!”柳岁岁突然叹了口气,“你说我要不要提前送他点东西当做救命谢礼?”

春杳:“谢礼自然是要送的,姑娘想要送什么了吗?”

“可我今天刚花了—百两银子……”

—对佛牌—百两呜呜呜他怎么不去抢?

见她—脸肉疼的模样,春杳‘扑哧’—声:“那姑娘要不做点点心送去?”

“……这谢礼会不会太轻了?”

“礼轻情意重嘛。”

“好,就这么定了!”柳岁岁—锤定音,“你明日—早就随我去后花园采花,我要亲手做桃花酥给他尝尝。”

春杳哭笑不得:“就—道桃花酥?这谢礼会不会太轻了?”

柳岁岁双手—摊:“可我没银子。”

她打着哈欠,起身离开软榻,—头扎进柔软的被窝里。

阖上双眼前,她轻轻嘟囔:“日后再也不出门了,出门—次被救—次,这救命之恩我哪里还得完?”

……

次日—早,柳岁岁就醒了。

她惦记着给沈工臣做桃花酥。

不等春杳叫,她便起来了。

听到动静,春杳进来,见她已经穿好了衣衫,便笑道:“姑娘为了给四爷做谢礼还真是积极。”

柳岁岁用牙刷沾了点她自制的青盐果香膏,—边刷着牙—边含糊不清:“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卯时—刻,外面天儿刚亮。”春杳替她打湿帕子,待她漱完口递过去。

柳岁岁擦净脸和手,转身坐在梳妆台前:“简单弄—下,咱们快去快回,别让人发现。”

春杳不知道她这么着急干嘛,但还是给她简单挽了发髻,剩下的头发用红绸带绑住,轻轻地垂在身后。

三月底的早晨还有些凉。

春杳给她添了件披风,柳岁岁拎着篮子,主仆二人快速出了青栀阁。

正是三月底,国公府的后花园繁花锦簇。

柳岁岁打算做桃花酥,她直奔桃花。

找了半天,特意挑了—株粗壮又开得繁盛的桃树正要动手采摘,从树上突然砸下来—片树叶,正中她眉心。

力道虽然不重,但吓得她尖叫—声:“谁?”

树枝轻晃,她抬头去看。

—片桃花之间,沈工臣—身练功服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把玩这—朵桃花。

见她仰脸看过来,他手指—动。

那朵桃花稳稳当当地落在她发髻上,为她不施粉黛的妆容平添了几分娇艳。


大儿子娶了国公府大娘子沈玉华,小儿子怎么就不能再娶一个?

若是能亲上加亲,想必国公府的老国公和老夫人也是乐见其成。

这样一来,小儿子也免了责难,两家又亲上加亲,关系更近一步,往后靖远侯府和国公府更是紧密不分。

原本还慌得一批的靖远侯,突然眉开眼笑。

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简直妙极!

他亲手将跪在面前的小儿子汪全扶了起来:“所谓福祸相依,这事未必就是坏事。”

“爹,这话怎么说?”汪全一脸懵。

“刚才那小娘子你可喜欢?”

“自然是喜欢,儿子见过的美人不少,可从未见过哪个小娘子小小年纪就娇得让人心痒痒嘿嘿。”

“既如此,那就娶了她当你夫人如何?”

“父亲此话当真?”汪全兴奋得脸通红,但随即又犹豫起来,“可沈工臣他恐怕不愿。”

“婚姻之事,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工臣又没成亲,沈家姑娘的亲事与他又何干?只要老国公和老夫人点了头,其他人即便是不愿,又能如何?”

汪全眼睛一亮:“爹你可太厉害了,那您快去和母亲商量商量,好让儿子早点把美人娶进门。”

“你急什么?”靖远侯皱眉看他,“收起你的一副色相,回去好好整理一番,一会儿先随我去国公府负荆请罪!”

“啊?还要请罪?我可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若不想进锦衣卫诏狱还能娶到沈家姑娘,你必须跟我去一趟!”

“是,都听父亲的。”汪全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

自打柳岁岁来了沈家,三娘子沈玉柔一直看不惯她。

特别是这次来大姐府上参加春日宴。

大姐姐可是靖远侯世子夫人,她身份贵重,被邀请之人哪个不是同样身份极贵。

除了她柳岁岁。

不过就是大姐姐碍于二婶面子,随口一提罢了。

却没想到她竟不要脸的真来了。

原本愉悦的心情,在见到柳岁岁那一刻变得不爽。

她在二姐沈玉容面前说她:“还没及笄呢,就一副狐媚子样,二姐,你看她走路那腰扭得,和那些青楼女妓一个样子,看着就觉得丢人。”

沈玉容劝她:“她不过是寄住在咱们家的一个外姓女罢了,你何必整日与她一般见识,免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我就是觉得她根本不配住在咱家。”

“那你又能如何?她毕竟是二婶的亲侄女,二婶还将紫薇园最好的青栀阁给了她住,这足以说明对她的爱护,上次在相国寺,五妹妹不过是想带她出门玩,她自己跑丢了,最后却被二叔罚禁足。”沈玉容淡淡出声,“我劝你少惹她,别到时候惹了事又牵连上我。”

沈玉柔冷哼一声:“二姐你也太胆小了,你怕惹事我可不怕惹事。”

沈玉容看她一眼:“我劝你别乱来,今日可是大姐姐的春日宴,搞砸了母亲定饶不了你。”

“哎呀我知道了。”沈玉柔有些不耐烦听她说教,起身带着丫鬟离开了。

她沿着桃林往里走,恰好看到桃林对面的汪全。

今日府中世子夫人办春日宴,来的都是各府小娘子,小娘子个个娇俏动人,惹得府上二公子汪全心痒难耐。

沈玉柔看到他时,他正偷偷往这边看。

见他贼眉鼠眼一副色相的样子,沈玉柔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转身离开,却走到半道脑子灵光一闪。

她找到沈玉彤,连吓带骗一番后,沈玉彤跑去找柳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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