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兰到底是怂了就没吭声,她是个寡妇,本身就打不过李春芳,要是他们两口子一起打她,还不把她打死啊。
“都干啥哩?”周建民扛着锄头过来,就看到库房门口乱糟糟的,大吼了一声。
李春芳狠狠拧了下周海柱的胳膊,疼的他松了手。
跑到周建民面前,李春芳指着谢素兰告状,“周队长,你要给我做主哩,这谢素兰满嘴跑火车,我家铭娃子明明是在做好事,带着新来的知青去隔壁村打床,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成给他们俩人打婚床了。”
这事周建民还真知道,源河村木匠是个老实人,每次给别人帮忙打东西都会给生产队长报备一声,就怕后面惹啥麻烦。
昨天傍晚他碰到源河村生产队长,听他说了一嘴。
还打趣分到他队上的知青是个娇滴滴,睡不习惯大炕。
周建民看着坐在地上还在撒泼的谢素兰,歪道,“你看你弄的啥事,不知道事实就在这胡说,人家知青明明是找铭娃子帮忙找个木匠给自己打个床,人家不仅打床了,还打箱子和桌子了,你这是不是说人家女娃娃要跟铭娃子明天结婚哩。”
周围看热闹的人哄笑了起来。
从周建民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是假话,他是生产队长,说话要负责任哩。
谢素兰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小声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么,哪知道是在胡说八道。”
“以后你没亲眼看到的事不要再胡说,这事传出去可大可小,不说铭娃子了,你让人家女娃娃以后咋活人哩。”周建民看了眼泥地上一摄头上,也没说李春芳,这事换成谁也生气。
这个谢素兰也真是的,胡说八道也不看对象,周鸿铭可是唯一在公社派出所上班的人,她胡说就不怕人家找她麻烦。
舒漫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将竹笼子给了周鸿辉,“麻烦你帮我还下工具。”
“好!”周鸿辉愣愣的点头,看着舒漫走远的背影,伸手挠头,这事弄的,这么好的小嫂子大哥还能追上不。
舒漫叹了口气,朝知青点走去,这也是她上世一定要回城的原因。
农村人也不说多坏,可那张嘴,有时说出来的话,恶毒的让人害怕。
幸好有周建民作证,不然这事还指不定怎么收场呢。
就算她去隔壁村找木匠,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又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呢。
三天后,周鸿铭请假回来到源河村帮舒漫将东西拉回来,床,箱子和桌子都不大,一架子车一次就拉回来了。
一路上,大家看到那么小的箱子和桌子就跟看西洋镜一样。
托了谢素兰的福,大家也知道这是知青点那个长的最漂亮的女知青置办的,这城里来的娃娃,就是不会过日子,打这么小的箱子能装下啥,不实用嘛。
当着周鸿铭的面,大家不敢乱嚼舌根,对于派出所还是敬畏的。
看到周鸿铭来了,罗腊梅跟孙秀茹自觉的从屋里出来回避。
周鸿铭给舒漫将床安装好,箱子就放在床尾处,小桌子靠墙放在床里面,本来就不大的床,再放上箱子和桌子显的更小了。
“这床太小了,要不,我再给我加宽一块板?”
舒漫摇头,“不小,能躺下我就行。”本来床支在这里,就占了房间空余一半的地方,再占她就不好意思了。
周鸿铭顶了顶后槽牙,“你先睡的试下,要是小我现在就给你加块一块板,也不费事,这太小翻个身万一掉下来咋办。”
说完,不等舒漫说话,周鸿铭就出去了。
舒漫想了想,感觉周鸿铭说的有道理,关上门脱了鞋子躺了上去,小倒不小,就是睡觉的时候要注意些,不然容易掉下来。
“小不?”看到舒漫出来,周鸿铭问道。
舒漫摇头,“可以,不小。”
周鸿铭痞笑了下,你说不小就不小吧,反正也睡不了多久,得想办法尽快将人拐回家。
周鸿铭请了半天假,这会天还没黑,想上山砍柴,看着舒漫问,“我带你去山上玩,去不?”
“山上?”舒漫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好啊。”
这娘们胆子挺大啊,居然不怕。
“孙秀茹同志,你说舒漫同志是不是在跟周鸿铭同志处对象啊?”罗腊梅盯着两人的背影,扭头问孙秀茹。
孙秀茹不是傻子,她看的出来,罗腊梅跟舒漫不对付,上次三个人一前一后从外面回来后,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回来后,罗腊梅大哭了一场,之后,人变的很沉默。
这还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可孙秀茹不想背后说人是非。
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估计周鸿铭同志是个热心肠的人吧。”
说完,孙秀茹就进屋了,看了眼舒漫打的秀气的床,抿唇笑了笑。
“罗腊梅同志。”
罗腊梅看到成纵远从屋里出来,脸色一变,抬脚就朝屋里走,却被他叫住了。
成纵远三两步走到罗腊梅面前,低声说道,“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罗腊梅冷声说道,“还有什么可谈的,你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吗?把我当妹妹。”
说完,罗腊梅推开成纵远朝屋里跑去。
刚进屋,眼泪就淌下来了,她忙伸手擦去。
孙秀茹当作没看到,拿着针线在补衣服。
罗腊梅看了眼孙秀茹,坐在炕沿边继续织毛衣。
李春芳吃了饭后拆了被子,正在院子里浆洗被面,看到舒漫和周鸿铭一起进了院子,脸色一变,正准备说话,接触到儿子警告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就咽下去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讪笑了下,“舒知青,你来了。”
“婶子,你洗衣服呢。”舒漫笑着说道。
李春芳点头,“是啊,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将被子都拆洗下。”
“走吧。”周鸿铭怕他娘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取了斧头就带着舒漫走了。
李春芳看着两人的背影,蹙眉蹙的皱纹都深了。
“舒漫同志,村里的流言你听说了吗?”周鸿铭带着舒漫走到山脚下,抬头看了眼山上的松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