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公一愣,随即欢天喜地的替皇帝铺开空白圣旨,然后满目崇拜的看着自家皇上。
皇上果然是天下第一好公爹,连这点细微之处都替王妃想到。
就见皇帝在圣旨上,巴拉巴拉写了一堆,总体而言就是夸奖玉迟欢聪慧可人,福禄深厚啥的,最后明确宗旨——赐宁王妃表字——福娃!
待皇帝写完,路公公小心翼翼的将这圣旨收起来,专等着宁王夫妻醒来,传给二人。
又等了一个时辰不见二人醒来。
皇帝甚是欣慰,趴在榻上,对给他揉腰的路公公说道:“小路子,黄爱卿研制的催情丹的确有奇效,你让他多做点,你抽空去下宁王府,吩咐容嬷嬷隔三差五就给王妃和王爷饮食中下点。”
光给欢欢下,效果就这么好,都能治疗无缺的失眠,若是二人都下,想必效果更好。
再过一个时辰。
皇帝说词变了:“小路子,黄爱卿的催情丹还是少用点吧!这效果太好,到现在都不醒,会不会伤身体啊?”
又过了一个时辰。
皇帝神色有些难看:“小路子,你说是不是催情丹太霸道?两个孩子到现在不醒,是不是折腾伤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
皇帝再也坐不住啦:“小路子,你去把黄爱卿叫过来,这两个孩子还不醒过来,朕心里发慌啊!”
路公公心里也发慌啊,听皇帝这么一吩咐,就忙着出门,去找黄院正。
还没到太医院,半路上就碰到了神色焦急,步伐匆匆的黄院正。
两个人都低着头,一股脑的往前冲,没注意对面来人。
“砰”的一下。
撞得二人屁墩儿落地。
“哎呦!”
“哎呦!”
两声痛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熟悉的声音落耳,二人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路公公,我正要去找你。”
“黄院正,我正要去找你!”
又是异口同声。
“路公公先说!”犯错的黄院正心虚,不敢跟路公公抢发言权。
“黄院正,你那催情丹不是说药效两小时么?怎么王妃用了之后,到现在还没醒?”路公公急的满头大汗,气不停的一口气说完。
黄院正也是满头大汗,心虚的不得了,抹了一把汗珠,期期艾艾的说道:“路公公,今儿个小药童拿给你的,不是什么催情丹,而是……呼呼大睡丹!”
“呼呼大睡丹?”
路公公先是一愣,随即大怒:“那呼呼大睡丹不是给王爷研制的吗?怎么又当做催情丹给王妃服用啊?”
黄院正苦着脸:“估计是我今天忙着研制催情丹,饿昏了头,一时之间将催情丹和呼呼大睡丹给弄混了!”总不能将小药童推出去吧!
他在皇帝面前,还有两分面子,但是小药童皇帝知道他是谁啊?
更何况,事关宁王,皇帝一向将宁王当成眼珠子看待,就算是他摊上这事,只怕都落不得好,更何况一个小药童。
路公公倒是知道黄院正的为人,痴迷医术,就算是将家里老太婆弄错,也不会将药丸弄错,这般说话,定然是为了保全中午拿药给他的小药童。
“你这老货,倒是一贯好心!”路公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随后,到底不忍老友忧心,出言提点:“未必就坏到那个地步。王爷,下午陪着王妃睡到现在,还没醒呢!”
“王爷睡着了?没用药,就睡着了?”医痴黄院正一听宁无缺睡着了,顿时将弄错药丸的罪过忘了一干二净,就拉着路公公问情况。
路公公知晓他的性子,若是不给黄院正说清楚,肯定能将他耳朵给吵出老茧子出来。
于是,就将听墙根听到的情况,能说的都说给黄院正听。
反正王爷醒了,肯定要让黄院正诊脉,到时候还得说一遍,不如现在说了。
等黄院正听了情况之后,眉头蹙成一条线。
“这是什么情况?王妃吃了呼呼大睡丹,昏睡不醒,王爷陪着王妃,也跟着睡着,不醒?”
黄院正一路嘀嘀咕咕,“这怎么可能?这呼呼大睡丹,王爷也在吃着,也没见他睡得这么香过?”
百思不得其解,又追问路公公:“你今日给王妃用了几粒丹?”
路公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几粒呢?你千交代万交代,一粒即可,我还能用几粒?”
“那就更不合理啦?王爷用呼呼大睡丹,至少三粒才能入睡,也仅仅只是入睡,不到一个时辰就会醒来。怎么王妃用了一粒,王爷反而跟着沉睡不醒?”黄院正抓耳挠腮。
“你是太医院院正,还是我是太医院院正?”路公公又没好气的瞪了黄院正一眼:“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二人嘀嘀咕咕,到了皇帝跟前。
黄院正很光杆的跪地磕头求饶,将饿昏了,弄错药丸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皇帝没生气发怒,只是有些失望儿子和媳妇根本没圆房,他跟祖宗报了个假喜。
然而,现在这些在皇帝心中都算不上大事,大事是他宝贝儿子能自然入睡,而且还一睡这么久不醒。
黄院正以前说过,睡眠长短很重要,与人的性命息息相关,皇帝将这话一直记在心上,这些年为了改善宁无缺的睡眠,没少折腾。
什么派暗卫遍寻天下名医,什么民间偏方都搞过,但真正还有点效果的,还就是黄院正的呼呼大睡丹。
可是,今儿个欢欢横空出世,比呼呼大睡丹管用。
就冲着这一点,皇帝觉得那个表字还真没赐错——欢欢就是无缺的福娃,是他宁阳和翡翠的福娃,是宁朝的福娃。
路公公也觉得玉迟欢是福娃,是他的福娃,是黄院正的福娃,也是那脑子犯浑的小药童的福娃。
若没有这一出,以皇上对宁王的紧张,他们几个一顿板子跑不了。
“先跟朕去看看无缺和欢欢如何了?”皇帝心中惦记二人的情况,也顾不得再藏了,一马当先去偏殿。
黄院正一心想要揭开谜底,紧随其后,竟然将路公公挤在后面。
那急切的模样,可以看出,若非还有一丝理智,知道前面这位是宁朝大佬,他的顶头上司,怕是早就冲到皇帝的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