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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久喜沈之翌的小说快穿以后,我被假表哥给缠上了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又苦苦等待了许久,江瞬仍然没有出现,而刚刚走进珠玑阁的那位蓝衣姑娘却迈着端庄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
陶久喜抬眼看到后,赶忙转过脸去,生怕那姑娘看自己不顺眼,又来找茬儿。
她连忙转身找了个台阶坐下,缩着身子,心里只盼着江瞬能早点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几个脚步声在身后越来越近。
“哪来的叫花子,看着可真碍眼!”
陶久喜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刚刚那位蓝衣女子说的。
什么仇啊?她居然亲自跑来数落自己。
陶久喜暗自腹诽:碍眼你把自己戳瞎了。
自己今天穿着表哥让人送来的新衣服呢,怎么就成叫花子了?京城的人可真够高傲的,看谁都像叫花子。
“就是,脏了姑娘的眼呢。”蓝衣姑娘身旁的丫鬟立马跟着附和。
“翠柳,吩咐府里的丫鬟,往后出门可别在路上随便与人搭话了。哪怕是最下等的丫鬟,也得好好叮嘱叮嘱。”
“咱们府邸,哪怕是最低等的丫鬟,也不会这样,居然和一个老头儿聊得那般热络。下贱。”
陶久喜简直是无言以对。
这个时代的贵女,不都应当矜持自重吗?怎么还亲自开口骂人呢?
这种事不应该是让丫鬟来阴阳怪气地暗讽她吗?
陶久喜这时候觉得自己就像只鹌鹑似的,只能装作没听见,也不敢回头。
要是在这个时候逞强顶嘴,她们身边还有小厮跟着呢,自己肯定要吃亏的。
蓝衣女子又嘟囔了几句,见陶久喜对她不理不睬的,也只好悻悻然地走进了酒楼。
陶久喜的目光悄悄尾随着走进酒楼的姑娘,一直看到她们在酒楼窗边的一个雅座坐下,才挪了挪身子。
陶久喜往四周瞧了瞧,看到不远处的巷子里有位大娘正在刷洗铁锅。
陶久喜从地上捡起几片干枯的大树叶,满脸笑意地朝着大娘走去,说想要一些锅灰。
大娘心想锅灰也没什么用处,再加上陶久喜嘴甜,就给陶久喜弄了满满一树叶的锅灰。
陶久喜回到酒楼前,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只见那位蓝衣姑娘优雅地靠窗坐着,座位两边垂着轻柔的纱帘,外面还立着精美的屏风,很难靠近。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悄悄绕到另一边,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窗内蓝衣女子的话。
“那个贱人偷偷看着望月楼,肯定知道景峘哥哥今天会来这个酒楼和才子们相聚,所以才傻愣愣地守在外面。”
“看她那寒酸样儿。谢少爷肯定不会看她一眼的。”
“你等会儿再派人悄悄去看看,还有哪家不要脸的贱女人敢在外面晃悠。”
“姑娘,奴婢一早就派人在外面守着了。嘉敏县主和李将军之女早就订了楼上的雅间,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不值一提的在斜对面的食华斋,就只有那个小贱人了。”
“嘉敏县主一向自视甚高,居然也来了?”
“是的。不过就算来了,也不敌姑娘一分美貌,姑娘不必把她们放在心里。”
听到这儿,陶久喜已经明白自己被针对的原因了,敢情是以为自己也是为了看她心仪的人来的?
窗内的两人还在小声嘀咕着,陶久喜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这主仆真是绝配,心眼子又坏又蠢。
她眼睛一瞪,猛地用力推开窗户,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锅灰和树叶一股脑地朝着蓝衣女子的脸甩了过去,同时迅速伸手抓过桌上的菜肴,一股脑地朝蓝衣女子身上泼去。
蓝衣女子和丫鬟翠柳正在背后说人坏话,窗户突然被打开,根本没反应过来。
陶久喜最后还抄起离窗户最近的一个盘子,狠狠地朝蓝衣女子砸了过去。
等这两人反应过来,身上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脸都看不清了。
“啊!”蓝衣女子尖叫了一声。
“来人啊!抓住她!!”丫鬟翠柳扯开嗓子大喊。
原本安静雅致的酒楼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食客们的惊呼声、桌椅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陶久喜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挑衅地说:“嘴里吃的是饭,怎么还能这么臭呢?你们俩就是屎!”说完扭头就拼命跑了起来。
陶久喜跑得飞快,好似一阵疾风,脚底生风的她速度惊人,恰似脱缰的野马一般向前狂奔。
身后的小厮才追出门,早已不见了陶久喜的身影。
其实,在她前往那窗户下方之前,就已经仔细规划好了退路。
只要先跑出一段距离,然后躲在江瞬来时经过的路上,等江瞬回去的时候,就能跟着一起离开了。
依照事先的计划,她躲到了望月楼不远处的一所宅子旁边。
宅子边上有一辆被废弃的板车,陶久喜轻手轻脚地躲到板车后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体藏好,不敢有丝毫大意。
今日,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可毕竟是冬天,阴影之处,寒风吹过,依然透着刺骨的冷意。
街边那些干枯的树枝在风中摇曳,在寒风的肆虐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隔着缝隙,陶久喜观察着蓝衣女子身边小厮的动向。
所幸那些小厮只是草草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认真地进行搜寻。
陶久喜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死死地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一眨不眨。
她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得特别缓慢。
街上依旧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然而,穿着和蓝衣女子身边小厮相同服饰的人却逐渐增多。
陶久喜见状,急忙伸手抓过旁边的几块木板,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祈祷着不被任何人发现。
那些小厮们只是在街上闲逛,眼睛四处张望,即使进店查看,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而已。
陶久喜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古代的打工仔也摆烂。”
她就这样苦苦地等了许久,冬日的天黑得格外早,黑暗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早早地就笼罩了大地。
陶久喜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像是在抗议她长时间的等待。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小厮晃悠的身影越来越少,可心中的恐惧却让她依旧不敢现身。
直到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再也没有看见那些抓她的小厮的身影,她才打算从木板之下出来。
“二姑娘。”
是江瞬来了,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昏黄的灯光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就像他此刻有些不安的心。
“江瞬!你可算是来了。”陶久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
“对不起,二姑娘。”江瞬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歉意。
“我其实在二楼雅间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你躲在这里了,只是主子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我实在没办法过来找你。”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直视陶久喜,只是微微低着脑袋,想到二姑娘在这蜷缩害怕了一天,属实有点心虚。
“没事的。你是不是都知道我做的那些事了?”陶久喜试探的问道。
“那女子是太中大夫之女赵慕儿,在京城一向有着很好的名声,二姑娘今日怎么会和她起了争执呢?”江瞬很是好奇。
“太中大夫?这个官大不大呀?”
“从四品,我们先行回府,等回府之后,就只能等主子来定夺了。今天是我带您出来的,如果主子要责罚的话,我……我定会与您一起承担的。”毕竟是人是自己带出来的,而自己没有看顾好。
“对不起啊,江瞬。都是我连累你了。”陶久喜心生后怕,可当时实在是被气得不轻,没忍住就做出了那些冲动的举动。
江瞬看到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江瞬哪里见过女子在自己面前这般,心里一阵慌乱。
陶久喜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江瞬提着灯在前面引路。
夜晚的长街,早已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一片寂静。
“我不该让你带我出来的。”陶久喜有些自责地说道。
“是我自己看姑娘在府里闷得慌,才想着带您出来走走的。”江瞬轻声回答道,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不敢回头看陶久喜。
“若是……若是表哥责罚的话,你就说是我悄悄跟着你出来的,你不知道这件事,好不好?”
陶久喜心里满是自责,她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受罚,可是现在可能会牵连到江瞬,还有在表哥府里毫不知情的长姐,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
以往自己受了委屈,要么默默忍受,要么奋力抗争,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不用考虑他人的感受。
“二姑娘,您不必如此,我会和您一起承担的。”江瞬的语气依然温柔。
“你也不用这样对待我一个陌生人……”陶久喜轻声说道。
“您就像我家中的妹妹一般。我从七岁就跟着主子了,很少回家,看到您,就好像看到我妹妹一样。” 江瞬急忙解释着。眼前的陶久喜姐妹俩,本应在安稳的家中,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若不是遭遇家中变故,此刻她们定是在家中开心地笑着、闹着,被家人的爱包围着,而不用在外承受这诸多的欺负。
陶久喜闻言简直开心极了!
原来自己是先苦后甜啊!
来的路上,想的是寄人篱下的苦日子,没想到却可以享清福了。
她前世已经受了很多苦了,这辈子一点苦也不想吃。
刚刚是自己误会表哥了,表哥真的是极品好男人。
再看看表哥的帅脸,面冷心热,大好人!
大好人!
“江渠,你先领着陶大姑娘去花厅用膳。”沈之翌微微侧头,向身后的侍从吩咐道。
“是,主子。”江渠恭敬地领命,随即走到陶清婉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边请,陶姑娘。”
“清婉告退。”陶清婉欠身行礼,举止端庄得体。
她转身就牵着陶久喜的手,准备离开。
陶久喜听到终于能吃饭了,眼中顿时绽放出喜悦的光芒,也十分开心地对着沈之翌行礼,迫不及待地就要跟着离开。
“慢着。小表妹,我让你走了吗?”沈之翌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如同寒风一般,让两姐妹瞬间停下了脚步。
“什么?”两姐妹闻言,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不知道她们这位表哥究竟是何意。
“陶大姑娘,这边请。”江渠在前面催促着。
“久喜她......”陶清婉面露难色,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长姐,你先去,我稍后就来。”陶久喜瞬间明白了局势,这是让她长姐去吃饭,而要单独留下她。
“可是......”陶清婉仍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快去吧。”陶久喜催促着,她心里清楚,表哥既然已经发话了,定然不能忤逆了他。
在江渠的催促下,陶清婉也只能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妹妹现在也是个有主意的,应当无事。
陶清婉走后,陶久喜又立马换上一脸谄笑。
“不知表哥,是否还有想要了解的?”
“离我远些说,我耳朵不聋。”沈之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嫌弃。
陶久喜闻言,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了,心中涌起一丝不满,但也无奈地退后几步。
“行。日后你见我,就保持这个距离。”沈之翌淡淡地说道。
陶久喜看了看,这距离至少五米,心中暗自嘀咕:真当以为自己这么愿意凑上去啊,只是有张好看的脸,自己不看就是。
只是距离这么远,说话不得扯着嗓子喊吗?
“表哥单独留我,所为何事?”
这时,只见江瞬捧着一个紫檀木雕花托盘走来,托盘上整齐叠放着一件墨色的衣服。
即便距离有些远,陶久喜也能看出那衣服做工细腻,显然是上好的料子。
“江瞬,披风拿给她。”沈之翌吩咐道。
“表哥,你要送我披风?你人真好,虽然我最爱红色,但是黑色也喜欢。”陶久喜满心欢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江瞬把托盘端给陶久喜,他担心陶久喜身量小,怕她拿不动,所以动作十分轻柔。
“嘻嘻,谢谢,谢谢!”陶久喜一把接过托盘,连连点头哈腰,模样十分俏皮可爱。
此时,沈之翌却开口了。
“小表妹,此披风是我母亲,用时三个月,亲手缝制。”
“姨母亲手所制,这么珍贵,你竟然要送给我。”
陶久喜心中一惊,觉得这个礼物送给她这个才见面的表妹,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况且披风,应该是淡雅的颜色,或者是明艳的红色,对于她一个女孩子家,更为好看。
她刚要开口,说自己不能要。
“然表妹昨日,却用来擦鼻涕,抹眼泪。”沈之翌的语气越说越冷,如同寒冰一般。
“没......没擦阿。我是用手背擦的。”陶久喜把抹眼泪的手举起来,示意自己没用披风擦鼻涕。
“那你手可碰了我的披风?”
额!!!原来不是要送自己,而是要秋后算账。
若是弄脏了,洗了便是,可今日单独留下她,必然不是洗了就能解决的。
“那……那我赔你一个?可是……”陶久喜有些慌乱,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小表妹看着可不像有钱的。”沈之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确实……只有几个铜板了。”陶久喜无奈地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那如何赔偿?”沈之翌继续追问。
“没钱赔,那我给你做一个?”陶久喜灵机一动,自己虽然不会针线活,但是长姐会,她可以请长姐教她。
“你做的岂能与我母亲做的相同?”沈之翌从紫檀镶理石靠背椅起身,缓缓走到桌案前。
“不一样,自然是不一样的。”陶久喜小声嘀咕着。
“那你如何赔偿的了。”
“表哥,可有好的办法?”陶久喜眼巴巴地看着沈之翌,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不然日后,就劳烦表妹每日为我浆洗我的所有衣服。表妹以为如何?”
什么?表哥说什么?
刚刚还说,让她们把自己当主子看,以为自己能享福了,原来眼前表哥只想着姐姐享清福。
呜呜呜……
陶久喜想着,算了,洗衣服就洗衣服,又不是刷马桶,以前自己还在饭店后厨洗过盘子呢。
“为表哥洗衣,是我的荣幸。”陶久喜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表妹每日晨起,便来我这洗衣服。”沈之翌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表哥。”陶久喜无奈地应道。
“不洗完,不要用膳。”
什么?不洗完不让吃饭?!
陶久喜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惊愕与不满。
她这表哥是人是狗!
“还有......”
还有?洗不完不让吃饭,还有别的?
“就算你来浆洗,也不允许擅闯文澜居。”
文澜居是沈之翌住的院子。
陶久喜心里想着,谁愿意来找你似的,要不是有一张这样的脸,要不是自己无处可去,谁稀罕他谢府。
陶久喜来不及说什么,已经被轰了了出去。
“主子,您确定要收留陶家的两位姑娘吗?”江瞬皱起眉头,满心困惑。
在他眼中,主子向来行事果决,从不做无意义之事,如今决定收留陶家姑娘,着实令人意外。
沈之翌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信件。
这是今日清晨刚收到的,上面详尽地记录了陶清兮与陶久喜一路上的遭遇。
她们一路走来,沈之翌早已派人暗中保护,故而才能有惊无险地抵达京城。
本不想再管此事,岂料,姐妹俩竟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他新置办的府邸。
这座府邸以他母亲的姓氏命名,母亲姓谢,恰好与她们姨父家同姓。
陶家姐妹原本要去的谢府,近年来在朝中颇为得势,短短几年,谢家长房谢弥已官居三品。
虽说如此,但是谢家人数众多,二房三房同府而居,传出不少腌臜事,是个不折不扣的虎狼窝。
“陶宏远与我们所查之事相同。若不牵扯进来,想来陶家也不会被灭门。”
“陶县令贤名远扬,却是可惜。”
“即使无意找到这里,便在这里住着吧。”沈之翌难得的多管闲事,或许只是不想忠臣的下场太过悲惨。
“属下明白,只是倘若日后二位陶姑娘发现自己寻错了府邸,不知会作何反应?”
“她们自己找来的,与我无关。”沈之翌面无表情地说道。
“也是。若不是主子一路派人暗中保护,陶家姑娘绝不可能安然无恙地抵达京城。”江瞬轻轻叹了口气。
“派人去通知赵管家,不必急着回来。”沈之翌再度吩咐道。
赵管家乃是母亲娘家之人,跟随母亲已有二十余载。
若是他回府,必然会露出破绽。
“那府里的事宜该如何处理?”
这座府邸是半年前购置的,一直以来所有事务皆由赵管家操持。依照本朝律法,沈之翌尚未与父亲分家。赵管家仅从人伢处买了几个老实的丫鬟与小厮来伺候,为避免声张,也未曾告知下人们沈之翌的身份。
“你看着办即可。”
“是,主子。”江瞬自然不擅长管家之事,但主子吩咐下来,又不能不从。
江瞬望着眉头紧蹙的主子,心中深知此次调查云州瘟疫治理之事的重要性。
原本以为只是洪灾过后引发的瘟疫,然而在调查过程中却发现,此事远非那么简单。
朝廷给云州拨下大量救灾粮、药物以及赈灾款,可实际到达云州的物资却仅有十分之一。
云州瘟疫横行,饿殍遍地。
民间竟流传,这是因新帝登基而引起的。
沈之翌作为新帝最为信任之人,当仁不让地负责此事。
只是,事情越查越复杂,先是负责赈灾的几位官员突然暴毙,后来又发现,云州的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江瞬,此番回京,不必再低调行事。”沈之翌放下手中的信件。
“是,主子。”江瞬恭敬地应道。
“今日江渠随我进宫,你去安排人盯着那丫头。”
“属下这就去办。”
思绪回转。
沈之翌像是惩罚般的亲吻才停下。
陶久喜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挣脱沈之翌的桎梏后,大口的呼吸。
沈之翌面若冰霜,健硕的身躯靠回了浴桶边缘,双手撑在浴桶的边缘上,满眼凉意的看着陶久喜。
“你疯了吗?”陶久喜赶紧把自己胸前的衣服紧紧拉好,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刚刚强行占了她的便宜,此刻靠着浴桶,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仿佛一切都是她的过错。
“不是陶二姑娘亲自送上门来的吗?”沈之翌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嘲讽。
“少给我放屁。”陶久喜气得满脸通红,她的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惊吓而剧烈跳动着。
沈之翌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有病?我喊了半天你不理。我才进来看,你在浴桶里一动不动,我以为你晕了。”陶久喜生气地吼道,她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还我自己送上门的?”
“狗男人,你自己没有脑子不会判断吗?”
“就算是送上门,你就能这样了吗?”
她越说越气,干脆伸出拳头狠狠地捶了沈之翌几下。
她的拳头落在沈之翌的身上,却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反应。
只是这动作有些大,她的衣领又再次打开了,她又赶紧慌乱地捂住自己胸前的春色,脸上露出一抹羞愤。
沈之翌姿势不变,任由自己腿上的陶久喜出气。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如此冲动。
“你入府第二日,我便同你说。不可擅自入文澜居。你不仅进了院子,还擅自进了卧房,看到正在沐浴的我,也不曾离开。陶二姑娘?现在跟我委屈上了?”沈之翌一动不动,只直勾勾盯着陶久喜的脸。
他的语气中带着怀疑和质问,让陶久喜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愤怒。
陶久喜被怼得有些哑口无言,但是很快又被气愤代替:“我来请你吃饭,是我的错,你饿了也不关我的事。”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
“我担心你出事,是我的错,你死在浴桶里也跟我没有关系。”陶久喜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沈之翌践踏了。
沈之翌听到陶久喜的话,此时也不由地更加生气。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身子向前一倾,再次压下陶久喜的唇,又是一阵掠夺。
陶久喜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地抱住,无法动弹。
当他再次放开陶久喜的时候,陶久喜的上身只留下一件肚兜。
而沈之翌的嘴唇也被咬破,唇上一抹血迹,他毫不在乎地擦掉血迹,又靠回了浴桶边缘。
陶久喜此刻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完全忘记了要去遮盖自己的身子,只是瞪大了眼睛,那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沈之翌。
她紧咬着嘴唇,内心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再逞能了,再顶嘴的话,恐怕这件仅存的肚兜也难以保住。
可她心里的那股闷气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在心底疯狂地咒骂着沈之翌。
这表哥简直就是个疯子,肯定有什么不可救药的大毛病。
“你这是巴不得我死?”
“巴不得你死”。陶久喜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此刻的她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希望沈之翌消失,但也仅仅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这份复杂的情绪。
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银装素裹。大冷天的让她洗大氅才能吃饭,这搁谁谁不火大呀!
陶久喜一边蹲在井边,一边嘴里嘟嘟囔囔,跟那念咒语似的:“这啥破规定啊!吃饱了才能有劲干活啊!还不给我吃饭。”
她垂头丧气地蹲下身子,面前摆放着一个宽大的木盆,沈之翌的大氅静静地躺在盆中。
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丫鬟,眼睛紧紧地盯着陶久喜,这丫鬟是奉命行事,只能在一旁看着,绝对不能接触沈之翌的衣物。
“这可怎么洗啊!”陶久喜忍不住又嘀咕起来。
唉声叹气了许久。
最终,她无奈地伸手将水桶丢到了井里。
井水很深,幸运的是并未结冰。
陶久喜握住水井上的辘轳,吃力地转动着,那辘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她提了好几桶水,累得气喘吁吁,这才将大氅浸湿。黑色的大氅本就不容易看清楚脏污之处,她睁大眼睛,仔细地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哪里有自己的鼻涕。
没办法,她只能一边清洗,一边骂骂咧咧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待到她清洗结束时,已然到了晌午。
“表姑娘,您辛苦了。”丫鬟看着疲惫不堪的陶久喜,轻声说道,她在这站着,也怪冷的,表姑娘洗的慢,她看着也着急。
陶久喜双手扶着腰,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这一整个早晨,她一直蹲着洗衣服,又费力地拧干衣服,确实累得够呛。
“我才不辛苦呢,辛苦的是这衣服,被我一顿蹂躏。”陶久喜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疲惫。
“奴婢扶姑娘去花厅用膳。”
“累的吃不下。先带我回雅逸居。我得躺一会。”陶久喜此刻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当陶久喜回到雅逸居的时候,陶清婉已经在院中焦急地等待着她。
陶清婉手中还拿着藏好的糕点,那糕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陶清婉心里一直担心着妹妹,一口饭也吃不下去,只是收了几个糕点,悄悄地带回来。
“快些吃吧。”陶清婉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陶久喜,眼神中满是温柔。
那杯热茶散发着袅袅热气。
陶久喜囫囵吞了一块糕点,喝着热茶。
那热茶顺着喉咙流下,温暖了她的全身。
“长姐。咱们总算是安定下来了。”陶久喜感慨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只是日后你要为表哥浆洗衣物,待再见到表哥时,我就去跟他说,我们一同为他洗衣。”陶清婉温柔地摸了摸陶久喜的头。
“不用,洗衣服而已。表哥总不能日日都有大氅要洗,而且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开春以后衣物就单薄了,很是好洗。”陶久喜安慰着陶清婉。
虽然原身是妹妹,但是陶久喜穿越过来之前,已经二十三岁了,加上陶清婉性格本温柔,陶久喜总会觉得自己年纪更大一些。
突然,陶久喜看了一下门口,一本正经地说:“长姐。”
“怎么了?”陶清婉微微一愣,满脸疑惑。
“我有一件事,要很严肃的跟你说。”陶久喜的表情十分郑重,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认真。
“你说便是,怎的这般严肃?”
“你看表哥,是不是很是英俊?”陶久喜说着,但是眼睛里流露的却不是欣赏。
陶清婉闻言,脸上顿时出现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般动人。
她低下头,不敢看陶久喜的眼睛。
“你咋回事,长姐,你怎么还脸红了?我怎么给你说的,你都忘了吗?”陶久喜有些着急,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发出“砰”的一声。
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是......”
“我都跟你说了,表哥与表妹,是近亲。近亲不能干吗?”陶久喜提高了声音,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陶清婉闻言,脸上的羞涩之情更加明显,整个耳根子都红透了。
她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能成亲。”
“你记得就行。你啥表情!你脸别给我红啊。长姐。”陶久喜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陶清婉。
“你说这些事,多叫人难为情……”陶清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头低得更低了。
“难为情个毛啊。你是不是没听我话,对表哥有什么么想法?”陶久喜瞪大了眼睛,仿佛要把陶清婉的心思看穿。
陶清婉双手直挥手,表示自己并没有这种想法。
“我没有,我与表哥往日并不相识,且今日方才见面。妹妹无需担忧。”陶清婉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坚定。
“那就好。”
陶久喜昨日见了沈之翌就想再叮嘱一遍陶清婉,好在陶清婉也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陶久喜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道。她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陶清婉欲言又止。
“说呀。没事的,就咱俩。”
“我之所倾慕者,当为那温文尔雅之士,且腹有诗书、才学满腹之人。”陶清婉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羞涩。
“原来喜欢书生型的。没事,只要不喜欢表哥,表弟,堂哥,堂弟这些近亲之人,随你喜欢谁都行。”
陶久喜说起这些事来全然不会害羞,而陶清婉却早已红了脸。
“你呢?”
“我只喜欢长姐。”陶久喜甜甜一笑,哄着陶清婉。
陶清婉无奈的笑了一下,她这个妹妹心情好的时候,嘴真甜。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管不顾了。
“不过,久喜,你与表哥并没有你说的那种‘血缘’关系,你是不是?”陶清婉看着陶久喜,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不是!!他也不是我的菜。”
沈之翌嫌弃她的样子,历历在目。陶久喜才不会头脑发晕,去喜欢他。
“昨日听闻,你们父亲于三月前离世,陶知县不惑之年,为何会突然离世?”沈之翌微微眯起双眸,神色中带着一丝探究。
陶清婉与陶久喜二人,路上已经想到,若是姨母家收留,定是要问的。
但若是说出她们全家是因为遭人灭门,怕是姨母家会将她们拒之门外。
所以要说父亲是病故的。
姨丈在朝为官,京城之地,就算万一还有歹人发现她们,定然也不敢对她们动手。
“回表哥,父亲不知为何,染上恶疾,不消几日便故去。”陶清婉微微垂首,她那如瓷般白皙的面庞上,柳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病故?”沈之翌脸上本是风轻云淡,此刻却剑眉微蹙。
“父亲这病来势汹汹,药石无医。父亲在清醒之际,让我们务必来京城寻姨母。”陶清婉说着,语气中的难过不是假的,语气中的歉疚更加浓厚。
父亲还活着,但是只能说父亲已经死了。
她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满是无奈与悲痛。
“你们往日可曾来过姨母......来过谢府?”沈之翌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们,似乎想要从她们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不曾。母亲去世后,父亲只书信告知姨母。”
但是,姨母自己没有回去,只是派遣了下人前去吊唁。
边境的祖父,舅舅一家,反而不顾路途遥远,都前来吊丧,祖母年迈,听闻已哭的肝肠寸断,无法下床。
“那你们是如何找到谢府的?”沈之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入了京城,便找人询问,一路至此。”陶清婉轻声回答道。
“你们如何问的?”
陶久喜心里暗暗嘀咕,还要这么细节吗?
“说是......说是朝中为官,书香门第,大户人家。”她们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但是也算幸运,才问了几个人就寻到了谢府。
“噗”的一声嗤笑从沈之翌嘴里传出。
随后他似有深意的重新念叨着:“朝中为官?书香门第?大户人家?”
陶久喜闻言脸上有一丝惊慌。
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陶久喜距离的远,看不起沈之翌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嘲讽。
“表哥,可是清婉.....清婉说错了?”陶清婉紧张地看着沈之翌,心中忐忑不安。
沈之翌掩去脸上的嘲弄之色。
“若谢府不收留你们,你们当如何?”沈之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陶清婉手中的帕子绞得很紧,这是不愿收留?“若是......若是.......”
陶久喜在心里腹诽,不收留能咋办?
只能出去找个落魄的院子先凑活一晚,若是冻不死,再想办法出去赚钱。
若是冻死了,祈祷下辈子别这么惨。
不行,还是活着好,她看长姐,那柔弱小白兔姐姐紧张到手里的帕子都要揉烂了。
陶久喜扯着嗓子,生怕远处的沈之翌听不清,说道:
“表哥怎会不愿收留呢,一路走来,就听闻表哥一家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就算门口有乞丐,也会给碗热粥。”
“姨丈在朝为官,更是有口皆碑,断然不会将两个千里迢迢来探望的年纪尚小,孤苦无依的亲外甥女,挡在门外,视若无睹的。”
“表哥眼看着也是议亲的年纪了,若是人家见谢家愿意照顾孤女,必然觉得谢家心慈仁善。”
沈之翌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身上,心中暗自诧异,没想到这小丫头脸皮竟这般厚,不过倒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此时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些有趣之处,若不收留她们,谢家对待远亲的态度便会显得连乞丐都不如,况且谢弥在朝为官,若如此行事,必然会落人口实。
而收留她们的话,却能彰显谢家的仁慈之心。
只是,那都是谢弥家中的事,和他这个当朝新贵沈之翌沈国公,有何关系?
“但若是收留你们,于谢府有何益处?”沈之翌再度开口,语气已不像先前那般凌厉。
陶清婉听到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本以为沈之翌听到那些话后会生气,毕竟那些话都算得上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可是至于如何感激,她们此刻身无长物,也不知如何回报姨母家。
还没等陶清婉开口。
“若谢府愿意收留,我们必将心存感念。我与长姐年纪尚幼,他日必定酬谢报答。”陶久喜急忙抢着回答。
她心想,若是让长姐来说,估计会说伺候老夫人、伺候姨母之类的话。
她干脆装傻充愣,既然表哥没有明说,她也不说破。
“空口白牙,仅仅几句承诺,就想让谢府收留,未免太过天真了些。”
“表哥,我与长姐虽是女流之辈,但承诺自当一言九鼎。”陶久喜继续迂回应对,你不说想要我们如何,我也不说。
“呵。表妹。”沈之翌的语气中带着戏谑。
“哎,表哥。”陶久喜佯装真诚。沈之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的女子,而且她并非那种心机深沉的伪装,她的模样仿佛在说,我就是脸皮厚。
片刻。
“此番只是想了解一下。两位表妹可安心住下。”沈之翌的话让在场除他之外的四人都感到惊讶不已。
“多谢表哥。”陶清婉率先说道。
“多谢表哥,表哥不仅样貌出众,气度非凡,还心地善良,重情重义。”陶久喜此时语气甜美,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沈之翌根本懒得瞧她,心中暗道:脸皮厚,虚伪。
“表哥,是否可以前去拜见老夫人与姨母她们。”陶清婉微微欠身,柔声问道。
“母亲半年前便去了江南,暂时居住在江南。估计还需要一年半载才回来。”沈之翌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陶清婉心中暗自惊讶,竟然都不在府里?她微微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又说道:“那府里是还有其他长辈,我与久喜理应拜年。”
“这府邸是我新置办的,府里主子只有我。”沈之翌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
陶清婉顿时觉得在这个地方居住不太合适。
应当要去有姨母在的院子,但是为何表哥年纪轻轻就分家了呢?
这倒是少见。
许是已经成婚了吧。
“那表嫂可在?”
“我未婚配。”沈之翌微微皱起眉头,觉得陶清婉问个没完有些烦躁。
“表哥既未成婚,我与久喜两人再次借住,怕是于理不合。可否送我们去姨母……”陶清婉面露难色,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
陶久喜闻言立刻动作麻溜地跑到陶清婉身边。
这偌大的府邸竟然没有长辈,只有一个主子,那岂不是不用晨昏定省,给这个请安,请那个请安了。
而且表哥还未成婚,若是真的哪天想对他起什么邪念,也不用顾及什么。
“长姐,你要是还说,表哥生气把咱们赶出去了。姨母不在家,姨丈在家,我们去了更是不便。”陶久喜不断地给陶清婉眨眼,然后压低声音劝告陶清婉。
陶清婉闻言,有些为难,她咬了咬嘴唇,心中纠结不已。
但觉得陶久喜的话有些道理,便朝着陶久喜微微点了点头。
“清婉多谢表哥照拂,在府中必然恪守本分,不麻烦表哥。”
“无妨,既是我表妹,安心住下便是。”沈之翌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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