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准虽然也担忧骆诗诗和江倩,但依然一心三用,在默默观察江正阳。
看此人适不适合纳入祖爷爷建立的庞大人脉圈,他在逐步布局属于自己的心腹势力,以应对将来的挑战。
目前看来还不错,虽然江正阳做事凶狠,但还算有章法,也不是无情之人,至少对家族子孙付出了很多。
重视亲情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年纪大点,所以若要扶持江家,那么将来就得由周准指定继承人。
这个人当然是江倩。
等进阶到绝对心腹的时候,才有资格知道祖爷爷的大名,否则周准永远不会对其透露真相。
周准让陈海生和江正阳去跟肖校长和训导主任肖雪接触,他自己却独自坐在边上的桌子,叫了一壶茶,静静听着小曲。
肖伟明站起来跟陈海生随意打了个招呼,却热情的去跟江正阳握手。
明明是方形桌子,却只有三张椅子,剩下一张给江正阳了,陈海生只能站着。
大学校长在社会上的地位很高,更别提江城医科大这种名校,完全不吊照骆家,也就是给那个幕后大佬的面子。
“肖老师,不说你爸不在吗?”陈海生不悦地问。
“我不这么说,是不是得陪着你聊到天亮?”
肖雪也很不爽,觉得陈海生小题大做。
肖伟明指着陈海生,说道:“你闭嘴,江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这次来是为了骆诗诗,上次的订亲宴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她不能有任何闪失。”江正阳说道。
他只能以那件事来压肖伟明,若是提什么蛊不蛊的,人家肯定懒得搭理。
“孩子们上山徒步,是一个团队,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再说这马上就要回来了。”肖伟明说道。
肖雪也点点头,说道:“老先生,你孙子江洪淼也在队伍里面,安全不会有问题,估计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回来了。”
陈海生看了看手表,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说道:
“肖主任,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看看外面的天色,他们还没回来,你们就不担心吗,不如你们告诉我路线,我们自己去找,好不好?”
肖伟明顿时就不爽了,扶了扶眼镜,冷眼看着陈海生,笑道:
“怎么,老同学,几年不见,你长志气了,敢这么跟你女儿的训导主任拍桌子,现在在骆家当家做主了?”
“你……”
陈海生气得脸色铁青,这件事医药圈的同学们,整整嘲笑了他二十年。
周准剥着花生走过来,将花生壳放在肖伟明面前,说道:“你虽然不知情,但你的傲慢会让校长之位坐不到明天。”
肖雪见突然冒出来小年轻这么说爸爸,便站起来吼道:
“你是谁啊?哦,我想起来了,天天骑电动车来接送诗诗的是不是你?
是不是那个考上我们医科大临床医学专业,却没有钱上学的骆家养子,竟敢这么跟校长说话。”
周准并不搭理她,而是对陈海生说道:
“陈叔,我出去走走,你在这陪着他们,直到说出地址为止。”
“会不会耽误时间啊?要不我们去搜山吧。”
肖雪不知道具体情况,觉得这帮人有点不可理喻,笑道:
“那么大的森林,你们几个困死在里面,也搜不到,最多一个小时就回了,等着吧。”
说完她轻蔑地看了周准一眼,没想到周准也在看她。
作为训导主任和校长女儿,那在学校是横着走的,怎么会怕周准这个小自己六岁的男生。
若是周准有钱读书,此刻不过是大一的学生而已。
两人对视了不到十秒钟,肖雪就被周准的凌厉眼神打败了,偏过头生闷气。
周准这才淡淡回道:“不会耽误时间,放心吧。”
周准不需要他们说出地址,因为林森手中有蛊药的话,又处心积虑想要设计诗诗,估计早就偏离原先路线了。
现在上山也找不到。
他要用自己的方法去找,更快、更有效、更安全的方法。
在古城河边,竖着一座孤零零的古塔,叫万名塔,塔高七层,每到晚上便透露着神秘古老的气息。
偏偏景区还给它用上了绿色灯光,显得更加凉飕飕。
虽然此时岸上游人络绎不绝,唯独这河边人迹罕至,游客们是不敢独自靠近的。
周准在塔边蹲下来,看着宽广平静河面的幽幽雾气,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召灵符点上。
符灰一点点落入河中,他嘴中也念念有词:
“我乃周氏后人周准,沱河诸灵听令,近三百年来,曾受我周家曾祖周伯骞,高祖周宗耀,天祖周先望,烈祖周无命等恩惠者,速速前来听令。”
手中召灵符烧完后,符灰落入河水中,分解飘走。
一分钟后,原本平静如镜的河面,开始不安分起来。
肉眼可见的细密水泡跳动,就像煮沸了的开水,越跳越激烈,越跳越密集。
河面原本只有一层轻薄的雾气,随着温度骤然下降,雾气变得浓密起来。
紧接着出现一幕奇观。
随急流飘到百米开外的符灰,突然逆流而上。
强烈的冷气扑面而来,符灰越聚越多,稳稳定在周准跟前的河面上,静候敕令。
周准拿出一张画好的骆诗诗命格星盘符。
每个人在出生时,天空星体排列位置完全一样的星图,便是命格星盘。
是人行走在世间唯一的身份符号。
这种图形精密而复杂,包含了骆诗诗的四柱八字和出生地点,对应的星位,甚至能推演出一生的遭遇。
每当周准开卦解卦,就要结合这东西。
既方便这些怨灵寻找,也不至于认错人。
周准将命格星盘符点燃,肃言命道:
“遵我敕令,速速上山搜寻骆诗诗踪迹,正北方位,不要错过任何一个角落,凡意图伤害骆诗诗者,靠近三米,尔等即可发动攻击。”
一阵狂风刮过,将河面上所有的符灰掀向空中,犹如大军一般,争先恐后,浩浩荡荡冲进河对面茂密的森林里。
附近岸上的行人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哟,怎么突然冷飕飕的,天气果然转凉了。”撸串摊主说道。
“奇怪了,就这么一阵穿堂风。”臭豆腐摊主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明繁星当空,气候极好啊。
周准上了岸,一个人默默走在街道,竖着耳朵听两边小贩的吆喝。
他从街头走到巷尾,又从巷尾走到街头,来回两趟,啥都没买,有点不正常。
因为学生太多,倒也没人留意他。
……
酒楼里,陈海生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外面的街道,根本没看到周准的影子,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他将手表对准肖伟明,说道:“校长,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七点多了,天色早已大黑,人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联系不上,快点告诉我地址。”
“天都黑了,你现在上山漫无目的能找到什么?”
“我们带直升机来了。”
“哈哈,你现在出息了,居然能坐得起专用直升机。”
陈海生实在忍不住了,抓着肖伟明的衣领吼道:“如果我女儿出事,我他么的把你脑袋砸烂,听到没有。”
肖伟明被陈海生吼懵了,没想到这最窝囊废的同学,居然硬气了不少。
不过大家都是做父亲的,为女儿可是愿意牺牲一切的,他知道陈海生不是开玩笑,窝囊的男人野蛮起来,可是真会玩命的。
他推开陈海生,看了看手表,也觉得有些不安,打电话让助理去跟导游公司沟通。
肖雪也按捺不住了,按理说这个点,应该回来了,至少下山后,手机应该有信号了。
难道是没电了,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没电啊。
她拿出手机到一边给那负责带队的导游打电话。
打不通。
又轮流了拨通了学生会团队所有学生的号码。
打不通,打不通,打不通。
肖雪看着老爸,担忧地问:“爸,不会真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