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浑身一颤,羞红的脸颊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咬了咬红唇,举杯仰脖将温热的桂花酿饮了,然后杏眼迷离地朝李澜依的嘴吻了上去。
温热甘醇的桂花酿入口,李澜依笑容邪魅。
而远处伏案奋笔疾书的侍女见状也是红了脸颊,轻轻啐了一口。
唉,每次少主下山,大小姐就把自己给打扮成男子模样,还跟她们做一些惊世骇俗的羞人事。
这等密辛如果传出去,江湖上还不得人人戳李氏剑阁的脊梁骨?
若是让某些刁钻的读书人听去了,定然会咬文嚼字,写出几篇酸臭不可闻的歪诗来,骂大小姐一个狗血淋头。
正在这时,李澜依耳朵微动,屈指将绣花针弹了出去。十丈开外的假山被瞬间刺穿,一根红色丝线横亘庭院。
一名身穿鱼龙服的男子从假山后翻身跃出,站在了庭院中间,阴狠的眸子与腰间的绣春刀一样扎眼。
锦衣卫胡彪伸手抹去脸颊上被绣花针刺出的血迹,放到唇边舔了舔,狞笑着从腰间掏出一枚西厂腰牌:“锦衣卫百户胡彪,奉命监察李氏剑阁,尔等休得放肆!”
李澜依端坐卧榻之上搂着侍女蛮腰,斜睨了胡彪一眼,霸气外露:“我放肆又当如何。”
胡彪冷笑一声,将腰牌收入怀中,一脸玩味道:“李澜依,你身为剑阁圣地大小姐,背地里却做出这等不男不女的荒唐勾当,把你爹的老脸都丢尽了,当真不怕被整座江湖耻笑么!”
能从西厂那种人吃人的地方升为百户,胡彪自然是熟谙各种见不得光的阴暗勾当,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良心和其他人的白骨爬到了这个位置。
像是杀人栽赃,掳人妻女,诬陷同僚那都是闲手拈来,
单说三月前的“反诗案”。有个喝醉酒的落榜秀才在月明楼墙壁上胡诌了一首歪诗,其中一句“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犯了朝廷忌讳,被判为反诗。
胡彪接到此案后,查了半月有余依旧没有线索。他当即半夜就潜入青城派掌门府邸,将临摹的反诗塞进了掌门夫人的被窝。由此,青城派掌门、大字不识半个的孙守礼一家老小三十六口被胡彪以“撰写反诗,煽动谋反”的罪名屠戮殆尽。
青城派掌门的夫人时年三十有六,风韵犹存,强行被胡彪拉过来就要在满院尸体上来一套莽汉推车。掌门夫人不堪其辱,引剑自尽。早已急眼的胡彪哪能甘心,趁着尸体温热硬是折腾了半个时辰。
一名同僚不小心撞破了胡彪的好事,结果被他一刀捅了后背心,扣上了一个“私通反贼,图谋不轨”的帽子,一并换了军功。
而后,胡彪凭借“反诗案”晋升为锦衣卫百户,官运亨通。
此次胡彪特意向千户大人买了监视李氏剑阁的肥差,就是打算捏住些这堂堂天下剑道圣地的把柄趁机敲一笔竹杠,弄点黄白之物继续打点官途,最不济的也要换几本武林秘籍傍身不是?若从五品武夫突破为四品,也算是个不小的收获嘛。
李澜依闻言直接笑了,笑的很放肆,花枝乱颤:“江湖?这狗屁江湖与我李澜依何干!”
她李澜依的江湖里只有寥寥数人,第一个当然是心头肉李羡渔,还有母亲、父亲,再加上李听涛和李初平,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