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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小木匠林灵江沐晓全局

巨浪的重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沐晓道:“张大人选将,从不以将领的个人武艺为要。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虽然我们是不入建制的民兵,也称不上军队,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选任头领可万万马虎不得。”“若是像今天这样只看重头领的个人武艺,一遇到山匪就哇呀呀地往上冲,那时刀剑无眼,若头领因此殒命,那民兵岂不是会陷入群龙无首、进退两难的窘境?”“再说了,提到个人武艺,我们几乎各个都与那山匪王秃子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都是血性男儿,要是真上了战场,真刀真枪的面对那些个畜牲,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未必就输的了谁。”说到这儿,江沐晓似乎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已恨得牙痒痒的林虎,继续道:“所以,为将者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统筹全局,合理布局武器兵种搭配,将每一个民兵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只逞个...

主角:林灵江沐晓   更新:2024-11-26 20: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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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灵江沐晓的其他类型小说《安国小木匠林灵江沐晓全局》,由网络作家“巨浪的重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沐晓道:“张大人选将,从不以将领的个人武艺为要。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虽然我们是不入建制的民兵,也称不上军队,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选任头领可万万马虎不得。”“若是像今天这样只看重头领的个人武艺,一遇到山匪就哇呀呀地往上冲,那时刀剑无眼,若头领因此殒命,那民兵岂不是会陷入群龙无首、进退两难的窘境?”“再说了,提到个人武艺,我们几乎各个都与那山匪王秃子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都是血性男儿,要是真上了战场,真刀真枪的面对那些个畜牲,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未必就输的了谁。”说到这儿,江沐晓似乎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已恨得牙痒痒的林虎,继续道:“所以,为将者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统筹全局,合理布局武器兵种搭配,将每一个民兵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只逞个...

《安国小木匠林灵江沐晓全局》精彩片段


江沐晓道:“张大人选将,从不以将领的个人武艺为要。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虽然我们是不入建制的民兵,也称不上军队,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选任头领可万万马虎不得。”

“若是像今天这样只看重头领的个人武艺,一遇到山匪就哇呀呀地往上冲,那时刀剑无眼,若头领因此殒命,那民兵岂不是会陷入群龙无首、进退两难的窘境?”

“再说了,提到个人武艺,我们几乎各个都与那山匪王秃子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都是血性男儿,要是真上了战场,真刀真枪的面对那些个畜牲,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未必就输的了谁。”

说到这儿,江沐晓似乎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已恨得牙痒痒的林虎,继续道:

“所以,为将者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统筹全局,合理布局武器兵种搭配,将每一个民兵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只逞个人英豪,不仅作用不大,还会将整个民兵陷入险境,更是将整个寨子的安危都寄予一人之手,可谓凶险至极。”

“这些都先不论,毕竟我们只是民兵,人数少,打山匪也用不着玄妙的兵法,所以看重个人武艺我也理解。”

“可你们这选武的规则也太让我一言难尽了吧,假如有一个武艺最高的人率先上了擂台,那他就要连续打败四五个人才行,试问在场的健儿有谁能一个打五个。”

林虎对此倒是深有感触。

江沐晓又瞥了一眼林虎,话锋一转道:“更有甚者,竟然公然钻规则的漏洞,糊弄了整寨人。”

“试问,这样的新兵选武,又怎么会真正选出有能力的头领呢?那你们又怎么保证我在上林寨的安全呢?”

只见江沐晓又朝着下面团团一拜:“我的话说完了,明天就收拾东西走人,感谢大家这些天对我江某人的照顾,咱们江湖再见。”

江沐晓抬眼扫了一眼被他感情饱满的演讲所感染的寨民和民兵们,看到他们一个个群情激愤的样子,江沐晓心下嘿嘿一笑,他的计划算是完成了第一步:掀起寨民对新兵选武的不满情绪。

他已经了解到如今族长外出,在上林寨说话有决定性的便是林仲涛。

虽然林仲涛在上林寨中说一不二,但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爱面子。

他可不是简单的爱面子,作为上林寨德高望重的长辈,他简直“爱名如子”,几十年来都保持着相当好的名声,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晚年不详。

这次的胜者是他的亲儿子,若是所有寨民和民兵都要求更改新兵选武的规则,那他会背上假公济私的黑锅来维持选武的原状吗?

江沐晓赌他不能!

所以这次新兵选武的结果就会被作废,他就可以实施计划的下一步:使劲扯皮,尽量拖延新兵选武的时间,等待林正的到来;或者把规则改为有利于他的一种。

但江沐晓现下心中也十分的忐忑,因为高台上并不是只有林仲涛,而是有足足五个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五人肯定都是说话有分量的人,若是其中有一人支持林仲涛,让他借势下坡,那他的计划也就将宣告破产......

就在江沐晓思绪翻腾的时候,台下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江木匠你可不能走,我前天还许给我一对‘木牛’呢,你要走了那我家的地可怎么办。”

“而且咱这新兵选武的规则也太随便了,简直漏洞百出,不改不行。”

“还有江木匠说的对呀,咱爷们可各个都不是好惹的,打擂台我或许不行,可要真是打山匪,老子可未必就输了谁。”

“江木匠说得对,这选武怎能只看个人武力呢!”

“说得对,哼,那山匪要是还敢来,就让他吃吃俺大柴刀的厉害。”

“要是让俺碰上了那王秃子,我非打得他跪地叫爷爷。”

............

众人的情绪登时就炸开了锅,他们本来心中就对那些杀害自己亲人的山匪憋着愤,此刻情绪被周围气氛点燃,各个都一副恍若战神下凡的样子,每个人仿佛都在突然间习得了无上神通,连一代悍匪王秃子都被瞬间贬的狗都不如。

林灵看得目瞪口呆,她张了张小嘴儿,却没说出一句话来......她是知道江沐晓扮虎吃猪、侃天侃地的本事的,可没想到这小木匠竟还会这般蛊惑人心,看来以后自己也要提防着一些了......

林安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嘴巴张的老大。

他一直以为江沐晓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勇猛......不过话说,他虽然看出来了江沐晓的不怀好意,但刚刚也随着他的讲话心中一阵激荡,不自觉地就受到了周围环境的感染。

林仲涛终于忍不住了,他也没想到小小的江沐晓竟然让场面突然变得不可控了起来,忙站起身子,朝下面大喊:“肃静,肃静......”

可他年纪大了,声音沙哑,喊这几句非但没有将众人的声音压下去,还激得自己一阵咳嗽。

林仲原见状赶忙一边扶下林仲涛,一边向一旁手执铜锣的汉子示意。

于是,一阵“咚咚咚”密如炒豆子一般的锣声响了起来,稍时便压下了众人激愤的喧哗。

“肃静,都肃静。”林仲原声音清朗,“我知道大家心中激愤,各个都是一条汉子,不怕山匪。可这不是说出来的,是要靠一刀一枪做出来的。现在林老爷子要说些话,大家都肃静一下。”

下面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林仲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慢站起身来。

他想搞明白江沐晓到底想干什么,江沐晓知道他的性格,他却对江沐晓一无所知,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刚来的小木匠,甚至之前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所以......他说这番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单纯的搅局吗,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林仲涛怀着疑问看向江沐晓,缓缓开口:“想不到江木匠竟对我们的民兵选武制度有这么深的成见,老夫倒要请教一番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果然沉不住气了,江沐晓深吸一口气,面目恭谨道:“不敢不敢,晚生初来乍到,本不该打扰村寨事务的,但这毕竟与晚生的性命息息相关,是以才有了这番冒犯。”

“你不要再东拉西扯了,我爹是在让你有屁快放,没屁赶紧滚开,谁要听你在这里装模作样!”林虎总算看清了江沐晓的真面目,气极脱口道。

刚刚林安几人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江沐晓跳出来说几句公道话啊,分明就是跟他们一伙的!

“你住口!”林仲涛厉声责备道,“我在问江木匠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林仲涛听到林虎的话都快要气疯了,自己说话尽量委婉客气,维持体面,可林虎言语粗鄙不说,竟还强行解释他的意思,台下军民又开始絮叨起来,弄得他现在一阵尴尬。

林仲原心中也有疑惑,他本以为林虎上任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心下正惋惜,谁知半路又杀出来个小木匠,伶牙俐齿的竟然让台下军民都附和他。他心思一动,清咳一声打圆场道:

“肃静,大家肃静一下,林老爷子的人品你们谁人不知,老爷子只是想知道江木匠有何高见而已,林虎你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你爹这儿来。”

“江木匠初来乍到,在此地连个熟人都没有,他说这番话也肯定是出于公心。”说到这儿,他似乎故意加重了一下语气,“而且我们这也是第一举办新兵选武,安排不周,未免让城里来的人看了笑话。”

林仲原顿了顿,和颜悦色地对江沐晓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想讨教一下,你觉得我们的新兵选武该怎么办好呢?”

江沐晓看他面目清朗、笑容可掬,好像不是什么坏人,但他对此人不甚了解,而且刚刚林仲原说的一番话又简直太像个搅屎棍子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这老人到底是哪一派的。

......不过事已至此,也想不了这么多了,管他是什么牛马,干就完了!

“后生认为,这新兵选武,一定要改!”

江沐晓一脸凛然地沉声道。

“没错,要改......”台下军民也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江木匠说得对,这样选出来的算什么呀。”

“这么多新兵,只有五个人上了,我都没看够,确实不合理。”一个老妇慢悠悠地道。

林仲原悄悄地坐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在林仲涛苍老的脸上,他顿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倒是林虎恶狠狠地道:“但是这次新兵选武的结果已经出了,又算什么?”

“自然不能作数!”眼看林仲涛似乎有所松动,江沐晓也不管林虎那吃人一般的目光,斩钉截铁道。

林虎听了哈哈怪笑几声,阴沉地道:

“且不管你来历的事,你也不过是一个外族人而已,你看好了,这里是上林寨,周围的人都姓林,我们林氏一族的事情,什么时候要由一个外姓的人决定了!江沐晓,你没有改规则的权力。”

江沐晓眉毛一挑,针锋相对道:

“我从开始就说了,我本不该掺和林氏一族的家事,若不是事关我自己的身家性命,我才懒得跟你多舌。我当然没有权力,但我只不过是作为上林寨以后的常住民,提出一个建议而已,接纳与否,悉听尊便。”

江沐晓看向高台上的五人,知道他们才是权力的执行者。

他在心中快速地理了一遍现在的形势:

选武规则的改与不改对台下的军民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反正再改头领也不会让他们当。虽然他们对于宗族事务没有决定性作用,可现在权力的独裁者族长不在,剩下来的这些族老们是不能忽视广大寨民的要求的。

可是台上有五个人呢......如果有两个对他表示反对,那他就可能失利,胜算还是很渺茫啊。


林灵换上了一身民兵装束,英姿飒爽,手中握剑,眯眼看着后山从山间小道上浮现的一个个人影,面露凝重。

后山也有栅栏和寨门,但新兵们却一个个都主动走了出来,在寨门前的空地上摆了一个个的鸳鸯阵。

他们的心中还都很紧张,毕竟是第一面对真正的山匪,但同时又很激动,年轻热血在这一刻都被点燃。

尤其是看到林灵,族长的千金,都跑来了最前线作战,脸上甚至看不到恐惧,从容指挥大家列阵于此。

他们这些热血男儿又怎会示弱!

随着山匪的慢慢靠近,双方都可以看到对方的人,但却出奇的静谧,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对峙状态。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大当家的,前门那边怎么没了动静?”小光头对王秃子道,两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

“应该已经得手了。”王秃子看着眼前的新兵开口。

小光头冷哼一声:“得手了还不赶过来支援,估计他的人已经开始杀人抢劫了,不知道他这次能捞多少油水。”

王秃子粗重地吐了一口气,显然也对刀疤脸有些不满。

“这些小兵这是在干嘛,主动出来送死?”王秃子喃喃自语。

小光头“噌”地一声抽出长刀,恶狠狠道:“管他呢,大当家的,下令吧,再等下去里面都要被刀疤脸抢光了。”

王秃子脸上厉色浮现:“好,大家给我冲!”

山匪一个个早已磨刀霍霍,一声令下,全都挥舞着大刀,大喊着朝民兵撞去。

“列阵!”

“列阵!”

各个小队各自为战,一个个队长神经紧张,看到山匪突然冲来,都高喊列阵。

“哈!”新兵们瞬间摆好架势,一个个鸳鸯阵就如同一台台战争机器,他们每个人都是机器的零部件,静静地等待着山匪的到来。

前寨,寨门口的战事还在继续胶着,民兵已经有了优势。

突然寨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密集的马蹄声,上林寨民兵和山匪正处于僵持状态,此刻都因为这突然的马蹄声放缓了动作。

浓雾外,隐约可见一支队伍正向这边袭来,林元忠眯起双眼,心道不妙。

山匪突然袭击,谁会这么快赶来救援?定是又来了山匪。

山匪那边同样摸不着头脑,他们已是倾巢而出,身后哪里还有多余的兵马?

马蹄声渐近,几匹骏马率先冲过浓雾,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林元忠定睛一看,顿时双眼一亮,这衣甲鲜明的制式军甲,猎猎旗帜上写着的“张”字,不是天军还能是谁!

“兄弟们,天军来了,天军来了!”

“天军来了,杀呀!”

民兵一方顿时士气大振,而山匪一看是张隧的天军,早就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抱头鼠窜,那疯狂的气焰顿时被一扫而空。

天军骑兵只是一露面,山匪便是死的死、逃的逃,早已溃不成军,还活着的都赶紧逃向寨门外去了。

天军见状直接纵马前去追击,刚刚还战意正酣的寨门竟瞬间空了下来。

这时,一匹黑马朝林元忠疾驰而来,在他身前翻身下马。

“族长。”来人抱拳行礼。

看清来人,林元忠这才明白,原来昨天一到自己就派了一人去县城汇报情况,看来援兵就是他搬来的,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不过天军怎么会在吉安县附近,难道最近吉安县要不太平了?

林元忠深知,天军就是南宁郡的救火队,哪里匪患严重就去哪儿,永远战斗在第一线。

现在出现在了吉安县……

“张隧大人亲自带兵前来,族长先去迎接吧。”

“什么,刺史张大人亲自到了?”林元忠心中一惊:“快快引路。”

林仲原和林仲孟也各自带着一批人赶到了,当然战斗已经结束,他们也只能打扫打扫战场。

二人来到林元忠面前抱拳见礼,林仲原道:

“我今早起夜看到后山天边方向,有几点黄色的亮光,就知道这些山匪会有动作!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林元忠马上就要跨马,闻言不禁停下了动作:“你说什么?后山方向?”

“对,后山方向,但他们却全都来正门来了,后山应该无事。”

林元忠朝着后山看去,远处雾气正在逐渐消散,隐隐的似有烟尘扬起。

“坏了,这些年我们力量壮大了,山匪也同样在发展,寨门口的这些山匪恐怕不是他们的全部兵力。”

他转向两个族老:“后山是谁在守?”

林仲原顿时沉默下来,沉吟一番看向林仲孟道:

“仲梦老弟,你跟大族老安排的防务,大族老年龄大了来不了,你来告诉族长后山是谁在守。”

“我……”林仲孟顿时感觉自己又被卖了,但仔细一想,这件事确实是自己说更合乎情理,便支支吾吾道:

“后、后山,是新兵在守。”

“什么?新兵?”林元忠一听顿时瞪大了眼:“新兵怎么能守得住!”

“族、族长你放心,这些新兵练了一种新式的阵法,很是厉害的。”

林元忠怀疑地看着林仲孟:“阵法?教头新教的?”

林仲孟顿时又语塞了:“是,是江木匠教的。”

“你他娘的说什么?”林元忠听了不禁骂出了口,江沐晓身上山匪奸细的嫌疑还没有洗清,竟让用他的方法练兵?

“新兵头领是谁?”林元忠又问道,他昨天刚到,又有一堆子事,倒是忘了问这件事。

“这……”林仲孟一脸难堪,看向林仲原,后者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接他的茬。

林仲孟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道:“是林灵。”

这次林元忠什么也没说,他愣了一下,只觉脑子中一道炸雷响起,眼前一黑,竟然差点摔倒。

“族长。”林仲孟赶紧来扶。

“你给我滚!”林元忠一把将他推开,翻身上马,拍鞭便朝着后山而去。

什么迎接刺史张大人,现在没有什么什么能比女儿的安危更重要。

“林灵,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驾……”

林元忠在前,林正在后,领着一批民兵朝后山滚滚而去。


巳时已到,艳阳高照,天色早已完全放晴。

湛蓝的天空下,随着几声直刺云霄的铜锣响和持续不断的擂鼓声,原本站的散漫杂乱的人们都开始向擂台那边聚拢过来。

六月南方早早地就进入了夏季,今天天气又格外晴朗,狠毒的日光毫无阻拦地倾泻而下,远处知了的聒噪又不绝于耳,若不是选武,寨民平时根本不会来这教武场。

新兵选武,马上开始!

擂台更靠北的地方有一处人工搭起的木台子,高约四米,站在上面可以俯瞰包括擂台在内的整个教武场。此刻那上面摆着一个长条桌子,桌子后面五人端坐,表情各异,显然都是上林寨德高望重的人。

中间首位端坐的是一个年约七旬的老人,身材瘦削、面容矍铄。他身穿黑色对襟短褂,头戴六合一统帽,颌下一缕短髯修理的板板正正,即便是坐在凳子上,手中也时刻握着一杆漆亮漆亮的拐杖,很有古代老学究的模样。

旁边一个年龄稍逊于他的老者凑了过来,呵呵笑道:“老哥呀,这届新兵选武的胜者八成是你家林虎了吧,我可要提前恭喜您老了呀。”

“诶,仲原莫要取笑老夫了。我家那混小子什么德行,我这做老子的最是清楚了。”端坐正中的老者林仲涛一脸无奈地抱怨道:

“他前几天还跟着几个狐朋狗友去外面鬼混,我气得直接将他赶出了家门,本想好好让他长长记性,可那败家的娘们儿晚上背着我就给接了回来。你说说,这可叫我怎么管教呀。”

他老来得子,从小便对这小儿子寄予了厚望,希望小儿子可以撑起他的门楣,但又不忍心严加管教。直到他知道了林虎在外面干的那些荒唐事,这才真正的狠下心来想教训一番。

可是却发现已经晚了,林虎骄纵的性格已经形成,而且现在正是叛逆的时候,不仅不服他的管教,还时常出言相顶,他现在是又气又后悔。

“你们夫妻这是老来得子,这搁谁家不是百般疼爱呀。年轻人血气方刚,有时是胡闹了些,呵呵,咱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等他坐上了新兵头领的位置,在上面磨练一番,再给他讨上一个会持家的老婆,这性子他不就转过来了吗?”

林仲原又凑近了些,小声说道:“再说了,你们夫妻的前两个女儿可都已经嫁出去了,以后还得是林虎给你们养老送终呀!”

林仲涛听了脸上微微变色,也不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台下渐渐聚拢过来的人群。

林仲原也马上到花甲之年了,虽年龄稍小于林仲涛,但却同属仲字辈,只是威严上不及他和族长林元忠。

他虽面上讨好,但心下却对那林家三郎林虎嗤之以鼻。林虎平时纠集一群小混混,在寨子里胡作非为,若是真让他当了这新兵的头领,那民兵营还不成了混混窝了?

若是元忠家的林正在,哪儿也轮不到林虎这小子上位……林正向来稳重懂事,在林仲原心中就是新兵头领的最佳人选。

可是天公不作美,形势比人强,如今林正不在,他实在想不出年轻一辈的族人中有谁能压得住林虎的了。

在他看来这新兵头领的位置已经非林虎莫属了,是以刚刚才逢迎了一番。

坐在林仲涛右边一人名叫林仲孟,虽然也是仲字辈,但年龄也就约莫四十的模样。他体态肥胖、白面微须,脸上油光可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可能是体态肥胖的原因,此刻他的脸上和脖子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正蔫蔫的四下瞅着,不满地看了眼左边端坐的两人,仿佛他们的谈话打扰到了他刚刚的美梦。

最边上坐着的两个人则是中年男子的模样,都是刀削般的脸颊,孔武有力的身材。

刺史为了加快各个村寨的练兵进程,从军营中挑出很多职业军人来充当教头,协助练兵,这两个中年男子便是被县令委派到上林寨的。

因为两人平时待人和善,又是为了保卫村寨的安全才来的,是以在上林寨中极受尊敬。

木桌前方还有一个矮一些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两个香炉,每个香炉里插着两根香柱,四根燃尽刚好是一个时辰。

正是新兵选武持续的时间。

此刻擂台上空无一人,下面的空地上则是被人群围成了三个圈。最里圈的是这次已经记录在案的新兵们,他们是今天的主角,不久将会共同角逐头领的位置,林虎、林安等人赫然在列。

其次是老兵们站在新兵外围成一个圈,如同一面人墙般密不透风,目的是为了不让瞎凑热闹的寨民进去影响了选武的正常进行。

再次便是三五成群地站在人墙外,热切地期待着选武赶紧开始的寨民们了。

这些人中老人和小孩居多,有的甚至搬了马扎,随身还带着各类瓜果饮品,端端然往那儿一坐,还真有几分吃瓜群众的感觉来。

隆隆的擂鼓声停了,小孩儿们仍没心没肺地追逐打闹着,其余人则都紧张地望向擂台。

然而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下面的人群中有一处极不协调的存在。

林灵正心情复杂地板着俏脸儿看着,突然觉出自己的衣袖被谁轻轻拉了一下,她茫然回头,正好对上江沐晓一脸可怜和哀求的表情。

“林灵,我、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滚。”看到江沐晓又换上一副忏悔和讨好的嘴脸,她直接别过头去,恨恨地说道。

“我、我真的是错怪你了,你说得对,我跟那林虎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可是你不要不理我呀。”江沐晓又拉了一下林灵的衣袖。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给、我、滚~”林灵狠狠地一挥衣袖,咬牙切齿地说。

回头看到江沐晓还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心中气极,可周围还有其他人她也不好发作,便在心中暗骂一声泼皮无赖,嗔目道:

“好,好,你不走是吧,那我走行了吧。”林灵说完转身迈步就走。

看着林灵气呼呼的模样,江沐晓心中是悔恨不已。

连他自己都没有把这件关乎他性命的事想得这么深远,而林灵苦心为他谋划,却还被他冤枉成这样,他可真是猪狗都不如。

想着对方心中受到的委屈,江沐晓现在只恨不得被她啐上一口,用她的拳法狠狠地揍自己一顿,这才方解自己内心的歉疚之情。

心下这般想着,他又向着林灵的身影慢慢凑了过去。

这时,有一个作短打装扮的瘦高男子走上了擂台,他左手持锣,右手拿一鼓槌,先转身向高台上的五人弯腰示意,等林仲涛向他微微点头后,他才又转过身子,只听“咚”的一声锣响,那人扬手高唱道:“新兵选武,正式开始~”

随后又是一声锣响,那人便急急退下了擂台。同时一人上了高台,点燃了计时间的香柱。台上台下众人顿时屏息,都大睁着眼想看看是谁家的儿郎敢第一个跳上去。

林虎一脸悠然地站在下面,他自恃身材健硕、武艺高强,早就已经将头领的位置当做了囊中之物。上有他老子为他撑腰,下有自己一身的横练功夫傍身,他是有这个自信和资本的。

台下的年轻健儿们也都知道这些形势,即使上了擂台也打不过林虎,惨败收场丢人不说,这林虎还是个心胸极狭隘的人,若是今天得罪了他,他当上头领后记恨在心,伺机报复,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在新兵营乃至整个上林寨混呀。

他们的担忧一点都没错,此刻林虎自己也是按兵不动,他目光得意地在众人脸上逡巡着,就是想看看到底还有谁敢触他的霉头,等他当上了新兵营的头领......哼哼!

林虎心下冷笑了两声,看着这些新兵们一个个没有骨气的样子,甚至有的跟他对视后就赶紧别开了目光,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他心下一种狂傲感油然而生。

“林正,你给我等着。等你回来,你也是老子的兵。”林虎想到那个始终都压了自己一头的讨厌的人,今后见了自己的面不得不躬身见礼的样子,他健硕的身体甚至都激动的隐隐发起抖来。

就在这时,他对上了木台正中央坐着的他父亲欣慰的目光,平时他父亲虽对他溺爱有加,但有时也特别严厉,尤其是最近几年两人的关系多次剑拔弩张,他好像已经好久没用这种目光审视过自己了。

“老头儿,今天就让你看看,你儿子我可不是整天只会吃喝玩乐的。”当上了新兵头领他就可以出去自立门户了,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再没有人在他耳朵根边说三道四了。

就在林虎畅享美好未来、兀自陶醉的时候,林安朝着其他三人去了个眼神。随后四人又互相碰了个坚定的眼神,都做出一副决绝的表情来。

随后,在全场几百人的瞩目下,有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率先迈步上了擂台。

在擂台一旁站着的那个瘦高男子见状立马来了精神,“咚”地又敲响了手中的铜锣,高声唱道:“寨北林家二郎,林保!”

这一声铜锣响过,林灵江沐晓心中都是一震。


小木屋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江沐晓便把长枪、狼筅等兵器拿进主屋里去,又将刺猬阵图转移到了主屋的墙壁上。

随后江沐晓环顾一周,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还有人没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林灵道:“没有啊,都到了呀。”

“战斗队不是要十一个人吗,这不够吧。”

“这不正好十一个人吗?”众人齐声道。

江沐晓又仔细环顾了几人一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傻眼道:

“你们的意思是,我也算人?”

短暂的沉默过后,众人顿时大笑,林安忍着笑接到:“江老弟呀,都怪老哥,最后只凑了九个人,只能你跟林木顶上了。”

“啊这……”这个情况江沐晓确实没有想到,不过这样看来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江沐晓咬了咬牙,决绝道:“好,既然大家看得起我,那我也上。”

众人都叫起好来,但这时江沐晓又觉出不对劲了:

“等一下,那照你们的意思,林灵也参加?”

众人安静下来,林灵回道:“怎么了,有何不可吗?”

江沐晓急道:“不行,我不同意。到时候刀剑无眼,要是伤了你,我……我们可怎么跟族长交代。”

林灵笑道:“放心吧,这是我自愿的,不会怪到你们身上的。而且民兵中也有过女子应征的先例,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江沐晓赶紧看向了林安:“林安哥,你看着……”

却见林安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没拗过她。”

“看吧,连林安哥都同意了,你还是一边凉快去吧。”林灵挑眉道。

“既然如此……”江沐晓苦笑一阵,他知道林灵有时性子倔,也无可奈何。

“诶,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等到那天可以好好地羞辱林虎一番。”江沐晓忽然道。

众人顿时都来了兴致,催促江沐晓快说。

“我们不如让林灵当战斗队的队长,让林虎输给一个女子,那他以后岂不是都没脸见人了?”

队长立于阵中,是全阵的核心,也是最安全的位置。

“好!我同意!”林灵闻言立马兴奋起来:“我早就看那林虎不顺眼了,这次就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众人看她这么高兴,也都没有说什么。

“那我们就有请林灵队长为我们讲解制胜的法宝——刺猬阵。”

众人一顿鼓掌,林灵也高兴坏了,冲江沐晓嫣然一笑,眼波盈盈似月光皎皎、黛眉弯弯如青烟袅袅,婀娜娇俏、举步生辉。

这等神采看得江沐晓心中一热,只觉一股电流从脚底板升起,一路麻到了脑袋瓜。

林灵走到卷轴前的小凳上,因为高兴和激动而面色微红,只见她轻咳一声,藕臂一扬,便开始了对刺猬阵的讲解。

江沐晓就在下面看,林灵在上面神采飞扬、指点讲解的身影深深地印刻到了他的心中,不时对视一眼,眼波拨动他的心弦,于是在心下演奏起一曲朦胧甜蜜的舞曲来……

讲到一半,江沐晓突然发现林木竟听的十分认真,甚至不时作思索状,不禁小声问道:

“喂,林木,你听得懂?”

林木愕然扭头,愣了一下,大声道:“江哥你说啥?我没听清。”

江沐晓顿时呼吸急促,讪笑道:“没事没事,咱们继续继续……”

众人都听得认真,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林灵又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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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十一个人简单操练了一番。

林灵担任队长,一左一右两位执牌手分别是林木和江沐晓。

林木执长牌。长牌很重,但操纵较为简单,格挡即可。

林木虽然笨了点,力气却大,又不用太动脑,这个位置最适合他。

江沐晓作为“富家公子哥”,人物设定上并不擅长打架这种技术活,而且他本来也不会,刀枪劈砍拦刺的技巧他全然不懂。

力气又小,所以只能左手举个藤牌,右手再捉一把腰刀,背上再来几支标枪,这才安心上场。

“除暴安良”四人组则担任了队伍里的主力长枪兵,其余四人各自补位。

训练完毕,林灵提议大家一起吃个晚饭,众人自然应允,于是瘦驴在享受了一下午的清闲后要将十一个人拉到林灵家。

一行人说笑着进了林灵家,原本安静的院子顿时喧闹起来。

那只“咕咕”叫的母鸡抬头看情况,还没看几眼,就被江沐晓抓着脖子提溜了起来,放血血、拔毛毛、切块块,一番操作行云流水。

“哼,中午吃你的食,晚上吃你。”江沐晓狠狠地瞪了鸡块一眼。

炊烟升起、夜色渐冥……

两个方桌合作一处,众人围桌而坐,侃侃而谈。

“大家先停一下,我提一杯啊。”林安红光满面,起身道:

“要我说,这次如果能阻止林虎那个街溜子,首功当属我江老弟。”

他话音一落,众人当即附和:

“是啊是啊,林正哥不在,多亏了江兄了。”

“若没有江兄,我们现在说不准正受着林虎那厮的气呢。”

江沐晓赶忙谦虚了几句,桌上又热闹起来。

“等等、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林安并没有坐下,大手一挥道:

“你们当时可不知道,昨天林虎获胜后那嚣张的样子,看得我牙根直痒痒。可我无可奈何啊,心上就跟悬了一把刀、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但就在这时,江老弟竟然挺身而出,一番唇枪舌剑痛骂林虎,竟逼得三大族老决定重新选武,真的是太解气了……”

林安绘声绘色地说着,虽然昨天选武众人都在场,但也都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还补充两句,倒听得江沐晓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灵看着滔滔不绝的林安、侃侃而谈的众人,眼眸最终落在了江沐晓身上。

她何尝不是跟林安一样,昨天林虎的叫嚣如同刀子般一下下刺进她的心中,让她无法忍受,可就在这时,江沐晓一句“我不服”让她浑身一震,心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安全感。

“江老弟大才,将来必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

林灵闻言心中一惊:是啊,他这么厉害,将来肯定要离开这小山村的吧。

“所以,我才起来提这一杯酒,敬江老弟……”林安豪迈地说着,四下一看,突然发现没有酒杯。

“林安哥,没有酒你敬啥呀。”林保笑道。

林安顿时一脸尴尬,刚要喊“拿酒来”,林灵先抢道:

“不行,你们几个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

众人闻言顿时一脸懊恼,却见林灵又笑道:

“不过我家还有前些天刚酿好的果酒,倒是可以小酌几杯。”

话音刚落,林安便带头欢呼起来,林灵笑了一声转身去了前厅,林保却奇道:

“咦?我怎么感觉林灵最近好像变温柔了。”

“是啊是啊,以前我找林正哥喝酒,她都要骂我们是酒罐子呢,可凶了。”林亮附和道。

却见林安嘻嘻一笑,一把搂过了江沐晓的肩头:

“那还不是多亏了我的江老弟。”

众人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众人的欢闹声中,夜渐渐深了。

今夜的月色不是很好,远处群山环抱、夜幕低垂,乌压压一片让人分不清天地、辨不明东西……

偶有夜风吹来,灯笼橙光摇曳,迷乱人眼……

月黑风高夜!


上林寨寨门外,刀疤脸紧盯着天空,等天边暗淡的黄光一出,他脸上顿时煞气浮现,拿起旁边的大环刀,挥手道:

“兄弟们,杀!”

一百多个山匪闻言暴起,哇哇怪叫着一下全冲了出来,几支利箭铮然射出,寨门上瞭望台上的民兵顿时应声而落。

“山匪来了!山匪来了!!”

“快,敲锣通报!山匪攻寨了!”

看着下面蜂拥而至的山匪,一个民兵队长在瞭望台上朝下面喊:“妈的,都不要慌,拿起咱的家伙来,把他们打退。”

“你们几个,快去叫族长和族老!速来支援。”

他的嗓门极大,下面的民兵顿时都被镇住,一个个的走向自己的位置,拿起手中的弩,对准了即将靠近的山匪。

正是江沐晓制作的那批弓弩,虽然他被诬陷为山匪奸细下了地牢,但他的这些武器却是被上林寨民兵装备了起来。

弓弩射程短,要等到山匪再靠近一些。

刀疤脸举着大环刀,这边杀声震天,而上林寨那边却是寂寂无声,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妙。

难道直接放弃抵抗了?

还是大当家的已经得手,上林寨已经被攻占了?

就在他距离寨门还有大约还有二十步时,他发现寨门后肃立着一排的民兵,手中端着不知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就在这时,数十支利箭破空而来,十分密集。

刀疤脸瞬间瞳孔放大,但他反应快,当即伏在地上,可其余山匪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登时被射倒一片,喊杀声中顿时参杂了许多的惨叫声。

刀疤脸牙关一咬,正要起身接着冲锋,谁料第二轮箭雨瞬间又至,他又赶忙扑倒在地。

“刀哥,情况不妙呀!这是上林寨?咱不会是误闯了军营了吧!”一个山匪扑倒在他身旁喊道。

“不可能,黑爷还被关在里面,别人可能会忘,我还能忘了吗?”

“这里一定是上林寨,妈的!他们的箭肯定不多了,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冲上去撞门!”

刀疤脸腾地站起,大环刀在身前挥舞的密不透风,将几支箭簇格挡下来,朝着寨门就冲过去。

“队长,快没有箭了,我们要顶不住了。”一个民兵焦急道。

“奶奶的,怕什么!拿起刀枪跟他们肉搏,难道要让他们进去杀我们的亲人吗?”

“所有人,弓箭用尽就拿起刀枪作战,族长的援兵就要到了,咱们绝不能让这群畜牲踏进上林寨一步!”

所有人都握紧了刀枪,雾气笼罩下 ,一个个山匪表情疯狂,一个个民兵神情肃穆,寨门争夺战正式开始!

冲在前面的山匪突然向两翼散去,一棵粗壮的树干撞开浓雾,周围一群山匪护在一旁,朝着寨门汹涌而来。

“投矛!”队长见状大喊,几个民兵顿时把手中的木矛投射出去,山匪一群聚在树干周围不及躲闪,顿时死伤数人,但山匪的冲击速度显然没有放缓。

侧面的山匪已经冲到了栅栏处,开始爬栅栏,民兵拿枪向外刺,而山匪为了行路方便拿的都是短兵器,暂时处于劣势。

不一会儿形势又发生了逆转,在栅栏外的山匪开始用手抓住民兵的枪身,其余身形麻利的山匪趁势攀上栅栏,滚入了上林寨内,开始与民兵短兵相接。

同时,在付出了重大伤亡后,上林寨的寨门被撞开,刀疤脸挥舞着大环刀,带着一群山匪鱼贯而入。

“兄弟们,给我杀!”民兵队长手拿红缨枪,眉目一凛,率先冲向了山匪。

寨门口乱作一团,不多时,所有人都已经杀红了眼,无论山匪还是民兵,都被这嗜血的气氛完全感染,喊杀声与叫骂声参杂,间有哀嚎声传出,火光伴着鲜血喷涌。

所有人的眼中都涌上了两团血红。

上林寨受到突然袭击,寨门兵力较弱,且面对的是一群常年刀口舔血的山匪,已经渐渐不支。

就在这时,只听上林寨中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林元忠、林正身穿劲装,手拿红缨枪,神色肃穆,拍马而来。

他们身后,一排排民兵手拿利器,眼中含怒,跟着族长加入了战场中。

援兵到了!!

民兵们士气大振,山匪的队伍也确实因为这突然加入的力量,阵脚乱了一下。

但他们天天过着拼杀死伤的生活,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现在两方人马已经大体相等,混战顿时更加激烈。

林元忠在里面突刺一番,一个脸上带着刀疤、手拿大环刀的山匪趁他不备欺身向前,林元忠迅速翻身下马,与他战在一起。

两人都是练家子,你来我往都不遑多让。

刀疤脸刀法蛮横,环刀挥舞虎虎生风,林元忠身子敏捷,瞅准机会便是枪出如龙,又逼得刀疤脸连连后退。

“畜牲,你找死!”林元忠瞳孔一缩,以枪作棍,抓着枪尾直接横劈过去。

刀疤脸连忙横起刀背抵挡,枪身砰地一声撞在刀背上,他只觉握刀的手虎口振麻,向后连退几步。

这个民兵不简单!

刀疤脸左臂背刀,不再主动攻击,而是躲避之余欺身向前,林元忠拿的长兵器,近身自然是他的弱点。

“父亲!”两人正打的焦灼,林正骑着马从后面突然袭击。

一枪刺出,刀疤脸急忙躲避,枪尖堪堪在他面前刺过。

可马上的林正却是微微一笑,枪身一横,直接回拉过来。

这把枪是倒钩枪,枪身两侧连着两道尖锐的倒勾,刀疤脸已是躲避不及,脸上的旧刀疤竟又被重新划开。

“受死!”林元忠单手握枪,挺身直刺。

“噗”的一声,枪尖刺进刀疤脸的胸口,他顿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被溅了一身血的林元忠,和那柄贯穿了自己身体的长枪。

“上林寨早已不是几年前的上林寨了,你们这群畜牲还敢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元忠含恨怒喝,“噗”的一下抽回长枪,枪前原本已经泛白的红缨,此刻被鲜血染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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