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嘴巴子，打的红衣小姑娘脸上都有了五指印，这已经是李玉最轻的力道了。
“哇……”
红衣小姑娘被李玉惊人的气势和不死不休的架势吓坏了，也被左一嘴巴子右一嘴巴子给打的嚎嚎大哭。
“闭嘴！再哭我还打你。”
李玉怒吼一声。
全场鸦雀无声，谁也没料到，这个新来的姑娘如此蛮横霸道，一言不合就打人。
这是小班，都是差不多岁数刚启蒙的男孩女孩，并没有分开读书。
王家学堂读书，分大中小班，是按照年纪和功名来的。
小班是启蒙班，六岁到十岁的，中班一般都是童生了，大班就是举人准备科举了。
其他男孩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指着她鼻子怒斥，“你怎么如此无礼，欺负人，还把人打哭了，简直没有教养。”
李玉笑了，“我再没有教养也好过有些人背地里议论人，中伤别人，不修口德来的强多了。我就打人了，怎么，你也想尝尝我的耳刮子？”
她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砚台，咔吧两下，石头的砚台像豆腐渣子似的，被她掰成了碎片。
为红衣姑娘打抱不平的小男孩，惊的后退一步。
“还有替他出头的么？站出来让我瞧瞧，王家学堂教了什么样的学子，被我祖父如此礼赞！”
李玉站在学堂中央昂首挺胸，巍然不惧。
“玉儿妹妹，这是她一个人不知口德，和我王家无关，是我们没有及时阻止她，我向你道歉。”
王奕站了出来，他是嫡幼子，比别个敢说话。
转过头指着红衣姑娘和那个小男孩怒斥，“你们是在欺负孤女么？这就是你们学的本事，背地里议论他人是非长短？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欺负人了，你若不想在王家读书，尽可以离开，别坏了我王家学堂的名誉。”
王奕愤怒的指着红衣姑娘怒喝。
红衣姑娘哭的抽抽噎噎，一句话都不敢说，脸被打的青红一片。
夫子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李相爷，也是给大家介绍的意思。
“发生了什么事？”
夫子看了眼李玉，也注意到了哭鼻子的红衣小姑娘，好像姓齐，这个小姑娘很是骄横，仗着是王家亲戚没少欺负其他孩子。
“欺负人不成踢到铁板，不修口德反被打耳刮子，活该！另一个么，助纣为虐，本事不足强出头，被喷回去了。”
王奕双手环抱，简略了陈述事实，同时还骂了他们一顿。
“夫子，是我打的人。”
李玉站在夫子面前，依旧昂首挺胸，像是得胜归来准备讨赏的将军。
这个就……
夫子忍不住笑了，扭头冲相爷说：“你孙女有点意思。”
李相爷瞪了眼孙女，“为何要打人，你忘了我的交代么？”
“没有，我认打认罚，但我没错。”
扭头指着红衣小姑娘，怒目而视，“她该打，想欺负我李玉，你们打错了主意。”
想欺负我立威，笑死人了，谁立威还不一定呢。
“丫头，你如此桀骜不驯是要吃苦头的。”
“我宁可吃苦头也绝不受人欺辱。”
言辞铿锵，半步不退，性格倔强刚烈如火。
李相爷幽幽的叹息一声，望着夫子欠身低头，“钱老弟，我这孙女脾气刚烈，眼里揉不得沙子，您见笑了。”
“好说，您客气了。”
相爷走到红衣姑娘面前，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小姑娘吓得瑟缩了一下。
“别怕，我老头子给你道歉，我孙女不该打你，可你也不该在背后说人长短。
女子名节事大，这不仅仅关乎我孙女，也关系到你，今日的事可大可小，对你更为不利。”
相爷言语温和，目光慈爱，渐渐让红衣姑娘放松了下来，望着他满眼泪水。
“你是不是说她爹娘了，玉儿刚刚失去父母，悲痛难忍，你在此时落井下石，他们不懂，可回去会学舌的，你认为长辈们会怎么议论你呢？
齐家的教养就是这样的，小小年纪就不休口德，你父母背后一定也没少议论别人，你的名声就完了。”
红衣小姑娘此刻是真的听懂了，呜咽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我错了，我是听下人说的……呜呜呜！”
“好了莫哭了，玉儿，她道歉了，该你了。”
李相爷扭头望着孙女。
李玉站在她面前望着她，“既然你道歉了，我也给你道歉，但我不认错，我没错，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无法做朋友，以后各自安好。
若你不服，也可以请你家长来打我，我等着。”
道歉也能道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来，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王家众多小子都低着头捂着嘴嗤嗤的笑，这丫头太厉害了。
李相爷无奈，“你这孩子……”
“好了，今儿你们三人每人抄写一篇大字，你们三人站着听课。”
夫子毫不犹豫的给与了惩罚。
李玉啥也没说，站在角落里，挺直了脊背，像一柄标枪。
红衣小姑娘和刚才的男孩也站了出来，低着头像蔫了的菜瓜。
王奕也站了出来，朝夫子鞠躬，“夫子，我也该罚，不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导致事件恶化。”
说完站到一边和李玉靠在一起，拉着她的手，望着她给与无声的安慰。
红衣小姑娘望着王奕一脸难过，而王奕却理都不理她。
夫子正式跟大家介绍，“这位是退仕的李相爷，入朝三十余载，侍奉过两代帝王，功绩无数，是我琅琊王氏诚心求来为尔等教学的，诸位要珍惜啊。”
王氏子弟立刻站了起来，包括王璐在内，动作整齐划一鞠躬道谢。
“琅琊王氏子弟诚谢相爷为吾等费心。”
李玉把这一切都默默记在心里，琅琊王氏的底蕴不可小觑，名门望族的向心力也让她惊叹。
王璐和王奕的聪慧，琅琊王氏的团结，与王奕的担当都说明了王氏的底蕴十分强大。
“我选择了上下午两个时间教导启蒙班级和大班，若有不懂得可以来问我，钱夫子因为家中儿女来接他，所以过几日就走了，吾等谢钱夫子的提点和教导。”
“学生感谢夫子教导。”
这一次是全体学生一起鞠躬感谢夫子。
这是尊师重道。
李玉双眸明亮，琅琊王氏，有点东西，值得她好好挖掘一番，把本事全学到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