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市的警察出警速度是令人满意的。
许阳放下电话仅仅几分钟。
便有一辆警车呼啸而来。
从车上走下一名全身制服的中年警察。
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
“是你报的警？”
警察站在陆茹芬诊所门口看了看迎出门的许阳，神色凝重。
“那个精神病人还在么？”
“在的在的！”
许阳到这时才松了口气。
尤其是看到那警察腰间明晃晃的制式警棍、催泪喷雾等装备齐全，更是有了主心骨。
“警察先生你看，就在这……嗯？”
急匆匆带着警察进入输液室，许阳挑开门帘却愣住了。
咦？
那老头呢？
输液室里空空荡荡，并没有半个人影。
刚才那个奇怪的青面老头。
还有包着怪蛇的包裹。
以及刚挂上的吊瓶。
全都消失不见了！
跑了？
可是门窗完好，根本找不到被人动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
警察皱起眉头，脸色严肃。
“非常时期，警力紧张，故意报假警是要承担严重责任的！”
“不不不！不是报假警！”
许阳连忙解释。
“刚才真有个奇怪的老头，带了条头上长角的怪蛇进来，说那蛇是他儿子，这可不就是精神病么！”
“怪蛇？”
警察似乎精神陡然一振，立刻追问道：“什么样子的，你仔细说说！”
擦，这是重点么？
许阳感觉有些奇怪，不问老头的情况，你管那半死不活的蛇做什么！
还说警力紧张呢，紧张还能这么八卦？！
“那蛇盘在包裹里，好像还挺长的，青色，好像很没精神。”
“哦对了，那老头的脸色也是青的，就跟蛇的颜色一样，只是似乎更深一些。”
“你刚才说头上长角？”
警察依然对那个老头不关心，反而在纸上仔细记录了所有有关怪蛇的信息，忽然抬头问道：“会不会不是蛇，是龙？”
我靠！
许阳眼前一黑，忽然感觉很无助……
龙你妹啊！
你们人民警察不需要学习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么？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哪来的龙？
许阳对这个神神叨叨不靠谱的警察很绝望。
也就没再说那精神病人自称东海龙王的胡话。
否则这厮八卦之魂再次燃烧起来，烦也烦死了。
送走了碎碎念的警察，那家伙还反复强调若是再见到怪蛇一定要及时通报给他。
许阳无奈地转身回到诊所，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今天遇到的怪事，未免多了些。
“先生，小神心忧孩儿病情，无心见人，还请见谅。”
熟悉的声音透过输液室薄薄的布帘传了出来！
许阳浑身一下子就再次绷紧。
一颗心重新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跨步闯了进去。
只见那青面老头抱着包裹端坐在椅子上，左手端着杯子正在喝水。
我去！
许阳忍不住失声问道：“你……你刚才跑哪去了？”
“隐身法，只是区区小技而已，先生见笑了。”
敖广把空杯子放在桌上。
抬头顺着输液管看了看那个神奇的“钓瓶”，似乎比刚才多了几分沉着和信心。
隐……隐你个大头鬼！
许阳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游目四顾。
一时没找到这老头刚才躲去了什么地方。
哎呀！
刚才警察在的时候，应该去查一下卫生间的！
都怪那警察太不正经，把我思路都打乱了。
现在怎么办？
这老头似乎病情很重的，要不要再打个电话，换个警察来带走他？
嗯，先稳住再说！
不然……精神病杀人可不犯法。
就凭刚才他差点拆了诊所大门的那股子邪劲，我可得防着点。
“老爷子，您先喝点热……啊！”
许阳这话说得很顺。
本想着敷衍一句再躲出去打电话。
忽然见到青面老头放下的杯子。
竟然已经空了。
什么情况？
100度的开水啊！
这……可以直接喝的？
传说中疯子不怕疼，可那只是民间说法。
从医学角度，真不怕疼的疯子少之又少。
那这热水他是怎么喝下去的？
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来，再给我表演一次看看！
不信邪的许阳一咬牙。
抄起热水瓶又给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桌上。
透过袅袅蒸腾的热气，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怪老头。
敖广端杯，喝水，从容淡定。
许阳的身体忽然抖了一下，连忙伸手扶住身边的墙壁。
真遇上了不怕疼的那种疯子……
更诡异的是。
距离很近的许阳清晰地看到。
这怪老头端起杯子的一瞬间。
原本腾腾升起的热气，完全消失不见，像是变魔术一样。
骗不了我的！
许阳颤抖着呼出一口浊气，猛地从老头手里抢过水杯，一咬牙全给泼到自己左手上。
热度，半分也没有……
反而是冰凉彻骨，仿佛刚从冰箱冷藏室里拿出来的冰水。
呼！
许阳紧紧倚着墙壁，撑住发软的双腿，颤声道：
“你……您……刚才说是谁来着？”
“小神东海龙王敖广，见过先生。”
敖广一愣。
但毕竟有求于人不敢怠慢，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郑重向许阳拱手为礼。
奶奶的！
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那……你能下个雨么？”
许阳把心一横。
索性还是把对方当成精神病。
要与精神病人沟通，就要顺着他的思路试图走进他的世界嘛。
你说是龙王，那看家的本领总可以展示一下的。
“这有何难。”
敖广笑了，抬起手随意挥了挥，道：“先生想要多少雨量？”
真的假的？！
许阳惊骇地抬眼看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