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棠萧无恙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小王妃她又去给人看风水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一月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浓重的恶臭飘来,大家不由得捂住口鼻,差点儿将胃中的东西呕出来。“它已经走了。”苏晚棠看了一眼蛇尸,转眼看向神色惊愕的周已,垂手道:“你找个地方将它的尸体埋起来,此事就这么了了。若不是你命不该绝于此劫,再多银两我亦不会救你。”苏晚棠说罢扫了一眼众人,扭头看了看下山的路,招呼小六一同下山。小女孩的步子不慌不忙,逐渐消失在山下的荒草里。周已捂着口鼻,看着苏晚棠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仙姑果然是仙姑,今日之事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传出去谁会相信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法术竟然如此了得?玄,真是太玄了!朱氏母子与那三个家丁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做法。以前看那些道士做法,拿着一把桃木剑,使劲儿挥来挥去也没看出有何变化。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仙姑,用一张...
《王爷!小王妃她又去给人看风水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浓重的恶臭飘来,大家不由得捂住口鼻,差点儿将胃中的东西呕出来。
“它已经走了。”
苏晚棠看了一眼蛇尸,转眼看向神色惊愕的周已,垂手道:“你找个地方将它的尸体埋起来,此事就这么了了。若不是你命不该绝于此劫,再多银两我亦不会救你。”
苏晚棠说罢扫了一眼众人,扭头看了看下山的路,招呼小六一同下山。
小女孩的步子不慌不忙,逐渐消失在山下的荒草里。
周已捂着口鼻,看着苏晚棠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仙姑果然是仙姑,今日之事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传出去谁会相信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法术竟然如此了得?
玄,真是太玄了!
朱氏母子与那三个家丁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做法。
以前看那些道士做法,拿着一把桃木剑,使劲儿挥来挥去也没看出有何变化。
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仙姑,用一张黄符便可将蛇灵束缚,果真是一名风水师!
四下萋萋草长荒无人烟,一阵风卷起地上的白色纸钱在空中飞舞。
山上的几人看看墓地里黑色的棺椁,又看看那一条被符纸包裹的蛇尸,一个个感觉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小六紧跟在苏晚棠的步子后面,满腹疑惑又不知该不该问,憋得他好几次差点儿踩到苏晚棠的脚后跟。
“想问什么便问吧。”苏晚棠淡淡说道。
“小姐!”小六嘿嘿笑了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晚棠的跟前。
“小姐怎会识得做法之术?”
“学的。”苏晚棠的回答云淡风轻。
“学的?”
小六挠了挠头,“何时学的,我怎么都不曾知道。”
“何时学的你就不必打听了,反正学很久了。”
苏晚棠定了定眸子,扭头看向他,“我会风水之事,相府目前只有你一人知道,切记不可外传,否则,左相府小姐、尊夜王妃是江湖神棍这等言论将会遍布整个皇城。父亲最看重脸面,你知道此事的后果。”
“只有我一人知晓?”
小六又惊了一把,喃喃道:“连……少爷都不知道?”
“哥哥不知,日后我再同他说。”
小六点了点头。
“小姐尽管放心,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拿毒药逼我喝下,我也不会将小姐的事往外吐露半个字。”
“你我自然是放心的,别说漏嘴就成。”
苏晚棠抬了抬眉,道:“若等下哥哥问起,我进酿酒院做何,你该如何回答。”
“就说……小姐装作风水师,其实是来学酿酒的秘方。”小六眉毛一扬,回答得飞快。
苏晚棠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六替她和苏望安兜谎多年了,编起话来自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苏晚安回到酿酒院门前,却不见马车与苏望安的踪影。
“怎么回事,少爷呢?”小六四处张望。
苏晚棠沉了沉眉,掐指一算,道:“哥哥应该是遇上王爷了。”
若不是朱氏母子二人在那儿唱大戏耽误时间,她本来可以回来更早一些。
“我刚撤除了隐匿踪迹的阵法,王爷眼线众多,势必很快发现我在此处,你同我分开走,免得被连累。”苏晚棠说罢往胡同深处走去。
小六有些着急。西市如此混乱,眼下苏望安又不见踪影,他怎能将苏晚棠一人留在这里?
但是他还未曾往下想,只觉肩膀突然一阵疼痛,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在晕倒前朦胧的视线里,他好像见到苏晚棠同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人站在一起。
“你去哪里了!”
萧无恙一把抓住苏晚棠的手腕,往身边一拉,小人儿便扑在了他的身上。
“王爷!”
苏晚棠并未太吃惊,煞神果然是煞神,动作好快啊。
瞥眼望见远处倒地不起的小六,苏晚棠面露急色。
“你将他杀了?”
她刚想跑过去,某人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令她一步也不能动弹。
“他将你拐跑,该死!”萧无恙轻轻动唇。
“你……”
苏晚棠的挣扎了几下,萧无恙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你还未说刚才去哪里了。”
他眸色淡淡,像水一般凉。
他的影卫竟然找不到苏晚棠的踪迹,好像她突然消失了一般,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苏晚棠挣脱他,跑到小六身边,看他只是晕倒而已,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尊煞神嗜血如魔,但却会留她身边的人一命。
苏晚棠看向萧无恙,他依然带着那个银色的狐狸面具,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淡淡的,好似藏着淡淡的忧伤。
苏晚棠的睫毛动了动,道:“这是秘密,王爷要交换吗?”
“要!”
某人两步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盯着她,语气清冷又坚定。
“酿酒院。”苏晚棠的小手往一处宅院指了指。
“去酿酒院做何?”
“这也是秘密,王爷要交换吗?”苏晚棠眨了眨眼。
“要!”
“答应了一个人帮他做法事。”
苏晚棠并未隐瞒,风水师交换秘密不可说谎。
萧无恙并未怀疑苏晚棠话语有假,他垂了垂眸,道:“为何不同我说?”
“因为我被禁足了,就算不被禁足,王爷也不会让我来。”苏晚棠的语气十分肯定。
萧无恙沉默了片刻。
苏晚棠知道,他的这种沉默便是默认,也就意味着自己刚才所言是正确的。
煞神总喜欢把她禁锢在府里,苏晚棠也不知道这是为何。虽然总是摸不透他,但是这点她还是懂的。
天色渐暗,狭窄的胡同里光线更暗了。
“回府吧。”萧无恙长手一捞将苏晚棠抱在手上,苏晚棠一手很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小手碰到脖颈处,某人似乎顿了顿,苏晚棠感受到了他的异样,偷偷抿嘴笑了笑。
这尊煞神还真是的,明明纯情害羞得很,可又偏偏喜欢抱人。
“王爷记得欠我两个秘密哦!”苏晚棠俯在他的耳边说道。
“好。”萧无恙淡淡应了一声。
“王爷见到我兄长了?”苏晚棠问道。
“嗯。”
“你们打架了?”
“嗯。”
“那他呢,现在何处?”
“被我打趴了,不知躲哪里了。”
……
回到王府,天色刚好渐渐青黑。
下人们正忙着给院子四处的灯笼点上烛火,刘管事提着木桶经过院子的石桥,刚好遇见苏晚棠回来。
他连忙放下木桶,向苏晚棠行礼。
“王妃回来了!”
这几天,刘管事称呼苏晚棠,已经从“苏小姐”变成了“王妃”。
“王爷回来了?”
苏晚棠瞥向木桶里的马料,只有萧无恙的马是刘管事亲自去喂的。
刘管事点了点头。
“王爷正在荷花池边的凉亭用膳呢。”
“怎么跑那里去了。”
苏晚棠让锦绣将黄纸朱砂石等拿回东厢房,自己径直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微风习习,吹在身上很是舒服。凉亭的角灯映着暖暖的烛光,远远望去,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坐在石凳子上,几个下人站在一旁伺候。
“王爷安好!”
苏晚棠走至凉亭,福了福身子,瞥见萧无恙对面的碗筷,理了理衣裙,坐在萧无恙对面。
“王爷怎么知道我还未曾用膳。”苏晚棠夹起一片肉放入嘴中。
“不知道!”萧无恙眉也不抬。
“我还以为你的脚已经长在了外面,拔不回来了。”
苏晚棠顿了一下,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看了看对面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这尊煞神竟然因为她回来迟生气了,她怎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
苏晚棠刚想解释,可偏偏这个时候肚子竟然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立刻将下巴搭在石桌上,有些尴尬地瞥了萧无恙一眼。
哎,好烦!
要是刚才不吃那片肉,她的肚子还不至于呱呱叫。
萧无恙闻声,微微拧眉,抬眼看向眼前这只耷拉的小猫,褐色的双瞳微微闪动。
“既然饿了,为何又不吃了?”
“我还能……再吃吗?”
苏晚棠依旧耷在石桌上,眼睛盯着碗筷的缝隙看。
“我有说过不让你吃吗?”
萧无恙有些无奈,夹起肉片放入苏晚棠的碗中。
“吃吧。”
“谢谢王爷”
苏晚棠立刻坐直身子,冲萧无恙笑了笑。
芊茉姑姑为苏晚棠端上了一碗汤。这汤萧无恙并没有,显然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苏晚棠喝了一口,抬起眸子看了萧无恙一眼。
前几日她吃王府的饭菜,总能吃出淡淡的苦味儿。
顿顿都是这个熟悉的味道,她竟然渐渐习惯了。
可刚才的肉片并没有苦味儿,现在喝了带苦味的汤之后,二者对比十分明显。
莫非……她这几日的吃食被人动了手脚?
苏晚棠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芊茉姑姑,眉心微微闪动了一下。
“为何不喝了?”
“苦!”
苏晚棠将碗往前推了推。
“汤里有药,对你的伤有好处!萧无恙一眼看穿了苏晚棠的心思。
小猫的设防能力太弱了,现在才发觉吃食不对,若里面掺夹的是毒药,她已经死上好多回了。
“我的伤?”苏晚棠微微一愣。
“嗯。”萧无恙放下筷子,将一手伸向苏晚棠,冷声道:“手拿来!”
苏晚棠想起曾经被捏的手臂,身子往后一缩,双目警惕地瞪着萧无恙。
“不捏你!”
萧无恙看向娇小的人儿,轻哼了一声。
看来上次的事给小猫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苏晚棠狐疑地将手递过去,男人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指腹轻轻用力捏了捏,沉思片刻后,淡淡道:“恢复得不错。”
“原来王爷不仅会制药,还会替人把脉看伤。”苏晚棠抽回手,端起汤来一饮而尽。
“你也不仅只会风水玄学,还会替人鉴玉不是!”
听到这话,苏晚棠又顿了一下,只顾埋头吃东西,不再说话。
这煞神今日不知怎的,老是揪着她出去的事情不放。不过她在唐源玉斋的事,他竟这么快就知道了,她可是刚从那里回来啊。
夏天的月很亮,月光如水一般倾泻,整个后花园被照得柔柔发亮,好似铺上了一件银色的轻纱。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荷叶的清香。
萧无恙微微垂着眉,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似乎给他加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让他少了些白日的阴翳硬朗,倒多了几分玉一般的清冷。
苏晚棠盯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你看什么,吃饱了?”
“嗯。”
苏晚棠回过神来,轻轻应了一声。
石桌上杯盘狼藉,基本上都是她的杰作,萧无恙依旧没怎么动过菜。
芊茉姑姑立刻带人将碗筷撤下,上了些水果点心。
萧无恙往后抬了抬手,一干人等纷纷行礼退下,只留下苏晚棠正大口啃着西瓜片。
萧无恙看了看苏晚棠,掏出一只精巧的锦盒放在桌上。
“你要的法器。”
听到“法器”二字,苏晚棠立刻来了兴致,打开锦盒一看,里面躺着四尊玉制的弥勒佛。
这四尊弥勒佛只有她的拇指般大小,但各个形态各异,眼耳口鼻皆是栩栩如生,可见雕工技艺了得。
苏晚棠拿起一尊对月而看。
月光下的弥勒佛散发出荧荧的亮光,可见它们通身散发着强烈的灵力,定然不是在普通地方随随便便养出来的法器。
连见惯了各种各样法器的苏晚棠都为之眼前一亮。
“王爷从哪处寻得这般好的法器。”
苏晚棠满目欣喜,这么好的法器,用来解地底穿心煞,效果定然是极好的。
“想知道?”
萧无恙微微扬起脖颈,深褐色的双眼好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月纱。
“这是秘密,你可要交换?”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仿佛还带着一丝饭后疲倦的困意。
“我记得王爷还欠我一个秘密。”
“所以这个秘密抵换之前欠你的,刚好一笔勾销。”
他高抬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金樽白玉的酒杯内响起了清凛的水流声。
“怎么样,要不要交换?”
苏晚棠望向他,嘴角抽了抽。
这尊煞神还挺上道的,知道她对这些法器之类最感兴趣。
“换就换!”
抵消秘密,她也不亏,反正以后多得是套秘密的机会。
“修云寺!”
“寺庙?”苏晚棠小心翼翼将玉佛放回锦盒内,“怪不得灵力如此充沛,果然是佛家之物。”
马车里的光线有些昏暗,萧无恙盯着她的脸,神色不明。
他会杀她麽?他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小猫为何这样问,是害怕他吗?
萧无恙不说话,苏晚棠权当他默认了。
是的。他是煞神,自然是会杀人的。
若不是自己有些玄学本事,说不定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日,早就死翘翘了。
尊夜王妃三日必死,皇城里人尽皆知的定律。
“我……”萧无恙沉默片刻,轻轻动了动唇。
“王爷放心,我会努力活着的,日后我定乖乖听话,不惹王爷生气。”苏晚棠打断了他的话。
萧无恙听罢又沉默了,半晌,他淡淡道:“是不是身体恢复如初,你便不会随意晕倒?”
苏晚棠愣了一下,扭头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他。
萧无恙放开她的手腕,淡淡道:“今夜稍作准备,我替你针灸。”
“什么?”
苏晚棠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煞神不仅不追究刚才之事,还扬言今晚要替她针灸?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其实男人也很善变,尤其是这尊煞神,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终于可以针灸了。
“王爷……真好。”
苏晚棠眉开眼笑,拿出袋子里的糖,捏起一颗递到萧无恙嘴边。
某人十分难得地又接受了小猫的投喂。
他将糖含在嘴里,朝身边的小人儿看了一眼,眸色有些深沉。
自从有了一只小猫后,他有时也不懂自己在做什么。
马车回到府里已是下午。
苏晚棠心情极好,不过想到萧无恙,还是觉得他今日有些怪怪的。这人善变得很,日后还是少触他的逆鳞为妙。
东厢房的灵力很充沛,回到房里,苏晚棠的精神力瞬间恢复许多。
“小姐今日去看王爷练剑,一路可好?”锦绣为苏晚棠端来茶水。
苏晚棠点了点头,拿过茶盏脱口而出:“王爷剑法厉害,耍剑的姿势十分好看。”
锦绣微微一愣,继而偷偷抿嘴笑了笑。
“小姐你……”
苏晚棠看她面色尬红,喝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他。”
虽然被说中了心思,但锦绣还是违心地摇着脑袋。
苏晚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古代的人太内敛,无论是什么感情,都不能光明正大宣之于口,连个真心的夸赞都不能说,不然就是意图不明。幸好她不是这种被礼教极度压抑的人。
“算了,现在跟你解释也不一定懂,日后你在我身边待久了,自然能揣摩我说话的真正意图。”苏晚棠说罢将茶盏放回桌上。
“今日是二十五,小姐上次好像说要去唐源玉斋来着。”锦绣想起苏晚棠的约定,连忙提醒。
她转眼想了想,又道:“小姐现在正被禁足呢,还是莫要出去了。那人有小姐给的符,想来不会有事的。”
苏晚棠的眉毛轻轻一扬。
她已经出去了一圈又回来了,虽然……过程有些惊心动魄。
周已的事急不来,得到合适的日子方可作法。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针灸治疗,早日恢复元神。
傍晚时分,苏晚棠焚香沐浴,换上衣服,作足准备等待萧无恙。
锦绣一边替苏晚棠梳头,一边问道:“小姐今夜精心梳洗,打算要同王爷去哪里?”
“哪儿也不去,今夜他来这里。”
锦绣:“?”
这、这、这……进展是否太快了?
小姐还有好几年才及笄啊!
锦绣手中的木梳明显顿了一下,对这种大人的事情,她也是似懂非懂。不过苏晚棠比她小几岁,竟对此事不害怕。
思索片刻,她晃了晃脑袋,心下暗道:“不对不对!王爷来这里,也不一定因为那事,且先看看。”
苏晚棠梳洗完毕后,换上轻薄的衣服躺在床上。
外面天色刚刚青黑,几颗星星隐隐约约在窗边冒头。按照以往这个时候,苏晚棠还在后花园的凉亭处纳凉呢。
锦绣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腹诽:这么早就躺下了,还穿得如此清凉,莫非真的是……
就在锦绣思索的时候,芊茉姑姑进来了。
芊茉端着一碗药来到苏晚棠的床前,道:“王妃今日回来脸色不大好,莫不是前日呛了水受冻了,这是奴婢熬的药,喝了身子暖,王妃快些喝了吧。”
苏晚棠从被子里钻出来,捧过碗一口气将药喝下,朝芊茉笑道:“我的身子不打紧,倒难为姑姑惦记我了。”
芊茉看了看苏晚棠的衣裳,道:“现下虽是六月,可夜半凉风起,王妃切莫穿得太单薄了。”
苏晚棠点了点头。
芊茉端着药碗离开,锦绣琢磨了片刻,急忙跟上她的脚步,在连廊处追上了她。
“姑姑,姑姑!”锦绣喘了一口气。“姑姑,王爷今夜要来这儿,小姐……我是说王妃……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芊茉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放心罢,王爷的脾气的确不好,但我在王府伺候三年,从未见过王爷对谁像对王妃这般上心,王妃不会有性命之虞,你不必担心。”
芊茉说罢扭身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锦绣。
锦绣内心长叹,芊茉姑姑为何领会不到她的意图呢。
正当锦绣纳闷的时候,萧无恙的身影已经快到连廊了。
锦绣吓了一跳,连忙跑回去通知苏晚棠。
“小姐,王爷快到了。”锦绣喘着气说道。
“知道了。”
苏晚棠裹好被子躺在床上,就像一条等待宰割的咸鱼。
萧无恙大步走进来,扫视了一眼屋内四处,将目光停留在床上裹着的小粽子身上。
萧无恙还未进门,锦绣便非常自觉地出去了。待萧无恙进去后,她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外长长舒了一口气。
屋内灯影摇曳,四处散发着暖暖的光辉。房间内灵力汇聚,刚跨进来便有一种浑身舒畅之感。
萧无恙盯着床上的小猫,眸色有些影影绰动。
片刻,他徐徐走到床边的凳子坐下,将一包白布摊开。布上是一排大大小小的银针,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弱的凉光。
“王爷安好。”苏晚棠浅浅一笑冲他打招呼。
“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从哪处开始下针?”
萧无恙低低垂眸,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银针,看了她一眼,道:“我要开始施针了。手、腰、腿、足,循序而进。”
苏晚棠轻轻嗯了一声,将一条藕臂伸出被子外。
只要不扎脸扎屁股,一切都好说。
萧无恙一只手圈住她的手臂。
小孩子的手臂,又小又柔软,他不禁起了要捏一捏的念头。
他向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不避讳他人的目光,何况这里又无旁人。
所以……
“不许捏我!”
他还未动手,被子里的小人儿便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你的反应倒是快。”萧无恙嗤声笑了笑。
“那还不是你被捏多了,条件反射!”
苏晚棠给了他一记白眼,真搞不懂这尊煞神为何如此喜欢捏人。
萧无恙行针又快又准,手起针落在她的手腕、小臂、大臂处各下了一针。
苏晚棠并未觉得疼,只是觉着有些痒痒的。她抬眼看向萧无恙,心生好奇。
“王爷的医术是同谁学的?”
“这是秘密,你可要交换?”萧无恙眉也不抬。
“不要!”苏晚棠望着床幔眨了眨眼,萧无恙不说她也知道。
医术嘛!自然是同师傅学的。
师傅是何人?
师傅是高人,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也不必打听,因为他不在此。
这一招她早就用过了,又怎么可能踩进自己设计的圈套里。
手上的针施好了,接下来便是背部。苏晚棠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趴在软枕上。
萧无恙仔细挑选了一根针,扭头看向微微隆起的薄被,神色幽幽闪了闪。
“王爷怎么了?”
见萧无恙迟迟没有动静,苏晚棠不禁问道。
“没什么。”他轻轻咳咳一声。
苏晚棠扭头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大致猜到了什么,便说道:“王爷尽管施针,不必太多顾虑,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孩……”
一个小孩子的身体,能有什么看头?只不过要漏个背而已,真不知道这尊煞神在顾虑什么。
她身为一个病患,还要给主治大夫做心理疏导。这种情况放在现代,妥妥会整出医患纠纷。
萧无恙沉默了片刻,将手轻轻放在她被子上,大手抓住被子的一端。
小猫今夜梳洗了长发,长发未干透。一滴水珠沿着湿润的发梢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凉凉的。
他的手不禁一顿,指腹触及苏晚棠的颈背,光滑柔软的触感令他浑身一震。
刹那间,他好像被炮烙烫了手似的,一把将被子往上扯盖住某人的脑袋,冷声道:“你不适合针灸,还是乖乖吃药吧。”
苏晚棠:“……”
你才适合吃药。
萧无恙卷起针大步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某人咯咯的笑声。他额头上的青筋顿时跳了跳,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哼!果然是一只坏猫。
苏晚棠笑得在被子里直打滚。
天啊,她竟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传言那位一身冷血,任性残暴,嗜杀如魔的尊夜王,竟然是一位连小女孩儿的背都不敢看的害羞纯情boy!
他不是已经成过两次亲了么?
锦绣蹲在门外等候,突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吱呀”声,立刻嗖地站起来,看着萧无恙大步离去的身影,心下疑惑:好……快……
“小姐,你怎么样了。”
锦绣进门,发现苏晚棠正披着被单大笑。
“我能有何事。”苏晚棠下了床,将衣服穿好。
某人出尔反尔,说好了替她针灸,结果竟然临阵脱逃,想来日后也是针灸无望了。
哎,她的元神何时才能复原啊。
现在夜色尚早,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抓紧时间修炼。
苏晚棠坐在案桌前,将钱币、符箓、黄纸、朱砂等一应东西排放在案桌上。
到这里后,她就没怎么认真修炼,今日见到萧无恙刻苦练剑,给了她很大的触动。
想起周日的时候,师傅都会把弟子集中在一起,同门之间探讨修炼,可自己现在已经荒废了两三个周日了。
无论身在何处,师傅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今日又正好是周日,怎能不修炼?
锦绣见她又开始研究起了符纸与钱币,便没有再打扰她。
这几日雨水充沛,大雨总是一阵一阵的。前一刻钟还阳光明媚,下一刻钟便打起雷下暴雨,天气比变脸变得还快。
苏晚棠也懒得出去,反正也被禁足了,于是终日在房间里练阵练符,修炼推演占卜解卦辞之类。
只是整日进出东厢房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能够拿来练手的素材太少。
萧无恙每日都会同苏晚棠用晚膳,地点还是在荷花池边的凉亭处,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还是七月初七。
苏晚棠掐指一算,今日可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正好去西市替周已把他的事情了了。
正当苏晚棠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外出的时候,苏望安来了。
这位年纪轻轻的皇家御林军正巧今日不当值,便来尊夜王府找妹妹。
刘管事将此事通传之时,萧无恙正在书房看书。
“启禀王爷,王妃的兄长现下在门外等候,说是……趁王妃还未上学府,想带她出去逛逛。”
“兄长?”萧无恙的眼神未从书上离开。
刘管事点了点头,将一封拜帖呈到萧无恙跟前。
“王妃的兄长叫苏望安,现是皇家御林军。”
“宫里的人……”
萧无恙双眸眯了眯,将书本放至案桌上,瞧也没瞧封拜帖一眼,便冷声说道:“出去告诉他,王妃被禁足了,哪儿也不许去!”
刘管事点了点头,领着拜帖刚想出去,苏晚棠便进来了。
“王爷安好。”
苏晚棠笑眯眯地走到他的案桌前,委身行礼道:“听说兄长在门外等我,他日日在宫里当差,好不容易今日不当值,王府能否解了我的禁足……”
“不能!”
苏晚棠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无恙打断了。
苏晚棠的身世,早在她进王府之时,萧无恙便派人调查过了,自然知道她有位兄长在宫里当差。
可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宫里人。
丫鬟掀开紫色的绫罗帘子,整颗脑袋伸出窗外,斜着眉眼,宽大斜长的嘴巴一张一合。
“后面那两个不识字的东西,今日我们小姐急着上学府,才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日后若是见到这辆马车,把太尉府三个字牢牢刻在你们脑门儿上!”
丫鬟冷笑了一声,本以为后面那俩小厮会向她唯唯诺诺地哈腰点头,谁知俩小厮眼皮都是不抬一下,完全把她的话当成空气。
她用力锤了锤车窗,高声喊道:“奉劝你们可别在打那位王妃的旗号,不吉祥,谁不知道尊夜王妃就是个短命的,活不过三日……”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唯有那句“活不过三日”十分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丫鬟没反应过来,大家为何突然间如此安静,她望向后面,双瞳逐渐放到了最大。
在那双惊愕、恐惧、栗栗危惧的瞳孔中,一辆黑色的马车正踏着烈日缓缓而来。
空气犹如被寂静传染的浪花,浪花一浪覆着一浪,压住了前方一潮又一潮的喧嚣。
寂静有节奏地往前延伸,不到一分钟,整条长长的夕水街,仿佛被死神施了魔咒,一切全都静止了,唯有一串清脆的铜铃朝前唱着轻快的节奏。
铜铃踏着马蹄前后摇晃,清脆的声音犹如锤子般敲击着人们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整个皇城使用黑色马车的,除了那位煞神还有谁?
车上挂风铃的,除了那位煞神还有谁?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全城凡是有黑色马车的人家,全都自发自觉涂成了别的颜色,所以,黑色马车独独成了尊夜王的象征。
还有那串悬挂在车前的风铃,更是私下被人们称为“死神之铃”。
你可能没见过尊夜王,甚至没见过他的马车,但是听到随马车前行的风铃声,你会忍不住屏息,忍不住战栗,因为,他来了!
外面怎么突然没声了!
苏晚棠轻声叹了口气,今日果然是不宜出行!
她的记性明明十分混乱,可偏偏记得有关尊夜王的传说。看来这位煞神在人们心中的印象,的确很是深刻!
她在苏府的时候,是极少得出门的,偶有出门的机会,母亲钱秀芝总千叮咛万嘱咐,让路上小心,若是见到黑色马车,要停下,别看,也别出声。
这些话深深刻在苏晚棠的脑海里,也同样使锦绣刻骨铭心。
“来了来了!”
锦绣竖耳听着愈来愈近的风铃声,牢牢抓住苏晚棠的手。
大人多年刻骨铭心的教诲,在她听到风铃的瞬间条件反射,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一时竟忘了自家小姐苏晚棠便是尊夜王妃啊!
“把车靠边,让王爷先走!”
苏晚棠猜测萧无恙有其它公事,于是让小厮把马车靠边,不料清脆的风铃声突然在身后停止了。
片刻,小马车杏色的帘子被人粗暴地一把掀开,一个黑色的身影把她从车内捞出来,强壮的臂弯将她拦腰一提,她眼前一阵晕眩,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出了车外。
街边两侧的小摊小贩,路上站立的行人百姓,一个个早就把脑袋低得埋到了胸口。
他们不敢看传言中的尊夜王是何模样,自然也看不见苏晚棠,只听一片沉沉的死寂中,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哎哎直叫。
“哎哎哎!”苏晚棠晃着脑袋,手脚并用地挣扎。
她又不是一颗篮球,为什么要拦腰一挎?整得像人贩子绑架儿童似的。
在那条强有力的胳膊面前,十岁小女孩的力气可以忽略不计。
萧无恙轻轻一提,抱着苏晚棠上了自己的马车。
前方堵了半天的马车,此刻迅速让出了一条路。
马鞭一扬,轻快的铃声再次响起。黑色的马车犹如一只离弦的箭,哒哒的马蹄载着清脆的铃声飞快穿过了夕水街。
那辆杏色的小马车猛挥缰绳,急急忙忙跟黑车后面。
待那风铃声彻底消失了,夕水街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吊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远望那辆摇摇晃晃追在黑车后面的小破车,这才恍然大悟。
刚才坐在杏车里的人,原来真的是尊夜王妃。
那个“哎哎”叫的女孩子,到底是何等姿色?竟然打破了尊夜王妃活不过三日的定律。
马车好像是往左相府那边去的吧!今日好像是苏家小姐回门的日子,莫非……那尊煞神是陪她回苏府了?
从这天开始,皇城的百姓又多了两条关于尊夜王的传言。
传言之一,尊夜王妃,也就是左相苏府那位小姐,不仅破了活不过三日的定律,还在尊夜王的陪同下回门了。
传言之二,太尉府的人在夕水街冲撞了尊夜王妃的马车,车上的人除了那位小姐,全死了,就是在夕水街死的。
驾车的那两个小厮,死得那叫一个离奇。身上什么伤口也没有,唯有额头汨汨渗血。坐在车里的丫鬟,脑袋趴在窗沿上,双眼瞪裂,是吓破胆死的。
听说车里那位小姐,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回去便大病了一场,奄奄一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苏府内。
昨夜,苏晚棠派人去苏府传达她今日要回门的消息。
今日,苏家一大早便忙活起来。
钱秀芝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苏晚棠爱吃的菜。只不过苏晚棠迟迟未到,急得她在桌前踱来踱去,挥舞薄扇自念自叨。
“棠儿怎么如此久啊,过了湖也就隔了一条夕水街,拐个弯儿就是了,这个时辰还未到,不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接着她又念道:“呸呸呸!瞧我这乌鸦嘴,棠儿命好,大吉大利,定是没事的。”
孙菊青举着拨浪鼓哄孩子,见钱秀芝叨个不停,烦心地把拨浪鼓扔在桌上。
“哎呀,你别在这里走来走去的,都晃着小棉棉了。”
小棉棉是孙菊青所生,今年刚得两岁。
平日里钱秀芝与孙菊青的关系还算平和。
一来是钱秀芝为人比较温吞,做事拿不出个主意,而孙菊青出身名门大户,把苏府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钱秀芝日常对孙菊青比较敬重。
二来钱秀芝唯有苏晚棠一个女儿,而孙菊青有一儿一女,苏望安已是皇家御林军,小棉棉刚得两岁。两人与苏晚棠的年龄刚好错开,所以这些年没有过什么争执。
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小棉棉总是哭闹不止,着实让孙菊青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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