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吉尔给到的地址,钟斐斐一早就来到了这里——夏特洛诊所。
这个诊所和正规医院不太一样,诊所开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诊所的面积很小,外面和里面的装修破旧,甚至有些肮脏。
你甚至可以在诊所旁边的草地上看到丢弃的各种被使用过的针管、针头等等。
诊所大厅这里挤满了人,虽然说是大厅,但是其实是个面积很小也很窄的地方。
大厅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女人,这些女人穿着举止看上去像是和吉尔差不多工作性质的女人,见到钟斐斐进来,本来一脸冷漠的他们突然都齐刷刷地转头看了过来。
这些眼神像是在质疑,甚至是洞察她的行为,好奇这样一个总之,让钟斐斐感到一股很不友好的气息。
她被这些眼神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刚要跨进去的一只脚怔住,停在了半空。
“麻烦让让。”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的她,突然背后冒出一个口气不悦又焦急的声音,那个声音的主人身形壮硕,虽然嘴上要别人让一让,实际一下子就把犹豫不决的钟斐斐给直接推进了诊所大厅。
钟斐斐还没反应什么情况,就看到三个男人扛着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大块头进到诊所。
有病人进诊所没什么稀奇的,关键是那个大块头身穿一套迷彩服,还有一件黑色的工装背心……不对,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上全是血,触目惊心。
连带扛他的同伴,手臂上,胸口上,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沾着鲜血,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除了愣在原地的钟斐斐,门诊大厅其他人看到这个场景都纷纷惊呼起来。
坐在前台的两个原本还在做着自己是去的,对一旁来咨询问题病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护士,见到这几个人进来,慌忙地丢下手上的病例板,一个从前台跑过来询问情况,并让他们把昏迷的男人抬到一旁空闲的急救床架上,再做一系列的检查。
另一个则是跑进去叫医生。
钟斐斐看着这个画面,又不由的分神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但是又说不上来。
直到一群人轰乱地挤在一起,医生夹在一群人之间给大块头紧急地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后,护士才推着急救床架进了抢救室。
看着这群人的背影,回想这些人说的话,钟斐斐突然猛的惊醒。
他们不就是……
***
“嗨,老伙计,我想请个假。”思特利尔一屁股坐在丹尼尔的桌子上,一手敲着桌面,眼睛瞟着别的地方。
丹尼尔放下手里的报纸,不紧不慢地把它折起来放在桌上后,看向坐在自己桌上的男人,悠闲地靠向椅背,慢悠悠问道:“认真的?”
思特利尔看回丹尼尔,点点头:“没错,个人情况。”
听完,丹尼尔翻了个白眼:“这个月你个人情况很多次了,一次是喝醉酒,一次是和新认识的妞嗨了两天……”
“老天。”思特利尔无奈地长叹一声后闭上眼,一只手捂着脸:“这你都要记那么清楚!”
丹尼尔是他们凶案A组的领导,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对这群年轻人来说,丹尼尔不仅年纪大了,还是个固执无趣的老古董。
在任务执行上,他也总是畏畏缩缩,甚至胆小怕事。
每次他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他们都觉得这男人总是在斤斤计较。
工作上虽然不情愿和他一起共事,但他始终是他们组的头儿。
这些人的小心思,丹尼尔自然也心知肚明,但总装作若无其事,毕竟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
“那当然,就你们这些兔崽子,班不好好上,天天不务正业的请假鬼混,米特罗的事情已经被上头点名批评,怎么,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也想试试?”丹尼尔说着,拿起自己的报纸打算继续看下去:“没别的事,就回工位老实待着。”
“可我这次是真的有急事,拜托,拜托。”说着,思特利尔才下了桌子,眼神略带紧张地恳求道。
丹尼尔睨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思特利尔,见他开始老实后,淡淡说道:“早知道这样不就好了,说吧,具体什么事?”
思特利尔眼神闪过一丝黑暗,这丝黑暗转瞬即逝后恢复正常:“现在还不能说 ,我只能说,之后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好吧。”丹尼尔说完,叹了口气,起身从抽屉掏出一个本子:“喏,填好以后就可以走了。”
思特利尔看到那本请假单,脸上一阵欣喜,连忙填好请假信息后,激动地一只胳膊搂过丹尼尔,说道:“太感谢你了老伙计,回头请你喝咖啡。”
“警署有。”丹尼尔面无表情回道。
男人拍了拍丹尼尔的肩膀,一把抓起自己的皮质外套后笑道:“你真幽默。”说完,人已经扬长而去。
丹尼尔这才扭头看向门外,无奈地摇了摇头,翻看了思特利尔的请假单后,丹尼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
二十分钟前。
钟斐斐正趴在夏特洛诊所一扇窗户往外,探头探脑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只看到里面的人焦急的在病房来回踱步,还没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钟斐斐口袋的电话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来。
这铃声本来是一首欢快又可爱的音乐,这时却像个催命符咒一样,吓到她掏出手机的时候,手机随着她慌张发抖的双手,一下子被抛到了草丛里。
“嗨,谁在外面!”
钟斐斐背后一声怒吼,吓得她一下子僵在原地。
“刚才就看到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想死吗?”那人又大声补了一句。
“……”
“转过身,说话!”那人开始不耐烦起来。
无奈之下,钟斐斐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摁掉了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的来电,老老实实转过身去,看着凶她的那个男人,正是刚刚在诊所门口把她给撞进去的男人。
这个男人脸色紧绷得难看,像是在警惕着什么,额头上渗出一些汗珠。
她愣愣地盯着男人几秒,才更确认了之前心里为什么有那么奇怪的点。
钟斐斐冒着冷汗,急中生智的,装傻充愣地举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尴尬笑道:“我刚刚在找我的手机,现在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