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了啊……”
宫女小心附和:“是啊,三月了。”
三月,春暖花开,是该回家的日子。
穿过长长又迂回的走廊,一点点远离绯红的宫门。
上宫墙时,宋则安立在墙角。
几个月不见,他愈发瘦弱,面色也极差。
宋则安低着头不敢看我,只小声喊了句:“嫂嫂……”
就像一个月前那样。
一个月前的宋则安,闯进了没人的御花园里,跌跌绊绊,抓住我裙摆。
他哭的像条没了家的狗:“嫂嫂,大哥……大哥死了……”
他说,宋时桉在撤军时,为了找几个落伍的士兵中了埋伏。
数箭穿胸,当场气绝身亡。
张冀他们找到他时,他还握着袖里那枚海棠金簪。
宋则安一巴掌接一巴掌扇自己耳光,哭喊着大哥的名字
可有什么用呢?
他死了。
我的宋时桉,终究是死了。
我不再看宋则安。
捏着裙摆一步步往上走。
奉天楼的城墙好高,好高。
走了半晌,终于,走到了墙边。
顾淮恩正站在那里。
他看到我鲜红的衣服愣了下,随即眼底泛出喜悦。
那是他让人给的皇后礼服。
我屏退宫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城门缓缓打开,成队的人马走过来。
只是为首的人变成了张冀,他脸颊带伤,看到我有点惊讶。
顾淮恩无比兴奋。
这场仗不仅让陈国转危为安,杀了他的情敌,更帮他拿回了边疆数十万兵权。让他足以和周谌华抗衡。
他兴奋的踱步到城墙边,想离大军更近些。
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刻,我解开了衣袍。
华丽繁复的凤袍下,是我一针一针缝的素白孝衣。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我飞快而决绝地爬上了奉天楼的城墙。